《撩汉这件小事[快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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撩汉这件小事[快穿]- 第8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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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旁人见他神情愈加黯淡,不敢再出声打扰。
  长离太子站在原地,盯着远隔一条天河的四王营地,长袖下的手捏得骨节泛白。少顷,他转身回营帐。
  一名魔将松了口气,低声道:“少主怎么把鸟放走了?他脸色那么吓人,我还以为今晚准备加个餐,吃烧烤灵鸟。”
  另一人喃喃道:“素澜公主……那不是青龙王的……”
  “跳轮回台上瘾的那位?”
  “对对对,就是她。”
  “少主怎知灵鸟是素澜公主的?莫不是曾经有过交集?”
  “不会吧……青龙王不是成亲几万年了?咦,神界遭逢万年难遇七夜暴雨那次,什么时候的事儿,你还记得吗?”
  “那不是个笑话么?老夫少妻把持不住,哈哈——你问这个干吗?”
  “不是,我记得那次以后,魔宫花草一夜之间凋零殆尽,少主杀光了地牢中所有的囚犯,不论罪行轻重。之后闭关千年,出关后修为突飞猛进,会不会……太巧了?”
  “……”
  鸦雀无声。
  一片沉寂中,一只灵鸟从营帐中飞出,展翅天际。
  行进的方向,众神之巅。
  *
  今晨的信来的格外早。
  苏兰解下信,见那灵鸟片刻不曾停留,振翅迅疾飞走了,不由觉得奇怪。展开来一看,瞬间死死钉在原地,不能动弹。
  信上的字迹陌生又熟悉,与她自己的七分相似,带着陈旧的气息扑面而来。
  那是记忆的味道。
  多久了?
  九万年?十万年?
  不该觉得陌生的。
  帝宫仙境,年少时的怦然心动,那短暂而美好的三百年相恋相守……那名白衣少年微末的一点仙术,全由自己传授,而她名动上界的书画琴艺,则是他不厌其烦的亲手教习而出。
  信里只有一首诗。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
  等闲变却故人心,却道故人心易变。
  骊山语罢清宵半,泪雨零铃终不怨。
  何如薄幸锦衣郎,比翼连枝当日愿。
  落款……
  ——魔界长离太子,敬上。
  *
  阿婴闲得无聊,又怕呆在东宫,母亲会叫他读书练功,于是出去溜达了一圈,到六道轮回台附近走了一会儿,回到苍龙王宫,已经过了半日。
  几名侍女聚在一边窃窃私语。
  他身体矮小,脚步又轻,如果不刻意强调自己的存在感,很多时候便会被忽视。
  就如这一刻。
  “……我早就说了,你们还不信!外头早传开了,陛下在下界养了个外室,这次是要带回宫的,每天都来信催王后答应——”
  “可是王后没有不答应的道理呀,怎会气得吐血?还遣退凤宫所有的随从,一个人关在里面翻箱倒柜,不知在干什么。”
  “这有什么不懂的?王后即便对陛下无意,那也是身份顶顶尊贵的天选帝女。陛下纳妾,寻个什么样的不好,非得是个凡人……这不是打帝宫的脸么?”
  阿婴冷笑不止,猛地一脚踏在地上,一声巨响,汉白玉石应声碎裂,数道裂缝一直蔓延到那几名侍女的脚下。
  侍女们吓了好大一跳,惊叫起来,回头看见他,更是脸色惨白,一个个的慌忙跪下,哀声求饶。
  阿婴却不看她们,扬声道:“来人——将这些犯了宫规的长舌妇,全给本太子撵出去!”
  苍龙王宫没有宫规禁止侍女嚼舌根。
  虽然阿婴绝不会承认,但在他的心里,挑拨他父母的感情,那便是犯了滔天大罪,更何况,还是眼下这个时候。
  好不容易……好不容易他的娘亲回来了。
  好不容易……他有了一个完整的家。
  阿婴冷眼瞧着侍卫拖走了哭哭啼啼的女人,转身走向凤宫,半道上停下,先行回了东宫,一个人坐在主座上。半晌,叫人传凤宫的总管前来问话。
  那名总管是随王后从帝宫来的,后来王后搬到了离宫,他就跟了去,如今王后回来了,他又跟了回来。
  阿婴阴沉沉地盯着他,直教他背后流下冷汗,过了好一会,才问道:“今日……凤宫有何异样?”
  总管心里叫苦不迭,正前方端坐的分明是个小小的婴孩,偏偏目光阴狠极了,长在那么可爱稚嫩的脸上,更叫人害怕。性子也是……沉婴太子容貌肖似龙王,性格却南辕北辙。龙王深沉,寡言,一向独来独往,不喜侍从成群,太子则与他相反——暴戾,易怒,身边总要许多人伺候吃喝,供他取乐。
  最近王后回宫,太子收敛许多,可今日……瞧着又是雷霆大怒的阵仗。
  他艰难地咽了口唾沫:“无、无异样——”
  “阿娘吐血了,你告诉我无异样?”阿婴的声音很轻,冷得如冰,忽然跳下宝座,徐徐向他走来:“让我想想,你们神族私底下最喜欢说什么来着?哦……对了。四王,有什么了不起的?不过四只野兽,面目可憎的兽族岂能与高贵美丽的神族相提并论……”
  总管暗想这可冤枉了,帝宫下头的人说的,干他何事,怎的太子迁怒上了?无法,只得跪在地上:“太子明鉴,下官……下官何曾——”
  阿婴站在他面前,冷冷道:“你最好实话实说。阿娘到底怎么了,你给我详细说来,不然当心我把你剥皮拆骨,叫你见识什么才是禽兽。”
  总管汗流浃背:“太子,真的……没什么。早上王后还好端端的,不见丝毫异样,灵鸟如常带来陛下的家书,王后看了,愣了半天,突然吐了一口血。然后翻箱倒柜,前些日子刚收起来压箱底的东西,又一件件找了出来,一把火烧了个干净。”
  阿婴皱眉:“信呢?”
  “和那些物件一起,都烧了。”
  阿婴心烦起来:“都是什么东西?”
  总管仔细回想:“书画之类的……有一幅画,原来挂在王后房里,一走进去就能看见,这次也烧了。”
  阿婴当然知道那幅画像。
  他的母亲走到哪带到哪,她在苍龙王宫,便挂在凤宫显眼之处,她搬去离宫,金银首饰全落下了,只带走寥寥几件衣物,却没忘记带上那幅画。
  这次回宫,母亲识趣的收拾了凤宫所有‘不该出现’的物件,那幅画像也在其中。
  可为什么突然烧了?
  若没有出现什么变故……不该的。
  阿婴烦躁地转身,坐回椅子上:“灰烬呢?”
  总管愕然:“什么?”
  “烧掉了,总也会留下一点灰尘碎屑吧?”阿婴见他不上道,气不打一处来:“不管剩下什么,全给我拿来,有一点是一点,不许声张,就放在我房里。”
  总管忙点头:“下官领命。”
  阿婴赶走了他,一个人疾步走向凤宫。
  凤宫朱红色的宫门紧闭。
  他委屈极了,抬起手——够不着金色的门环,一气之下坐到了冰冷的地砖上,两条小短腿蹬了几下,用千里传音叫了两声:“阿娘,阿娘!”
  宫门无声无息的开了。
  阿婴阴沉森然的神情稍缓,欢欢喜喜爬了起来,小跑进去。
  苏兰气色不佳,容色过于苍白,正从大殿中出来,看见他笑了笑,张开双臂:“阿婴,过来,让娘亲抱抱。”
  阿婴平时总要扭捏一阵子才愿意的,今天却乖巧的跑了过去,投入母亲怀中。
  苏兰安静地抱着他回房,站在窗边,看外头园子里的景色。
  阿婴沉默许久,小声问:“……怎么了?”
  苏兰淡淡道:“阿娘……好像上了一个人的当,有些伤心。”双眸轻轻合上,唇边浮起苦涩的笑意,渐渐又淡去,睁开眼睛时,神色已然舒缓过来,对阿婴笑笑:“——不过没关系,这是最后一次了。”
  曾几何时,在最青涩的年华,那般爱恋过一个人。
  相逢相知相恋,本是最美好的意外,相离相别长相思,本是最刻骨铭心的痛。
  ——终成空。
  九万年的执着,九万年的坚守,原来只是一场骗局,一个笑话。
  你……骗我。
  而今,终于画上了一个句号。
  他亲手打碎了最后那一点记忆留下的遗憾和美好。
  从此以后,便只当空梦一场,天涯陌路。
  苏兰把阿婴放下,看着他黑白分明的大眼睛,认真的问:“阿婴乖宝宝,你父王……是不是有什么隐瞒了我?”
  阿婴晃了晃两条腿,低下头:“他瞒你的,野狐狸不是告诉你了?”
  “看来你也不知……”苏兰若有所思,在他光洁的额头上亲了口,又抱起他:“回头再跟他算账。太子妃嫂嫂说得了些进贡的宝贝,叫我挑两件带回来,我们一起去瞧瞧。”
  *
  天帝赐宴前,帝宫的来使先到了,带来了每隔一段时间,定然会按时送来苍龙王宫的玉葫芦瓶和匕首。
  侍女捧上托盘。
  苏兰看了一眼,神色不动,对那侍女道:“放下。你回去告诉来使——莫提本宫,就说太子说了,今日帝宫赐宴,他与本宫同行,一道送去。”
  侍女把话原封不动带给了来使,来使犹豫片刻,领命回宫。
  阿婴坐在台阶上,盯着玉葫芦瓶冷笑:“……说起来,怀贞真是我见过命最好的人,身为帝姬与他人有私,天帝老头子得知他的天劫将至,早算计上了,对怀贞和东海龙太子,那是乐见其成。父王老树开花,春心萌动,那更不用说。阿娘——”他抬起小脑袋,似笑非笑:“你和你那小情郎,运气实在太差。”
  “不,现在想想,运气挺好的。真成了,或者跟他走了……那才叫后果不堪设想。”苏兰有点心不在焉,目光落在玉葫芦瓶上。“父皇以我为饵,换沉楼答应奉上青龙族帝王和我的血——”
  “怎么可能。”阿婴嗤了声,提起父亲时,总是免不了面露嫌弃:“他能舍得让你流血?天帝老头子多好的算计,吃准了他千万年动情一次,必然犯傻,先是对他再三推脱,说你年幼,众多帝女中又最为贴心,他想在身边留个几千年,又说按规矩,怀贞悔婚,那便是怀嘉。至于你,谈婚论嫁的对象,应该是朱雀太子、玄武太子,不是他。”
  “后来,父王一再坚持,天帝老头子装模作样的,终于允了,提出一个条件——天后体质阴寒,父王需每隔几月献上一次龙血。谁都知道龙血大补,何况青龙帝血,父王也没怎么放在心上,当即便答应了。”
  “你们成亲后,父王数月进贡一次龙血,起初一切如约定,相安无事。可我出生后……那死老头子遣人来说,以前弄错了,要的根本不是他的血,而是融合了天选帝女和青龙帝王的幼儿之血,也就是我。”
  “父王气坏了,进宫质问他,死老头子不要脸——赐婚旨意一下,老头知道你怨他,反过来叫父王劝你献上祝祷。父王一直不会说话,对着你更不会说话,劝个头。父王说他言而无信,可耻至极,老头子说……”
  阿婴起身,看向帝宫的位置,冷笑中带了一抹刻骨的恨:“他说,素澜以为你杀了司画小仙,你还想害了她唯一的父皇?”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低笑一声,又道:“当面对父王这般说,背地里,阿娘,你可知帝宫怎么传的?老头子天劫得以暂缓,洋洋自得,喝醉酒时,与旁人说——兽族就是兽族,空有一身蛮力,一辈子也不懂神族的智慧。”
  他垂下眼睑,看着自己嫩白的手指:“其实,数月几滴血,根本算不上什么,我就是咽不下这口气。父王试了很多法子,用他自己的血替代,查阅古卷术法,但是没用……他总催我长大长大,只要长大了,死老头子就没办法了,我偏不要,我不要随便什么女人来给我孵化蛋壳。”
  空气沉寂。
  过了许久许久,他听见母亲的声音,很轻很轻:“只是这样么?”
  心头一颤,无可抑制的酸涩起来。
  始终不肯长大,始终困在这具可憎的躯体内,始终背负其实轻而易举就能褪下的蛋壳。
  呵。
  真正的原因么?
  死老头子臭不要脸的威胁,害怕的,抱着一线希望等待的,岂止是他不善言辞的父王。
  还有……他自己。
  他背过身,恶狠狠道:“当然就是这样,你以为还有什么?我是苍龙王宫的太子,那些乱七八糟的女人,怎配碰我一根头发!”
  苏兰容色雪白,惨淡的厉害,方才一直怔怔出神,闻言抬眸看了他一眼:“你父王总是配的。”
  阿婴气结:“那……那个神经病,你受得了他,我可受不了。有话不敢当面跟你说,总拿来烦我,我见不得他那样子,瞧着就一肚子气。”
  苏兰把他抱在怀里,轻轻拍着他的背脊,过了会儿,将他放下来,拿起玉葫芦瓶,低声说道:“阿婴,去外面等我。”
  *
  瑶池家宴。
  天帝为爱女洗尘,便没请上几个外臣,除了远道而来的怀贞,就只有怀惜、怀嘉几位长公主,几位素字辈的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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