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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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归- 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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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瞧着梳子说话,仿佛素绚就在他的眼前。他说,阿绚,我见着那姑娘了,阿南喜欢的很,我看着也不错,是个懂事的,你呢,你觉得怎样。我跟你说,她呀,跟你是一个地方的,我看着是有些像,她也会做春卷,我吃着好像没有你做的好吃。倒是阿南,吃了不少。我瞧着,阿南对那姑娘的心思似乎很深,你也知道他心里能藏事,什么都不肯说,这次人家姑娘还没同意呢,他就到处张扬说那姑娘是她的未婚妻,弄的人家下不了台面,他这样大张旗鼓的,肯定是下了决心的,这样也好,他早定下来,早安心。
  说到这儿,陆乘风笑了笑,又说:“阿南自小不服我,现在到底是有人能管得住他了。你没看见,今天中午他过来,气的什么似的,开口就问我,要那姑娘来干什么,我能把她吃了么,用得着他吓成那样。接下来也不好好跟我说话,只是顶撞我,阿绚,都是你小时候纵容他的,他才敢这样。自从他出生,你心思都放在他身上,没有原来对我好了,你说,是不是?”
  他这样说着,仿佛心里的女子从来都没有离开过他,他在向她小小的抱怨,抱怨她忽略了他。
  “阿绚,今年的兰花开了,你看见了么,开的很好。”
  那一年,也是这样的季节,兰花正盛,满室芳香,说要配他一生的阿绚离开了他。
作者有话要说:  





☆、试装

  沐然和陆世南的婚事定在九月。请帖已经发了出去,都是亲近的人,陆世南这边三代单传,近亲人不多,沐然父母早逝,父亲这头除了自小跟着的姑妈,也没什么人了,母亲那头,也只舅舅一个。除了这些必请的,还有些生意上的伙伴,和几个朋友。
  请帖是陆世南写的,他写的一手好字,钢筋有力,很是老道,沐然在一旁将写好的晾干,整理起来。
  他笑着说:“红袖添香夜读书。”
  桌子上放的东西太多,有些挡手。她将地方腾出来,将台灯向他跟前移了移,和着他的话说:“公子看的什么书?”
  他偏头看她,她嘴边噙着笑,头发也放了下来,斜斜搭在肩头。
  他看着,觉着自己有些发痴。
  沐然见他有些呆呆的,轻轻点他的鼻尖“发什么傻?”
  他圈着她的腰,脸埋在她身上,声音低低的“然然,你要永远陪着我,若你走了,我会疯掉的,会疯掉的。”
  他呼吸热热的拂在她身上,沐然摸着他的头发,他头发硬硬的触着她的指尖,她说:“好好的,怎么说起来这个。”
  他脸贴着她,轻轻的磨蹭“我知道,你想去伦敦,昨天晚上我看见你拿着那戒指看了好久,我当时就在门外。”
  沐然的手顿了顿,昨天下午,定制的结婚戒指的图纸送了过来,他来问她的意见,说是若有什么觉得不好的,可以改。
  戒指是很有名气的设计师的手笔,怎会有不好。
  只是她看着那图纸却是想起了阿淳留下的对戒。
  自那日陆世南生了气,将戒指还给她以后,她就未再戴,而是和另外一个,一同挂到了脖子上。昨晚拿出来看,不想又给他看见了。
  她说:“我是想去,我总要再见阿淳一面。”
  他说:“可你没有说,我知道你怕我不高兴,然然,你既然这样想了,我又怎么会不高兴,你知道吗,我以前生气,是因为我不知道你对我到底是个什么意思,可是……”他抬头看她,笑的得意“现在不一样了,我知道你喜欢我,你那次亲我,我就知道了。”
  沐然面上有些红,说:“谁喜欢你了,那次不过是哄你的,你还当了真了。”
  他一愣,脸渐渐的变得有些不好看,沐然见他这样,知道他这又当真了。推着他,道:“阿南?”他把她圈在他的腿上,下巴搁在她肩上,也不说话。
  只不过一会儿,就不老实起来,先是沿着她的耳朵,玩闹似的一点点亲她,随后就用牙齿咬她脖子里衬衫的扣子,一个一个的解。沐然觉得他呼吸都有些乱了,便推他,说:“帖子还没写完,你不要闹。”
  他突然站了起来,拦腰抱着她,贴着她的脸,恨恨的说:“就闹。”
  沐然猛地想起那夜他疯起来的样子,不由得有些怕,她躲他,说:“阿南,不要,至少现在不要,我……我有些不舒服。”
  他将她放在床上,整个人伏在她身上,眼睛盯着她。他重的很,伏在她身上像座山,他问她:“然然,你说,喜不喜欢我?”
  她不理他。他胳膊一抬,将被子蒙在身上,生生遮住了两个人。
  被子里面暗,沐然只能看见他亮亮的眼睛。他手脚不规矩,只是折磨她,沐然受不住,只一个劲儿的捶他,偏力气小,他一点反映都没有,还拿了她的手,放在嘴边,一点一点的啄。
  到最后,沐然只觉着浑身的骨头都要散了,他却仍是不放过她。他占着她,双手捧着她的脸,唇贴着她的唇说:“然然,唤我,唤我的名字。”
  沐然蹙着眉,看着他,他睫毛长长的,在她脸上不住的动。她跟着他的话,唤他阿南。她声音低,仿佛在喉间发出的,低低的,只能他一个人听见。
  他似乎很满意她的表现,吻着她的唇,痴痴的笑“然然,喜不喜欢我?”
  沐然头沉在枕头里,真个人浑浑噩噩,他说什么,她便应什么。
  只是她说了,他却越发不肯放过她,变着法儿的在她身上胡作非为,抵着她的额头说:“我刚才没听见,然然,再说一遍,喜不喜欢我?”
  她喘着气,说:“喜欢,喜欢阿南。”
  他低低的笑,手指点着她的嘴唇:“最喜欢我?”
  沐然只觉着自己要疯了,她推着他的肩膀,求他“阿南,不要了,不要了。”
  他脸碰她的胳膊,笑着说:“为什么不要,然然不喜欢?”
  她只是摇头,躲他。他凑近了,附在她耳朵旁吹气,说:“然然告诉我,是不是最喜欢我,然然说了,我们就不要了。”
  沐然听了他这话,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只是不住的点头。
  他倒是真的松了口,终是放过了她,只是手脚齐用的箍着她,她被他箍的不舒服,要翻身,他却威胁她,不许她动,又凑过来吻她,她吓的什么似的,一点也不敢动。
  第二日,她身子疼,他这个罪魁祸首却又来作怪,说是要给她按摩,她只是瞪他,他现在是越来越不正经了,整日围在她身边,想起什么是什么,得了空,就来问她,是不是喜欢他。
  倒是陈叔见他这样,似乎很高兴,说是小公子现在越来越正常了,像个年轻人,不像以前太过老成持重,什么都压在心里,什么都不说,让人看着难受。
  那时他正枕着她的腿,吃坚果,听了这话,对她笑,她捏着他的鼻子,只说:“那里是正常了,简直是魔星。”
  他本是看着她的,却突然抬手触她的脖子,沐然一惊,忽地想起什么,推开了他,往卧室里跑。果真,对着镜子一看,脖子里有个浅浅的紫痕,碰巧她穿的还是个白衬衫,两下一衬,更是明显。
  他跟了进来,直说颜色浅,别人看不见的,还说,就算看见了也没什么。
  她瞪他,说:“赶紧通知他们,说下午不去试衣服了,另换个日子吧。”
  他圈着她摇“有什么关系,我们的关系他们又不是不知道,还有……”他窃笑“这里不比国内,没那么含蓄。”
  沐然说:“这个样子怎么去,都是你。反正我不去,你如果愿意去,你自己去。”
  他靠在梳妆台前,手臂环在胸前,笑着说:“我自己去?我去怎么跟人说,照实说?”
  “你敢。”
  陆世南看她脸蓦地有些红,知道她想起了昨晚的事,将她困在自己和椅子之间,乐着说:“所以啊,然然跟我一起去,顶多只试一下旗袍,其他的改在以后,旗袍领子高,肯定看不见。”
  他脸靠她很近,几乎要碰到她,沐然怕他又发什么疯,便说同他一道去。
  是个专门做旗袍的店,店主是个五十几岁的女士,听陈叔说,这女士祖上是个旗人,还是个没落皇族,后来清室倾覆,反倒一个皇族后裔入赘到一个富商家中,那富商家大业大,只一个宝贝女儿,所以全部的基业都落在这一个外子身上,这外子也是个肯用功的,将偌大的家业撑了起来,对妻子亦是疼爱有加,只是这妻子福薄,不过三十就去了,也没留下个一字半女。这外子次年又娶了个,说是这外子的表妹,不过好景不长,时局动乱,家业败了下来,只留了个布庄,这外子的母亲原是个裁缝,他跟着也学了些,就做起了衣服。如今经历几代,传到上代人手里,仍是做这一行,不过却是越做越好的,现下若不是有些身份的,还请不到呢。
  沐然想着,若清室还在,眼前的这位雍容的女士多半还是个格格公主呢。
  陆世南与这女士很熟,他一进来,这女士便推着让他出去,说:“这是谁呀,我可不认得,您呀,是走错了门了。”
  她说着陆世南,却是将沐然迎了进来,挽着沐然的胳膊,看陆世南。
  陆世南笑了笑跟沐然说:“这是青姨。”
  这青姨却说:“我只是这好姑娘的青姨,可不是你的。你一连出去几个月,回来了也不说来看我。现在好了,要娶亲了,请帖不发给我不说,这么好的姑娘也不让我见,我哪里还是你的青姨?”
  陆世南笑着说:“这不是让您见了吗?”
  青姨噙着笑,挑眉看着他:“这还不是你用得着我这把老骨头,才肯将人带来我瞧瞧的。我能将人吃了不成,你将人藏得这么深。”
  陆世南看着沐然,将她圈在身边,说:“是该将她藏起来,好好的护着。”
  沐然见他又开始说疯话,只是捏他胳膊,不许他再出声。
  青姨在一旁看着,不由得低了头,轻叹了口气。
作者有话要说:  





☆、明宜

  衣服做了六套,新婚图个吉利,颜色都是嫩色的,只一件黑底蓝纹的。
  沐然拿了衣服跟着店里的一位小姐去试衣间,临进门时,隐约听见青姨问了陆世南一句“明宜出去找你,到现在都没回来,也不知去哪了?”
  试衣间的门关了,陆世南说的话,被隔在了门外。沐然解着身上的扣子,心想:这明宜到底是谁?
  衣服是上好的蚕丝绸缎做的,摸着柔软温凉,青姨技术好,裁的恰到好处,盘扣上也下了功夫,小小的一粒,做的是云纹的图样。
  沐然偏着身,一个一个扣。
  推门出去,却听见店里的小姐在小声说话,声音压得很低。
  “原想着,陆先生待宜小姐不同,不像外面那些人,早些年看他们两个好,还以为有戏,谁知道还是不了了之。”
  另一个说:“青姨也是白忙一场,费了那么大心力,如今还不是为别人做了嫁衣裳。现在这位小姐,不知是那个庙的菩萨,攀上了陆先生这尊大佛。”
  “可我觉着陆先生对这位,看着像是真心的。”
  旁边的一位小姐却低笑了一声:“真心?对哪个又不是真心,别的不说,就是宜小姐,也算是一起长大的,前几年谁看着不觉得真心,为着这个青姨不知风光了多长时间,可现在呢,又怎么样?你说,对现在这个真心,那也未必对宜小姐就没有一点儿私情。”
  “那你是说,宜小姐还有机会?”
  “要不然呢?青姨那么能干的人,岂会就这么罢了手。我看里面那位小姐是个柔弱性子,这样的人最是会安分守己的。再者说,陆先生那样的家世人才,难不成一辈子套在一个人身上?”
  旁边的人问:“青姨再能干也是回天无力,人家新娘子都要进门了,她还能怎样。宜小姐也是心高气傲的,未必肯屈就。还有,陆先生连信儿都不让这边知道,帖子也未发,可见是顾着两家人的体面,不想青姨脸上不好看,说白了就是对宜小姐没那个心的意思。若真给了帖子,你说青姨和宜小姐真能去?到时候,那么多的的人,怎么说话呀。”
  “那可未必,结了婚又怎样,结了婚还有离婚的呢,哪儿就定了形了。你又不是没听说,就是陆先生的父亲,家里给定的亲,自己不如意,儿子都有了,又怎么样呢,老爷子一去,还不是赶了出去。到最后什么也没落着,净身出户,人早早的就去了。”
  听着的人一笑,说:“照你的意思,这以后是谁的天下,还说不定呢。”
  “那可不是。”
  沐然握着门把手,进退不得,出去吧,碰了个正着,未免尴尬。不出去吧,便只能偷听人家讲话,所以干脆锁了门,约莫着人说完了,自己才推门出去。
  至于他们说了什么,沐然隐隐约约的听了几句,知道是在说陆世南和那位宜小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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