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小白，手机。”
“谢谢！”她又回头，接过落在他家的工作手机，“我先去上班了。”
…
程以泽回到办公室，立即叫来了助理柏杨。
柏杨本是递给他一堆要他签字的文件，他却推到一边，“华成的监控记录，最长可以保存多久？”
“自从老夫人掌权时，有一次被盗了机密文件，所有的监控记录都有备份，永久存档。”
“帮我查查，今年的二月十一，谁来过我的办公室。”
半年前白小白约他二月十四日见面，是提前了三天发短信给他的。
今早和昨晚，白小白和叶如初一直在提他的未婚妻。
他怀疑白小白是知道他有未婚妻，这才未去赴约。
这个从中捣乱的人，他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
半个小时后，柏杨再次回到程以泽的办公室。
他正倚在办公椅上，背对着门口，望着落地窗外由近及远的高楼大厦。
听到叩门时，这才转过椅子，抬头望向柏杨，“查清楚了？”
“是的大先生。”柏杨走近他的办公桌，递过去一张名单，“二月十一号这一天，一共有五个人进过你的办公室，夫人、湘湘小姐、我、还有设计部的林总监和保洁阿姨。”
“林总监？”
“老夫人掌管集团时，特意高薪聘请的海归才女。”
“她和那个保洁，都还在职？”
“是的。”
程以泽知道，他的办公室内并没有监控，只有门口才有。
所以，想查清楚当时到底是谁动了他的手机，只能与这五个人当面面谈。
于是让柏杨最先叫来了林总监和保洁阿姨。
结果询问一圈下来，这两个人的身上都没有任何线索。
而且以他大先生的无比威慑力，他们没有理由在他面前撒谎。
“柏杨。”程以泽望向助理，“二月十一日，你动过我的手机吗？”
“大先生，十一号有个集团高层领导会议，那天我和你确认过会议主题后就离开了，中间呆了不到一分钟。”
他记起来了，确实如此。
不由皱眉，眉心紧锁。
难道，发短信给白小白的人，会是母亲，或者湘湘？
“知道了。”程以泽抬头看着柏杨，“出去吧。”
柏杨刚刚走到门口，正好遇上了雍容高贵的柳玉珍，“夫人！”
“嗯。”柳玉珍没有看柏杨一眼，只是冷冷的应了一声，便朝里面的程以泽走去，身后的柏杨识趣的掩了门。
“妈！”程以泽起身，绕过办公桌走到柳玉珍身前，“您怎么来公司了？”
正文 47。第47章 047 满脑污思想7
“你在忙？”柳玉珍淡淡的扫了一眼他办公桌上堆积的文件，“那我去公司转转，等你空了再过来。”
“不用，您找我有事？”程以泽走向吧台，拿起精美的陶瓷杯，“想喝点什么？”
“不了，我就是过来提醒你一句。”
程以泽回头，看着柳玉珍站在原地，这些年来她的脸上只有那一层不变的神色，那就是清寒和高贵。
对他这个儿子如是。
对程家人如是。
对华成集团的每一个人，亦是如是。
唯一不一样的，是柳玉珍在老夫人，也就是程以泽的奶奶面前时，才会有几丝尊敬。
除此之外，她的脸色一直一层不变。
程以泽都快分不清楚，自己到底是她的儿子，还是和她不太相干的人。
“你可以和你父亲一样，在外面拈花惹草，但你别忘了你是华成的继承人，你奶奶一直希望程家和杨家联姻。”
“拈花惹草？”程以泽给柳玉珍泡了一杯玫瑰花茶，转身时微蹙眉头，“您是指？”
“你可以带任何一个女人回你的公寓，你的任何一个独居处，但别带回程家大院，更别让你奶奶知道。”
“您是指白小白，昨晚在我公寓里的女孩？”
“……”柳玉珍默认。
“她不是花，也不是草。”程以泽将她的玫瑰花茶递到茶几上，“她是我这辈子的非她不娶。”
“……”柳玉珍细眉微蹙，脸色更加清寒。
程以泽又说，“该带回程家的时候，我一定会带回去。”
柳玉珍胸前急剧起伏，但优雅如她，始终没有表露出大起大落的情绪转变。
只是久久的望着自己的儿子。
这个从小就被送去各种培训，从小就不常呆在她身边的儿子。
从小到大，他从来没有违背过她的吩咐和命令。
这是头一次。
是偶然，也是必然。
柳玉珍从儿子的眼里，看到了认真，看到了坚定，看到了他自己的立场和主见。
她知道，一个男人一旦认定要娶一个女人，谁也改变不了。
她以为儿子和他父亲一个样，对感情只是玩玩而已。
没想到，在那样一个平凡普通的年轻女孩上，投入了真感情。
她这个做母亲的，从来不知道，儿子也有喜欢的人。
“我要工作了。”程以泽看着柳玉珍，“您自便！”
“这样的话，我不希望再从你口中听到。”柳玉珍转身，程以泽坐回办公椅前，“我知道您不会告诉奶奶，等时机成熟，我自会向奶奶坦白。”
柳玉珍回头时，对上程以泽坚定的目光，刚想开口，程以泽斩钉截铁，“我与您之间是母与子，不是君与臣。”
“……”柳玉珍微微失神。
她也想和程以泽之间，像普通的母子一样，平时给儿子做做饭，洗洗衣服，儿子工作回家后陪他谈谈心聊聊天。
可他们都身在程家，一个规矩很多，一个很多人都觊觎着大先生这个位置的家族。
如果没有平日里的严格要求，今天当上华成继承人的人，就不是她柳玉珍的儿子。
正文 48。第48章 048 满脑污思想8
华成集团是程家老夫人辛苦了一辈子所创下的基业，如果不选出一个最优秀，最有能力的人来继承，她老人家又怎么可能放心。
所以从小到大，柳玉珍就把程以泽当成是华成集团的继承人来培养，给他的永远是最艰苦的锻炼，最无情的命令，最严格的要求。
看着失神的柳玉珍，程以泽心里窒闷，垂了头拿起桌上的文件，“我要工作了，您也可以离开了。”
柳玉珍迈步，离开前回头望了一眼儿子。
那一眼，感慨万千。
就在她准备抽开目光时，程以泽突然抬头，“二月十一号，你进我办公室时，动过我的手机吗？”
“……”柳玉珍一脸茫然。
“短信。”程以泽提醒，柳玉珍皱眉，“什么短信。”
“你不是和奶奶一样，只希望我娶依依吗？”
“这和我动没动过你的手机，又有什么关系？”
“你真的没动过我的手机？”
“你可以怀疑我。”柳玉珍扭头向前，背对着儿子，口吻清寒，“但我做过的事情我一定承认。”
程以泽望着柳玉珍离开。
皱眉苦恼。
不是设计部的林总监。
不是保洁阿姨。
不是柏杨。
也不是他的母亲。
难道是湘湘？
可母亲和湘湘相比起来，明显的母亲的嫌疑更大。
程以泽揉了揉眉心，拿起内线电话拔了几个数字，“柏杨，去移动公司查一查二月十一号这一天，我的所有短信记录。”
一个小时后，柏杨送来一封移动通讯的文件袋。
程以泽迫不急待的拆开纸袋，里面有一张今年二月十一号的短信聊天记录。
给他发短信的人不多。
只有白小白。
14：37
程以泽，你什么意思，要不要和我交往，给个痛快话啊。
14：40
程面瘫，不喜欢我你可以直说嘛，我追了八年半了，你总得有一丝丝的回应吧，讨厌就是讨厌，喜欢就是喜欢，哪有你这样的，一点反应都没有？
14：45
程面瘫，回个短信会死人啊？
14：49
啊，啊，啊，啊，我要疯了。
14：51
程以泽，答不答应和我交往？不用立即回答我，2月14日情人节，Z大紫藤树下，早上6点，不见不散。我们来了决断。
前面四条，他都没有作出任何回应。
最后一条，他的回复内容是：
我不想和你恋爱，我爱我的未婚妻，别再缠着我。
这条回复的后面，显示是已删除。
但因为是移动通讯打印的解密记录，一般只用作公安查案时才给办理的，所以一字一句，删除的也好，保存的也好，什么时候删除的，什么时间保存的，都会记录得清清楚楚。
上面显示，这条非他之手发出去的短信，是在15：27。
那个时候他正在和集团高层开重要会议。
而当天进入他办公室的人员记录里，母亲柳玉珍和程湘湘，就是15：00整进来的。
另外一个林总监，15：22分进入，但他已经确认过了，不会是她，她也没有动机。
也就是说，发这条未婚妻的短信的嫌弃人，就只剩下柳玉珍和程湘湘了。
不是母亲。
那是湘湘？
湘湘为什么要这么做？
程以泽找不到原因。
正文 49。第49章 049 满脑污思想9
“没事了，出去吧。”他把签好的文件递给柏杨，又说，“把门带上。”
柏杨一走，程以泽就给程湘湘打了一个电话。
Z市三级特等医院。
程湘湘设置的特别铃声响起。
“听我说，手牵手跟我一起走，创造幸福的生活。昨天你来不及，明天就会可惜，今天嫁给我好吗……”
是程以泽。
这首属于他的专属来电铃声。
程湘湘坐在办公桌前，突然神经兴奋。
以泽的电话呢。
难得他亲自打电话过来。
她捧起电话时，脸颊边上露着从天而降的幸福，笑得嫣然美丽。
“喂，以泽。”尽管她的声音显得很平静，但此时此刻心扑通扑通的跳，“找我有事？”
“湘湘。”程以泽的声音磁性好听，带着一贯的冰冷，“二月十一号这一天，你和我妈有进过我的办公室吗？”
“……”二月十一？程湘湘脸上的笑容僵住，心跳得更快，害怕又担心，“二月十一？大半年前的事了，我没什么印象了。”
“……”那头的程以泽，在揣测着程湘湘的心理，她语气平缓，确实不像做过亏心事的人。
“二月十一。”程以泽加重提醒的语气，程湘湘掩饰内心的慌乱，回答得平静自如，“二月十一？我想想，那天是不是集团有重要的高层会议？”
“……”程以泽打算安静的听听，她到底还会说些什么。
“哦……我想起来了。”程湘湘恍然大悟，“对，就是二月十一号，我和舅妈午饭后约好去公司看看的。想起来了，舅妈中途有事，我就送她回去了，怎么了？”
这口气听起来，不像是做过亏心事。
在程以泽的记忆里，湘湘一直乖巧懂事，而且很贴心温顺，从来不会撒谎。
而且，她确实是没任何动机，发那条关于未婚妻的短信。
可是，所有人都排除了嫌疑，那短信究竟是谁发的？
“你没看过我的短信？”
“短信，什么短信？”
“没什么，挂了。”
听到断线声后，程湘湘脸色苍白。
心口像是揣着兔子，七上八下的，好不安宁。
这时，门口传来敲门声。
“湘湘医生。”
“进来。”
“湘湘医生，你的脸色怎么如此苍白，是不是身体不舒服，要不要我帮你取消下一例手术，让别的医生顶替。”
“不用，我没事。”
“你还是休息一下吧，我看你好像很不舒服。”
“真的不用，这个病人家属指定要我手术，我们医院不能失约，我可以的，相信我。”
…
下午下班前，叶如初打电话让白小白把她家的钥匙送下楼，说是钥匙落医院了，懒得跑回去一趟。
“晚上没手术了吧？”白小白站在华成大厦的瀑布前，将钥匙递给叶如初。秋风中，细如风一般的瀑布雨丝吹过来，倒让人觉得凉飕飕的，“我们一起去吃海鲜火锅？”
“晚上还有手术。”
“明明可以靠脸蛋，靠身世吃饭，却要这么拼命工作，怪不得找不到男朋友。”
叶如初白她一眼，“你追了程面瘫九年，不一样单身吗？缘分这种事情，不是你努力去争取就是你的，得看机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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