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血饲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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纯血饲养- 第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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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雷蒙德眯起眼睛,喝了口酒,神情中有一丝冷硬的成分。

“新的关系?”他玩味著这几个词的意思,嘴角又开始出现含义不明的弧度,一瞬间,他突然把目光投向纳纳,把她吓得呼吸一窒。

她慌张地发觉,他正用一种极其鄙夷的目光在看她,好像在看一个水性杨花的荡妇。他知道,这种恶意的目光如果转换成语言的话,一定会令她难堪得落荒而逃,所以他只是很节制地用眼睛传达讯息……但这已足够了!

她一下子明白过来:他还在生她的气。不,与其说生气,还不如说他憎恨著她。

原来,从那一刻起,他就一直憎恨著她……

她的胃在翻腾,脸在燃烧,和他见面才短短几分锺,她却感觉足有两个小时那麽长。为了不让自己的情绪被看出来,她开始默默地掐手指,把注意力集中在疼痛感上。

萨尔特没有察觉到他们之间的眼神交流,有些自嘲道:“是啊,新的关系,我是这样期望的……但是我发现自己好像太乐观了,有些事情太心急是没有用的,所以我决定相信命运,耐心地等下去。”

克雷蒙德说:“相信是一种良好的品质,不过相信命运就不一样了,大多数时候它都不会给你带来好结果,这一点我深有体会。”

萨尔特笑了笑说:“但我还是愿意相信它,因为它已经给我带来了奇迹。”

他说著,不假思索地去牵纳纳的手,一双含笑的绿眼睛深情地凝视她。纳纳还没从刚才的创伤中摆脱出来,一时间没注意萨尔特说了什麽,这时冷不防被他握住手,她神情紧张地抬头,喃喃问:“什、什麽?”

“我是说,不如趁这个机会,把我们的事告诉克雷吧。”

纳纳再次感受到克雷蒙德带刺的目光向自己射来,又是无奈又是委屈,只能用哀求的眼神望著萨尔特:“萨尔特,算我拜托你,别再说了……”

“可是,我不明白,为什麽要隐瞒?”萨尔特悲伤地皱眉,不知所措道,“那明明是一件很幸福的事,为什麽每次我一提起,你就……”

“别说了!你真的想招来误会吗?适可而止吧!”他的话还没说完整,纳纳就像被踩到尾巴的猫一样,面红耳赤地跳了起来。由於太过激动,不慎将桌上的托盘打翻,结果茶水和甜点洒了一地,令萨尔特瞠目结舌,张开的嘴唇微微发颤。

纳纳自己也吃了一惊,顿时觉得丢脸至极,却只能抱著手肘僵立原地,拼命咬著嘴唇,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对、对不起,萨尔特……”

“没事……是我的错。”

克雷蒙德眯起眼睛,视线在他们两个身上徘徊了一阵,随即挥手命人收拾桌子,让艾蜜再拿一些点心和茶水过来。

艾蜜很快端著托盘走上来。不过由於地砖上的茶水还未干透,她又脚蹬高跟靴,结果在经过克雷蒙德身边时,突然脚底一滑,一个趔趄向前扑去,口中发出狼狈的尖叫:“啊啊!”

幸好克雷蒙德动作利索地站起来,及时接住了她。他一手举著差点打翻的托盘,另一手紧紧环绕住她的胸部,将她整个人贴在自己结实的胸膛上,帮助她化险为夷。

“你还好吧?”

“是、是的,很抱歉,子爵大人,纳纳小姐。”艾蜜忙不迭向客人道歉,察觉到克雷蒙德的手还笼罩在自己的胸脯上,悄悄露出羞怯之色。

纳纳的情绪原本很激动,差一点就要掉下眼泪,然而在看到这一幕时却整个人呆住了。她怔怔看著克雷蒙德的手,看著艾蜜胸前雄伟的山谷,又看向自己几乎没起伏的平原……渐渐心若死灰。

这个魔鬼,坏蛋,偏偏选了这样一个女仆来代替她。

不可否认,这个叫艾蜜的女仆确实是个美人,刚才的小错误也让她显得非常可爱。相比之下,她却从来不懂得运用任何技巧,和他相处时也只有两种反应,反抗或是屈服,所以她的身上永远不可能有女人味。

真是叫人绝望的差距……叫人绝望的爱情。

这一切全都糟透了!

“然後呢?”克雷蒙德坐回原位,语气冷淡地问,“萨尔特,你刚才想告诉我的那件‘幸福的事’,到底是什麽?”

萨尔特语塞,黯然说:“没什麽,不要放在心上。”

克雷蒙德不依不饶,冷嘲热讽说:“别吊我胃口了,说吧。把你怎样将纳纳从法国拐骗来威尼斯,又怎样赢得她芳心的经过,一五一十地炫耀给我听吧。”

萨尔特的脸上顿时红一阵白一阵。

纳纳却是一脸愤懑,一口气差点接不上来。好不容易克制住情绪,她皱紧眉头,大声代替他说出来:“萨尔特没有拐骗我,而且我们之间也不是那样的关系,他只是尽可能帮助我而已,我不许你这样说他!”

“是吗?”克雷蒙德变了变脸色,额头蹦出一个青筋,突然矛头指向她,语气变得激烈起来,“看到你还是一如既往地维护萨尔特,我真替他感到高兴。”

“这不是维护,我是在告诉你事实。”

“了不起!你还是第一次告诉我事实,这又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

“我……”纳纳知道他在讽刺什麽,伤心地看著他,“关於那个,我其实一直都想告诉你的。”

“可是你并没有。”

“我後来到处找你,想跟你解释这一切……”

“哦,你在到处找我?你找了多久?半个月?一个月?然後就一路找到威尼斯来了?原来你的诚意就只有这麽一点点,你所谓的解释也不过是一种敷衍!”

萨尔特表情严峻地看著他们两个,感觉有一堵无形的墙将他阻隔在外。他听不懂他们的对话,也不了解他们之间的芥蒂,他知道的只有一件事:克雷蒙德正在冲纳纳发泄怒气,而纳纳正在受委屈。

於是在他们俩互相瞪视的时候,他站起来,将浑身颤抖的纳纳按回到沙发上,用自己的身体挡在她面前,随後语气认真地问:“克雷,你是不是觉得,我从你的手中把纳纳抢走了?”

“别自以为是了。”克雷蒙德举起酒杯猛灌了一口,故作轻蔑地说,“对你,她可能非常重要,可是对我,她只是一个女仆而已,能够代替她的女人多的是。”

萨尔特感觉身後的纳纳抽动了一下,急忙说:“既然如此,那你为什麽要这样气愤?於情於理我们都没有做错什麽。我爱纳纳,而纳纳也说过,她爱我,我们是两情相悦的,所以我带她来威尼斯没有任何问题。”

克雷蒙德嘴里的酒突然变苦了。

他困难地把苦酒吞咽下去,淡淡地重复:“哦?原来,你们是两情相悦的。”

“是的。”萨尔特坦然迎接他的目光。

克雷蒙德咬了咬压根,下一刻又扬起微笑,装作若无其事道:“这倒是让我有点吃惊,老实说,我觉得很不可思议。有可能的话,我真想听听这样一个外表天真、实则口蜜腹剑的女仆会用怎样的方式表白,因为我一次也没有听到过。”

“克雷,纳纳不是这样的人。”

“回答我,她是怎麽对你说的,直截了当说‘我爱你’吗?”

“没错,她是这麽说的。”

“……”克雷蒙德维持著僵硬的笑容,看了眼纳纳,“不过我记得,她以前曾对我说过,她喜欢你就像喜欢一个姐姐一样,我怎麽也想不到她居然变得这麽快。”

萨尔特自嘲地笑著,神情十分落寞:“那是因为我一直穿女装的关系吧。其实当时听到的时候,我也感到很惊讶,我本来并不抱奢望,只是希望以朋友的身份待在她身边,却没想到,居然会在某一天听到她的表白。不过既然命运如此眷顾我,让我得到了纳纳,我就会珍惜眼前的幸福,并且努力恢复成真正的男性。”

“你得到了她?”克雷蒙德握著酒杯的手下意识抽搐了一下,带著轻蔑而又残忍的表情问,“呵,你是指得到了她的心……还是她的身体?”

一个急促的喘息声,瞬间吸引了萨尔特和克雷蒙德的注意力。

纳纳难堪地用指甲掐著手指,嘴唇咬得苍白,这时似乎再也忍不住了,推开萨尔特拼命往门口跑,不等仆人开门便急匆匆闯了出去。

“纳纳!纳纳!”萨尔特在身後徒劳地叫了几声,缓缓收回视线,以忧郁的目光看著克雷蒙德。

克雷蒙德却只是低头喝闷酒,一张脸青得发黑。

萨尔特走上前,夺过他的酒杯,叹息道:“虽然……我觉得你的问题很粗鲁,不像平时的你,但看在多年友情的份上,我愿意满足你的好奇心。没错,克雷,我得到了,心和身体都得到了。现在你满意了吗?”

一瞬间,克雷蒙德的心跳停止了,他的眼角上扬,死死瞪向萨尔特,看著他镇定自若的表情,突然间感觉受到了侮辱。

本来今天这场对话,他已经做好了扮演恶人的准备。他用冷嘲热讽的口气令他们难堪,用鄙夷和讥讽的目光让他们愧疚,就像个傲慢的审讯官一样,冷冰冰叉著双手,看他们慌张,看他们出丑……可为什麽,到头来反而慌张的人是他,出丑的也是他?明明他才是主导一切的那个人,为什麽他却好像被人牵著鼻子走似的,一颗心跟著七上八下,甚至还被他们狠狠羞辱了一番?!这是该死的为什麽!

萨尔特仍然不知死活地在一旁说:“克雷,你会祝福我们的对吧?纳纳是你的女仆,而我是你的朋友,如果能得到你的祝福,我想我们都会很高兴的。”

“闭嘴,萨尔特。”克雷蒙德捂著脸,使劲克制自己。

“为什麽要闭嘴?既然你不在乎她,为什麽要阻止真正在乎的人和她在一起?”

“萨尔特!”

“我跟你不一样,我一定会好好珍惜她,宠爱她,绝对不会让她受一丁点委屈!克雷,你明白吗?我比你更适合她!”

“闭嘴!你凭什麽认为,我没有珍惜过她,宠爱过她?我做得还不够多吗?为了她,我连最基本的自尊都放弃了!你什麽都不了解,有什麽资格在我面前大放厥词?”

萨尔特正视他的眼睛,一字一句说:“我认为,我应该很有资格,因为她现在身心都属於我。”

蓦地,克雷蒙德勃然大怒,大脑还没下达指示,拳头已经冲动地挥了出去。下一刻,萨尔特捂著腹部,跌出好几步远,挣扎著想要站起,却怎麽都起不来。

克雷蒙德恼火地咬了咬牙,冲到大厅门口,怒不可遏地甩开门,大步向屋外走去。出门的第一眼,他就看到了蹲在河岸边默默垂泪的纳纳,二话不说走上前,一把抓起她的胳膊,带她飞向三千英尺高的空中。

☆、(25鲜币)天国的恶戏 第四章

第四章 狂怒 An Ecstasy of Rage

纳纳高高悬挂在半空中,惊颤著克雷蒙德粗暴的举动,已经分不清自己是极度恐惧,还是极度气愤,她甚至不明白,眼下这个盛怒之中的男人到底是不是她喜欢的那个克雷蒙德……

“你想干什麽?放我下去!”她以发抖的嗓音喊,竭力不去看脚底的景象,也尽可能忽略冷风在她耳边发出的骇人咆哮。

克雷蒙德却只是居高临下俯视她,肌肉健壮的胸膛剧烈起伏,紧咬著牙,气得说不出话。

“你抓得我好痛!放手啦!”

克雷蒙德依然瞪著她,表情紧绷得无以复加。

“克雷!”纳纳又害怕又焦急,却什麽也干不了,既不敢跟他四目相对,也没胆量挣脱他的手,只能像条腌鱼一样,悬在风中左右摇摆。

“放我下去吧,克雷……”她好声好气地央求,“我们下去找个地方,心平气和地谈一谈好不好?我把一切都告诉你,包括我身上的秘密,还有和杰欧瓦的关系……我不会为自己辩解,也不奢求你原谅我,只是希望你冷静地听我说,然後由你自己来判断,怎麽样?”

克雷蒙德还是一动不动,就这样长时间僵持著,直到纳纳的整条手臂麻到没有知觉时,他才稍微收敛起一点脾气,带著她降落於一座大剧院的屋顶上。

屋顶和另一座锺楼的顶端相连,一条木梯子斜斜地架在两者之间,顺著梯子可以看到锺楼的背面开了扇小门,里面是一个十分狭窄幽暗的房间。

那是供锺表匠爬进去维修大锺用的,不过现在它却成了克雷蒙德关押背叛者的临时监狱。他一把揪起纳纳的领子,以十分粗暴的动作将她塞了进去。

“啊!”纳纳惊呼一声,仰天跌在满是灰尘的地上,痛得龇牙咧嘴。可还没缓过劲,又立即被他从地上拎起来,按在凹凸不平的墙壁上,脖子被他的大手使劲卡著,原本已经提到喉咙口的软语温言也不得不硬生生咽了下去。

昏暗中,她听到门“砰”地合拢的声音,又听到耳边克雷蒙德急促的喘息声,心脏突然不规律地狂跳起来,有若擂鼓般在脑海发出巨大响声。

下一刻,他暴躁地捏住了她的双手手腕,高举过头,然後抽出腰带,将它们绑在一起,栓在了一枚悬挂油灯的钩子上。随著一声轻微的擦响,油灯点亮了,昏黄的光线晕染开来,勾勒出他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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