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锈的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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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锈的糖- 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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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满心骄傲,满心勇气的男人,他带着一脸的沧桑,眼角也沁出了泪,那可是从来没有示过弱的我的父亲啊,那个让我天不怕地不怕,那个我闯了祸之后,拼命为我收拾烂摊子的男人。
  我捂住嘴巴,泪水也忍不住满溢,松涵的抱着我的肩膀,安抚着我,主持人似乎也被感动,主持词里也带着哭腔。
  于是,在放心开怀的笑和泪当中,在酒杯的碰撞与笑容和吉祥话的交换中,婚礼落幕了,热闹落幕,幸福继续。
  ?

☆、一触即发

?  我们一家人坐在送走了宾客的桌子旁,一面开心,一面疲累,滔滔不绝地诉说着这些年的苦乐悲欢。
  叶阁和橙子要求把我们早点送回去洞房,爸妈和阿姨才如梦初醒,果断停止了发自肺腑的真心话会谈。于是我们一家人相携着走出大厅。
  一个男侍彬彬有礼地走过来,呈上一个棕色的礼盒,我大惊,滞住了脚步,满心的感动和喜悦消失殆尽,一家人陪着我停在走廊上,疑惑地看着礼盒和我惊吓的表情。
  “还回去,告诉他,我们不需要!”我义正言辞地对着侍者说,他一脸的为难,但还是坚持把礼盒往我怀里塞。我一把推过,礼盒掉在地上,摔裂开来。
  里面什么都没有,我却是一身的汗。松涵皱眉看着我。然后又笑着对众人说:“时间不早了,我们大家都去楼上房间休息吧。”众人放下猜疑,正准备走向电梯。
  久违的脚步声响起,那张脸隔了几个月之后再次出现在我的面前,出现在我们面前,我整理不清自己,不知道该用怎么样的情绪面对他。
  罗曌一身黑色的西装,剪裁得体,风度非凡,他双手插兜,缓缓走过来。停在我的面前,目光从松涵的脸上缓缓移到我的脸上。
  他笑笑道:“不错的婚礼,很感人。”
  我咬紧了牙关,看着他,眼神冷漠,像是对着一个陌生人。
  然后他看向松涵,将手从裤兜里伸出来,脸上的笑还是自带着优越感:“尹松涵?幸会幸会。你可要看好你老婆,她离婚的速度比答应结婚更快。”
  松涵伸过手去只是轻轻一握,就将手□□了笔直的裤子侧兜里,他微微一笑道:“她离不开我,就算离开了也会马上回来,你放心。”
  我看向松涵,他也笑着看我,我牵住了他的手,紧紧的。
  罗曌冷笑了一声,笑容里带着怒意,我身后的家人想必已经满眼的敌意了吧。
  “曌,这么晚了,你在23层做什么?”另一个熟悉的声音在罗曌身后响起,我的心里说了一万遍不要啊,可我还是看到,随着那个男人的迫近,我身后的爸妈以及我的婆婆脸上从平静疑惑到惊愕万分的巨大转折。
  “方小姐?!你。。。。。。”罗迪郁一脸的惊讶在我的脸上身上只停留了片刻,之后,在对上我身后的一行人的目光后,瞬间变得扭曲复杂和惊痛恐惧。
  松涵看着转过身关切地看着婆婆的我,摸不到北,叶阁与橙子面面相觑,不知所措。我看见婆婆把满眼的愤恨和伤痛一点一点艰难地收回,那该是多么不容易。她向松涵走来,平静地笑着抚了抚他的脸,温柔的说:“孩子,今天是你的新婚之夜,你还不赶紧带着新娘上楼去?”
  松涵点点头,笑着亲吻了一下婆婆的侧颊,拉着我的手向电梯方向走去,爸妈和婆婆,叶阁和橙子也纷纷跟了上来。
  电梯在合上的时候,我看见那个原本风度优雅的中年男人,满眼的泪水,一身的沧桑和落寞。而我和松涵身后的婆婆一脸平静和坚毅。爸爸妈妈也一直按着她的肩膀。
  我们向亲人们告了别之后,进了房间,我坐在梳妆台前,拆着头纱,又一次置身于这个虽然富丽堂皇却总让人忙乱和神伤的地方。
  松涵从我的身后抱住我,从梳妆台上我可以看到他深情的微闭的眼眸,和轻柔的落在我脖颈上的吻。可我知道这一夜的平静是同一个屋檐下的我的父母和我的婆婆用暂时的、拼尽全力伪装出的平静换来的。
  知道一切的我是不是也应该顺从长辈的安排,选择在这样一个良辰美景的场合继续深埋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旧事,心里只想着给我的丈夫一个完美无憾的新婚之夜,可是,我知道另外几个房间里的老人们将一夜无眠。
  松涵的吻让我本来很乱的心情更加乱,我的手机却在此刻响了,松涵移开,我抓过手机,看着屏幕上“lǔO照”二字踌躇了一下,抬头看松涵,他只是面无表情地拉着领带。
  我起身走进阳台,关上了阳台门。
  结束了简短的通话之后,我秒删了“lǔO照”这个联系人,走出了阳台门,松涵静静坐在床边,见我出来,微笑着问:“刚才打电话的人是他吗?你的。。。。。。前夫?”
  “嗯”我答道。 
  看来有些风雨我们是躲不过了,那些事我也必须要告诉他了,要不然明天从别人口中得知自己的身世,对他来说该有多残忍。
  从前的我们渐行渐远,我没有资格将他的父母都极力隐瞒的事情告诉他,现在我是他的妻子,不该有所保留,何况我们因此兜兜转转这么多年。
  我已经是他的妻,从今往后,所有的幸福和灾祸都应该一起面对,坦诚相待。 
  只是,那么长的误会和那么深的隐瞒,从哪开始说起呢?怎么说,我的他才能少痛一些??

☆、步步惊心

?  他肯定看到了我心事重重的样子。“你过来。”他温柔地命令道。
  我应声坐在他身旁,靠在他肩膀上。
  “他有麻烦你吗?需要我帮你摆平吗?” 
  “没有啦。”我抚抚他宽厚的肩头,那么温暖,那么踏实。 
  “涵,你知道迪郁吗?” 
  “迪郁?是个珠宝连锁机构吧,不过它在欧美发展比较多,名气也很大,在中国的分公司却不多见。我曾经得过他们公司的巨额奖学金,怎么,你对手上的钻戒不满意?还是,还想要一个钻石项链?”他亲亲我的眼皮。
  “没有啦。”我捶了一下他的肩头。那个奖学金八成也是他父亲安排的吧。
  “你觉得我们今天遇见的那个老先生怎么样?就是后来走过来的那个?”我沉默了几秒后问他。 
  “不怎么样,没注意看。”他漫不经心地玩弄着我的长发。 
  “他就是罗迪郁先生,迪郁的董事长。”
  “哦?是吗?”他抚着我的头。
  “你还记得我们为什么分手吗?” 
  “都过去的事情了,干嘛要提,破坏心情。”他显然觉得我的话题不合时宜。
  “你生日那天,我就是被罗迪郁先生接走的。”
  他的手在我的头顶上颤了一下,然后镇定地放在我的肩膀上,将倒在他肩膀上的我扳正。他瞪大眼睛看着我,眼神深邃迷茫,眉头又现。
  “那天画完图很晚,他请我吃饭,送了我一份礼物,但是我不敢要,因为太贵了,在推辞的时候,我不小心把汤洒在了短袖上,刚好楼上就是他住的房间,他就带我上去换了一件新衬衣,太晚了我就住下了,没有推辞。他当晚就飞回澳洲,我醒来时那份礼物就在床头,我只好带回来。我的内衣坏了,回宿舍的路上路过一家内衣店买了一件新的。当我回去时,你看到我的衣服从里到外都换了,所以造成了误会。但我是清白的。”
  他脸上全是惊异,仿佛我讲的是别人的故事。
  沉默了好久,我可以听到自己的心跳,这才刚刚开始,他已经惊讶至此。
  “他为什么要送给你东西?你为什么不早点解释给我听?”他的气息有些不稳。 
  “他给我的礼物叫湛澜,寓意湛情似海,心起狂澜。这块宝石,据说抵得上他现有的全部家产的总和。他说是送给我当作我未来的结婚礼物和他儿子的生日礼物,当作对他儿子的补偿。”
  他当然听不懂,满是疑惑。
  我暗暗做了个深呼吸,尽量镇定地将下面的每个字清楚地说出来:“罗迪郁,你的父亲,他的儿子,罗曌,是你的弟弟,我的前夫。”
  这句话我是一个字一个字说的,每说一个字,我的心就跳一下,我死死盯着他。
  这些话这么多年我都没有说,忍了好久,因为不忍心,因为不应该,可是今天我还是说了,还是在新婚之夜,果然心惊胆战。
  他已经奔三了,却像一个小孩子一样被骗了这么多年,这么多的信息,他如何一下子消化,这么复杂的关系,只靠听,又怎么会听懂,甚至听信?他果然似乎无意识地摇摇头,却没有话。
  这个话题一旦开了头就不应该停下来,我有义务把这一切告诉他,不仅是为我自己洗清冤屈,也是为了他今后可以主持自己的人生,选择自己的亲人。
  “你生日的那天他偷偷来看你,不敢把湛澜亲自给你,就只好给我………他当时认为的未来儿媳。他说让我不要告诉你他来过,连你的母亲也不能告诉。”
  我不敢去看松涵的表情,我不敢想他知道自己的父亲还活着甚至知道了他的父亲抛弃了他和他的母亲是什么样的感受。
  在大洋彼岸,有他父亲的妻,他父亲的孩子,他父亲的家,却独独没有他和他的母亲应有的位置。
  话到此处,我别无选择,只好继续说下去:“我去澳洲就是为了找你的父亲,把湛澜还给他,可是我刚到澳洲就出了车祸,撞我的人是罗曌,后来他照顾我,陪我复建,向我求婚,我就稀里糊涂地答应了,也稀里糊涂地被他带去登记结婚。登记当天他出差去了瑞士,晚上你出现了,动摇了我想跟他过下去的信念,他出差回来,我与他一起去见家长才知道他是是罗迪郁的儿子,你的弟弟,这更加坚定了我要离婚的想法。我把湛澜还给了你的父亲。然后以最快的速度离婚,回国。本来不想再去招惹你,却听说你得了肺癌,我就下定决心陪着你走完最后的旅程,与你重新开始。”
  他的脸上完全没有了表情,如果我是他,也一下子无法接受这么多的事实,可是他沉默了太久,面无表情了太久,我有些害怕。
  “涵,你没事吧,你跟我说说话好不好?”
  他缓缓转头,依旧面无表情地看我,淡淡说了一句:“睡吧。”
  他关上了灯,我被他放进了被子里,他也静静平躺着,面对着房顶闭上了眼睛,我轻轻枕着他的肩,他侧身用手臂温柔地环住了我的头,我们双双一夜无眠,一夜无言。
  ?

☆、大结局之无价之宝

?  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进落地窗,照在我们脸上时,他将我抱进怀里,说:“谢谢你,还愿意在我的身边。”
  我的泪水溢出,浸湿了他的白色衬衣。
  我们俩沐浴过后,携手走出门。
  门外站着罗迪郁,一夜不见,他的脸苍老了不少,我惊讶地发现他原本整齐乌黑的鬓角多了几根银丝。
  松涵眼神深邃,怔了两秒,牵着我的手,越过他,向前走去。
  “孩子。”我们身后的老人用微弱的声音喊。
  我们俩滞住了脚步,尽管我对这样的声音有些怜悯,可是我的丈夫没有转身的时候,我是不会转身的。
  我面前的门开了,双眼通红的母亲和婆婆走了出来,不一会儿另一间房里,我爸爸也走了出来。他叹了一口气,道:“老罗,我们一起下去吃个早饭吧。”
  一行人默默走到电梯旁,等电梯的人太多,要分两次下,妈妈和婆婆与一群陌生人先下去了。我,爸爸,涵,还有罗老先生走进了旁边的电梯厢。
  从三十几层到二十几层还需要一些时间,封闭的金属空间内,一路无言。
  “爸,叶阁和橙子昨天晚上没有住在酒店吗?”我打破了沉默。
  “嗯,那两孩子说家里更舒服就回去睡了。”
  “那宾客们呢?”
  “他们估计还在睡吧,等他们醒了自会下来吃早饭的,我一会儿再去招呼就是了。”
  于是十几层电梯运行的时间在我和爸爸你一句我一句的闲搭中度过,电梯终于到达23层。
  一下电梯,罗曌就走过来对着罗迪郁说:“爸,这边,阿姨们已经进了包厢了。”我隐约觉得他不再盛气凌人。
  依旧是装潢典雅不俗的包厢,依旧是暗色的古朴自然的主调,依旧是墨绿色植物的布景,依旧是隔音效果特别好,已经听不到大厅里温柔典雅的背景音乐了。依旧在上方有一盏富丽堂皇的灯,照亮了桌子,照亮了每一个人脸,让表情显得格外清晰。
  精美的菜肴上来,依旧没有人动。
  第一个开口的竟然是沉默了一晚上的松涵。
  “这么多年,没有父亲,对我平静自在的生活没有任何困扰。”
  一桌人惊讶地看着松涵,罗迪郁满眼的神伤,婆婆的眼角又是一行泪,看着松涵的眼睛满是心疼。
  我知道松涵说的是实话,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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