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有个黑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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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有个黑月光- 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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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有些无奈,想了想,索性道,“你们两个都不必跟着了,在府中歇着吧,路途劳顿,你们这么瘦弱,撑不住的。”
  小翠一听,立刻质疑道,“可是……我们都不去,谁来伺候主子啊?”
  她却一笑,“我从前没人伺候,也长这么大了,离了你们照样能活,放心吧!”
  两个小丫鬟一噎,互相瞅了瞅,只得应是。眼睁睁的看着主子哼着小曲儿准备包袱,心情大好的模样。
  如此一来,两个小丫鬟只能留下,到了第二日,拂清自己上了萧钧的马车,离开宁王府,往马场出发了。
  ~~
  既是出来办事,行程不好拖沓,一行人一路快马加鞭,第三日,终于到了坝上马场。
  拂清坐车坐得简直快吐了,车一停,立刻要下来透气,然而等终于踏到地上,却被眼前的景色给惊呆了。
  面前是一片茫茫草场,视野很是开阔,放眼望去,只见远处山峦层层叠叠。
  这个时节,春才刚刚打了个头,严寒尚未完全褪去,那些山尖上,还隐约覆盖着薄雪,苍茫之中透着雄浑的气魄,与京城的宅邸后院中,人造的假山流水截然不同。
  只消这一眼,她立时心情大好起来。
  马场亦有值守的官员,此时早已等在一旁,一见萧钧露了脸,赶忙上来迎接,领着众人唤道,“卑职参见王爷。”
  萧钧免了他们的礼,简单问了几句,还不忘给他们介绍拂清,道,“这是本王的侧妃,今次特来散一散心。”
  众人又是一通行礼,拂清笑着免了,而后,便被人引到了下塌的房舍。
  马场周边即是林场,因此,此处的房舍就地取材,皆是木头造成,外形虽不若京城中的庭院精致,但却别有一番味道。
  入到房中,拂清打量了一眼,见还算宽敞,床上都铺着兽皮的褥子,看上去颇有些惊心动魄,但想来应该挺舒服的。
  不必说,她如今顶着宁王侧妃的名号,自然还是要与萧钧同屋,不过好在这木屋分了内外两间,中间有帐幔阻隔,将就一下,也还……可以吧。
  其实并非她不计较,而是现在满心兴奋,心思都在别处呢!
  不远处就是广阔的马场,耳边还时不时传出马群奔腾的响声,轰轰隆隆,犹如春雷,无端叫人心间悸动,她再也忍不住,转身就出了房门。
  马场极大,几乎望不到边界,此时人们几乎都去接待萧钧了,场中也没什么人看守,拂清倒是乐得自由。
  难得今日是个大晴天,在日头底下,倒比平素暖和很多,微风中还带着些许寒意,但到底已经过了年节,没有那么冷了。
  她披着棉斗篷,踏着枯草而行,也没什么目的,纯粹只想享受这种自由无拘束的感觉。
  不知不觉间,已经走了好一阵,眼看天边的日头渐渐西斜,耳边又传来了隆隆马蹄声。
  她找了块高些的土包,踩了上去,循着声音放眼望去,只见远远地方,果然有大群的马匹在奔腾,还有一些赶马的人,骑在马上,手中挥舞着长长的马鞭,脸都被日头晒得黑红。
  虽与京城的人们不同,不过倒也挺有男儿气概,拂清笑了笑,正想收回目光,却听另有一阵马蹄声,离自己越来越近了。
  她一顿,忙扭头去看,只见果然有一人正骑马而来。
  他身上还披着来时的玄色氅衣,头上也带着象征亲王身份的金冠,然那策马奔腾的身姿,却比平素在王府里更显潇洒。
  没错,那是萧钧。
  他该是有意到她面前的吧,拂清立在原地没动,眼看他越来越近,此时,天边的夕阳落在他身上,叫他仿佛披着一道光,如此奇异的视觉之下,他显得更加英武了。
  她看的有些出神,忘了挪动视线,就这般眼睁睁的看他来到自己面前停下,而后,瞧了瞧她,问道,“你在看什么?怎么还发起呆来了?”
  她一怔,自然不能说自己是被他的“美色”所吸引,只好随口道,“没什么,就是甚少见王爷骑马,有些新鲜。”
  他勾唇一笑,而后翻身下马,问道,“你想不想骑?”
  她稍稍一愣,而后不假思索的当即点头,“想啊!可是……我还没骑过。”
  说出来还真是有些气短,想她纵横江湖杀人无形的堂堂女侠,居然还从没骑过马……
  他却并不在意,只是道,“那今日正好试一试。”
  说着,还把缰绳往她跟前递了递。
  咦?现在骑马?
  这倒是敢情好啊!
  她当即应下来,便要去接缰绳,然而将要上马之时,又发现了问题,她穿的是裙装,这,这骑不了马啊!
  她大囧,只好又把缰绳递了回去,“我衣裳不合适,算了吧。”
  他也是一愣,这才想起这茬。
  然而见她满脸遗憾,他却并不想就此放弃,想了想,试着道,“要不,你穿我的衣裳试试?”
  她啊了一声,一脸惊讶,“穿,穿你的?”
  却并未立刻拒绝。
  他笑了笑,点头道,“我的衣裳适合骑马,难得来一次,不要留遗憾嘛。”
  说着便拉着她回了房,去换衣裳了。
  萧钧身材高大,他的衣裳对于清瘦的拂清来说,自然也有些大,不过她骑马心切,挽了挽衣袖,扎了扎裤腰,也勉强看得过去,加之一头墨发也束了起来,远远望去,极像是哪家俊俏的公子,自有一番风流。
  日头还在西斜,时间已是不早,废话不再多说,萧钧叫管事另找匹驯良的马,牵到拂清面前,说,“这是匹母马,性情温顺,你先试一试。”
  她应了声好,当即试着踩上马镫,坐了上去。
  她虽然胆子不小,但毕竟是头一回,初时不得要领,显得笨手笨脚,马也不怎么配合,萧钧见了,索性也上了马,坐到她身后,手把手的来教,又试着带她跑了一圈,这时候,拂清觉得差不多了,就叫他下马,试着自己跑了起来。
  不试不知道,原来骑马是会上瘾的,当她独自驾马驰骋在草场之上,风声在耳边呼呼略过的时候,那种感觉,是其他一切难以相较的。
  萧钧立在原地,眼见她一个人骑得宽敞,不由得一笑。
  而后,也翻身上马,追了上去。
  ~~
  大约是平素被京城的深宅权势困得太久,两人难得自由一回,不知不觉,竟骑了许久,直到日头彻底落到了山下,天边的夜幕中垂下了亮亮的星子,才终于肯下马。
  营房旁的空地上架起了篝火,夜风之中,明亮的火焰跳动得十分欢快。
  侍卫们拿出白日里打的野兔,野鸡,还又杀了一头肥羊,收拾干净后一同架到火上去烤,很快便滋滋冒油,肉香扑鼻。
  骑了这么久的马,拂清也着实饿了,回屋匆忙洗了个澡,又换回自己的衣裳,便又跑了出来,很快,萧钧也过来了,两人坐在篝火旁烤火,侍卫们赶紧奉上烤好的野味。
  他先伸出手来,撕了根鸡腿递给她,虽然有些粗犷,但此情此景,不必拘泥与形式,她便也顾不得那么多,道了声谢,直接伸手接了过来。
  没有什么多余的调料,只一点盐巴,这鸡腿就已经足够美味,只是个头实在有些小,没几口也就吃光了。
  眼见她似乎还有些意犹未尽,他笑了笑,又撕了条烤兔子腿给她,道,“尝尝这个,野地里的兔子,京城鲜少能吃到的。”
  她嗯了一声,痛快接了过来,一口咬下去,果然味道极好,正吃的高兴,却见他忽然从旁递过一壶酒,道,“此地寒气重,可以喝一点暖身。”
  她一怔,本想拒绝,毕竟自己从小到大还没喝过酒,但鬼使神差的,眼见他拿着另一壶喝的畅快,竟忽然有些跃跃欲试起来。
  遂改了主意,道了声好,果真接了过来。


——
  她试着喝了一口,烈酒芬芳,直入肺腑,随后,浑身上下果真暖了起来。
  只是有些辛辣,叫她忍不住咧嘴,无法,只好赶紧再去啃兔腿。
  远处是茫茫草场,身边是跳跃的火焰,没有丝竹助兴,只有吹面微寒的猎猎晚风,如此几口酒肉下肚,令她不由得豪气顿生,又忍不住去问萧钧,“王爷打仗的时候,也是这样吃饭的吗?”
  萧钧闻言,忍不住笑了一下,又叹道,“打仗可比现在苦多了,边关气候严苛,不到十月即飞雪,即使是粮草充足的情况下,有时候能吃上一口热的都难,不是现在可比的。”
  拂清点了点头,心道也是,她从前杀的都是些江湖上的渣滓,有时人多,也得费一番力气,可萧钧面对的,是异族的千军万马,那场面,不是她的单打独斗可以比的。
  却又听他感叹道,“再者,出征最要紧的便是打仗,战场上都是真刀真枪,你死我活,对于许多战士来说,能保住命就不错了。鲜少能有如我们现在,自已饮酒的时候。”
  这话确实不假,拂清闻言,也跟着轻叹了一声。
  而后,却又忍不住问道,“说来我有一事不明,同为皇子,安王从文,在朝中颇多文官拥护,王爷怎么会选择从武呢?如你多说,战场上都是真刀真枪,实在惊险,你外出打仗,又疏于拉拢朝中关系,这条路,似乎有些费力不讨好啊。
  他闻言,神色稍显认真了起来,却也点了点头,道,“你说的不错,这条路的确有些费力不讨好,但我并没有多余的选择。”
  拂清哦了一声,有些不明所以。
  他淡淡笑了下,继续敛正神色。
  “皇后乃世家出身,这些世家历经数代,又几乎都有姻亲关系,现如今朝中多数官员,也是世家子弟,也就是说,她很容易就能把持几乎过半的朝政。”
  “而我,自幼失母,背后根本没有什么势力可以依靠,不走这条路,还有什么选择呢?”
  他抬眼望着她。
  拂清稍怔,这才明白他的苦衷。
  只是想了想,又一时有些好奇,试着问道,“我听说王爷的生母是一名异族女子,只是不知是哪个族的?”
  如果是位邻国公主,那他背后,也该有力量支持的吧。
  哪知他却看了看她,道,“不瞒你说,我也不知道。”
  “什么?”
  拂清登时就皱起了眉,一脸不信的样子。
  ——就算从小就没了母亲,可他又不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怎么会不晓得自己的娘是谁,母族是什么?
  萧钧看在眼里,无奈解释道,“宗正的玉碟上,记载了我的生母是柔然人,且还出身王室,二十几年前,被派来和亲,嫁于了父皇,后来,因生我时难产,血崩而亡……可不瞒你说,我曾赴柔然亲自查证过,那时候,柔然国中根本没有年纪适宜的公主,也更无人去和亲过,所以,很显然,玉碟上的记载,是造了假的。”
  拂清闻言一惊,不可思议的问道,“怎么会有这种事?宗正为何要为王爷的生母伪造身份?”
  萧钧闻言苦笑了一下,而后看着她道,“有一种可能,她大约也是出身卑微之人,陛下不愿将其公之于众,所以,要为她伪造身份。”
  出身卑微……
  拂清一怔。
  不过想了想,也的确有这种可能……
  本朝富庶,吸引了众多异族人士前来谋生,例如京中就不乏有钟鸣鼎食之家,豢养异族乐舞伎,专为消遣之用。
  ——从他的容貌中也能看出,其生母必定是位美人,且极有可能,就是其一……
  拂清使劲想了想,越发认定这个说法,否则,宣和帝为何要专门为他的生母伪造一个体面身份呢?
  思及此,她心间有些复杂,她身在红尘之外还好,不在乎什么出身,可对于一个皇子而言,生母身份卑微,意味着什么,简直不言而喻了。
  拂清略带同情的看了看他,却见他举着酒壶,一口口的饮酒,稍稍有些沉默。
  她有些心酸,又有些后悔,觉得自己似乎问错了问题,想了想,半开玩笑的叹道,“看来王爷也没比我好到哪儿去啊!”
  他挪眼来看她,叹了声,“是啊。”笑容里头微微有些苦涩。
  她却想起来什么,摇了摇头道,“不对,你还是比我好的多,最起码,你爹很疼你,从小把你养在身边,还挺为你着想,也称得上维护,可我呢……”
  她语声稍顿,也仰头喝了口酒,咂着嘴道,“算了,那个人不提也罢。”
  萧钧听了,却心间微微动了动,试着问道,“拂清,你对晏楚,有感情吗?”
  无论如何,那是她的生父,他现如今真的不太能确定,她除了恨,到底对晏楚有没有父女之间的感情呢?
  却见她笑了一下,唇角发凉的道,“跟一个没有什么感情的人谈感情,岂不太傻了!”
  他眉间微微一凝,却见她又仰头喝了口酒,而后,慢悠悠的道,“你知道吗,我在晏家长到四岁,才第一次见到他。那天,陆氏设计冤枉我阿娘要害她的女儿,叫了很多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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