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寡夫从良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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寡夫从良记- 第8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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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碰我,碰了淼淼也要生病。”

    江孟真伸手揉了揉女儿柔软的头发:“是这样,我们淼淼真听话。”

    郝澄看着这父女两个扑哧一笑,顺手将两碗热气腾腾的冰糖雪梨搁在书桌上。江孟真伸手把容易被打湿的文件地推远,给这托盘留出足够的空间。

    郝澄取出大的那一碗搁在江孟真面前:“你不是嗓子不舒服吗,这里头我加了川贝还有陈皮,这梨子也是今年的丰水梨,熬了半个时辰,你趁热喝掉,要是冷了,味道和效果就没那么好了。”

    郝澄拉了把椅子,让女儿坐到自己腿上,用雪白的勺子拨开浮在碗中的橘色的陈皮,又小心地吹凉,将熬得半透明的梨子咬了一小口,确定温度刚好,才将小勺子送到郝敏嘴里。

    郝敏不怎么爱吃水果,不过甜的东西倒是喜欢,张开嘴巴来,啊呜就是一大口。小孩吃东西的时候还是很乖的,每次吃饭或者吃别的,一口都吃很多。她坐在郝澄的腿上,一口又一口地喂着,兴许是因为饿了的缘故,那一小碗她竟是很快就吃了个干净,最后还自己捧着个小碗把糖水都喝了。

    本来郝澄是要喂她,不过郝敏愣是把手伸出来牢牢地抓住那个碗,奶声奶气地道:“我自己来。”

    她力气大,脾气还挺犟。等到她吃完这些,郝澄就给她揉了揉有点鼓起来的小肚子,把女儿放在了书房里备着的床上。

    哄睡了宝贝女儿,郝澄又坐到江孟真的跟前来哄夫郎。江孟真碗里的冰糖雪梨还只吃了一半,郝澄拿了勺子舀了一勺,把江孟真揽在了自个的大腿上。

    江孟真伸手制止她的动作:“我生病了,你不要吃这个。”郝澄啊呜就是一口,把那熬得很是柔软的雪梨嚼了两口咽下去,然后在江孟真的脸蛋上亲了一口:“淼淼她小孩子,容易生病,我又不一样,你看我这么强壮。你又只是点小风寒,病都快好了,不碍事的。”

    江孟真面上才好了些,只是脸颊多了点红晕,特别是被郝澄亲过的地方,像是擦多了红艳艳的胭脂一般,十分好看。

    郝澄又看了眼江孟真翻的那些公文,和他谈起外头的战况来:“淮安王殿下一路攻城,眼看着将要攻入皇城,万一她败了,咱们要如何为好?”

    江孟真不以为然道:“咱们做的这些事情又不是明面里,不管她败不败,大不了到时候咱们不在晋国做这个官就是。”

    一朝天子一朝臣,但朝廷的官员那么多,这淮安王也是晋国人,打的是清君侧的名头,不至于把她们这些人都还了。只要不是公然站在面上背叛当今皇帝,即便是淮安王反叛被镇压,牵连到的官员也不会那么多。

    更何况,看如今之事,淮安王哪有可能会败:“你也说,淮安王一路势如破竹,从未打过败仗,像锦州泉州多处城池甚至直接开门迎淮安王入城,眼看淮安王就要攻入宫城,下一步便是逼宫,又怎么会败。”

    郝澄想起这两年对战事的关注,从冰心寄来的那封信开始,淮安王就在她自个的领地反了,对方当今领军打仗的时候有不少忠实的老部下在各地做节度使,里应外合,加上淮安王每到一处都善待百姓,军纪严加上舆论功夫做的好,竟是百战百胜,在民众间竟是站在了道德上的优势,民心所向,确实没有不赢的道理。

    郝澄蹭了蹭江孟真的下巴:“我知道夫郎是为了咱们的未来着想,不过你也不要太辛苦了。反正我现在也不是云州的知州,等这战乱平息下来,我们一家人到晋国各地游玩一圈再回来。”

    江孟真桌上厚厚的稿纸是他近日来写的一本新书,隐喻的是当今皇帝和太君后当今重重密事,当然还是由晋江坊力捧,还改编成了折子戏。

    折子戏由各地的戏班子表演,在民间极其火爆,还有有名的伶人为此唱了歌,近年来的天灾人祸都被有心人牵扯到皇帝失得上面。

    一个是随着战事失利越发暴虐的皇帝,一个是当年备受先皇夸赞,保家卫国立下赫赫战功的战神,加上那些风言风语发酵,也难怪民心动摇得厉害。

    这些四起的留言,固然有淮安王的人在背后推动,但起源却是江孟真写的这些书,郝澄不免有些忧虑:“如今宫里那位性情越发暴戾,若是她查出来这书和你有关系,你会不会受牵连。还有晋江坊,我听闻冰心表姐也为此受了责难,陛下差点把她的爵位撸下去。”

    “书已经被收缴起来,但话已经传开,那些戏班子总不能都禁了。”书只是一个引子,重要的是那些在茶楼搞起各种猜测活动的文人。这些人也知道上头忌讳,话也说的不清不楚,这是这民间有能人,流言越传越厉害,越传越贴近当今的事实,还一个个说的有鼻子有眼的。

    法不责众,大家都在传,源头就不好找出来。更何况皇帝的名声已经这样,强行的压制等同于自己把屎盆子往脑袋上扣,反而容易引起反弹。

    郝澄便稍稍安下心来:“既然如此,那你最近更加要少碰这些。毕竟如今还是那位坐在那个位置上。我听闻京城抓人抓得厉害,你要写这些东西,大可等淮安王进了京城再说。”

    等到新皇登基,需要靠舆论来稳定民心,晋江坊也会有新的用处,而她作为昔日御林苑的学士以及云州城的知州,想必也会重新进入朝堂。

    妻夫两个交谈了一阵子,江孟真碗里的雪梨却还没有吃完。房间内的温度虽然不是很低,但这么长时间,这雪梨早就凉了。

    江孟真拿起调羹准备吃完,郝澄却制止了他:“凉了的东西,就没有必要吃了。你病还没好全,用不着勉强自己。”

    江孟真也觉得那甜腻有些让他觉得恶心,便依郝澄所言,搁下手里的调羹。他正准备和自家妻主说些什么,外头又传来熟悉的声音,听口音,是云州城来的人。

 第119章 107。07。31

    被打扰和夫郎亲热,郝澄面露不悦,不过等江孟真从她身上下来,她还是收敛了面上恼意,又替江孟真折好了领子,把自己脖颈上挂得暖绒绒的围脖给江孟真系上,又塞了个精巧的紫铜手炉在自家夫郎怀里,这才打开房门看来者何人。

    一开门,冷风就往屋子里头灌,冻得盖着厚毛毯的郝敏在睡梦中打了个喷嚏。郝澄便向前迈了两步,拉着夫郎的手出来关好了房门。

    被仆妇带到院子里的女人还穿着蓑衣戴着斗笠,黑色的长靴将柔软的雪踏进几分,在院子里留下一串串宽大的脚印。

    等见到郝澄妻夫二人,她便把自己头上的斗笠摘了下来,露出那张郝澄许久没见但格外熟悉的脸,对方恭恭敬敬地朝着郝澄行了礼,喊了一声:“大人。”

    郝澄朝着她摆了摆手:“我现在哪里是什么大人。”来者正是半年前她在云州城的师爷,自从云州城挖掘出金矿又修好了那条大路,这么个小小的云州就成了某些人眼中的一块肥肉。

    按理来说,郝澄为地方上做了不少贡献,应该给她嘉奖升职,朝廷对此却毫无反应。因为那个时候正值淮安王造反,而且对方还连着攻破了几座城池,朝廷哪里会管的到她这个地方来。

    等到朝廷管过来的时候,郝澄待着的云州也被淮安王的人马盯上,被人全面接管。当然为了表明自己的忠心,郝澄还是让人抵抗了一下的,不过后来为城中百姓着想,还是把云州交付出去,她作为昔日的云州城知州,也黯然离开了云州。

    那个时候云州城已经比郝澄刚来的时候繁华许多,人口增了不少不说,大街小巷还多了不少店铺,夜市也总是热热闹闹的。知州府邸能够正常运转,每年的官库也都有不少盈余。

    当初破破烂烂的知州衙门也重新装潢过,变得气派非常。是个人都以在郝澄手底下做事为荣,那些当初负责挖掘金矿的更不用说,基本上都发了一笔横财,成了云州城说的上名号的大户。

    郝澄当年走的时候有百姓夹道相送,都是做出挽留的姿态,从侧面来看,郝澄这知州当的也算是成功。

    李师爷道:“您做过这云州城两年的知州,对小的有知遇之恩,不管您去了哪,都永远是我心中的大人。”

    她这话说得郝澄还颇有些不好意思,不过客套话和奉承话她也听了不少,做了个打住的手势,又随口问了两句云州城如今的情况:“你今日寻到这里来,可是云州城出了什么岔子?”

    好歹是她曾经管辖过的百姓,在那里待了不短的一段时光,郝澄对那个地方还是十分有感情的。

    李师爷摇头:“淮安王派来的人管辖得很好,军队对百姓也十分优待,那官府都按照您先前留下的那套规矩来运作,百姓们都过得很好,还请您放心。”

    她说完这个,又向前走了一步:“不过知州府的几位大人还有云州城的百姓都甚是想念大人,便是淮安王那边,当时也不是不愿意让大人接着任云州的知州。您若是想回去,随时都可以回去。”

    郝澄似笑非笑地看她,语气便有几分冷淡疏离:“这是谁让你来做的说客?”

    李师爷忙道:“没有谁,就是大家都这么想,而且淮安王那边的人也是这么说的。”

    轻轻的两声咳嗽打破了这种微妙的气氛,江孟真看也不看李师爷一眼,只对郝澄道:“外头有些冷,我想进去歇着。”

    郝澄眼里便看不见别人了,只关切道:“是不是不舒服了,我陪你一起进去,先回咱们卧室,那里有地龙,我待会就把淼淼也抱过去。”

    她的眼睛里只倒映着两个小小的江孟真,竟是完全把李师爷当作不存在了。

    郝澄这么说,接下来也确实按照自己所说的做,直接把江孟真送到卧室里,又抱了睡得很香的郝敏穿过走廊。李师爷有些傻愣愣地站在院子里的雪地上,就看着昔日的主家这么走来走去。

    她喊了一声,郝澄便对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示意她安静下来:“有什么事情,待会再说。”

    往日郝澄的威严到底是压在她头上,李师爷本来应该凑上去到郝澄跟前献殷勤抱孩子的,但郝澄这么发话,她一时间竟也不敢乱动,只老老实实地应了一声:“小的知道。”便站在原地等郝澄想起她来做指示。

    郝敏被母亲从书房抱出去,又从寒风凌冽的走廊抱到温暖如春的内室,便是反应再迟钝,也从睡梦中醒了过来。

    她一被放到床上,便从热乎乎的小被子里挣脱开来,迷迷瞪瞪地睁开眼睛,下意识地找自己爹娘的存在。郝澄哄了两句,江孟真又轻轻地拍打着她的背,安抚了一阵,郝敏便又闭着眼睛睡了过去。

    怕吵醒孩子,两个人就坐到屏风后头的椅子上去,说话也是尽量压低声音。

    江孟真问她:“李师爷都来了,你真不打算随她一同回去?”郝澄在云州城那两年的努力他也是看在眼里。好不容易有了成绩,就这么给了淮安王,郝澄多少还是有些不高兴的。

    她为她们三个人的小家庭着想,牺牲了许多东西。他念着郝澄的好,也希望她能够过得开心如意。

    郝澄含笑道:“说不去就不去,咱们现在这样不是挺好的。那两年我整天忙着为百姓做事情,都没能好好陪陪你和淼淼,现在她正是学说话的时候,特别有意思,像现在这样,我多陪陪她不是正好。”

    没做知州后,郝澄就举家搬来了相对繁华还比较安稳的袁州,在当地开了十分雅致的茶馆,专门让个说书娘子讲她写出来的话本故事,自己也做了点心,搁在这茶馆每日茶馆限量供应。

    茶馆用的是好茶,当然要价也相当不菲。一日也接不到什么客人,按照旁人来说,那就是赔钱的买卖。好在她们家的钱足够郝澄挥霍任性的。茶馆个性十足,又有袁州的几位大人物来了几回,冲着这里的服务和点心赞不绝口的回去,也让郝澄这茶馆渐渐在这袁州城有了些名气。

    前期几个月当然是赔了不少钱,但后期走向正轨,倒也经营得十分像模像样。郝澄平日里就做做那茶馆的限量点心,写写要给说书先生念的新奇话本,然后就是陪着江孟真带孩子,教年幼的郝敏读书识字。

    如果不顾及淮安王和皇宫里那些风云诡谲,她这日子着实过得惬意十足,完全贴合她上辈子辛辛苦苦奋斗想要过的生活。

    江孟真抿唇直笑:“你能这么想自然是最好。”除了这个原因,郝澄当时离开云州城也有别的顾虑。丢掉一座城池,在现任的皇帝眼中就是罪过。不过郝澄一副受害者的姿态,连官都不能做了,皇帝也不能怪罪于她。

    毕竟云州城那些也是晋国子民,地方上的军队又不是掌握在郝澄手里,而是归节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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