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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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爱- 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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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全身都在发抖。
  再往里面,在我跟家驹蹲过的地方,看到那晚他捡回来的玻璃,他让我用那块玻璃割断了他手腕上捆着的绳子,于是我脱险了。
  可是,家驹呢?
  我拿着那块玻璃,走出了那间瓦房,慢慢地往山下走,一边走一边四处张望。我希望家驹会突然从附近冲出来,用他那痞里痞气的样子看着我,再喷一口烟到我脸上,说:“木木,我可算找到你了。”
  天已暗下来了,山脚下是一块稻田,我想象我拄着拐杖走在山里的样子,一定像个孤魂野鬼吧?
  “呀,姑娘你可算回来了……唉,我真担心你想不开,”小卖部的大姐很热心,一看见我就迎了上来,嘘寒问暖的,接着又端出一碗汤:“这是新炖的鸡汤,你喝下去,喝下去会舒服。”
  我喝了。
  “大姐,借我50块钱吧,我回来再还你。”
  “姑娘,你要回家对吧?你家住哪里啊?”
  “深市。”
  “哦,从我们这里去深市要转好几趟车呢,50估计不够啊,我给你200吧,你拿着,这钱你有机会再还我,要是没有机会,也不用还了。”
  我拿着钱走出村子。
  当时的我并不知道,在我走后,有十几辆车开进了村子里,有私家车也有警车。
  我也不知道,他们对村子里进行了地毯式的搜查……
  我搭一辆摩托车到镇上,镇上的汽车站很小,又脏又乱的候车厅却有一台90年代的彩色电视机,播的地当地的新闻。
  非常意外的是,现在的新闻正在播李三水被抓获的消息。
  “潜逃了几个月的前深市XX李三水在B省一处山里被抓获,当时李三水绑架了深市陆氏集团的总裁陆家驹以及陆氏家族的前任助理张梓桐,被捕获时,李三水等案犯跟陆家驹发生了激烈的斗殴,警察赶到时,陆家驹身受多处创伤,无生命危险,只是人还没有苏醒,李三水头破血流,另外几名案犯也伤得不轻,目前,警方正在全力搜查已怀胎十月的张梓桐小姐,希望群众在看到其本人时能提供线索……”
  家驹没有生命危险!
  我喜极而泣。
  但不一会儿,我又陷入了深深的悲伤当中。
  我这样回去,怎么跟所有人交待?我的宝宝呢?
  家浩走后,我消沉了那么久,让所有人都替我伤心替我难过,现在回去,我还是那个消沉的木木,我要让他们伤心到什么时候?
  ……

  ☆、88、是那个人的身影吗

  三年后。ZIYOUGE。COM
  祖国西北部,有一个偏远的小镇,叫幸福镇。
  张梓桐一直不明白为什么这个小镇会取名“幸福”,因为这里很荒凉,人口少,方圆几十里才稀稀疏疏地座落着几十户人家。
  镇上只有一所幼儿园,一所小学,一所初中,听起来很强大,但是幼儿园、小学、中学都只有一幢楼而已,几间教室,连老师都是共用的。
  这里的老师就更强大了,既要教幼儿园,又要教小学,还要教初中,但教书时基乎是对着课本念,学生能不能理解,就看他们的造化了。
  这里中考的升学率是0,孩子们读完九年义务教育后就不会升学了,有的回去务农,有些外出打工。
  张梓桐之所以留在这个小镇,就是因为这个小镇叫“幸福”。
  她想在这里寻找幸福的秘密,她想了解什么是幸福的定义。
  这三年,每天上课,教书,给幼儿园那些小屁孩换尿布洗尿布,教小学的孩子背《木兰辞》,给初中的学生辅导作业。
  也曾幻想在自己的努力下,可以教出几个能考上清华北大的学生。
  但后来发现,这里不读书的思想已经根生蒂固。
  张梓桐在这里苦苦思考了三年的“幸福”,最后发现幸福的定义只有两个字:简单。
  这里没有商场的尔虞我诈,不会为了每个月的薪水疲于奔命,他们只满足两个字:温饱。
  每天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夜间,在村头的树下乘凉,到了晚上8点多就关灯睡觉,他们睡前惦记的,可能是地里的麦子什么时候收割,棉花什么时候摘。
  这里每年的寒暑假都很长,无聊的时候,张梓桐会去学生的家里帮忙摘棉花,或者打麦子,镇上的人对外地来的老师都很尊敬,粗活重活自然不让她干,张梓桐有时候可以看着田里的爬来爬去的虫子发一个下午的呆。
  她曾试探着问学生的家长,你幸福吗?那个40岁左右的汉子一脸茫然。
  她又问:那你悲伤吗?
  汉子回答:“悲伤有时候会有,”他忙着捆扎地里的那一扎麦子:“在家人生病的时候会悲伤,在小麦收成不好的时候会悲伤,最悲伤的一次,我养的20头羊因为下暴雨,跑了,最后只找回两只,我悲伤了两个月。”
  养的羊丢了?
  张梓桐突然泪如雨下。
  她第一次发现自己是那么地自私,总是口口声声说爱家人,家人是她永远的软肋,可是她现在做了什么?
  养一只羊丢了都可以这么悲伤,那养一个人呢?
  我是不是爸妈丢失的那只羊?她想。
  在幸福镇呆了这么久,她没有弄懂什么是幸福,却懂得了悲伤。
  **
  学校简陋的办公室,阳光从破了的窗户洒进来,有风,吹开了用于糊窗的透明胶。
  张梓桐坐在校长面前,桌子中间,放着她的辞职信。
  校长50多岁,他在这所学校已经干了30个年头了,所有的青春与激情都给了这间学校。他笑了笑,“终于下决心要回去了?”
  她点了点头。
  三年前,她失魂落魄地来到这个镇上,孤伶伶地坐在这间学校门口,身上还穿着孕妇才会穿的衣服,但她身边没有孩子。
  她说的第一句话是:“可不可以让我留在这里?扫地、做饭,干什么都行!”
  校长把她领进了教师宿舍,在学生吃剩下的锅里舀了一碗玉米汤给她,她仿佛已经好几天没有吃饭了,把玉米汤一饮而尽后,懦懦地把碗递给他,问:“还有吗?”
  ……
  想起三年前那一幕,张梓桐现在还是觉得温暖,一个孤身女子怀揣200块钱出门,孤立无援没有遇到坏人,而是遇到了这位仁慈的校长,校长又把她留在这里当老师,虽然工资不高,但她很知足。
  “其实我知道你迟早会走的,这个穷乡僻壤,怎么留得住你?你总是要回到属于你的地方的,”校长叹了口气,拿起一支缺了一个口的圆珠笔,在辞职表签了字。
  “谢谢你校长,谢谢你当年收留了我,让我在幸福镇上有个落脚点,也谢谢你这三年来对我的照顾。”
  校长摆摆手:“你不用跟我客气,关键是你把自己的心情调理好了,有勇气走出去了,我也就放心了,幸福学校以后会是你的家,什么时候想这里了,就回来看看。”
  她看着那张辞职表,哭得稀里哗啦。
  ……
  深市,火车西站。
  当张梓桐重新踏上深市这块土地的时候,一股熟悉的亚带带气候扑面而来。相对于西北的干燥,这里的空气是那么地湿润。
  站在人群中,她像所有的外来务工人员一样,拿着一个布包,穿着麻质的长衣长裤,头发简单绑成一个马尾。
  再也没有认得她就是曾经深市那个光鲜亮丽的女特助了吧?
  她笑了笑。
  幸福小镇人烟稀少,那里平时看得见的交通工具只有三轮车,或者泥头车。但是火车站外面,人流涌动、车流不息,喇叭声震耳欲聋。
  面对这样喧嚣,她有那么一瞬间的彷徨。但很快,她又觉得亲切而熟悉起来。这本来就是她的城市,她的生活。
  在幸福镇工作了三年,所有的工资攒下来,只够回家的费用了,连打车的钱都没有。
  坐在公共汽车靠窗的位置,一路看着深市的景色,大多数建筑还跟三年前一样,随着城市的车水马龙,她的心境不再像幸福镇的时候那么平淡如水了,竟渐渐地沸腾了。
  以前那个率性,坦然,又争强好胜的张梓桐要回来了吗?
  公共汽车开到市中心时,她看到了城市广场那个巨大的液晶显示屏。
  那块液晶显示屏现在播放的是一则宣传短片,而且是无限循环播放的那一种。
  顿时,她的目光定在那个显示屏上。
  偌大的显示屏上,那个牵着一个小朋友的人,不正是韩向东吗?
  记忆像潮水一样涌来,四五年的纠葛让她百感交集。
  公车在市中心的站台处停了下来,张梓桐下了车,她需要在这里转车。
  但是,她又情不自禁地走向那块巨大的液晶屏幕。
  高楼,广场,一个拎着麻木袋子的女子,正呆呆地看着显示屏。
  屏幕上,韩向东跟三年前依旧没有什么变化,明明是三十多岁的男人了,看上去却仍然像二十五岁左右。屏幕上,他牵着一个两三岁的小孩子出席旅游景点的发布会,那孩子看上去跟他关系很亲。
  是……韩爱丽生的孩子吧?
  他们是不是已经结婚了?
  张梓桐淡淡地笑笑,曾经有人说过,如果是命中注定要在一起的两个人,他们不管怎么样都会在一起,尽管中间出现再多的转折。
  她只是韩向东身边的一个过客,一段孽缘。
  ……
  不远处,一辆红色的兰博基尼从市中心广场经过。跑车的蓬盖已经被放下来了。司机是一个戴着墨镜的男人。
  外表冷酷、深邃,嘴角总挂着一丝淡淡的笑意,但谁都猜不出他的心里在想什么。
  但,只是那么一瞬间,冷酷的表情就被一把稚嫩的童声打碎了。
  “粑粑,你看,麻麻在那边——”
  后座坐着的是一个两三岁的小男孩,眼睛很大,像混血儿一般,笑起来的时候,嘴角有两个深深的梨涡,韩向东最喜欢他的笑。因为他笑的时候,眉目间全是那个人的影子。
  韩向东一听到儿子的声音就笑了,“不要乱说,麻麻怎么会在那边?”
  “真的,那是麻麻,绝对是麻麻,我都看见了!”小家伙指着广场。
  韩向东不想让他太失望,便把车停下来,温柔地问:“麻麻在哪里?”
  “你看,穿粉色衣服的那个不是吗?快点下车,我们一起去找麻麻好不好?”
  韩向东顺着宝贝的手指的地方看过去,顿时愣了愣。
  那个粉色衬衣,麻色裤子,手拎一个布袋,怔怔看着巨大液晶屏幕的女人……为什么这么像那个人的身影?
  打开车门,又将后面的孩子一把抱出来,可是,就在这一转眼的功夫里,广场上那个身影已经消失不见了。
  他抱着孩子,在她刚刚站着的那个位置,焦急地四处张望。可是,哪里还有她的身影?
  “粑粑?刚刚那个是不是麻麻?”小孩子吮着手指,一脸的期待。
  韩向开眼睑低垂下来,同时把孩子的手抽出来拿出来,不让他再吮手指:“我也不知道,但是我们一定会找到麻麻的。”
  **
  海边的别墅。
  海风夹着海水的气息吹过来,带着熟悉的海浪声。
  张梓桐拎着个包,静静地站在别墅的铁门外,百感交集。
  从别墅里面传来小孩的嬉戏玩闹声。
  后来,又听到哥哥的声音:“豆豆,番薯,别闹了,去洗手,准备吃晚饭啦……”
  听到哥哥的声音,她忍不住鼻酸,抽噎起来。
  直到妈妈端着一个盘子经过门口,不经意地朝门口一瞥,正好看到站在铁门外的张梓桐,她手中的盘子“咣当”一声掉在地上。
  其他人见状,赶紧过来看发生了什么事。
  当张梓桐看到爸爸、哥哥、嫂嫂相继从屋里出来时,她终于忍不住大声放声哭了出来。

  ☆、89、他用力地抱紧她

  “木木,这些年来,你到底去了哪里?”妈妈忍不住责备她,这么多年,苗珊珊从来没有打过女儿,从来都是和颜悦然地开导,然而现在,她脱了鞋子,朝张梓桐劈头盖脸地打了过去。ziyouge.com一边打一边哭:“你知道我们有多担心你吗?我们都以为你死了,被人贩子拐走了,这几年我们到底找你,可你却一点消息都没有透露给我们,你看看你爸这几年头发白了多少……”
  张梓桐不躲也不闪,只是哭:“妈,我错了,我错了……”
  张重山和张梓轩连忙过来将苗珊珊拉开,也是流着泪开劝道:“木木既然现在已经回来了,那就算了,最重要是人回来就行了,不是吗?”
  苗珊珊扔下脱鞋,最后只剩下了哭,“好了,我也不打你了,妈妈知道你这几年一定过得不容易,你一个人被挟持,连张银行卡都没有带在身边,孩子又……”她说不下去了。
  张梓桐哭得更加厉害了。
  张重山安慰道:“没事了,一切都过去了,木木这么年轻,才26岁,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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