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寡夫从良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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寡夫从良记-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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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出来,这场景简直就像是她瞧见的那些恐怖电影里的闹鬼现场。

    古代的人都是长头发,看身形她也瞧不出是男是女,那人应该是从高处摔下来,头发全部散乱下来,乌黑如墨的长发散落在身侧,配着苍白的皮肤和身下的鲜血,简直是在挑战郝澄的极限。

    这场景实在是太吓人了,郝澄捂住自己砰砰直跳的心脏,但压在那人身下的山参却依旧吸引着郝澄的目光。这她发现的东西,又不是抢这个人的,总不能让这人压着了她就不管了吧。

    要是就这么跑了,她不是白遭的这份罪,白受的这份惊吓。郝澄鼓起了勇气,又向前一步。她抬头望着天空,铅灰色的天空落下细密的雨点,夜色暗沉沉的,再晚上一些时辰便是会有山里的野兽出来肆虐。

    这人身上的血更吸引那些嗅觉敏感的动物了,她没有什么犹豫的时间,只能速战速决。山崖那么高,这人肯定是死了的。但郝澄还是先低下头探了探这人的鼻息。

    结果大大出乎她的意料,对方虽然呼吸微弱,但是还有气,她的手又摁在对方软软垂在身侧的胳膊上,能够感受到鼓动的脉搏,胸口也还起伏着,是个活人。而且还是个身形比较娇小的男人。

    人会畏惧不会动弹的死尸,但却不怕活着的人。郝澄心下的畏惧一下少了许多,她用力把那山参从这人身下拔/出来;藏进缝在袖口的口袋里。

    本想转身离去,但没走两步又折了回来。虽说这人和她无亲无故,但见死不救她要一辈子背上良心债,她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人不管。

    好在书生虽然瘦弱,但生为这个世界的女子,力气还是有的,郝澄暂时弃了伞和背篓,先把人送上她滑下来的斜坡,又把背篓和伞运上去。

    把伞放进背篓里用一只手两根手指夹住,背着背上的男人,费力地一步一个脚印地往自己的屋子里走,一边走她还默默祈祷,希望这男人千万千万只是皮外伤,毕竟她穷,付不起昂贵的药费。

 第005章

    郝澄回来的时候天色已晚,她住的屋子离山也近,一路过来倒没什么人看见。

    等她把这人背回来,整个人都累得不行,偏偏还不能停歇,找了几张大的防水油纸布,先把床铺好,再把被她搁在门口,受了伤的人连拖带拽地搬到床上。

    被她这么弄,对方都没醒过来,只有她动作间把人磕碰得厉害了,才能听得对方唇角泄出极低的轻吟。

    床上的男人有着一张年轻的面孔,个子应该要比她矮十公分,但书生虽然瘦弱,个子却是高挑,作为男子,这人也算是身形修长了。就是看起来实在太瘦了些,清秀的一张巴掌脸,下巴尖尖的,身上瞧着也没几两肉。

    郝澄瞧了瞧对方的嘴唇,果然,即使是昏迷不醒,这人也是下意识闭着嘴的,疼也是竭力忍耐,想必是个极其倔强的性子。

    这个世界的男人是极其重名节的,她把人救回来,也不知道这人不是那种传说中的烈性男子,要是对方有婚约在身,然后说被她看过身子,一头撞死在她家怎么办。

    郝澄原本是想自己动手,给人看看全身上下的伤口。转念一想还是放弃了。

    在简单的给人在腰部和腿部,有明显伤口的地方进行了止血包扎之后,犹豫片刻,她还是决定冒着雨出去,到镇上找大夫。

    在郝澄与大夫交谈的时候,床上躺着的男人睫毛颤了颤,手指不自觉地蜷缩起来,胸口起伏,片刻便睁开了眼睛。

    江孟真的记忆还停留在他纵身一跃的场景,那两个背叛他的人已经被他用匕首捅死了,其他追杀他的人不知道他易了容,只以为他是个无关紧要的下人,瞧他跳下来之后应该没有再追过来,不然的话,他可能早死了。

    当然,也不排除救下他的这个人是早就安排好的探子,为着就是取得他的信任套出消息的可能性。

    短短几分钟的工夫,江孟真的思绪已经百转千回,只听得外头听起来像大夫的人道:“你这位远方表兄没什么大碍,就是腹部的伤口厉害,他本就体寒,又未曾嫁人生子,伤了这一处,怕是也难怀上,以后行经期间更是要注意才是。”

    这世道男人不容易,不能生养的男人更是艰辛。富贵人家的小公子十指不沾阳春水,会有人伺候着,这大夫也是医者父母心,才会多说两句。

    一开始郝澄听着还有点懵逼,后知后觉才反应过来这个世界是男人来大姨妈,不对,大姨夫,也是男人生孩子。

    大夫这是说里头的男人可能生孩子艰难,在经期要多注意不能受寒碰冷水。没想到大夫会和自己说这种私密的话题,郝澄内心也是十分的微妙尴尬。

    不过从大夫口中她知道了几个信息,这屋内的男人年纪应该比她大。因为她先前对大夫称这是她远方表亲,上山的时候不小心摔伤。大夫能够通过摸骨看年纪,她今年已经十八,这人估摸着上课了二十。

    二十多还不嫁人的男子并不多,就是不知道大夫是怎么看出来屋内男人怎么没嫁人生子的。

    在老大夫锐利的目光下,她也只是连连点头:“大夫说的是,我一定会让他多注意,肯定不让他受寒的,这外头这么大的雨,辛苦您了,我送您先回去吧。”

    江孟真在屋子里听到大夫说的话,下意识地放在自己小腹上,随即唇角又带了几分冷笑。横竖他也没想过孩子的事情,不能生也无所谓。

    跳下来的时候他下意识护住的就是自己的脑部和其他要害,中途有好几棵大树挡着,浑身伤口虽然多,但致命的上却没有,只在腰腹处绑了一些白色的绷带,脏了的衣物也被人换了下来。就不知道是大夫换的,还是方才那个说话的年轻女人换的。

    等着那女人送大夫出去没了动静,他便挣扎着起身,在屋内找着一面不甚清晰的黄铜镜,对着镜子里的男人梳妆打扮起来。

    人/皮面/具是有衔接的口的,昏迷状态下很容易让人发现,所以他易容只是用了那种需要特殊药水洗掉的东西,面上肤色更苍白一些,五官做了调整,原本精致漂亮的妆容一下子变得平凡起来。

    原本他那张脸在郝澄这种村子里可以称得上天仙,但现在黄铜镜里的男人只能说是清秀柔弱而已。过分的美貌对行走在外的男子来说并非一件好事,他远行的时候,只是习惯性地添上了这保护色,不曾想这谨慎救了他一命。

    真容肯定不能在这陌生的女人面前露的,但对村里那种娶不到男人的老大粗来说,他这副只能是清秀的容貌指不定也十分具有吸引力。他不知道救了自己的这个女人到底是打着什么心思,如果只是好心,离开之前他自然会留下报酬,还她人情。

    但若是对方心思龌龊,对他欲行不轨,他绝不会让这人得以善终。

    男人修长纤细的手指在眉眼处一抹,原本因为凌厉上挑的眼角立马显得微微向下弯,那种盛气凌人的姿态也被他收了起来,镜子里的男人便多了几分柔弱无依。

    人们总是同情怜悯弱者,在陌生人面前柔弱也是最好的保护色。如果没有意外的话,他还得在这个地方待上一段时间,那个女人最好不要对他动什么歪心思才是。

    送大夫一直到镇上的郝澄又顶着风雨往家里赶,回来的时候她冷风中突然就一哆嗦,接连着打了好几个喷嚏。

 第006章

    郝澄冒着大雨回来,饶是穿了蓑衣戴了斗笠,雨大风大,她现在身上也是湿透透的,她把伞搁在墙角,低下头来挽起滴水的裤脚,用力地将衣服拧干,进了温暖干燥的屋子就要换衣服。

    郝澄脱掉上衣的时候,后面响起来逼近的脚步声,她提高了警惕心,在那声音越来越近地时候转过身来,倒把对方吓了一跳,手里拿着的棍子哐当一下掉在地上。

    “你想干什么?!”两个人异口同声地齐开口,郝澄抱着干衣服挡住自己的胸,对方则忙不迭地捡起地上的擀面棍,明明是小白兔,还强装出镇定的样子,牢牢地抓住那棍子:“我告诉你,你要是敢做什么,别怪我不客气!”

    郝澄连忙解释:“你误会了,我是这屋子的主人,是我救你回来的,我脱衣服只是为了换干的免得生病。”

    衣柜后面是有屏风的,她进来的时候随便一扫,也没有见着人,以为那男的还昏着呢,怎么会想到人醒了,看到她脱衣服,还误把她当成是心怀叵测之人。

    她看着是个好人,自认内里也是个好人。奉公守法、知书达理。虽然不到舍己救人的地步,但绝对能够说品格优良了。

    难道她这张脸上写着我很缺男人的几个大字,她做阿飘的时候,瞧书生,长得还是挺清俊正派的啊。而且就算再饥渴,也不至于丧心病狂到这种地步吧。

    因为着急解释,她手里拿来遮挡的衣服就掉落到地上,对方惊叫一声,背转过脸去,手里的擀面棍却是半点不敢放松,生怕郝澄突然淫/笑着扑上来。

    郝澄无奈得很,连忙把衣服捡起来,“麻烦公子就这么背着身,当然走到屏风后头去最好。”

    又这么个人在她很不自在,但衣服都脱了一半了,她总不能光着身子出去吧。

    这男人一动也不动,也不知道心里在想些什么。兴许还是担心她做出不轨的行为,毕竟这个世界,吃亏的是男人又不是女人。

    郝澄叹了口气,强忍住那种不自在的感觉,手脚麻利地换掉衣服裤子,这才轻咳了两声:“公子现在可以转过身来了。”

    后者头瞥过来一眼,确认她真的衣衫整洁才转了过来,不过手里的棍子还没扔掉。郝澄先向他道了歉:“我原以为公子还昏迷不醒,身上衣衫被雨水打湿,又有屏风挡着,不曾想公子已然苏醒,这才有所冒犯,这事是我思虑不周,还请公子原谅。”

    书生的皮囊还是十分纯良的,原本的书生性子过于孤僻,看起来便让外人觉得清高疏离,郝澄习惯性地带三分笑意,配上这清隽的眉眼,更添几分翩翩君子气概。

    简单的说,就是看着就不像坏人。其态度之诚恳,难以让人将她和色/魔、流氓这类的词联想到一起。

    后者也将手里的棍子放了下来,诚惶诚恐地道歉:“不不不,是我唐突了恩人了。”

    郝澄瞧着那擀面棍落地,心里也算是松了一口气,挥挥手表示自己不计较:“没事,在外是该多注意点,有点防范心总比把所有人都当好人好。”

    自个换位思考想想,要是自己没穿越,受伤醒过来,就瞧见一个男人在那里脱衣服,还赤着上身,她肯定也会把人当流氓的。更何况这还是古代,更加注重名声清白问题。

    这小白兔一样的男人却连连道歉,好像他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大事。郝澄安抚得都有些烦了,心里却暗暗松了口气,看样子应该是就是那种清白人家家教不错的男子,等雨停了,她就把人送出去便是。

    “大夫说,你的伤势并不是很严重,就是腰腹处的伤口以后要多加注意。我对外承你是我的远方表亲,并未曾坏了你的名节。你家住何处,附近可有亲友,等明天放晴,我可以送你一程。”

    她救人的时候倒没有想着要报答之类的,她的要求也不高,这人能尽快走,不给她更多添麻烦就够了。

    想了想她自个也不是很懂那些恪守规矩的人家的做法,便又添了一句:“当然你觉得我有什么不妥的地方也可以提,我不勉强你依着我想法做什么。”

    这小白兔一般的男人也不吭声,郝澄也不知道他脑海里在想些什么。房间里保持了一阵沉默,尴尬的气氛突然就被一阵咕咕咕的声音打破。

    郝澄下意识地看过去,这清秀的男子苍白的面容果然浮现起代表着羞窘的淡淡粉色。也对,这人也不知道在那山崖底下待了多久,又失了那么多血,估计早饿了。

    而且她消耗大,这会也饿了。郝澄双手交错拍了一下手掌:“你先在这歇息吧,我去做点吃的。”

    哪有恩人给自己做饭的道理,江孟真连忙凑上去要帮忙打下手。只是做两碗面,实在没什么好帮忙的,但郝澄拗不过他,只好在剥了蒜,洗了一下生姜,被赶出去,让这年轻的公子来下厨。

    江孟真等那年轻女子出去了,面上的笑容便收敛起来,他当然不是真的说对这白面书生诚惶诚恐,只是让恩人伺候实在是不符合他表现出来的形象。

    最重要的一点,江孟真对任何人的警惕性都很强,他周遭都是利益至上的人,什么淳朴热情的村民对他而言,简直天方夜谭。

    若无利益所图,这人怎么可能会这么帮他。郝澄自以为自个做的只是一般,但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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