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独自一人去了酒吧。
酒量好真是一件很头痛的事情,喝了十几杯葡萄酒,我终于酩酊大醉了。
家浩,原来喝醉了真的是一件很开心的事,喝醉了不用心痛,喝醉了不用想你想到窒息。
酒吧的人都很high,唯有我是那个孤独寂寞的人,我伏在酒吧的吧台上,趴着睡了过去。
后来,我感到有人将我抱了起来,我下意识地去推,“坏蛋,不要碰我!”
“木木,不要这样!”
木木?
是认识我的人,我极力地张开眼睛,看到一张形似家浩的脸。
“家浩,是你?你来了……你来接我了对吗?”
靠在他怀里,我又睡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我躺在自己的公寓里,身边坐着陆家驹。
原来不是家浩。
公寓的门早上被韩向东砸坏了,还没有修好,所以陆家驹能带我回来。
头痛,是那种要撕裂般的痛。
“来,喝点醒酒茶,我刚刚替你煮的呢,”陆家驹说。
“家驹,我饿了,”我说。
的确是饿了,折腾了这么久,当韩向东砸开我公寓的门时,我看到阳光,看到他那张千年不变的冷峻的脸,去了医院,看到很多医生和护士,看到很多很多因为生病而求医的病人……我回到了现实。
我终究要活下去的。
只是,我的情绪仍然萎靡不振。
那几天,仍然天天去酒吧喝酒。
有一晚,我倒在公园长椅上,脑子里还有三分清醒,看到有一个人远远地朝我走来,蹲下来就要抱我。
“走开,不要碰我,我……我有朋友……就在附近!”我企图吓唬他。
可是他仍然不由分说地把我抱起来。
确切地说,是扛起来。
“救命啊……救命啊……”我大声地呼救。
“张梓桐你给我闭嘴,再嚷嚷我就把你扔到河里去!”
又是韩向东。
“好,我不嚷嚷了,你喜欢扛我,那我就让你扛,最好让记者拍到你,让他们乱写,再传到韩爱丽那里,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你给我安静!”
我不说话了,“呕——”
一阵污秽物从我口中吐出,吐了他满身。
“张梓桐,你——我迟早会把你扔河里!”
吐完后,我舒服了,在酒精的刺激下,我连被人扛着都能睡着。
……
直到,我被韩向东狠狠地淋了个全身湿透,才终于醒过来。
下意识地捂住头,睁开眼睛,我已经躺在浴室的浴缸里,韩正拿着花洒朝我一阵猛喷。
他身上只围了一条我的浴巾,身上还滴着水,估计已经洗好了,一身脏衣服被他扔在地板上。
“韩向东,你不要再喷我了!”
他不管,冷冷地问:“舒服吗?喝了酒之后舒服吗?你还要堕落到什么时候?”
“不用你管!”我的眼睛进了水,只好闭上,用手去挡水。
“好,那我现在做什么也不用你管!”他丢开花洒,开始脱我的衣服。
“韩向东,你干什么?你干什么?”我想推开他,可是浴缸很滑,他的力气很大,我这段时间只喝酒,自然没有什么力气。
等我终于完全暴露在他眼皮底下的时候,我也泄气了,“好,韩向东,你想干什么就尽管干吧,没错,我是你的人,我能给你的,也只有我这个人,我的心是属于陆家浩的,永远都是!”
韩向东僵了片刻,没说什么,继续拿起花洒往我身上冲,冲完,又拿了香皂帮我擦身。
他要干什么?
他居然帮我洗澡?
印象中的韩向东何时有这么温柔的一面了?
“我自己来!”我想抢过花洒。
“不,我来!”
他帮我洗好,又把从浴缸里捞出来,用大毛巾帮我擦干身子,再把我抱到房间的床上,按住我,用风筒帮我把头发吹干。
“你好好休息,我走了!”
他的表现真的出乎我的意料,帮我洗澡,而且洗完后,并没有像以前一样要提出做那样的事。
“韩向东,你等等!”
☆、79、我比你更爱他
他转过身,眼里似乎闪过一丝惊喜,只一瞬间,又恢复为冷峻的样子,“什么事?”
“韩向东,你……你还是把我家的钥匙还给我吧,虽然我的门后来是你修好的,但也是你砸坏的不是吗?”
他盯着我看了几秒,后来,狠狠地吐出两字:“还给你?休想!还有张梓桐,如果你再出去外面喝酒,小心遇到强奸犯,不是一个,而是很多个。你以为觊觎你美色的只有陆家浩一个?”
我坐在床上,捂着被子,“你是说,你会安排一些强奸犯来……对我埋伏?”
上次我遇到一群流氓,指不定就是韩向东和韩爱丽买通来的。
“张梓桐!”韩向东狠狠地吼了一声。
紧接着,他“砰”地一声摔门而去!
但是,两秒钟后,门又被他用钥匙打开了,他直接走进卫生间,换了那身被我吐脏了的衣服。
也许他觉得穿一身脏了的衣服比围一条浴巾出去强一点吧。
我没想那么多了,倒在床上就睡了过去。
**
韩向东的话我听进去了一些,不能一个人出去喝酒,会很危险,好,那我买回来喝总行了吧?
家浩,你不应该留给我那么多股份的?
现在,我不用出去工作也有钱进帐了,那我何必出去工作呢?我在家里除了想你,什么都干不了也不想干。
这几天,陆续有人来家里看我,白风来过,白容也来过,我妈、我哥都来过。
不管谁来,我一律请他们喝酒。
不管谁劝,我都一律选择沉默。
白容曾指着我的鼻子:“你现在只是一具僵尸,家浩走了,你也跟着走了是不是?张梓桐,你别以为只有你对家浩的感情深到无可自拔,我也是,我比你更爱他,爱了十多年!”
她背过身去,唔唔地哭,接着就扔下一句狠话:“张梓桐,我要是再来看你,我就是猪!”
我刚喝过酒,仍在醉着,只笑嘻嘻地说:“爱来不来。”
我妈知道了我跟家浩的事,来这边陪了我一天,后来说嫂嫂快要生了,她要回医院照顾嫂子,让我自己保重。她说,天大的事,几年之后也只是个故事。
几年之后都是故事?
可是,我要怎么才能撑过这几年?
又是一次宿醉后的苏醒,头再一次撕裂般的痛。
一醒来,就觉得胃里翻江倒海似的恶心,我跑进卫生间里吐起来,可是,没有东西,纯粹是干呕。
那一整天我都反胃难受,像小时候晕车一样,想吐又吐不出来,却恶心。
站在卫生间的镜子面前端详自己,我已经23岁了,为什么23岁的女孩会如此憔悴?如此苍白?
这么多天来,我第一次问自己,我这样,真的好吗?让所有人都为我担心,真的好吗?
然后我突然想起,月事已经推迟了一个月了。
恶心,月经不来,憔悴……是怀孕的征兆吗?
是……有了家浩的孩子吗?
我突然像是被打了一针兴奋剂!
多日来的消沉被驱赶走了,我得赶紧去医院检查,医院才是最准确的。
还是打电话给陆家驹,只有通过他才能看上深市最好的妇科医生,也就是我嫂子现在的接产医生。
陆家驹一接到我的电话,不用十分钟就把车开到我公寓的楼下了。
我一看见他,便紧张地说:“陆家驹,你开车开慢一点,要注意安全,说不定我真的怀上了,那个没来,还恶心想吐。”
陆家驹很不屑:“喝酒多了也会恶心的。”
“但是月经没来,”我坚持。
他又补了一刀:“你这段时间总共吃了多少碗饭?单喝酒了,你的身体拿什么来造血?不来也正常。”
“好吧,我的直觉!”
“直觉可靠吗?还是看了医生再说吧,不过看到你现在这么有精神的样子,就算错了,也值得了。”
被泼冷水的滋味很不好受,我很不悦,“陆家驹,好好开车!”
……
在等待结果的过程中,我一直在候诊厅走来走去,不时去窗口看看结果。
陆家驹被我弄得很烦躁,“木木,你能不能坐下来,安静一会儿?”
“你管我?”
我仍然走来走去。
诊断报告一出来,我第一个冲上去拿了过来,找到印有自己名字的那一张,急急忙忙地拿给陆家驹,“快,找吴医院问一下,是不是怀孕了?”
医生诊室里,我像个小学生一样端端正正地坐在医生面前,等待医生的解说。
“血液呈阳性,没错,是怀孕了。”
医生刚一说完,我马上跳起来,兴奋地拥抱陆家驹:“怀上了,真的是怀上了,真的真的怀上了……”
是家浩的,是家浩的。
我为他延续了一条小生命,我怀孕了,我要为他生一个宝宝,是天意,天意让这个宝宝代替家浩来陪我。
“但是……”医生一说出这两个字,我突然就紧张了。
“张小姐,你的血液里含有酒精成分,你最近是不是酗酒?”
我急切地拉住医生的手臂:“呃……是……有一点……怎么办?是不是胎儿有什么异常,能保住吗?医生求你一定要保证这个胎儿,我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吴医生平静地看着我,“也不是说胎儿有危险,但是为了胎儿着想,你最好把酒戒了,同时,你要保证有良好的情绪,焦虑、紧张、疲劳、熬夜,都会对胎儿的发育造成影响。”
我当即承诺:“不不不,医生,我不焦虑、不紧张、不疲劳、不熬夜,我一定会好好保护这个胎儿的。”
我看了陆家驹一眼,问医生:“医生,要不然我住院吧,怀胎十月,我就住在医院里了,哪里都不去,有你们看着,我才有安全感。”
吴医生摆摆手:“不,我不支持孕妇这么早住进医院,除了注意安全,平时还是该干嘛干嘛,多出去呼吸新鲜空气,注意充足的睡眠,对了,还有营养。”
“恩,我一定会的!”
自从怀了孕,我整个人都变了。
是的,家浩没有永远地离开我,他给我留了一个宝宝,他让宝宝继续陪着我。
我拆了公寓的厚重窗帘,换上轻纱的,这样,整个公寓的光线充足了不少,早上不用拉开窗帘就可以享受到阳光了,每当阳光透过窗帘投射到床边的时候,我就开始去楼下散步。
“宝宝,你看这花园多漂亮,妈妈以前都没有来过呢,妈妈以前就只知道忙工作,哪有时间看一眼这花花草草啊。”
晚上,我会去小区的超市买蔬菜和肉类,全是按照孕妇食谱做的菜,很清淡,但我一个人吃得津津有味。
大大咧咧的白容曾说过,如果再来看我,那她就是猪。可是,一听说我怀孕了,她就顾不上自己是人还是动物了,提了一大堆孕妇营养品过来看我。
“喂,要不然我给你请个保姆吧?”白容看着我尚未凸起的肚子。
“不了,我自己可以照顾自己的。”
“唉,逞什么强?”
“不是逞强哦,怀孕又不是生病,听说农村的妇女怀孕都要下地干活的,我不过是做做家务而已。”
“随你吧……”
有一天,公寓外面有人敲门。
敲门声不轻不重,不急不缓,恰到好处,一听这敲门声便知道来者是位长者。
不知为什么,我突然心悸了一下。
预感,来者不是一般人。
开门。
随着那扇铁门的徐徐开启,一个人出现在我的眼帘里。
一看到他,我便忍不住了,捂住嘴巴,眼泪吧嗒吧嗒地掉下来。
多月来的委屈、痛苦在看见他的那一刻,统统都有了倾泄口,统统都化成了泪水。
“爸爸,爸爸……”我扑进他的怀里,紧紧地抱住他,
“木木,不哭,爸爸回来了,爸爸在这里呢……”他拍着我的肩膀,也流着泪。
可我的泪水怎么也止不住,情绪一旦释放就收不住,从唔唔地哭到放声大哭,到号啕大哭……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爸爸仍然拍着我的肩膀。
大概在门口哭了半个小时,我才意识到我们一直站在门口,应该让爸爸先进屋里坐着。
还有,我是不是要问一下爸爸,他怎么突然就出来了?不是五年吗?
“对了,爸……”
我正要问,可一抬头就看到了站在爸爸背后的韩向东。
是韩向东?
我怔怔地看着他,他怎么会?。
韩向东也看着我,表情一贯的冷峻,眸子像是蒙上了一层薄薄的雾气。
爸爸替我擦干泪水,提议:“我们进屋里坐吧,站在这里要让人看笑话了,特别是向东这样的身份,随时要被记者逮到的。”
爸爸和我,还有韩向东一起进了屋里。趁我进厨房里烧开水的时候,不知道韩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