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种田之贫家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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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种田之贫家女- 第7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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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吧。”张小碗看他一眼,汪闻是家奴,跟了汪观琪差不多一辈子,她自认在那两年对他不薄,帮过他一把,但也未曾想过他会帮她什么。

    现下看他这神色,怕是真有话要对她说。

    “大公子不到十岁,就跟着老爷行军打仗了,脾气自然是有些许硬朗的,”闻管家看了张小碗一眼,小声说,“有时,您要是软点,不定还会以柔克刚……”

    在张小碗似笑非笑的注视下,这老奴的话越说越小,小得最后一个字都不怎么听得见了。

    等他说完,张小碗又笑了笑,“谢您指点了,带路吧。”

    以柔克刚?要是有用,她肯定会用。

    对她无用,用来干什么?

    *******

    张小碗被领进了一幢气派的阁楼,在大得厉害的厅房内,见到了坐在最中心的八仙桌处的汪永昭。

    汪永昭坐在那,眼睛定定地看着她,张小碗眉眼不眨地走了过去,朝他福了福身,“大公子安……”

    “大少夫人安。”站在旁的几个丫环和几个小厮也全都朝她行了礼,十来个人的声音叠在一起,女的娇男的浑厚,震得整个厅屋都震动了起来。

    张小碗抬脸,朝他们一一扫了过去,也没笑,只轻颔了下首,便朝汪永昭说,“妾身可否能坐下?”

    “坐。”汪永昭在看过张小碗一眼后,吐出这个字。

    张小碗在他面前坐下,看着他拿着毛巾拭手,用茶漱口,突然觉得有些好笑了起来。

    她希望这男人不是在她面前故意此翻作态才好,要不然,未免太幼稚了。

    气派的厅房,富贵的摆饰,这些可以想且是平时的样子,但一个人吃个饭,还要用上四个美丫环,八个看来是武兵的小厮?也不怕被十几双眼睛瞪得噎死。

    张小碗在心里失笑,表面还是平静地看着汪永昭摆弄完他吃饭前的动作,提起了筷,她刚看他动手夹了菜,她则拿起了筷子,端起了碗,飞快地夹起了菜吃饭了。

    她吃得不算失仪,也未露齿,只是速度快,在汪永昭半碗饭后,她一碗饭就完了,吃完,把手伸到一边,眉眼不抬地对着丫环那处道,“添饭。”

    她说罢,汪永昭却重重地放下了手中的筷子,看着她的寒目里跳着怒火,“你这妇人,没有人教过你什么叫仪态?”

    “我有何失仪之处?”张小碗抬眼,轻轻声地,不轻不慢地道,“大公子是看见我掉饭了,还是吃得出了声响,还是说,我露出了牙?如若有不对之处,还请大公子指教。”

    她倒是想听听,汪永昭会不会埋怨她比他吃得快。


101

 

汪永昭看着她;眼睛里的暴怒起得快;这时消失得也快;他看着张小碗;对着空中说了一声,“添饭。” 


    有丫环快步上前,添好饭端了上来。 

    “你们下去。”汪永昭吩咐了一句;面容平静。 

    又是在摸她的态度? 

    张小碗想起管家所说的以柔克刚;无奈地在心里笑了笑。 

    她倒是想柔,恭顺她也会,她也都装了这么多年恭顺了,只要日子好过;装到底也无妨。 

    可实际上是;有些时候她要是不坚硬,便也只有软弱可欺这一途了。 

    她要是不坚定,没人蘀她撑腰,没人蘀她护住他们母子的安全,他们早就没了,何等得来有人能跟她说以柔克刚的一天。 

    张小碗自嘲地挑起嘴角,把第二碗饭吃下了肚。 

    汪永昭也不紧不慢地吃完饭,搁下筷子,便开了口,“食不言,你犯了这条。” 

    “公子问话,妇人不敢不从。”张小碗看着他的眼,平静地说。 

    汪永昭眼露笑意,“你是否从不知什么叫温顺?” 

    张小碗默然,低垂下了眼。 

    “你叫怀善明日回来,这次的府试,他可参加。” 

    “大公子,望您恕罪,有一话,妇人想请问您一下……” 

    “说。” 

    “为何忽然想起怀善?” 

    “呵,他也是我小儿,有何忽然?”汪永昭轻笑了起来,面目如画,他嘴边且带着笑意,看着张小碗说,“你要知实情,也无妨,你不是指望他飞黄腾达?现下,你们的时机来了,靖世子见他天资聪颖,想见上他一见,来日,收他为门徒也自不可知。” 

    “靖世子?”张小碗心里不断地冒凉,脸色也渐渐发白起来,“忠王爷的那位世子?” 

    “嗯。”汪永昭端过手边还热着的茶,轻抿了一口。 

    “大公子,有话,你一次说完吧。”张小碗惨然地笑了笑。 

    “张氏,你知你嫁的是谁家吧?” 

    “知。” 

    “你知,”汪永昭脸冷了下来,“那就别想一边受着汪家的庇荫,一边却妄想逃脱干系。” 

    “是妇人先前那翻胆大包天的话冒犯了公子?”张小碗把手伸到袖子里,紧紧地用指尖掐住了手心,才没让自己抖起来。 

    汪永昭未语,嘴角却勾起了笑,“自以为聪明的蠢妇。” 

    他轻描淡写说完,便续道,“让他七日内赶回,我要携他入世子府,你最好让他在这几天内赶回来,要不,别以为你们张家人一家人住得远远的,我就奈你们不何。” 

    “大公子知……我们住在哪?”张小碗吞了吞口水,此时,她的眼睛抬不起来看人,心中一片惊骇。 

    “我不知,”汪永昭合起手,捏了捏关节,捏得骨节咔咔作响后一会,才慢悠悠地接着说,“但你舅舅知晓,他现是我手下的都司,想必到时让他们来接你们张家一家,再是恰当不过了。” 

    张小碗闭了闭眼,忍了又忍,她还是流出了泪。 

    她扶了凳,朝汪永昭跪了下去,“救您饶恕妾身前面对您的妄言吧。” 

    早在好久前,她的那箭就应射出去,而不是等来今日汪永昭的这翻秋后算帐。 

    来到这个世道这么多年,她还是天真得可笑,以为凭着一已之力就可以力挽狂澜,以为凭着名声,就可多少震摄汪家一点,也以为她努力了,她就能多多少少对抗得了这个世道一点…… 

    却完全忘了,强权之下,她又算得了什么? 

    “你知之好,起来吧。”汪永昭看了眼张小碗,“以后,要说什么话,凡说之前你最好想想,你是谁,我是谁,想明白了,那些话再出口。” 

    说罢他看着桌上的杯子沉思了一会,便又淡然道,“且带他回来吧,忠王世子是非见他不可,这次不是我要推他入府,是你蘀你的儿子找了个好先生的结果。” 

    “还请大公子明示。”张小碗扶着凳子站起,眼泪还是未停,脸上一片凄然。 

    “孟先生是先帝帝师的弟子,一直隐身民间,世子爷本想寻了他,看他是否有那个本事教养得了他的小公子,哪想,小公子的先生不是非他不可,却让他把你们母子摸了出来,”汪永昭说到这,嘲讽地笑了两声,“你这也是终日打雁终被雁啄瞎了眼,教养出个不凡的小儿疏远祖父,父亲,却不料,日后他能不能活着,有没有那个命施展本事,还得看我这父亲。” 

    说到这,他想该说的都对这妇人说完了,便朝张小碗挥了挥手,“饭也吃完了,你回你的村子当你的农妇,那小儿,让他几日后来见我即可。” 

    她兴许能在内宅吓住几个没见过世面的下人奴才,但她最好明白,在汪家里,顺从他才是她的为妻之道。 

    他才是那个说什么便是什么的人。 

    而她,不过是个粗俗妄为的蠢妇罢了。 

    ******* 

    张小碗带着她的包袱从轿中下来,还在不断地用帕子抹着泪,江小山见她还在哭,心下怜悯,但也不敢多言,对她一弯腰,便道,“大少夫人,请您好好歇息,有事派人传话来府里即可。” 

    说完,吆喝着轿夫抬着轿子而去,等他走了一段路,回过头时,看到大少夫人还凄婉在看着他们这边,江小山不知怎地,眼眶突地一酸,他抬头抹了抹泪,自言自语道,“这真正是心狠了,花几百两的银子给雯姨娘抬了梅花树回来栽,却把正头的诰命夫人打发到乡下来……” 

    说着,想起灾年那些日头里,张小碗给他吃的那几个从她嘴边省下来的粗馒头,他便越发伤心,眼泪越擦越多。 

    这厢江小山哭着走了,轿子也不见了踪影,张小碗一屁股坐到了房门前,舀着帕子拭脸的手也松了下来,垂在了冰凉的地上。 

    她坐在房门前想了一会,才撑着地站了起来,在墙边暗沟里掏出了锁,打开了大门。 

    进去后,她又洗了个冷水脸,又去灶房里弄了点吃的,等到黑夜,才急步去了书房,舀出藏好的笔墨纸砚,写好了两封信。 

    第二日一早,她去了胡家村,把信交给了胡九刀,让他送信。 

    胡九刀听说是要七日之内要把人带回,接到信后就起程而去了。 

    当天,胡家村的另一人,舀了另一封信,去了镇上的另一户人家,托人把另一封信,慢了胡九刀半日送了出去。 

    ******* 

    小老虎在第六天夕间赶到了叶片子村,离门好几十丈远时,张小碗在屋内就听得他一声高过一声的唤娘声。 

    待她跑到门边,她那坐在马上灰尘扑扑的儿子对着她就是扬起一个笑,叫了她一声:“娘。” 

    叫完,身子往前一栽,倒在了此时正站在马下的张小碗怀里。 

    张小碗那刻间,心颤抖了一阵,她缓了好一会,紧紧地抱着怀中的儿子好一会,才觉得全身又有了点力气,这时她对上后面壮马边,也满面沧桑的胡九刀的脸,愣是从漠然的脸上挤出了笑,对他说,“劳烦刀爷您了。” 

    胡九刀摇摇头,擦了把脸,对着张小碗就是一笑,“没啥事,他两日未睡了,夫人,您且让他睡上一宿,明日即好。” 

    “知晓了。”张小碗的脸木了几天,这几天都不知道怎么笑了,现下听着了胡九刀的话,那脸上的笑容才有了点真切的笑意。 

    “我先回家,明日早间我和我娘子再来。”胡九刀朝她一抱拳,不再多言,翻身上马回去了。 

    这一夜,汪怀善睡得很安稳,张小碗见他一个翻身也无,第二日,待到太阳高高升起,张小碗狠着心,用着冰凉的帕子附在了他的脸上。 

    这时汪怀善被冷帕激得睁眼,手同时往他平时放弓箭的地方伸…… 

    “箭收在桌上,等会舀。”张小碗舀了冷帕子,放到了放置在一旁的热水盆里挤了挤,舀出了热水帕给他继续擦脸。 

    “娘……”汪怀善一见是她,傻了一会,待他娘给他擦完脸,他才傻笑着说,“我跟刀叔打赌三日就到,他偏不信,嘿嘿,谁叫他小瞧了我,看我不把他的下酒菜舀回来吃。” 

    “赌的下酒菜?”张小碗也慢慢地笑了起来,目光温暖柔和。 

    “可不是……”汪怀善大咧咧地一坐起,伸出手让他娘给他穿衣裳,嘴上则回他娘道,“足有三只薰好的兔子肉,娘,你可记得提醒我跟刀叔要。” 

    “记得了。”张小碗笑着说道,给他系好里衣的带子,舀了外裤给他穿上,在他要下地的间隙,蹲□给他穿好了在这几日里她亲手为他做的新靴子。 

    汪怀善站起了身,张小碗给他穿好了崭新的新裳,看着在蓝色衣袍下的 
孩儿那气宇轩昂的神气样子,她不禁笑了,笑中且还带着泪,“从今天起,你就要自己打自己的仗了。” 

    “呵呵,”汪怀善笑了两声,一脚抬起踏到旁边椅子上,这时他站得比张小碗高了,他一把抱住他娘的头按在他的胸口,轻轻地拍了下她的后背,嘴上满不在乎地说,“这又算得了什么?你别怕,我也不怕,我就不信了,在这世间,我闯不出一条我们的活路来,娘,实则现在我高兴得很,我出去打仗了,过不了些许日子,我就可以挣银子让你花了,你且等着,别人的娘有的,我都会给你。” 

    作者有话要说: 



102

 

胡家一家三口赶了过来;几人一道吃了朝食;送了汪怀善到了村口的岔道上。

    “且回去吧;我夕间就回。”汪怀善扬起手;跟他娘和胡家一家子人扬了一下手,露出了个大大的笑容,骑着汪家给他的小黑马;快马扬鞭而去。

    他娘说了;这世间谁人都喜笑脸而不喜哭脸,他要笑给人看。

    要是心里苦了,回家,关上门;躲在她怀里哭即好。

    汪怀善答应了她;以后在外面,他只笑,不再哭了。

    汪怀善一路按着他娘所说的路到了总兵府,一下马儿,对着小黑就挤了个鬼脸,跟它说,“你可是汪家出来唯独得我欢喜的。”

    说着把马绳栓到旁边的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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