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气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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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气妃- 第9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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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个离争宠远的宫殿主事宫女先行系好裤带,响应:“奴婢们回殿这就告诫宫人,必当严守新规。”
  剩下夫人随了大流。
  马才人最强硬的人也禁不住同僚拉扯,愤愤不平地领下新规。
  谢福儿头略一转,低问:“赵宫,这架势,做足没?”生怕震不下来。
  赵宫人笑着扬起拇指:“极赞。”
  话一说完,那边传来扑通一声,继而有惊叫:“苏御女晕倒了!呀,还出血了!”

103、

    苏御女有喜的消息传遍了后宫。

    耳殿一场风波中;苏娃被逼到绝路;跟贵妃硬碰硬;大伙儿以为这御女彻底玩完了;还猜她是装晕遁。

    谁想这一昏,来了个大翻身。

    苏娃一路喊肚子疼;回了桂轩,品藻求来医妇号脉,竟是有了身孕;月份比贵妃晚不了多久。

    医妇赶紧通知了高一级的太医。

    一听后宫夫人有孕;太医署的不敢怠慢,上报帝后,开方熬药,差人侍在桂轩外面。

    所幸胎儿没大碍;保住了。

    简直就是溺水的人捞到了木头,苏娃喜极而泣。

    因身子没什么反应,经期也不太稳,苏娃只当没戏唱了,一经确诊,当场吓出一身冷汗,后怕差一点就摔掉了后半生的福分,更担心落红对胎儿有损,正好借肚子底气十足地推掉了远条宫差事,足不出户,就怕再出意外。

    苏氏有孕的事上报后,内务省领了皇命,赐了钱财,又多拨了十来名奴婢。

    桂轩是非主位的低阶宫妇住的宅所,一座院子容纳五六名夫人,向来清净简朴,不得宫人们重视,却因多了个孕妇,一夕之间热热闹闹。

    马才人因闯了祸,差点儿损了龙嗣,交由了敬法殿那边押着再行发落,听说从万棉堂带出去一路上哭哭啼啼,劲儿又大,甩头蹬腿的一路掀翻不少盆栽花卉,闹得后宫都知道。

    跟马才人那天一帮的几名夫人慌了神,怕日后要牵连到自己,叫侍女跑去桂轩探风。

    品藻这次总算长了脸,腰一叉,将侍女们不冷不热地驱了回去。

    皇帝只听说谢福儿立规矩时晕了个人,正在上朝议事,中途暂停了一下,叫游御医率人火速去远条宫。

    游御医还有些纳闷,听说那患者是桂轩的夫人,不在远条宫啊。

    胥不骄这才在边上低声帮天子说出心意:“是叫你去看贵妃有没事。当着贵妃的面昏了,贵妃受了惊吓怎么办?”

    这得有多玻璃心才能受惊吓啊!游御医哭笑不得,却还是匆匆带人马去了。

    苏娃之事后,谢福儿总听赵宫人传回些消息。

    赵宫人每每说起都愤慨不平,替贵妃不值。

    那苏氏一天到晚卧在床上就罢了,还总反应这吃不下那吃不下,硬是磨着叫御膳给她开了个小灶,成日海味山珍往里端,生怕少吃一口就养不活那龙胎,连自家贵妃平日两餐也吃得精简清淡。

    可气的是,连吃饭喝水都要用银针试过一遍,再由品藻亲自试吃,最后才下肚,生怕别人有加害心思要随时毒死她母子,贵妃吃饭也没这么经心。

    前天难得出来了一趟,只在小轩后院天井走了一圈,她竟叫十来名宫人陪着,光是搀着拥着的就有四名,几步路而已都快叫肩舆来了,像是地上长了刀子,连贵妃去上林苑那么远也没这么大排场,就算去行宫也只带了两个亲随。

    “怀个玉皇大帝也比不上她这样娇贵。”赵宫人每次传完话都要骂。

    倒不是谢福儿不拿自己娇贵养,现如今难产几率太大,一遇难产十有八/九就是死,皇宫里名医名药再多,也难幸免,幸亏这身子骨差不多长成熟了,不是那些十四五岁骨头还没长好就开始生娃的。

    她询过太医,如今已稳了。

    慢慢开始适当有些运动量,对生产是有益无害的。

    吃食方面,她更加不会攀比,均衡就行。皇帝递过来的守则虽然啰嗦,但还是挺有用的,尤其饮食搭配。

    膏脂腻肥的……她可不想怀个营养过剩的巨婴增加生产风险。

    这是第一次怀孕,又是第一次在这种缺少先进医学手段的年头怀孕,与其说是怀孕生育,对于谢福儿来讲,更有点儿像努力保命。

    皇帝一直还没叫人传话过来。

    倒也是,叫女人怀孕的事,做就够了,有什么好交代的。

    孕期之内,孕妇的名字是剔除于侍寝之外的。本朝皇宫里对于孕期,更是遵循古礼,头三月连面都最好少见,男子本就阳气重,又是天子,容易跟孕妇犯冲,误了龙胎。

    这三月,孕妇身边还会有个礼仪官专门负责监察,监察的对象不是别人,就是皇帝。

    若是帝王执意跑来,礼仪官会喋喋不休,念到帝王抓狂打道回府为止。

    皇帝以往在她面前是最不循章法的,这一次因为太过重视这胎,难得的老实。

    前些日子谢福儿因为废除开裆裤的事,还主动托赵宫人去永乐宫约了一次,想征求意见,皇帝竟还义正言辞地拒绝约会,说是这点小事,叫她自己拿主意,就不见面了。

    这样算下来,两人大半月没认真打个照面了

    转眼又过了半月,快入冬,一天凉过一日,晌午过后,赵宫人在外面收到些风声,赶紧跑回去报告。

    一进殿,赵宫人撞见吕内侍正从殿内出来。

    吕公与谢敬乔的私交深,赵宫人自然都知道,可还是第一次见着这老宦亲自上远条宫来,虽然有些疑惑,但也不便多问,打了声招呼进去了。

    按照值勤表,这天轮到郦宝林姊妹来远条宫。

    赵宫人见贵妃与两个夫人谈性正浓,暂在帘外等着。

    两个郦宝林虽憨憨,但从巡陵起到现在俨然已成了谢福儿的小跟班,上面交代的任务也相当认真。

    谢福儿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还想着吕公从大本堂那儿转来的关于赵王的事情,正听到两个郦宝林汇报起这段时间后宫一件琐事,心头一亮。

    郦宝林姊妹随着其他几名相等位份的夫人住在西十六宫东北处的涿沐馆。

    西十六宫东北处恰好是个风口子地段,涿沐馆逆风拔地而建,馆内夫人曾经给内务省报过,有些门窗不知是不是年久失修,有些松动透风,一到刮风下雨总吹得轰隆响,又挡不住寒凉。

    内务省嫌麻烦,这一修,得报工部,整个涿沐馆都要动工,上面要是不满意乱拆胡换,耗费银两,不会骂那几个夫人,而是骂内务,那几名夫人在宫中又不是什么红人儿,所以内务省只假惺惺派几个人来敲敲摸摸,说门窗都牢实得很,再没给回音了。

    也不算大事,几个夫人没权没势的,不好继续闹,就拖下来了。

    如今又到了深秋初冬,前些日子换季时,涿沐馆刚巧有个体弱的夫人染了风寒,转恶了没撑过去,郦宝林姊妹刚好借这夫人的香消玉殒,重提旧事,呈报了上来。

    谢福儿听到这里,问:“皇宫里怎么会有这种房子?”

    小郦氏见贵妃上心,哪能放过给自己谋福利:“皇宫许多地方贵妃没去过,那些冷僻的偏殿陋室并不少,哪儿处处都能像远条宫一样冬暖夏凉。贵妃别笑话,咱们姊妹俩每次来您这儿都不愿意出去了,暖和啊!还有些宫殿群还是前朝留下的,受过战乱水火,一直没翻新,不说远的,贵妃往日在柏梁台上差点儿摔了,不就是因为那台子太老,有的围栏都快腐了么。”

    大郦氏连点头。

    谢福儿心眼明朗,这事倒能当做个由头……却没说什么,抬眼见赵宫人等了半天,喊了进来。

    郦宝林姊妹识趣,先到外室去候着。

    赵宫人见了贵妃,反倒不知道先该说哪一件。

    谢福儿只以为又是苏娃那边又做了什么事:“又打听什么回来了,横竖闲得发慌,你扒拉一下。”

    打从知道苏氏有孕,贵妃并没见多大反应,协管工作半点不松懈,这会儿也是淡淡恬恬,赵宫人心忖管理后宫到底还是能够磨练人性情,放心一些,语气却不是滋味:“皇上下了旨,给苏氏移了所,搬去甲馆画堂,晋了苏氏才人身份。”

    谢福儿并不意外,宫人怀了龙嗣,晋位也正常,御女位份确实太低。

    可就算不晋,也没人会说什么,当初陶采女一直到生下高佛佛,也还是个采女。苏娃刚一有孕,他就这么慌着将她提拔起来?

    赵宫人知道贵妃心情,赶紧又说:“贵妃先别乱想,奴婢先知道这事也想不开,后来再听了另一件事就想通了,皇上这么做,应该是用意的。”顿了顿,这回有些笑意:“皇上驳回了选新人的折子,今年决意不填充养德殿了。听中常侍的意思,圣上想要变革,不想年年选新,待与内阁商议好再说。”

    谢福儿眼皮一动:“圣上这是怎么了,大臣们也答应?”

    赵宫人应着:“还不是有几个老是跟皇上唱反调的,但见宫中两名品级夫人都有了孕,一个贵妃,一个才人,再没借口好扯,见皇上又坚持,也就消停了。”

    虽没明说,谢福儿却已经明白了,心噗咚跳得欢。他没告诉自己今年选新人的事,是因为早就决定了不纳新?擢苏氏,竟是为了找借口堵臣子们的嘴……

    正巧服药时辰到了,赵宫人跟保姆去外面端清胎饮和柳青丸,还没一下,却又折回来了,将手上清胎饮放在案上疾走过来。

    “怎么这么快。”谢福儿直了身子。

    赵宫人弯腰在她耳边说了两句,谢福儿一怔:“已经过来了?”

    赵宫人点头:“奴婢这就叫两位宝林先告退。”

    谢福儿探了探颈,睫一挥:“进来了没?”

    赵宫人一头雾水:“胥不骄先骗走了那礼官……这会儿,该是已经一个人入内了。”

    “喔。”谢福儿起身。

    赵宫人急了:“要请进来?”

    谢福儿没说请,也没说不请,径直走出外面。

    大小郦氏起身迎:“贵妃说完话了啊。”

    谢福儿示意坐下,大郦氏正要继续刚才的议题,只听贵妃说:“别老谈公事了,聊聊天吧。”

    大小郦氏见谢福儿脸上黠色,脸色双双一红,这个贵妃,不会又要像上次在车上逼着她们两掏那些私帏事儿出来问吧。

    大郦惶惶:“贵妃,巡陵回来后,咱们姐妹连圣上的面再没见过了!”

    小郦也附和:“可不是,那次水榭圣上也不过是撩撩姐姐!咱们可不像那个苏御女,吃里扒外心思诡谲还披着层兔皮!”

    谢福儿笑着说:“如今我没法伺候圣上,圣上的新人也有孕了,总得有人来,你们两个憨厚老实,与我交心,由你们来伺候,我放心,就算你们不愿意,我也得安排别人。”

    对面半掩着的壁上窗户呼啦一动。

    大小郦见贵妃拉家常一样和蔼,松了口气,可谁知贵妃是不是故意试探,一想到苏娃这些日子怎么被夫人们刁难,那天在耳殿怎么被群起而攻之,要不是有孕挡了这一劫,早就坠到阿鼻地狱了。

    两姊妹坚持将皇帝往外推,老实的大郦眼泪汪汪:“别人怎么样是什么心思咱们不管,咱们只愿意侍候贵妃一个人。”

    谢福儿眼见对面那道窗晃得愈发厉害,满意地把大郦拉过来,掏出丝帕给她擦干泪:“话说回来,就算不为了名位和圣宠,皇上英姿勃发,你们居然都忍得住么。”

    那边的窗扇好歹平静了些。

    这贵妃,又开始不正经,大郦氏退回去坐下,红着脸没说话,小郦氏却耐不住性,脱口而出:“圣上自然是天下第一好,只是……”

    “别乱说话。”大郦氏扭头啐一口,提醒妹子。

    谢福儿不高兴了。

    小郦氏半是为投诚,半是真心,婉转地说:“只是,祝驸马或是赵王那样的……也不错。”她与姐姐向来喜欢十几二十的青葱粉嫩美少年。

    谢福儿笑笑:“原来你嫌圣上老!”

    小郦氏噗咚跪下,吓得半死:“妾身可没说过!”

    谢福儿叫她起来:“不是说了么,咱们关上门闲话家常而已,更何况你说的是大实话。”

    正说着,对面窗户不动了,门却一开,有人进来了。

    皇帝阴着脸埋着头背手单独进来,大小郦氏只快闭过气了,腿都软了。

    皇帝叫胥不骄支开礼仪官一会儿,想着那牛皮膏药甩都甩不掉的铁面监官就头疼,前些日子来了几趟,每次都被念叨回去了,大礼祖制在前,天子威严也使不出。

    现在时间有限,正赶,他压根没功夫责两个宝林,皱眉挥手:“下去,快快快。”

    看到皇帝不舒服,谢福儿就舒服多了。

    她估摸清胎饮差不多凉了些,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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