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园似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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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园似锦- 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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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余海父女一路沉默无言,路过同仁堂的时候。余海一再坚持,让孙大夫给闺女看看脉。
  【哈哈!灵气,又可以吸灵气喽!】小补天石“嗖”地飞向放珍贵药材的柜子,像只壁虎似的扒在上面舍不得下来。反正除了主人又没别人看得到它,形象神马的都是浮云。
  孙大夫对余海父女都有印象,捋着长胡子问小丫头:“哪儿不舒服呀?”
  “没有不舒服……”小草话还没说完,就被她爹给打断了。
  “孙大夫,我闺女今天早上晕过去了。请您给看看,是不是老毛病又犯了。”小草以前动不动就犯病,给余海心中留下深深的阴影。有几次尤大夫都无能为力,还是这孙大夫把闺女的小命给救回来。
  余小草知道自己瞒不过医术高明的孙大夫,忙道:“爹,我那是被我奶给吓的。我都说我的病早就好了,你咋不信呢?”
  孙大夫仔细摸了摸脉,又看了小草的脸色,微微笑着道:“放心,小丫头的痼疾确已痊愈。以后注意些,小孩子不经吓,有时候能吓出大毛病来。”
  “多谢大夫,请大夫给开些定神的药物……”
  “孙大夫都说我没什么了。开什么药啊?”余小草才不想喝那苦苦的药汁呢。
  “是药三分毒,小丫头精神头还不错,不需要吃药。”孙大夫的话语如天籁般,劝住了固执的余海,然后给了小草一个意味深长的笑。
  余小草讪讪地笑了笑,这个孙大夫倒是个有趣的老头呢。突然,她想到自家娘亲的沉疴,就把前些日子娘亲发病时的症状和脉象,细细地跟孙大夫说了。
  “小丫头还懂医理?”孙大夫面露诧异。
  余小草嘿嘿笑着道:“算不得懂,跟我们村的尤爷爷学了几天医术,连皮毛都没学到。不敢在孙大夫面前班门弄斧。”
  孙大夫笑了笑,没再说什么。他思忖了片刻,写下药方,让药店的伙计给照方抓了几副,嘱咐道:“从你所说的脉象中,能看出是陈年旧疾,再拖下去有可能演变成肺病。先照方喝上几副药,过些日子最好来面诊一趟。”


第四十八章 转变

  父女俩抓了药,再三谢过了孙大夫,便到城外取了爬犁。小草从路边买了几个肉包子,把两只出了大力的狗狗喂得饱饱的,又在它们喝的水里滴了些灵石水。
  两只狗狗立刻生龙活虎起来,回去的路上拉着爬犁一路飞奔。就连赶着马拉爬犁的汉子,也惊叹这两条狗的速度和力气,他家的马儿居然都赶不上。
  五十多里地,两只神勇的狗狗,不要一小时就跑完了。在进村前,父女俩又到他们下了套子的地方看了看,小草毫无意外地看到大半套子上都有收获。
  两只大套子,一个被破坏掉了,一个套住了一只肥硕的狍子。可能是时间久了,狍子已经死去多时,冻得硬邦邦的了。其他的小套套住的大多是野兔、野鸡,还逮着一只狗獾子呢!
  小草不认得獾子,好奇地戳戳它。余海脸上终于又有了丝笑容:“獾子的毛可暖和了,回头爹硝好了,让你娘给你做件毛背心。獾子肉鲜美可口,很补身子,咱留着自己吃。獾子油你留着,等尤大夫来了,能配些治烫伤烧伤的药。”
  “这獾子少说也有二十多斤,也能卖几百个铜板呢,我奶能同意留着自家吃?”余小草不抱什么希望地随口道。
  “獾子是咱爷俩猎到的,爹说留自家吃,就留自家吃!”余海的语气中比往日多了些坚决和肯定。
  套到的猎物的确不少,加起来也有个二三百斤。余海把猎物堆在爬犁上,自己在旁边步行,时不时地询问闺女冷不冷饿不饿。
  被包成巨大棉球的余小草,除了鼻孔和眼睛露在外面,心中不由得感叹:自家老爹对女儿,那真是没的说啊!
  父女俩先来到余海的大伯父家,把爬犁还了。小草在路上已经说服自家老爹,暂时不把借的钱还回去。有了欠债,以后就有了卖猎物不上缴的理由。自家也是该有小金库的时候了!
  经过这次,余海也清楚地认识到手中有积蓄的重要性。孩子娘自从生了石头后,身体一直不好,有几次还咳出血来。小女儿这次虽说没什么大事,可他还是不放心。手中一个铜子儿都没有,要是妻儿再有个病啊灾啊什么的,难道他一个老爷们要眼睁睁地看着她们受罪吗?
  因此,小闺女把那五十两银票收起来的时候,他一句话都没说。当小闺女提出暂时不还债务的时候,他也毫不犹豫地同意了。以后,他依然会为了这个家而辛苦、努力。但他不会再不顾小家,盲目愚孝了!
  “大海,快带孩子进屋上炕暖和暖和。大冷天的,冻坏了吧?小草怎么样了?看着没什么精神啊!”余立春弯腰把小草连被子一起抱起来,快步走进屋子。
  屋内温暖的气息迎面而来,小草没来及看清屋内的摆设,就被塞进暖炕的被子里。热乎乎的被窝,舒服得让人昏昏欲睡。
  “大夫怎么说?”小草三堂叔余江,端了两碗热气腾腾的姜汤,递给二哥一碗后,小心地哄小侄女喝姜汤。
  余家的姜汤,是只用生姜熬出来的,浓浓的姜味,还辣嗓子。余小草苦着一张脸,想要逃避喝姜汤的酷刑,却被三堂叔捏着小嘴给灌下去了。身上虽热乎了,嘴巴一直到喉咙都难受不已。
  余海一气儿把姜汤喝完,看着闺女苦哈哈的模样,无良地笑了:“同仁堂的孙大夫给看了,开了几副药。没什么大事!”
  他当然不会说孩子一点事都没有。余海熟知张氏的秉性——钱是她的命根子!不让她出点血,她永远不知道疼。以后她再想对闺女动手的时候,得好好想想!
  孙氏拿了几个烤得香喷喷的红薯,剥了皮塞进小草的手里:“吃吧,改改嘴里的味儿!没事就好,这孩子,这些年可没少遭罪哟!”
  “谢谢大奶奶!”小草对烤红薯情有独钟,可惜在家里有张氏那个老妖婆管着,很少能有机会吃上。香香甜甜的烤红薯,瞬间治愈了被姜汤伤害的心。
  余海跟大伯和兄弟唠了会嗑,见吃过烤红薯的小女儿,揉着眼睛开始打瞌睡,便起身道:“大伯,你的钱我年前一定还上。您的恩情,侄儿永远记在心底。”
  余立春忙道:“自家人,说什么恩不恩情的!你也别怪你爹,他向来是个不掌钱的,你那个后娘……唉,不提也罢!钱的事,你也别搁在心上。咱家也不急着用!”
  余海给女儿穿上自己的厚皮袄。宽大的皮袄几乎拖到地上,小草一副迷迷瞪瞪的小模样,跟在老爹身后走得磕磕绊绊。余江看着不是事儿,就把小家伙抱起来,准备送爷俩回去。
  余海从一堆猎物里,拎出一只肥兔子和一只野鸡,对大伯道:“去镇上前,我拐去山里下了几个套子。或许大雪封山食物难找,倒是套到不少猎物。这只兔子和野鸡,让大伯娘收拾出来冻上,过年的时候添个菜。”
  余立春哪里肯收:“大海,天寒地冻的,你打猎也不容易。小草药喝完了,说不得还得去抓。你还是拿回去,明儿去镇上换成银子……”
  “大伯,你要是不收,就是看不起侄儿!今天如果不是您借银子给我,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这是侄儿孝敬您的,请您一定要收下!”余海态度十分坚决。
  余立春也知道这个侄子向来是倔脾气,再不收的话,恐怕就要急眼了。
  从大伯家出来,已经黄昏时分。余海踏着冻得硬透了的雪,朝着自家方向而去,心中却渐渐被冰冷所覆盖。
  紧闭的房门,冰冷的锅灶……听到动静,只有西屋的门急切地打开,他的妻子儿女匆匆迎上来。他以前真是太傻了,只会让妻儿一再地忍耐,却拖垮了妻子的身子,女儿差点丧了命。
  正屋的房门,依然紧紧地闭着,里面隐隐传来敲打和低骂声。东屋的窗,悄悄开启一条缝。里面的那双眼睛接触到他的视线,又突然缩回。关窗的声音在静寂的傍晚,显得尤为清晰。
  余江微微皱了皱眉,他把睡的磕头打盹儿的小草,放进西屋的炕上,就告辞出来了。奶奶不是亲的,难道爷爷也不是?二叔这两年做事越来越没有章法了!
  这回余江可错怪老余头了。吃完晚饭,老余头见儿子孙女还没回来,就披着衣服溜达着出去,想要去迎一迎。不过,跟在山里收猎物的爷俩,错过去了。
  余海正在屋檐下煎药的时候,老余头从外面进来了。一进门,他就奔西屋去了,进去看了眼睡着了的小草,关心地问了几句,又道:“你们爷俩还没吃饭吧?叫你媳妇给你们擀碗面,再给小草打个荷包蛋。”
  余海看了眼正屋,摇摇头道:“家里白面也不多了,还是留着过年包顿饺子吧。今天套了只獾子,一会收拾出来,给煮碗肉汤喝。”
  老余头见儿子对猎物的处置,没有再用征询的语气,想要说的话语顿了顿,才接着道:“也好!獾子肉补人,多给孩子吃点。”
  说完,就背着手,缓缓地往正屋走去。老余头敏感地察觉到儿子细微的变化,心中充满感叹——看来这次,真的伤了儿子的心了!
  余小草是被香喷喷的肉味给勾搭醒的。獾子肉本就鲜美,再加上柳氏的手艺,煮出来的肉汤,简直要把人的馋虫勾出来。
  一家人围坐在炕上,享用着美味的肉汤。余海看着碗里的肉,沉默片刻后,道:“我去给正屋送两碗去!”
  柳氏喝汤的动作停了片刻,继续低头喝汤,没有说什么。小石头却撅起了小嘴,不甘不愿地道:“二姐生病,奶都不愿意出钱。干嘛还给她送肉汤啊!”
  小草把嘴里的肉细细嚼了咽下,捏捏小家伙的脸,道:“她毕竟是家里的长辈。她不仁,我们却不能不孝。”
  余海看了小闺女一眼,心中暗暗点头。的确,“孝”字大于天。小辈们吃肉,不给长辈送去,传出去他们这一房的名声可就完了。再说了,家里可有个喜欢嚼舌根子的李氏在。给她抓了小辫子,不宣扬到天上去!
  余海端了肉汤从厨房出来,就看到李氏在东屋门口,伸着脖子朝厨房张望。她那馋儿子在她身后嚷嚷着:“肉汤!我要喝肉汤!凭什么西屋能偷喝,却不给我们吃?”
  余大山把娘俩给硬拉回去,正要关门,看到余海,脸上带着憨憨的笑:“大海,你侄子就是给他娘惯的。你别搁在意上……”
  “厨房还有肉汤,想喝自己去盛。”余海端着肉汤进了正屋。
  张氏斜着眼睛看过来,一脸尖酸刻薄:“哟!我老婆子可没那福气,年景不好,还喝汤吃肉的,也不怕折了寿!”
  老余头瞪了她一眼,道:“你少说句!獾子是我同意杀的,二媳妇和小草身子都不好,是该补一补。自己猎的肉吃了有什么折寿不折寿的。你要是不吃,我可全吃喽!”


第四十九章 心思

  “吃!吃!吃!!这又是吃药,又是吃肉!日子还过不过了?我这么老天拔地的,舍不得吃舍不得穿,是为了谁?捞不到好不说了,反而惹一身埋怨!我的——老天哪——,你咋不收了我这老婆子呀——,也省的碍了某些人的眼哪……”张氏坐在炕上,拍着腿儿拉着腔,哭嚎了半天,半滴子眼泪都没见。
  这样的戏码,在余家隔三差五地就要来上一场。心力交瘁的余海,没有精神再去配合她的“表演”了。他默默地放下手中的汤碗,转身出了屋子,背影充满的萧瑟和沉重。
  他一出门,张氏仿佛被关了电源的唱片似的,顿时没声了。她眉头紧锁,倒三角眼死死地盯着房门,嘴角向下扯了一个弧形。
  她见老余头手中的肉汤喝完,又要去端另一碗,忙抢过汤碗,一边大口大口地吃着,一边对老余头道:“他爹,我怎么觉得老二今天很不对劲啊?这是要造反啊?”
  “什么造反不造反?要是你闺女病得不行了,当爹妈的不出钱还添乱,你这暴脾气还不反了天?甭当别人都是没脾气的,老二倔脾气一上来,三头牛都拉不回来!”
  老余头意犹未尽地抹抹嘴,砸吧着獾子肉的味道。明明家里有个能打猎的,却闹得几个月都尝不到丁点儿荤腥,这日子过的!
  “你咋说话的?谁闺女病得不行了?我闺女不是你闺女啊!哪有咒自己闺女的?赶紧给我往地上呸几口!菩萨莫怪,一时出溜了嘴,莫怪莫怪……”张氏神神道道地合掌左右拜拜。
  睡觉的时候,张氏在炕上像翻煎饼似的,颠过来倒过去,怎么都睡不着。她捣了捣呼噜轰天的老余头,忧心不已地道:“老头子,你说老二的丫头,这次到镇上让同仁堂的大夫给看病,还抓了那么多药,花了不少钱吧?”
  老余头不耐地翻翻身,瓮声瓮气地道:“我又不是同仁堂的大夫,我哪知道贵不贵!你瞎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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