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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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姑娘- 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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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您这也是替世子着想的,这是亲姨母,来往怎么了?世子哪能这么不分青红皂白就生气。”
  刘氏放下心来。
  此际许嘉清找了过来,缠着梓妤要她跟着一块儿玩上回给他的木头将军,梓妤也没有什么别的事情,笑着跟他到廊下。
  小孩子精力充沛,许嘉清听到说这木头将军是她亲手做的,高兴得要找来木头跟她学手艺。
  于是两人就倚着美人靠,对着刻刀和木头下功夫,许嘉清听得入神,一双又黑又圆的眼晴闪闪发亮,可爱得不行。
  梓妤看着他,不知道想到什么,抬手摸摸他脑袋笑得温柔。许嘉清也回于一笑,按她所说的,自己慢慢尝试也去做些小配件。
  刘氏坐在屋子里透鞋面,梓妤这般平易近人,让她高兴又感慨。
  可能也就只有陈家这表姑娘的性子,才能入世子爷的眼,侯爷应该能放心了。
  找威武侯有事请求的许嘉恒从正房出来,见到廊下拱在一起的两个脑袋,诧异地多看了几眼,然后依照礼节上前给堂嫂问好。
  梓妤抬头,见到是他,站起来回于一礼。她对不熟悉的人向来是微笑,不多话,许嘉恒也不知道要跟这位不熟悉的堂嫂说什么,道一声要回去温书,就匆匆走了。
  在他离开后,梓妤扫了眼院门,低头不知道在想什么,直到许嘉清喊了她几声,才回过神指点他。
  而许嘉玄一早出门去了北镇抚司后,就直接策快杀到了玄灵观。
  玄真子见着突然跑来的徒弟,一摸胡子道:“你来油床板的?”
  许嘉玄:“……”在玄真子眼里,他就是那么不务正业的人?
  玄真子就是那么想的,见他黑了脸,还嗤笑一声:“我又不笑你,你怕媳妇这种事情是好事,省得天天凶巴巴的,把人小鱼给吓跑了!”
  到时肠子都要悔青哦。
  许嘉玄真的是要气绝,懒得跟他多话,直接进入主题说:“你个老道士,你告诉我,小鱼 的身世你是不是知道!”
  身世?
  玄真子睁大眼:“你也知道啦。”
  他就扯了扯嘴角,果然玄真子知道,按着这推敲,他冷冷一笑:“这八字究竟是钦天监批的,还是你批的!”
  当时他就觉得赐婚奇怪,他昨夜在梓妤睡下后思来想去,即便她是在外的枝金玉叶,以陈家和帝王的心思绝对不可能嫁他的。
  这种情况下,他思来想去,只在八字上想出问题,所以直接就找来玄真了。
  玄真子眨巴眨巴眼,站起身伸了个懒腰:“我该去讲经了,你先自个坐会儿啊。”
  说着就要跑,许嘉玄一抽刀,横在他跟前:“不说清楚,你就别想走。你老说我待小鱼不好,要后悔的,你还让陛下赐了婚,你老实告诉我缘由,别用你神叨叨那一套再来糊弄我!”
  “天杀的,你这是要欺师灭祖哇,拿开拿开!”玄真子气得吹胡子瞪眼。
  他最后悔的事,就收这么个不尊师重道的煞神当徒弟!
  许嘉玄冷冷看着他,玄真子知道今儿是躲不过去了,索性一梗脖子说:“你要听的啊,你别后悔。”
  给他保面子不要,那就别怪他这师父无情了!
  许嘉玄终于收回刀,锵一声入鞘。
  玄真子也学着他黑脸的样子冷冷一笑道:“好好好,你要听,我一个一个跟你说。先说赐婚的事,陛下愿意将小鱼嫁给你,是让你给小鱼的趋避灾祸的!趋灾避祸懂不懂什么意思?”
  “就是相当于冲喜!”
  昨夜还觉得自己很厉害的许嘉玄:“……”


第48章 
  玄真子狠狠往徒弟心窝上扎了一刀, 叫他愣在那里又嗤笑一声:“你继续问,还有什么,师父绝对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许嘉玄怎么也想不到两人成亲是这么个缘由, 心情复杂得可以。
  他慢慢坐下, 手握着刀柄问:“她从一开始就知道?”
  “陛下能说动首辅,也只能拿这个缘由,所以她应该是知道的。”
  他曲着的手指猛一下并拢,不知怎么想到成亲后她对自己的迁就和包容,难道也是基于这个原因?
  他脸色一点点沉沉下去,玄真子看出不对来, 忙道:“你个混小子可别瞎对小鱼有什么猜测, 以她的性子,如若她不愿意进你许家门,管别人把你说个天花乱坠, 她也不会嫁。”
  “你紧张什么。”许嘉玄面无表情瞥去一眼, 玄真子被噎了噎,冷哼道,“不是怕你回头又欺负人小鱼,性子再好, 也经不住你总凶巴巴的。”
  “上回你说的不得善终是什么意思, 既然她和太子是兄妹, 太子为什么要害她?”
  “谁告诉你就是太子害的小鱼?”
  “那你告诉我是谁。”
  许嘉玄抬着浓眉, 眼神再冷酷不过, 那股经年累积的威压在此时都迸发出来。
  玄真子在他视线中颓然坐下:“我不是跟你说过,我没有见过那个人!”
  他就有些咄咄逼人了:“既然你没有见过,又为何就能笃定会有不好的事情,我不信你神叨叨的那一套!”
  什么卜算,什么预知,他都不信。
  玄真子这下真是秀才遇上兵,有理说不清。
  他既然都不信自己嘴里说出来的话,自己若说确实是经历过,他不也还是不信!本就是匪夷所思的事情,如果自己跟他说,当初他就是因为臭脾气只能远远看着人小鱼而错失终生,他是不是更加不相信?
  玄真子张了张嘴,很多话无从说起,最终在他逼视中一叹:“罢了,你信也罢,不信也罢。皇子们年长了,是非不断,你身为锦衣卫同知,有些事情你比我更清楚。后面的人总会慢慢浮出水面,且走一步是一步。”
  许嘉玄握着刀站了起来,转身就走。
  玄真子也不拦他。成亲的真正原因对他肯定有打击,虽然这个徒弟有时倔得像头牛,可眼下他分明还是对梓妤有了心,就这样磨磨他性子也好。而有些东西种下了,可能就是像这傻徒弟一样,会变作生生世世。
  外边的太阳不知何时被云层遮盖,天色变得阴沉,仿佛要下雨,迎面吹来的风都添了凉意。
  许嘉玄快步从石阶走下,牵过马便往京城急赶,在中途豆粒大的雨点就落了下来。
  梓妤从正院回来后又睡了一觉,被打在屋顶下的雨声吵醒,噼里啪啦的。起身推开窗一看,淌下屋檐的雨水都化作成串的水帘,外边的景致被大雨淋得模糊了轮廓。
  她在窗前看了会,小东西从外间飞进来,站到她肩膀上喊小鱼。
  她伸手摸了摸它翅膀,关上窗,走到炕前坐下。
  小东西就跳到桌子上,转过身让她看尾巴:“新的。”
  新的?她低头细细一看,发现秃了的那块有新的羽管长出来了,秃了那么大半个月,总算是长毛了。
  梓妤被它逗得直笑,将它抱到膝盖上,椅着大迎枕听雨声出神。
  李妈妈从廊下过来,雨势太大,身上免不得还是沾湿一些,拍着肩膀走到她跟前说:“不知世子今儿要不要外出公差的,若是出去了,突然下这么大的雨,恐怕什么都没带。”
  她就想到锦衣卫的本职,问李妈妈:“有人去给世子送雨具吗?”
  李妈妈一愣:“世子身边的人不都会准备吗?”还真没想到过个问题。
  梓妤一眼明了,能理解李妈妈的诧异,他们这些煞神常会隐藏行踪,又怎么会让家里送这些东西。
  正巧绿茵也来到,身边跟着翠红,她就先吩咐绿茵:“你让前边的六喜给世子带套雨具送到北镇抚司去,再带一身官袍,一身便服。”
  绿茵点点头,拉着李妈妈去准备这些东西。
  李妈妈找衣裳时,无意见到放在梓妤那边衣裳下压着人眼熟的玉佩。
  “这不是世子的玉佩吗?”
  她都有些时间没见着世子佩戴了。
  绿茵淡淡扫一眼,说:“这个啊,成亲前世子送给少夫人了。”
  李妈妈闻言略诧异,世子居然把夫人留下的玉佩送给少夫人,旋即又抿唇一笑,这就是定情信物了。
  “压这儿万一滑下去了可得摔着,你再去找个锦盒来,放里头,就放在少夫人妆匣边上。若是少夫人要佩戴,也方便取。”
  家里也不能进贼。
  ——可她们姑娘就没想戴身上啊,不然也不收进柜子里。绿茵在心底腹诽一句,到底是去寻了个深蓝素缎面的锦盒,李妈妈装好玉佩就送到妆台上。
  在绿茵抱着衣裳出去的时候,李妈妈不放心,说:“我跟你一块儿去,也好有个人打伞。”
  翠红是她让过来有要事交待,也就没留李妈妈。
  等人都离开了,翠红才把绣墩往前移了移,挨近着梓妤小声说话:“您有什么吩咐。”
  “你知道世子姨母的事情吗?”
  许嘉玄的姨母,嫁到武安伯府那个?
  翠红点点头:“知道一些的,姑娘是要想知道什么。”
  “世子是什么时候就不和她来往了?缘由呢?”
  “这个事情时间有些早了,府里的人也不怎么敢议论有关林家的事情。”翠红回忆道,“小的来侯府晚,但世子爷是在七八岁左右就不和这个姨太太来往了。听说是姨太太把世子从哪里寻回来之后,即便是林家,这个时候也极少和侯府再往来。”
  梓妤就推算了一下时间。
  七八岁左右被寻回家后。
  不会是他生母身故,他离家出走跑到玄灵观后山的时候吧。
  “原因有人提起过吗?”
  翠红朝她抱歉地笑笑:“您也知道,小的来过后就被一只丢在北院,一般没有旨意,也不会乱走动和探听。这些事情还是丫鬟传丫鬟,无聊时在我耳边说的几嘴,就只说过这些,姑娘恐怕只能让着人前去问问武安伯府那边的人。”
  也只能这样了。
  “这些日子倒是委屈你了。”梓妤颔首,朝她微微一笑。翠红当即就抿了唇,语气是有怨气的:“小的可真没招惹世子爷,被送进来,也是上边的意思,更加没有什么心思只想好好当差就是。世子爷这把小的名字改来改去,实在是……”
  虽然她们被培养成探子,本就身不由已,可名字是她们唯一真实的东西,她们多是孤儿,父母给的名儿也被改了,真是连个念想都没有了。
  梓妤知道她的委屈,说:“你且再呆些时日,等时机合适了,我就送你出府吧。”
  翠红双眼一亮:“真的?”
  “当真,外祖家给我置了铺子,正好把你放外头帮我管管,你也不用再被这边的人看得不敢妄动。递消息也方便一些。”
  她和另外一个女子是被明德帝赏下来的,许家父子都只好吃好喝伺候着,不过另一个女子还是被威武侯收了房,但也只有那么一次就不闻不问了,比她在侯府过得尴尬得多了。毕竟大家都心知肚明,这就是明德帝给近臣的一个提醒。
  翠红此时倒有些感激许嘉玄不收之恩,连声给梓妤道谢。
  等翠红走了,李妈妈跟绿茵一同回来。
  李妈妈侧耳听里间没动静,堆着笑来到梓妤跟前说:“少夫人,翠红是有什么事情求到您跟前了,如若您不想理会,打发她就是。”
  世子上回还吩咐让她不要往少夫人跟前凑的,结果这才几天又跑来了。
  梓妤笑笑:“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来给我问安的。”
  李妈妈闻言也不好再问,跟她说起家务事:“您生辰近了,铺子里庄子里的管事们都送了信来,想给您问个安恭祝一句。”
  先前就说让她管许嘉玄铺子庄子的进项,但她一直没想接,如今他们倒是先比她坐不住。
  “好,妈妈安排时间就是,左右我在家里也没有什么事。”见就见吧。
  李妈妈见她没再推辞,心里高兴,又想起昨晚两人同房了,就开始盘算什么时候能听到好消息。
  许嘉玄一路打马回京,浑身都被浇了个透。他也没有到北镇抚司去,而是直接回了府,与送雨具的六喜正好错过。
  他一身是水走进屋,留下一路的水痕,梓妤被他的样子吓一跳,放下逗小东西的小木棒走上前。
  伸手一摸他的脸:“怎么不知道披点东西,都冻僵了。”
  许嘉玄被她手心暖着,一动不动盯着她看。
  梓妤察觉到他的不对,莫名道:“你怎么了,遇到什么事情了?”
  这么盯着她看做什么,眼神阴沉得叫人不舒服。
  他手慢慢抬起,贴在她手背上,冻得她一个哆嗦。下刻她的手就被拿下来了,他一言不发进了净房,梓妤盯着他留下的一路湿迹出神。
  昨晚还好好的,今天又抽什么疯。
  梓妤皱皱眉头,叫绿茵去让人抬水来,粗使婆子抬了热水进去很快就出来了。梓妤想了想,抬脚走进净房。
  屋内水汽氤氲,他身影就有些朦胧。
  她走到浴桶边,他就端坐在里头,头发还湿漉漉束着。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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