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气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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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气妃- 第10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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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福儿一听这话,知道娘绝对是要告诉自己。
  果然,谢夫人望了一眼女儿,自顾自地接着说:“皇上有想重新册立中宫的意思。”
  *
  除了蒋氏对两个小皇子有些兴趣,谢福儿也知道,生产那天陈太后来过,还在产房外等到自己生。
  那晚刮着西北风,冷得很,太后还是想见孙子啊。
  谢福儿想,现在已经出月了,再过两天就把两个皇子抱到佛堂去,到时太后再硬的铜墙铁壁,也得融化了。
  这晚皇帝来远条宫时,谢福儿正在逗婴儿。
  皇帝这段时间又忙了起来,谢福儿听说跟表哥接触多。
  品藻在远条宫投毒那天之后,表哥又升了一级,跟皇帝连体人似的。
  尤其这几天,两人关在建始殿的小书房,一关就是一个下午。
  宫里规矩,皇子三岁前随母,住母亲宫殿偏殿,谢福儿不愿意离得太远,白天黑夜都叫乳母将孩子抱进来。
  皇帝进来靠近炉子搓搓手,脱下外袍,将身子都蹭热了,抱起龟龟看看,又抱着阿狸瞧了瞧,疲倦的脸霁下来,笑得很得意。
  谢福儿盯着他逗弄婴儿,小的那个跟皇帝像得厉害,阿狸的五官和性情……倒更像另一个人。
  这事谢福儿不敢明说,免得又惹得他老醋坛子掀开了,只是趴在床沿边打趣:“你可别跟太后一样偏心眼。”
  皇帝知道自己对龟龟亲热些,宫人们都看出来了,她怎么会看不出。
  还真的是冤枉了,其实都是一样喜欢,只是小儿子实在太像他了,总会有点儿新鲜感,听她质问,皇帝笑了笑,将龟龟举起来慢吞吞地摇了摇,扫她一眼:“我还怕你偏心眼,对阿狸照顾得多,对龟龟反倒不怎么理睬。”这话醋意大得很。
  阿狸身子弱些,胆子也小,谢福儿自然关注些,但他看来,却是觉得阿狸长得太像那个人了,她这是移情作用……
  谢福儿蒙着被子,懒得跟他说了。
  皇帝逗了半天,将孩子还到乳娘手里,打发下去,走到床边,手钻进她的单衣内,少女的身材变成了少妇的身材,饱满而柔软,越发的叫人挪不开手,帐内熏香呼吸不上来:“宝贝儿,这都出月了……”
  一个捏重,娇嫩的地方受了委屈,谢福儿吃不得这个亏,逗逼上脑,一个猴子偷桃还了回去。皇帝哑然,嘴角刚抽了抽,她趁他发恼前已经滚到他身上,箍住他肩膀压得瓷实,雪软快要滑出轻薄的纱衣外,看得面前人眼都红了,又马上拢紧了纱衣,叫他不能看。
  在皇帝气急败坏时,她又俯下来贴得紧紧,摩来挲去,总算叫他又舒服了。
  皇帝摸摸她散下来的乌云发,垂在碧玉一样剔透的脸颊前,两枚眼儿眨啊眨,哪像个贵妃啊,在外人面前倒是越装越沉稳了,在帐子里头恐怕还比不上民间夫人庄重,捏了一把她脸蛋。
  那把凤椅叫她坐,还真有点不放心,一个不小心,指不定还啪嗒一声坐断了。
  谢福儿见他若有所思,知道他在想什么,坐在他身上,弯下腰挨着他脸,小声:“我不当皇后。”
  “什么?”皇帝快要一个翻身坐起来。
  幸亏怀孕生产长胖了一些,还没来得及修身,她一用力,压得他不能动弹:“皇后没犯错,无端废了,别人只会说你把这嫂后给利用完了。”
  皇帝盯住她,她有这么维护自己的名声?
  谢福儿见他不吭气,又说:“……阿寿不到十岁就被您赐庆国公爵位,现在刚刚升了寿春郡王,我表哥如今在御前行走,成了宫中的大红人。阿狸又刚办了接生礼,宫人们早就把他认定成了储君……要是再来个皇后,我怕……”满门的荣耀来得太猛,会叫人嫉妒。谢家不喜欢争权夺利也不善于争权夺利,只有一个气管炎家主和善妒的主母,招架不了红眼病的进攻。
  月满则亏,福气到了顶就成了灾祸,点到即止就好了。
  这才是她的目的,始终是自保为上。皇帝手指滑过她的脸,唔了一声。
  谢福儿也不知道他是答应了还是没答应,又说了两句话,只觉得困了,带孩子简直不是人干的活计啊,就算有这么多保姆乳娘还是累。
  再抬头一看,他比自己还要困,眼皮子阖得紧紧,呼吸均匀,竟然早就睡过去了。
  谢福儿刚要叫宫人捻熄烛芯拉上帐子,赵宫人从外头走过来,在廊柱下打了个手势,样子神神秘秘。
  谢福儿奇怪,想要下床,皇帝感觉怀里少了个东西,将她腰身一揽说梦话:“别走,再走朕砍了你。”
  谢福儿果断将他推到里面去,皇帝歪着身子继续会周公。
  她趿拉着寝室内小靴,披上袍子出去。
  赵宫人耳语:“贵妃,太后过来了,在殿外。”
  半夜三更的,太后居然跑来了……
  *
  大半夜的,陈太后站在小厅里,连搀都不要马氏搀扶。
  见到谢福儿,太后踉跄着迎了过去,完全没有礼仪。
  谢福儿看见她面色很惊慌,还没来得及问,太后颤着身子,刷一下,竟是要跪下去:“媳妇儿,老身这次可就指望你了!”
  


☆、第111章

  陈太后哭哭啼啼的叙述中;谢福儿听明白了。
  打从高长宽跑路,太后人虽然是进了佛堂;还是在外面安了些眼线,打探孙子消息。
  据不知道哪路探子报进宫的路透社消息;外来使节被高长宽毒杀;皇帝开始满世界搜人。太后一直竖着耳朵在听,本来想这都好几个月了,要抓早抓着人了;该是没什么了,正松了口气,昨天有眼线递信进宫,四十多天前,北方边境那里一路走小道,暗中押回个人,秘密送进了太仓宫。
  太仓宫从那会儿起就戒严起来。
  太仓宫掩在山郊里,又因为个鬼名声,本就不入人眼,加上这事处得严密,除了皇帝身边心腹,满朝臣子没个知道的。
  四十多天前?谢福儿掐指一算,约莫就是苏娃身死,自己中毒,表哥匆匆找皇帝去建始殿的日子。
  表哥一直都负责有关太子的任务,……只怕那天就是汇报这事。
  太仓宫那人,十之八/九还真是太子。
  事关孙子的安危,陈太后话也挑明了,天下除了谢福儿,再瞧不出还有谁能帮她办这事情了——
  太后恳求谢福儿亲自去一趟太仓宫,看看到底不是不是。
  车子都备好了。陈太后哭着握住谢福儿的手:“就算皇上事后发脾气,老身拿命去媳妇儿挡,皇上怪罪不了媳妇儿的!”
  赵宫人一听急了,不敢反驳只得嘟嚷着:“贵妃刚出月子。”
  陈太后对谢福儿帮自己没抱太大希望,最大目的无非是让她给皇帝那边透个风声,自己已经知道高长宽被软禁了,让皇帝有个忌惮,不会伤害高长宽,没料,这声媳妇还真没白叫,贵妃竟低声喊道:“赵宫,叫上贤志达,陪本宫一道去。”
  陈太后见谢福儿答应,倒有些不自在了,灯烛下看鬼似的看着她,半天没说话,谢福儿也不知怎么说,只能半真半假,话里藏话:“他对我也是有大恩的。”
  陈太后想想,叹了口气,是啊,要不是当初孙子看中了这女孩儿,招她参加群芳荟,又哪儿能叫她跟皇帝有接触,成了如今的贵妃,想必说的就是这个恩吧。
  谢福儿见陈太后为了孙子连夜奔波,人都快摇摇欲坠,叫马氏扶她回去先歇着,披上银狐大裘朝门口走去,临走前突然停住脚步,回头。
  陈太后当她变卦了,心里一个咯噔,却见贵妃嫣然一笑,半边侧脸在荧荧灯火下发亮,惊人的貌美和拔萃的风范,连带着马氏都看得一呆,只听她说:“母后对孙儿可真是慈爱,阿狸和龟龟能分一半都好。”说着出了小厅。
  陈太后身子骨一松散,坐在椅子,抬起朝马氏无奈笑笑:“这孩子,这关头还不忘记……”
  *
  出城门,谢福儿用的是皇帝给的那块玉符。
  幸亏当时接下来了。
  陈太后叫太仆丞那边安排的代步自然都是快马好车。
  京郊路虽偏,但夜里人稀路畅,上半夜还没完就到了太仓宫。
  上次来行宫时,还是死气沉沉,这次周围铁卫重重,水泄不通,还设了两处哨岗。
  车驾还没靠近,夜勤小兵噔噔快跑上前揽住马车。
  贤志达掀帘拿出玉符,晃了一下眼。
  玉符通了几道关卡,到了这里却不管用了。兵卫迟疑,朝帘子里探脑袋。
  这太仓宫果真是押着神秘要人。
  谢福儿直接掀帘。
  兵卫见一张围着胡帽的雪玉脸蛋探出来,快照亮夜色,呆住许久,能拿着天子的玉符,铁定是个贵妇,嗫嚅:“这位贵人是哪位?”
  车蓬里传出个稚嫩却有气势的男声:“既然知道是贵人,还不开门叫咱们进去!”
  年轻的兵卫接触过宫内宦官,听那个嗓音明显是个阉人,想肯定是宫里来的人,越发吃惊,却还是拦住不放,正要回头喊人,有人喝止一声:“慢着!”
  那边有灯光照过来,伴着脚步声。
  谢福儿见着个熟悉人影提着灯过来,松了口气,不退反一笑。
  那人弯下腰,揉了两把眼,逼近看清楚了,倒吸一口气。
  兵卫见那人过来,低声投诉:“谢大人,车厢内人强闯禁宫……。”
  谢表哥一瞧谢福儿这样子,半夜三更过来,连家门都没敢报,肯定是瞒着皇帝的,哎,又来给自己找麻烦了,可还是得护短,瞪眼:“强闯?天下还真没几个地方她不能强闯的!还不拜见贵妃!”
  兵卫只料到半夜来的是皇宫中的人,没料到竟是皇帝身畔的贵妃,一时怔住,还没开声,谢大人又挥挥手:“算了算了,别拜了别拜了,你先回舍睡觉去,今儿你的班就算是值完了!一觉睡下去,就当做梦哈!”
  一个贵妃,一个国戚,哪敢说不,兵卫挠挠头,匆匆退下。
  谢福儿见表哥在这亲自守着,知道陈太后的眼线没打听错,也没多磨叽,闹着要进去。
  谢表哥腰一叉:“哎我说贵妃表妹,我为了你面子赶人走,你还真不跟我客气了,说闯就闯。”
  谢福儿一个马鞭扔过去,不轻不重地甩他一下:“自家人有什么客气的?这不浪费时间吗。”
  谢表哥哼了一声:“不许,皇上差微臣看守这儿,微臣就得负责任。”
  谢福儿笑笑:“好呀,那本宫回去就叫皇上卸了谢大人的责任。”
  不愿意在皇宫当差是一回事,被人炒鱿鱼又是另一回事,打从受了皇恩,谢表哥就知道逃不过这表妹的魔爪,外戚难为,尤其这种专横跋扈说一不二的宠妃娘家人呢,更是外表风光,满肚子苦水。
  实在磨不过,谢表哥指了指太仓宫侧门。
  谢福儿会意。
  马车转向,去了侧门,门外门内为数不多的兵差早就被表哥清了场子。
  谢福儿叫赵宫人和贤志达在外面等着,落车刚进去,谢表哥从暗中冲出来:“贵妃表妹跑来干什么,皇上是不是不知道,还不回去!”
  谢福儿笑着说:“睡得正香,表哥你麻溜点儿,我还能趁天亮前赶回去。”
  谢表哥瞠目结舌:“你到底要干什么——”
  谢福儿抬起手臂,指着不远处的阶上几座殿:“我问你很皇上搞什么鬼才是真的,太仓宫里是谁,是不是高长宽。”
  谢表哥想她人都找上门了,叹口气:“我说不是,你信不信,我自己都不信。”
  谢福儿在行宫住过,管他三七二十一,驾轻就熟地先朝主殿来馨殿走去:“皇上将他一直囚在这儿?为什么不通报外面,皇上到底想怎么处置他?”
  谢表哥步子一停。
  谢福儿没听到追步子声,回过头,犹豫了下,问:“皇上和太子到底有什么鬼,那几天在宫外会面,到底是为了什么事。”
  谢表哥先前还真是不知道,这些日子接下蹲守太仓宫的任务,才通晓了内情。
  兹事体大,表妹也不能说。表哥摇头,视死如归。
  谢福儿眨眼:“表哥跟我说了,我就藏肚子里,绝不多说,而且马上就走,赶紧回宫去,免得表哥为难。”
  成交。谢表哥眼一亮,将她拉到阶下阴霾处。
  孔君虞刺杀一事后,谢表哥在扬州接到了皇帝的密折。
  谢表哥只当皇帝是想利用这个事借题发挥,将太子给打得不能翻身,飞灰湮灭,事实上,现如今在臣民眼中,也确实这么个结果。
  可皇帝却在密折上叫谢表哥安排他跟高长宽见面。
  皇帝出宫私会太子时,心平气和,完全不谈行刺事,好像根本不在乎这侄子起过杀自己的心,反倒以德报怨,提出了个建议。
  这就是两人关在驿馆里,几天足不出的讨论内容。
  皇帝问高长宽愿意不愿意对付匈奴。
  为亡父报仇的事,高长宽怎么会不愿意,这些年跟太后进言过多次,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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