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气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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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气妃- 第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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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子率队回城,令裨将卸掉匪首头颅,挖空脑髓,装上稻草,挑在竹竿子上,亲自高悬在扬州城门,引得百姓喝彩。
  余下一些匈奴匪徒虽然还在逃,但首脑都没了,估计一时也蹦跶不起来。
  江南的异族匪祸一事消停,生灵免遭涂炭,百姓欢天喜地。
  几家本来要迁徙祖业根基去避祸的江南大户不用伤筋动骨,更是个个将太子当成再生父母,这几天,天天去行馆外道谢磕头。
  太子的名声响彻江南,在民众心目,说是大恩人也不为过。
  皇帝的手抓住黄绸奏章的一角,“啪”一声,掷到地面上。
  胥不骄一惊,连忙捧起地上的奏章,放还上去,又轻轻说:“太子这次是去养病,却没有经过皇命就擅自做主去擒匪……也算是个错处。”在天子身边当差多年,哪儿会不知道皇帝的心意?皇帝肠子怎么绕就能怎么跟着转。
  错处?擒匪失败了就是错,如今成功了,还是江南臣子百姓中的英雄,那就是大功劳了。
  擅自做主,更加有理由好辩。
  匪祸横行,民不聊生,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太子代表皇族征伐贼子,时辰不充裕,并没提前汇报京城,也是情有可原。
  皇帝冷笑。
  提笔酌令江南几个郡守盯人,整理好,已经入了一更。
  皇帝想了想,眉头一压:“不骄,替朕拟一道夹单密函,给长沙郡,盯着江南太守。”
  胥不骄明白,这是一个盯一个呢,当皇帝的疑心病都重,叫江南的长官盯着太子还不放心,只怕时间长了,太子将江南郡守买通了,再用别人监管一道才算稳当。
  长沙郡离江南一带不远,派出长沙郡也是自然。
  只是……
  “皇上,这密函,是要拟给长沙郡的太守么?”胥不骄循例问。
  皇帝说:“密禀中多加个人,叫那人协助长沙郡太守完成。”
  一个岗位只有一个,容易徇私,要两个人相互牵制监管才行。
  “皇上属意谁?”
  皇帝眼一沉一亮,笑笑:“朕不是有个亲戚在那儿么,调他到长沙郡太守身边,辅以佐之。”
  胥不骄一个木楞,想了半天才会过来,不会是说谢昭仪他姨老表,那个疯疯癫癫的小县令吧!
  上次召进京,没成功招呼好这大舅子,说要升,结果还下旨有生之年不准进京……怎么着,现在是强迫症发了,又记起来了不成。
  小县令一接任务就是给天子搞暗探,也不知道能不能胜任啊。
  可皇帝既然吩咐了,还有什么好说。胥不骄提笔在一边儿,默默草拟。
  皇帝见他脸色诡异,明白他在想什么,有些羞恼,笔一扔:“你说什么鬼话!”
  胥不骄一惊,摔,臣连个屁都没放啊。
  皇帝置若罔闻,继续羞怒:“你是想说朕私心重,国事当前,居然只知道给谢昭仪家人送提拔和升迁的机会,是不是。”
  胥不骄:“……”。
  皇帝掷地有声:“什么人能办什么事,朕知道。小县令性格虽然有些怪,但是两袖清风,廉洁得很,连个瓜都舍不得吃的朝廷命官还能有几个?而且一条路走到底,倔驴子一样。这种人要是都不适合监察官员的活计,就没几个人适合了!几名州郡太守彼此有交情,光靠一个长沙郡太守去监察,朕没谱儿!新官上任三把火,把这小县令调到太守边,错不了。你却还在心里暗搓搓地埋汰朕这是徇私枉法,是个耽溺女色的昏君!别说不是!你肚子里装的什么朕会不知道?呸,真是龌蹉得很。”
  胥不骄都要哭了,噗,尼玛短短时间没点儿脑补能力还真想不了这么多啊……。
  太子日常和击匪事的奏折旁边,是宗正府求问关于萧充媛的处置,另附带朝臣意见。
  宫闱女眷的争风案本与朝臣无关,但大司马权倾朝野,提携的门客多,都纷纷愤慨进谏,要求从重惩处。
  小部分人则认为,萧家一蹶不振多代,近几年受了皇恩,十分低调,好好当官,天天向上,做了不少政绩,萧嫔犯事不过女子家醋事所致,切勿因为此事又伤了萧家报国尽忠之心,小惩大诫算了。
  另外捆成一堆的奏章是臣子劝谏充实后宫的事。
  这几名上奏的臣子是皇帝的封地老人,跟陈太后相反,巴不得叫皇帝多生育。
  这五年的后宫生育情况,让他们很失望,可还在孜孜不倦。
  左右都不是个事儿,皇帝翻来翻去,净是些不顺心的,仰在镂花宽背大椅上,索性小憩一会儿。
  外面人影见天子休息,素手扒开帘子,招了招。
  胥不骄一看是娇娥,估计又是皇后来询问。
  打从那日夜罚过后,黏得像块膏药。
  这边雨停了,那边又开始闹了,胥不骄只得出去。
  娇娥指指里面,悄声说:“听说皇上今晚去了远条宫,怎么又回来了?”
  “昭仪身子不好,睡了,皇上回来先办公。”
  原来是吃了女人的闭门羹。还真是盛宠,白走一趟夫人宫殿,又灰溜溜回来寝宫干私活儿,也没说另招一个。
  娇娥有点儿替主人牙酸,朝里踮着脚望了一眼:“瞧皇上样子,累得慌。那……今晚可有人?”
  “你看这样子,能有人吗?案头事都压得透不过气,估计是没心情了。”胥不骄摆摆手。
  娇娥脑子一个灵光,连带着眼珠都是一亮,福了个身,匆匆转身走了。
  远条宫。
  谢福儿一觉睡到了亥时两刻。
  醒的时候通体舒泰。
  赵宫人伺候她服了药,才说:”圣上刚来过了,见昭仪睡着,陪了会儿,又回永乐宫了。昭仪既然醒了……要不要礼尚往来一下。”




☆、第77章

  礼尚往来。赵宫人挑了个含蓄的词眼;真正想说的版本是:不要大意地送上门去吧昭仪==
  谢福儿怀着去给宠物投食的心情;叫宫娥安排香汤沐浴,换了衣裳;又叫贤志达去御膳那边准备些宵夜汤水。
  赵宫人紧赶慢催的,谢福儿到永乐宫时,前后花了三刻不到;才刚进亥。
  “昭仪心系陛下操劳国事;特意来送些滋补汤水。”赵宫人先前进殿,给贵人通禀。
  皇帝头一抬,谢福儿已经后脚进来了,宫人给她褪去外氅,一身曳地深衣;玲珑小腰系着鸾带,打了个五花结,上身小襦半敞,露出雪粉胸脯,小内内的花边细绫是隐约可见的……
  赵宫人只当自己聋了,听不见皇帝喉咙里咕咚一声,兀自将食盒打开,替手残的主人舀了汤水,端上前去:“昭仪叫人给圣上炖的汤,解春燥,补心血,圣上熬夜最伤神,趁热了喝。”伺候完,跟胥不骄对视一眼,领着几个内廷宫人退下去。
  切成一截截的东西,漂浮在油黄汤面,皇帝一看,百济国的榅肭,泡得快要烂掉,入了味,正是功效最烈的时候。
  皇帝嘴里还有大把食物没吞咽下去,含糊训斥:“谢福鹅,宵夜居然送这等催发之物,森么猪心!”
  谢福儿被赐座御前,蹲坐在书案边,瞧见那一叠叠的折子手痒,正将好手伸过去,想要拿一本看,瞟一眼汤,这赵宫人和贤志达,又擅作主张!随口应付:“福儿哪有什么居心,皇上快吃,吃完了好办事。”
  办事?皇帝听得心血翻腾,掩住鸡冻,大嚼特嚼,加快速度,又伸出两根手指,呜呜两声。
  谢福儿刚扯了张折子捧在腿上,正想看呢,见他无缘无故比个YEAH,奇怪,敷衍地问:“什么意思啊皇上,福儿可没学过哑语。”
  皇帝含糊不清:“两次,最多两次,朕今天忙了一天,有点累。”
  谢福儿酝了半天才知道他是个什么意思,脸砰一下打着了火。
  确定这不是j□j裸的炫耀吗!累了还能两次!
  谢福儿打消他满脑子错误的绮思:“那您就多喝些,攒些体力,满桌子奏折还等着您办呢。”
  皇帝一怔,很有些失望,喝汤的频率也缓慢了些。
  谢福儿翻到的是皇帝最后批阅的一道折子,摆在上面最显眼。
  奏折字里行间,虽没明说,但净是埋怨皇帝这匹大种牛开荒拓田不勤,几年深宫不诞龙子。
  谢福儿心里一个噗咚,手贱,又抽出来一张。
  递折子的臣子说,近一年,宫里没怎么汲取新鲜血液,建议在民间采选新人入宫。
  甚至提起最近后宫风波,萧充媛一事,引发后宫空虚,夫人减少,请皇上尽快填补空位,不要搞专宠。
  搞专宠的皇帝都没好下场啊。
  专宠就专宠吧,被专宠的人生育能力强悍也行呀,专宠了半天下不出个蛋这不是伤感情么。
  说了半天,前面都是铺垫,最后才是真正想说的,埋汰某人被宠幸这么久,还没音讯,赶紧换人。
  尽管没点名道姓,可这个占着茅坑不拉屎的还有谁,不就是暗示谢昭仪。
  谢福儿心虚,做错了事情一样,又心思一动,眼光一移,艹,果然又是那个一路追杀自己不想叫自己好过的太常丞!
  她急急忙忙闭上这张折子,一抬脸,来不及了。
  皇帝阴涔涔的目光堵枪眼似的,对准了自己。
  阴了不过须臾,皇帝眼光软和了下来,急了:“诶,你哭什么啊。”伸出手去把她脸蛋儿掰过来。
  谢福儿瞥一眼那张折子,先发制人,扁着嘴巴:“是福儿没用,到现在还没能给六郎生个皇儿。”
  皇帝放下碗,恶狠狠地把折子扔到地上:“谁说没用?民间想用七出无子休妻的人家,还得观察三年再看去留!”
  搞半天自己还在缓刑阶段?谢福儿又盯着地上的折子,抽噎哒哒:“哼唧扔了也不管用,人家还是要说的。”
  皇帝伸长了腿过去在黄绫扉页的折子上跺了两脚:“今后谁说一次,就罚俸一月。”
  至于太常丞被罚得本年度全年借债为生就是后话了……
  谢福儿这才擦干眼泪,喜气洋洋:“皇上继续喝汤吧,还有点儿呢。”继续翻折子。
  翻到萧充媛一事,折子下光溜溜一片,还没个定论,抬头:“皇上这个还没决定吗?”
  “你又有什么高见。”皇帝接话。
  皇帝从发誓不让她碰半点朝事,到随便吧只要别太过分,已经到了现在她不主动问竟然全身不舒服。
  谢福儿摆出慎思:“福儿也赞成小惩大诫。”
  皇帝鼻腔轻哼:“娘儿们多是墙头草,别人怎么说,就跟着见风倒。你的理据呢?不会也跟那些人一样,怕伤了萧家的一片报国赤子心吧?朕告诉你,想报国尽忠的世家大族多得很,朕不独差萧家!再说,此例一开,以后要是有哪个世家大族中的人犯了事,朕是不是为了他们继续给朕死心卖命,都得压下去轻判?谢福儿,你当初劝谏朕力排众议,一定要处置轧死百姓的尚书郎之子,朕还觉得你在女子中算通达的,原来还是个为了私交,就昏了头脑的人……朕对你相当失望,相当失望。”
  尼玛……不就是打消了他的求欢意思呗,也不至于劈里啪啦丢出这么一大堆教训人!
  谢福儿不跟他这种吃不到肉就摆出一副老娘儿们狭隘嘴脸的人一般见识:“福儿倒不是为了萧充媛,更不是为了萧家,恰恰相反,是为了皇家。”
  “继续。”皇帝接来绸帕,抹一抹油嘴。
  谢福儿也就够昂了:“萧家是本朝女皇帝曾经迫害的世族大家,萧家的祖先得罪女皇的缘故,天下皆知,无非就是萧氏淑妃争宠失败,被女皇帝秋后算账,跟现如今萧充媛的事大同小异。女皇帝对待那位萧淑妃的手段之狠戾,也是无人不晓,截掉手脚放在瓮中活活饿死,这种对待宫妃的刑罚,往前一百年往后一百年都是难有的,当年没人敢说半个字,可后来风声松了,谁不说萧淑妃可怜,女帝太恶毒?舆论尽数倾倒于萧家。现在要是重罚萧充媛,就是历史重演,让民众又记起那桩往事,给皇家名声遭污。皇家替萧家昭雪,接回京城,恢复声誉,不就是为了挽回名声,彰显朝廷宽宏大度么?要是罚重了充媛,就是偏离了朝廷原先的意图。”
  这倒是个新切入点,一堆关于请求轻罚萧氏折子里,大多都是在说萧家纯良,却少有提起萧家那桩惨烈过往。
  皇帝放下绸帕:“容朕再想想。”
  谢福儿见有转机,摊开宗正府的萧氏定罪诏,将御笔递过去:“择日不如撞日,皇上这就批了旨吧。” 是杀,是留,尽在他指间笔下。
  皇帝打从知道萧氏的背后是蒋氏指示,早就有了从轻打算,并不想赶尽杀绝,只是一直还在盘桓着,这会子两指一开,夹住朱笔,见谢福儿迫不及待,偏偏就是不动。
  谢福儿瞧他那表情就知道,明明决定了,故意在那儿使坏,免得夜长梦多,没伤的那只手抓住他一张大手,往御折上去点。
  皇帝臂一缩,借力一拉,把她一下子夹到了怀里,两团乳鸽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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