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寡夫从良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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寡夫从良记- 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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桌上头。

    郝澄看着自个面前被鞭子破成两半的桌子,脸也跟着裂了。

 第018章

    方才嘴贱的不是旁人,正是坐在她相邻桌子便是,先前讥讽郝澄的王鑫,当然人群中说这话的不止她一个,只不过她嗓门比较大,语气过于尖酸刻薄一些;也就被这位出身尊贵的小公子甩了一鞭子,拿来充当那只儆猴的鸡。

    王鑫是个练家子,破开的鞭子突然甩过来,她下意识地就去接住,饶是如此,鞭尾的风还是将她肩膀的衣料撕开一道大口子。

    衣服尚且如此,更何况是握住鞭子的手,王鑫手上老茧虽然厚,可那鞭子上还带着倒刺,只是顷刻那手便鲜血横流。

    郝澄作为旁观者都看的心惊肉跳,就见王鑫发狠,用力抓住那鞭子,那小公子却牢牢站稳在原地。反手一拽,反倒是王鑫一个踉跄,只觉得一阵剧烈疼痛,下意识地松了那鞭子,还差点摔到在地上。

    那小公子收了鞭子回来,尾风还能把郝澄面前的桌子劈成两半,可见那鞭子劲道之大。

    这要是搁在电视里,她还能为这小公子鼓鼓掌,赞叹一下好俊俏的功夫,正搁在面前了,郝澄只觉得自己的腿有点麻,既有对王鑫的同情,还有几分没被殃及的庆幸。

    这客栈里各色人都有,他出手这般狠辣,有个穿着长褂书生打扮的年轻女子,看不下去便开了口:“一言不和便出手伤人,实在是目无王法!”

    原先客栈里就因为这一鞭子而沉默下来,书生说了话,更是让客栈里安静得连绣花针落地都能够听得见。

    乔榆挑了挑眉:“你哪只眼睛瞧见我出手伤人的?”

    他这话一出,外地人还好,本地人皆是一副同情的目光瞧着那书生。乔榆是城主家的第三个孩子,也是唯一一个儿子。

    明州城的城主是出了名的怕夫郎和疼孩子,乔榆从小被父母娇惯,又被两个能干的姐姐宠到天上去。高傲还难伺候,比较明显的优点是不记仇,因为他一般是有仇当面就报了。

    乔榆的名头在整个明州城都很响,本地人和常来明州办事的外地人就没有不知道他的。这书生也是傻,背地里怎么说他都行,当着他的面说,那不就是找死吗?

    书生双腿有点发软,不过还是梗着脖子道:“我两只眼睛都瞧见了,这里的人…也都瞧见了!”

    出乎众人意料之外,乔榆竟然没立刻发作,反倒眼睛扫视了周围,眼波流转,道:“那你不妨问问,除了你之外,这里谁瞧见了?”

    那书生把求助的眼光投向周围,周围一个没人敢吭声的,大部分把看热闹的眼神转到一边,自顾自地聊起天来。

    书生满头大汗,明明是凉爽的天气,她出的汗都能把衣衫全部打湿了。

    众人的反应在乔榆的意料之内,见书生这副紧张的样子,他又道:“你瞧瞧,在场的人都没瞧见我伤人,不过是你自己臆想出来的事情,这如何能够谈得上目无王法?”

    他顿了顿,嘴角微微上扬,眼神话语里透着几分讥诮:“倒是你,自诩读书人,却肆意中伤他人,毁坏一个清白男子的名声,什么叫有辱斯文!你才是有辱斯文!”

    他这番话出口,那书生更是浑身哆嗦了,当然不是害怕,而是气的。只是她虽然是读书人,可是性子却耿直,不然也不会站出来为那王鑫打抱不平。

    可惜她也并不擅长口舌之争,总觉得这人说的不对,可又说不出哪里不对,只能结结巴巴道:“便是人家说你,你也不该把人打成这样。”

    不等乔榆说话,那些和他一起来的女君不耐烦了:“你你你,你什么你。再胡言乱语我捉你去官衙,告你诽谤了。最讨厌这种道理说不清,只会讲空话穷酸书生了。”

    乔榆却是轻笑:“你若是能找出一个为你说话的人,我便不与你计较。若是你找不出来,咱们便见官,论论这随意污蔑他人,论人是非是个什么罪。”

    他这话显然不只是说给书生听的,更是说给那些方才议论他的人听的。

    书生便将目光头一个投给了受害者王鑫,结果她被身边商队的同伴扯了一把:“他是城主家的公子,你不想在这里混了,我们辛辛苦苦来明州城,还得做生意呢,我们家里还有一家老小要养活呢。”

    王鑫因为嘴贱的缘故,没少给商队惹祸。要是离开了商队,她一年能够挣的银子肯定不够养活一家老小的,她这个时候倒想起家中夫郎和女儿了,也讷讷坐了下来,不敢去对上那书生的眼睛。

    书生又将目光投到客栈的掌柜身上,躲在柜子下的掌柜的探出头来,说出的话却更加让书生绝望:“这桌子是自个坏的,和旁人都没有关系。”

    她们这种小客栈,被打砸东西,那些公子哥和女君们私底下基本上都会赔,只是受点惊吓,实际并没有损失。

    但是当场要和人计较,不给她们面子,别说赔偿了,搞不好她生意都没得做了。

    自个挺身而出,没想到这些人竟是这么个反应,求助无门的书生就是问了一圈,没人肯为他说话。

    会在背后议论旁人是非的,本来就是些只会逞口舌之快的人,自然不可能牺牲自己的利益为书生说话。

    书生指了好几个看着心慈的人,皆是别过脸去不吭声,或者连连摆手说不知道的。她转了一圈,眼神落在这客栈里另外一个书生的打扮的人身上。

    她的手指向了郝澄:“你问问她,问问她!”

    郝澄正为书生的勇气点赞,心中还为这位城主家小公子的牙尖嘴利啧啧不已,结果这书生就把火给烧到了她的身上。

    客栈里的人目光都聚焦在郝澄的脸上,对上书生那可怜至极的目光,她还是张口说了实话:“方才我也瞧见了,那人身上的伤口,确实是公子打的,这桌子,也是公子手里的鞭子劈的。”

    那书生那么可怜,而且这小公子手上的鞭子还带着暗红血迹和木屑呢,她也没办法违背自己的良心说瞎话。

    那书生如释重负,一下子泄了口气,就差没瘫软到地上了。郝澄这么说,压力便悉数全部转到她的身上。

    见周围人眼神不对了,郝澄连忙补救:“只是,在我看来,这位女君说的也有不对之处。”

    像她生活的世界,有些人确实嘴贱的想让人去撕她的嘴,只是法制社会,要讲文明讲礼貌,如果一个人嘴巴特别损,碰上个泼辣厉害的让他吃了瘪,那些被她损的人只会觉得痛快。

    这个世界男子清白名声很重要,换做脸皮薄的公子,被人这么说,搞不好就羞愤欲死了、可要是乔榆是那样的大家闺秀,也不可能会到这种地方,被王鑫挖苦。

    她指着缩头的王鑫道:“先撩者贱,男子清白名声重要,她先出言冒犯,公子自然有资格教训。不过公子也有做的不对的地方。”

    乔榆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既然你说她应该教训,那本公子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对?”

    “她冒犯公子是因为控制不了嘴,公子差人扇几巴掌,让它知错便是。肩膀和衣服无辜,公子心善,用鞭子伤它们自然不对。”

    她目光恳切,这话说的好像本该如此。

    那乔榆不说话,郝澄也捏紧了一把汗。她身边一位女君咋咋呼呼:“外头放晴了,外头还有彩虹呢!”

    见雨停了,乔榆便提着他的鞭子,和着那些年轻的女君一同出了客栈的门,临走前,他还颇有深意的瞧了郝澄一眼。

    郝澄换了张离那群人远的桌子,先前那个书生又凑过来向她道谢:“谢谢贤姐方才为我解围了,小妹方才可吓死了。”

    郝澄只压低声音说了两句:“劝君一句话,莫议论旁人是非。而且有些人你要为她出头,也得看看她值不值得。”书生性子好,她冒着风险为她说话,心中也不会后悔。但王鑫,只会让人寒心。

    这里可不是什么人人平等的地方,倘若换个身份再高贵些的公子,比如帝卿什么的,别说是一鞭子了,王鑫搞不好要丢了小命。被抽了这么一鞭子,能够让王鑫长长记性,对她来说其实也是好事。免得下一次,再这么不知分寸,怎么丢了性命她都不知道。

    告诫完书生,郝澄内心却没有她表现出来的那般平静。她还要在这明州城扎根呢,头一天貌似就得罪了城主家的公子,希望对方不要太记仇才好啊。

 第019章

    那城主家的小公子未曾凑上来寻她的麻烦,郝澄也暂时把这事情置之度外,休息了一阵子之后,便到了街上寻房子,明州城租房子的律法远远比杏花村那种小地方完善。

    而且她手里的银子,不过几百两,在这种相当繁华的城市也买不起合适的房子,长期住在客栈更不划算,她寻了好几处地方,几乎跑断了一双腿,总算把自己临时的住处定了下来。

    那是一处带有大院落的房子,因为靠近集市,地段好,房子也不差,要的价格相对贵些,只租一年足足花了她一百两银子。

    既然是要来做生意的,一开始便得下本钱。更何况这租房契约是去衙门过了户办了手续的,并不担心房东临时起意涨房租,更不担心会被赶出去。

    郝澄咬咬牙,还是一次性付清了全款。又折腾了几日搬家的事宜,她便要把客栈的房间退掉。那客栈掌柜的起先还有些不乐意,不肯退还郝澄的钱财。

    郝澄便道:“掌柜的先前也瞧见了,我这人虽然是外地客,可也不怕得罪人,更何况我已经得罪了那位城主家的小公子,若你不退钱,我便赖在这,到处宣扬这是黑心客栈,吞没客人钱财,搅得客栈不安稳,于我二人而言都无好处。”

    对付掌柜的这种人,泼夫骂街的方式其实最有效果。不过郝澄是读书人,当然不能扯破脸皮。这话没带一个脏字,但话里话外半讲理半胁迫。

    她那么杵在客栈,掌柜的叽叽歪歪一阵子,到底还是退了她的钱。虽然只退了十两银子,但十两银子,买米粮回来自己做饭,她独身一人,也够过上三个月了。

    她和掌柜的扯嘴皮子功夫的场景,悉数落到角落里头的女子眼中。郝澄前脚刚走,后者便跟了上去。

    她尾随工作做得极好,又因为衣着华贵,生得正气,郝澄偶尔反过头瞧见她,但也没有太放在心上。

    毕竟这女君身上皆是华贵之物,估摸着腰间那玉佩就够值她的全部家当,她租的这地方附近许多富人,兴许人家只是顺路。

    饶是如此,她还是长了个心眼,并没有直接一路走回自己住处,而是转了个弯,换了条小路,走到了别处。

    那女子果然一路跟了上来,只是在一处甚是华丽的宅院前头,郝澄抬头瞧了一眼府上牌匾,硕大两个字,李府。

    那女子停下脚步,敲了朱红大门。片刻便有两个仆妇开了门,还恭恭敬敬地和她请安。

    看来果然是她多心了,郝澄等那女子被迎进去,自个也折出了巷子,按原路返回,去集市上采购了一批厨具和吃食,和店家商量,让对方把这么些东西,送到她住的地方,又去了趟铁匠铺,催催自己要的炉子和锅子的进度。

    晋国厨子的身份并不高,但是对商人却十分推崇。她作为读书人,要是去酒楼洗手做羹汤,只会让人瞧不起。但要维持生计自己开铺子,又是自力更生的典范。

    明明做的都是些为人炒菜炒饭做点心的活计,在名声上却有很大的差别。郝澄手里的余钱在这个地方也开不起什么大铺子,她都考察过了。

    这明州城面食特别多,各种小吃都有,包子啊之类的特别多,灌汤包更是绝了,很多有名的包子店已经有了忠实顾客。尽管馒头包子做起来没有那么多烟火气,但她并不准备和那些人抢生意。

    好在这里做煎饼的人不多,而且品种还少。郝澄以前读书的时候,大学城外头一圈美食摊子,土家酱饼、武大郎烧饼、鸡蛋灌饼还有各种薄饼。

    各种饼都有顾客固定的群众,她只要做个这里没有的,保证能够抢到客源。

    郝澄在为自己的挣钱大计做筹划,那个跟了她一路的女子又在她离开后没几分钟便出了李府的大门。

    这次她更加警惕小心,在郝澄没有注意到的地方愣是跟着她走到了郝澄租的那房子。

    等着郝澄推开门进去,她才转了个弯,进了隔了这地方一条巷子的城主府邸。一进去就有人迎了上来:“怎么着,人瞧见了,觉得怎么样?”

    那女子道:“我跟了她一路,她警惕性还挺强的,模样还算端正,可是太瘦了点,也有点矮。”

    她比划了下,补充道:“就到我肩膀这么高,而且弱不禁风的样子,我觉得根本扛不住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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