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女博士重生到民国守旧家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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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女博士重生到民国守旧家庭- 第1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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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肆无忌惮垂涎日租界利益、谈论上海海关关税、南京及江西。
  他们拿不准在经济危机的当口,能在另外三国及中国口中夺取多少食。日本利益必定要牺牲,另三国与自身利益要牺牲多少才能用来换取西北利益及平息中国人的怒火,他们仍拿不太准。
  此外,在英、美两国以彼此利益谋求西北条件时发生激烈争吵,几乎大打出手时,英国少校才突然开口了。
  他罗列了一笔资金,这是他寻求过玻尔意见以后,他写给他的。
  “这是你们所谓的‘西北’所缺的资金数额。”他说。但这笔数目,以如今美国财政来说几乎无法办到。“庚子年赔款十年后完全退还,而《辛丑条约》涉及的赔款十一国里,囊括了工部局全部六国。”他突然提起庚款。而退还的庚款落入腐败的北洋与如今的政府手中成为大笔肥肉,几乎全部用以清华留美经费、及用以讨好高官子女出洋留学。“在《辛丑条约》的更定过程中,可向南京政府提议,指定庚款使用途径,比如,代替英国偿还中英庚款,与中美庚款全部用到西北?”
  “仍旧不够。还有资金呢。”赫德盯着那笔数目。
  “日租界的房屋与地界。”
  几名两国大校虎视眈眈。
  “别忘了,日本迁厂回国,房屋与地界可搬不走。届时,从南京手里买下它们。大萧条可不曾影响到上海,我想没人肯蠢到放弃眼前利益。”
  布隆道,“你这样决定,那么中国政府又能得到什么?”
  “五年,或者十年,度过萧条以后,将土地还给他们。”
  众人大笑。朱尔查道,“Zoe,你真是疯了!”
  谢择益眯眼看向布隆,“上第一堂课时,你曾经说:‘我毫无保留的指导你们成为最优秀的战士,但是我希望你们一辈子都将不会真正用到我所教授的功课’。”
  布隆收敛起笑容,“是,这确实是我每一年的开场白。”
  “解决危机的最好方式是战争。你也说这么过。”他说。
  他冷哼一声,“你记得十分清楚。”
  “《华盛顿海军条约》所涉及的五国可都在工部局之列。你是否知道萧条会维持多少年,谁又会虎视眈眈,撕毁条约,率先发动战争?英国,日本,美国……”
  布隆脸色越发苍白。
  他冷眼盯着这个年轻人,这个商人家庭诞生的军人。他果然没有看错他,而且远远低估了他。他本想拿他做武器,哪知他远远懂得要如何争取利益。他可够狠!他本想从英国手中分一杯羹,有朝一日将西北全部纳入鼓掌;可没想拖至今日,西北利益大部分仍旧是英国囊中之物;他替自己的国家十分周到的考虑到西北利益的同时,竟还有工夫想出五年、抑或十年以后归还租界的条件。
  他竟不怕英国人指着他的鼻梁大骂他是国贼!
  可是在座的英国人,没人比布隆自己更为愤怒。
  因为他亲手将他从英国人手里救出来,扶持他坐上这个位置。在如今的上海,除了毫无军权与威信可言的驻沪领事,没人比他权势更大。
  哦,他忘了,他是谢择益,那个游走于中、英两国之间谋取财富的奸商谢鸿的儿子。
  谈判结果,几乎与谢择益所提条件并无二致。
  荷兰宣判官面无表情的读着五国宣判结果。
  众人看向那代表英国人利益、皮肤白皙的高大华人,黄先生笑问道:“这位少校与他父亲一点都不肖似,是不是?”
  那看似沉默寡言,一直未曾开口的斯少爷,竟代父亲轻松答道:“自然。”
  黄先生道,“外界都轻言斯少爷必定为情所困,自此一蹶不振。看来外界妄言了。男儿志在四方,何至于受困于一女子?”
  言桑眯眼,“无所谓受困不受困。三小姐绝非寻常女子,否则也绝非谢先生良配。在下只是输的心服口服。”
  斯应笑道,“我这长子也渐渐与我不肖似了。”
  黄先生微笑,又道,“听说林先生为三女出嫁倾尽家产,弄得近来有些狼狈。嫁个女儿,何至于?”
  两人都明白,他想问的并非林俞的“倾尽所有”,问的是斯、林二人的关系:为何故友财产问题弄得如此狼狈,他身为故交挚友,却不肯在此事上拉他一把?
  斯应道,“那个丫头不需要很多钱,他儿子亦不需要。否则这笔巨额家财只会毁掉他们二人。谢爵士明知这一点,却仍旧要花下大手笔,不是因为三小姐与谢先生需要,而是谢爵士自己需要。不义之财,贪多无义。倘若真的心疼钱,也不过自食其果罢了。”
  黄先生心生敬佩。从前只道斯应是个不懂变通的旧派老顽固,如今才知道他明事理,是非黑白看的比谁都清,放在哪里都会是一盏明灯。
  倘若放对了地方,这指明灯起码还能闪耀三四十载。
  黄先生侧耳倾听,再度发问:“倘若庚款不再用以庚款求学,家中清贫的中国学子该如何求学?”
  斯应听着谈判结果道,“照这个形势下去,黄先生何以认为,求学非得要出洋去?”
  言桑突然说,“可是整个谈判过程,并未征求过中国人半点意见,是不是?”
  “是。”
  “你们甚至认为理应如此?”
  “他们所提条件并不过分。”
  “这是常态?”
  斯应道,“你的父亲并无外交权利。只能冒死给政府去一封呈辞激昂的信,抑或走上街头去加入学生队伍振臂一呼,要救自己被拘禁的学生也只好自己掏五百块去工部局赎人。你父亲不似你,连写两篇文章好词都无几人真正观看。”
  言桑仰头长叹,“我出去走走。”
  黄先生诧异:“你为何带公子来这里?”
  斯应道,“几年前他曾写信扬言要‘成为顾维钧一般的人物’。如今我就带他见一见,即便有五四运动,即便学生再闹罢工,再多几次走上街头,巴黎和会仍旧会一再上演,即使是在这中国领土上。若不曾带他来看一次,否则他茫茫然连自己差在哪里都不知。那位谢少校恐怕连顾维钧是谁都不曾识得吧?”
  ——
  楚望紧盯着会审公廨大门,没想等到第一人竟是言桑。
  他在门外呆立一阵,仿佛无处可去,径自向特卡琴科兄弟咖啡厅走过来。
  没一阵,她听见仆欧说:“先生,楼上视野好一些,这边请。”
  他穿着一件白色维也纳衬衫与法兰绒西装裤,外罩一件手织米白色绒线背心。一上楼,第一眼看到她以后,脚步一顿,向她走了过来,在她对面坐下。
  仆欧见她神情淡然,便走过来问他要吃什么。
  点过鲜橙舒芙蕾之后,楚望突然笑道:“我从不知你爱吃甜食。”
  言桑盯着她面包篮旁边放着的香白丹也说道:“我从不知道你一早便会饮酒。”
  她一阵语塞,“我想将这么大的酒瓶藏起来也来不及了。”
  言桑突然笑了。
  笑起来多好漂亮的人啊。她感叹道,并长吁了口气,“那么看起来公审结果并没有那么糟糕嘛。”
  他摇头,“至少以后仍有很长的路要走。”
  她盯着他问:“那么你笑什么?”
  他突然说:“你在医院时,我曾碰见过一次谢先生。父亲回来以后突然宣布我与你婚约自此作废,却无人告知我你身在何处,除了谢先生。”他顿了顿,“那天他告诉我,你极懒,吃东西贪图方便,带皮、有籽、带刺、带壳、骨肉难分……一切费神与费工夫的,你都不吃。又说,但若是有人给葡萄剥皮去籽,鱼肉剔刺,骨肉炖酥,挑出虾蟹肉,你比谁吃的都开心。无则无矣,若有心,不是讨厌,是懒;不是不爱吃,懒战胜吃。他还说你不是不懂享受恋爱,而是自知精力有限,无法全身心投入一场复杂、多舛、难测、暧昧不明的恋爱纠纷。你这样一个人,天生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命,只需要全身心去做你爱的事业,凭什么要求你还要抽空去懂得别人?”
  她突然呆住。从没想到自己原本是这么一个形象。
  言桑接着说下去:“我以为那不是我认识的你,只是他劝我放弃的托词,却不知那是他以为不再有机会照顾你,而将有关于你全盘托付给我。”                        
作者有话要说:  来晚了。
这章还没完,不知不觉写到5点。。。
精尽人亡,明天接着更

  ☆、〇五三  聚散之一

  楼突然下一阵喧闹:搬工起早将海上运来的成车啤酒从驳车上卸下搬入兄弟酒吧;从不起早的俄罗斯舞女听说租界里有大新闻; 纷纷从夜总会宿舍里披上大衣; 踩上高跟鞋花枝招展的走到街上,企望能遇上前来肥皂抑或香烟广告公司的猎头; 能使她们赚足半年薪水;记者们也一早聚拢会审公廨门外; 等着看这城市将要如何乱套。
  而他二人却在特卡琴科楼上若无其事的聊着天。
  她想起自己身处何地,问他:“怎么这么早就出来了; 会审结果不尽如人意?”
  “多亏谢先生; 这是他站在他的立场上能争取的最好结果。”
  他想起他人形容谢鸿——“不当自己是中国人,也不当自己是英国人,方便游走于二者之间谋利”。多么相似?
  一如他父亲所言。列强直入紫禁城如入无人之境; 历史文物,珍珠玉石; 成箱成笼;所杀所夺; 也无外“不义之财”,有一日定要偿还。不是今日,就是明日; 终究有其时。
  所以他以为谢择益想必是个英国人。他有他的誓死效忠,却自己顿悟了正义信仰与仇恨的或冷抑或热的激情。
  八十年来不知多少英国人踏足过中国大地,近百万向往正义的鲜活面孔被这人间地狱同化为杀猪猡,可从未有过人幡然悔悟立地成佛。
  他甚至能想象; 谢择益何等冒死游走在各国军官当中,才能正当其时的谋求这一线希望。
  择益不易,是死易活难,独醒的不易。
  这件事; 非他不能做到。
  所以一定是谢择益,而不是他斯言桑。
  很长时间他一直在想,倘若那年在绍兴出现在她窗外的是谢择益,结果定不会如此。
  言桑不由一阵发笑。
  楼下,三马路,会审公廨门开了。各式军装依序而出,门外记者一拥而上。
  他即刻唤仆欧带来账单。
  转头看她仍盯着自己,于是笑了。
  她忙问:“什么时候走?”
  他说:“今晚。”
  她没想到这么突然,但若是不曾碰见,她也会以为他一早就已经离开。
  她问:“这个时候,仍旧要走吗?”
  他笑着,答非所问道:“不趁早逃走,还能来参加你的婚礼?”
  她盯着他说:“你会有你的爱人,但绝不是我。我不是良配,该落荒而逃是我。你有何不可?”
  他仰头,叹气,微笑道,“我一直没走,想同你道个别,可为自己找不到合适理由上门求见,不知不觉拖至今日。也没想过你会自动出现在我跟前,便无事可做,呆在家中。”
  “《旧新娘》我已经读过。”她又补充:“谢先生带过给我的。”
  呆在家中写个故事同她道别。
  她记得他后来近视了。但他没有为自己著过自传,旁人回忆起他的点滴时亦无人关注他何时起不大看得清东西。但是此刻他在距离自己不到一米的餐桌那头看过来时,神态自然平常,还有一点淡漠的笑,带着一点距离感。
  那是他知道自己应与她保持的距离。
  他又说,“自从宣布我与你的婚约解除,但凡出门,他总会像别的父亲一样质问我约了什么人。”
  她点点头,“这是好事。”
  “我会告诉他我总不会约了一头牛。”他微笑。
  她大笑。
  难得见她如此开怀大笑,他也受感染,“第一次见你时是父亲带我前来。你由人抱进屋里,趁乱从她人怀里钻出来。明明都在说你的事,你却溜到一旁若无其事。小小的个头,紫袄长袴,一条长长辫子,眼神明亮,洞若观火。”
  她微微闭上眼睛,脑海里自然而然淌过一段话——
  “……父亲大约十五岁那年回到北平。半年月以后二月,祖父收到好友林俞来信,邀他携带父亲前往绍兴老宅去见见林家两个女儿。父亲明白祖父的意思。他还年轻,受了多年国外教育,虽一早便知自己在祖国有这么一位新娘,却从未,也不急于恋爱。他与一行人等候在林宅书房中时,仍有些满不在乎,心不在焉想要礼貌客气的应付。这时门开了,一个紫袄长袴、略带稚气的小姑娘走进门来。她梳一条小辫,双眸清亮……”
  看,课文诚不我欺也,一模一样。
  他说,“其实在那之前,是我先来找你的。在你房间窗外,却没让你看见我来过。”
  她沉默。
  他叹口气,笑着说,“后来我从没有约会过别的任何人。”
  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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