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肖鹏叹了口气:“瑾西,你知道她的身体遭遇过什么吗?”
    容瑾西薄唇紧抿,缓缓揺了摇头。
    肖鹏道:“我刚才带人给她做全身体检,发现她的子宫被人摘除了!”
    子宫?被人摘除了??
    容瑾西神色大变,失声低呼道:“肖鹏你没有搞错吧?她,她子宫没了?”
    “我绝对没有搞错!”肖鹏凝重道:“我想象不出她的身体被什么人如此残暴的对待过!子宫被硬生生摘除,伤口的缝合也处理得相当潦草,如果我没有估错的话,她现在每到这样的阴寒天气,小腹就会像是被冰钻绞动一般疼得要命……”
    容瑾西的脸色一点一点苍白下去。
    肖鹏的声音忽远忽近,在复原着三年前她的悲惨遭遇!
    他努力想要听清,可是又害怕听清。
    心房像是要炸开一般,疼得他几近窒息,几近崩溃。
    他从来都不知道,夏桑榆在自己面前谈笑自如的时候,原来一直都隐忍着如此剧痛!
    她从来不提,他也从来没问过。
    他想起了三年前,孕育在她子宫里面的那个孩子。
    那是他与她的孩子。
    却被乔玉笙和光头蛇残忍的摘去了子宫,那个孩子,多半也早就夭折了……
    他心疼如绞。
    身体像是被什么东西猛然重击一般,踉跄两步,扶着墙慢慢弯下腰去。
    乔玉笙与光头蛇,不仅是桑榆的仇人,更是他容瑾西不共戴天的仇人。
    不仅剖宫弑子,还将他遭受重创的妻子抛进了冰冷的大海里!
    这份仇,这份恨,他容瑾西今生若不能得报,便誓不为人!
    肖鹏见他神色痛苦,连忙过来伸手抚他:“瑾西,瑾西你还好吧?”
    容瑾西抬起头,眼底一片骇人的猩红。
    他抓住肖鹏的胳膊,黯哑道:“她的身体……还有别的问题没有?”
    “暂时还没有查出别的!”
    “那就好,那就好……”
    没了子宫,就不能再有孩子。
    对于一个家族继承者来说,这不得不说是一件十分遗憾的事情。
    可是他更加看重的是她的身体。
    只要她身体没有别的问题,只要她能陪着他走过这艰险的人生长路,有没有孩子便显得不那么重要了。
    肖鹏将他搀扶起来,伸手在他的肩膀上面重重拍了拍,叹息道:“要不要去看看她?”
    “现在?”他惊喜道:“我可以去看她?”
    “当然,她只是比较严重的药物过敏,又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病,对症输液,很快就会好了!”
    容瑾西不等肖鹏说完,就进了专属病房。
    她安静的躺在病床上,呼吸极浅,极慢。
    仿佛她一个不乐意,就要停止呼吸一般。
    他在她身边轻轻坐下,看着她昏迷后安静的样子,心里像是被刀绞一般难受。
    蠢女人,你什么时候才能不这么逞强?
    你身上的痛,你心里的苦,要到什么时候才能够完全对我倾诉?
    从认识你到现在,你的身上就似乎一直都有着一层一层的秘密,我揭开一层,还有下一层,揭开下一层,发现里面还有一层……
    夏桑榆,你到底是怎样一个女人?
    你什么时候才能在我的面前完完全全卸下伪装啊?
    容瑾西眼底慢慢浮上泪光,正要伸手抚,摸她的面颊,放在旁边小几上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
    在这静谧的病房,手机铃声显得格外刺耳。
    他急忙拿过手机,看了一眼,莫思?
    他毫不迟疑,手指一划,挂掉了。
    然而还没等他将手机放进兜里,莫思的电话又打来了。
    这一次,他直接将莫思的手机号拉入了黑名单。
    他发誓,明天一早就会将莫思从自己的生活中踢出去。
    这个女人在他身边呆了三年,一直到今天,他才识破她的真面目。
    容瑾西从来不知道,一个人偏执起来,竟会到达如此可怖的地步!
    改头换面,连性别也换了,就是为了到他的身边,唤他一声瑾西哥哥,然后,做他的人!
    他心里对温驰的那点儿愧疚,彻底被磨光了!
    忍无可忍,他恨不得马上就回到容氏公馆,将她(他)从容氏公馆扫地出门!
    莫思打不通他的手机,很快又换了薇信,发了一段小视频给他。
    容瑾西本不想打开莫思发来的这段视频。
    可是视频暂停着的界面背景,正是刚才的游泳室。
    难道又有什么把柄落在她手里了?
    思及此,容瑾西手指一动,点开了这段视频。
    视频中,莫思又换回了刚才那套黑色蕾,丝的比基尼。
    面对镜头,她依旧笑靥明媚。
    “嗨,瑾西哥哥,你看见我手腕上和脚踝上拴着的这些铁链了吗?你顺着这些铁链往下看,是不是就看到了这两只大石锁?”
    她慢慢移动架在旁边的摄像仪,让他可以在这边更加清楚的看到地上那两只沉甸甸的大石锁。
    “瑾西哥哥,我说过,我爱了你十多年,我做梦都想要成为你的女人!”
    莫思神色凄婉,徐徐又道:“可是通过这两天的观察,我一而再再而三的证实了一件事情,那就是你宁愿喜欢陶夭那个丑八怪,也不肯多看我一眼!”
    她难过的垂下眼睫,顿了顿,待到心绪平复了一些,才又继续说道:“既然你不爱我,我便也没有继续活下去的必要了!”
    凄凄怨怨的迟疑了片刻,她对着镜头笑着说:“瑾西哥哥,来生再见!”
    说着,就将其中一只石锁推入了池水。
    噗通一声,几十斤重的石锁坠入泳池,溅起好高好高的水花。
    莫思被石锁一带,身体也不受控制的前倾,跌入了泳池。
    她脚上绑着的那一只,也被拖入泳池。
    澄蓝通透的泳池水很快就恢复了平静,只有一串一串的气跑,从水底不紧不慢的冒上来。
正文 第263章 既不劫财,也不劫色
    容瑾西面色铁青,气得差点没将手机捏碎。
    他这一生,最讨厌被人威胁。
    当莫思还是温驰的时候,就经常用这种寻死自残的方式威胁他,割腕,吃药,中毒,无所不用其极。
    层出不穷的花样,让他筋疲力竭的同时,也渐渐生出了厌烦嫌恶之感。
    温驰和他在一起生活了十多年又怎样?
    他始终都没有看出来,他是最讨厌被人威胁的!
    现在他从温驰变成了莫思,还用这样的手段来要挟他,以为他马上就会抛下昏迷的夏桑榆,赶回去看她?安慰她?
    哼!他偏不!
    他气得心口钝痛,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将手机关机扔在了一边。
    要寻死就去死吧!
    要自溺就早点溺毙身亡吧!
    省得他到时候再花心思安排她的去处。
    容瑾西心里这些想法,虽然是在赌气,可是真的就没有再开机理会胡闹作死的莫思。
    他也没有打电话给家里的佣人,让他们帮着把莫思从游泳池捞上来。
    他身边有夏桑榆,眼里有夏桑榆,心里也就只有夏桑榆,别人的生死,他一点儿也不在乎!
    两个小时后,夏桑榆恍恍惚惚醒了过来。
    她惶惶然的目光落在他的脸上:“瑾西,我这是在哪里?”
    “在医院,别怕,都过去了……”
    他温暖的手掌贴上她的额头,柔声问道:“你现在感觉怎样?”
    “曜儿呢?他没有哭闹吧?”
    “曜儿在家里,你别担心,芬姐她们会好好照顾的!”
    听说曜儿没事儿,她这才悠悠松下一口气。
    转动眸光,她看着面前这张一脸担忧的俊脸道:“我这是怎么了?”
    “你昨天晚上过敏了!”
    “过敏?我好端端的,怎么就过敏了?”
    她不是过敏体质啊。
    而且发病的时候,她的身上丁点儿征兆都没有,正准备给曜儿搓澡呢,突然就失去了意识。
    容瑾西迎上她狐疑的目光,一时也觉得不好解释。
    心下斟酌一番,他才徐徐开口说道:“桑榆,莫思是你为我挑选的人?”
    她点了点头:“嗯!怎么了?”
    他继续问:“你有调查过她的来历和底细吗?”
    “调查过啊,韩国血统,早些年一直跟随父母在晋城生活,十多年前偶然见过你一次,就对你一见倾心,暗恋了你整整十多年呢……”
    她将当初挑选莫思的时候做的这些调查全部都告诉了容瑾西。
    容瑾西听了这些,脸上的神色愈加凝重起来:“你就这么相信她说的话?”
    “我当然也调查过她的底细啊!确定她说的都是事实,这才将她接到容氏公馆!”
    接回容氏公馆之后,她也暗中观察了一段时间,确定这个莫思无论是背景还是人品都没有问题,这才放心的让她留了下来。
    这时候见容瑾西一而再,再而三的反复提及莫思,她才隐隐察觉到情况似乎有些不对:“瑾西,你想说什么?”
    “没什么!”容瑾西勉强撑起一个笑意,敷衍道:“就是觉得你这次过敏来得太蹊跷,所以想对你身边的人排查一下!”
    说到过敏,夏桑榆心里也觉得很纳闷儿:“难道是我在昨晚的宴席上吃了什么不该吃的东西?”
    他纠正说:“不关食物的事儿,医生说是药物过敏!”
    顿了顿,他又道:“过敏的症状,和三年前,我过敏那次一模一样!”
    “三年前?你过敏那次?”
    夏桑榆的双眸慢慢睁大:“你,你是说温驰给你下药,导致你过敏那次?”
    “对!就是那次!”
    “没道理啊!我调查过,温驰已经死在韩国了!”
    温驰已经死了,所以她的过敏应该和温驰无关。
    她记得很清楚,回到容氏公馆后,她就只喝了一杯白开水。
    因为在车上的时候,她和容瑾西两相厮磨,情动如潮之下,难免有些口渴,所以回去之后便喝了一杯水。
    除此之外,她再也没有吃喝过别的东西。
    难道是那杯白开水有毒?
    有人在她的杯子里动了手脚?要不就是将致过敏的药物投放在了饮水机里?
    目的就是为了给她一个教训?
    她越想越觉得可怕,一个念头在脑海中呼之欲出:“瑾西,我觉得,我觉得莫思……”
    “莫思就是温驰!”
    他尽量用轻描淡写的语气道:“她做了手术,完完全全的改变了容貌,一直都在骗我们呢!”
    夏桑榆震惊得说不出话来:“温,温驰?”
    “没错!莫思就是温驰!”
    容瑾西有些苦恼的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我们都小瞧她了!”
    她沉吟片刻,弱弱问:“若她真是温驰,你打算怎么安排她?”
    “不用安排,等我们回去的时候,说不定她就已经死了!”
    他眼底掠过寒芒,站起身道:“你先休息一下,我去把肖鹏找来,看看你的情况是不是完全好了!”
    生怕她再问什么似的,起身就出了房间。
    第二天早上,容瑾西亲自去外面帮她买蟹黄包和鲜豆浆。
    她身上的过敏症状已经完全消退,起床上了洗手间,便不想再躺着了。
    洗漱后,她出门到外面的休息区活动。
    休息区的长椅上,一位烫着长波浪卷发的女人吸引了她的注意。
    那女人背对着她,正在没好气的打电话。
    “……,哭哭哭,一遇到事情你就知道哭!你怪我没良心不管你们的死活,那你怎么不怪怪我爸?若不是他在外面得罪了人,人家会切了他的手指头又切我的手指头?……,好了好了,我不想听这些,我不能继续留在晋城,这次是切手指头,那下一次岂不是要切我的脑袋?……,你求我也没用,我下午就搭航班出国,你们谁也甭拦着我!”
    夏桑榆最先是被她似曾相识的背影给吸引的。
    后来听到她打电话的声音,更加确定她就是——夏云姿!
    已经好多年没有见过夏云姿了。
    可是她的声音,她说话时候那种自以为是的狂傲语气,还是让夏桑榆一下子就将她认了出来。
    站在旁边听了一会儿,听到什么切手指头之类的言语,更是觉得心惊得紧。
    容慕北,切的是夏如海与夏云姿的手指头?
    他,玩儿的是真的!
    他肯定早就调查过她的身份,知道她是夏如海和黄玉柔的女儿,所以才会第一时间就切下了夏如海手指头来威胁她!
    可惜她的心里,早就将那一家子划在了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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