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奸投喂指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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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奸投喂指南- 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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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听溪低哼一声。
      谢思言看她一双从后头抱他的手不住在他腰腹之间变换位置,眼角微抽。
      她再这么间接乱摸乱撩下去,他非被她整死在这坑里不可。
      “爪!爪松开!别放这儿!”他一把扣住她乱动的小手,往上头引,“往上面一些!”
      陆听溪沉默一下,她没被人背过,手确实不知往哪里放。不过……
      “抱下面跟抱上面有何区别吗?”
      谢思言面无表情:“有。你若执意抱下面,我可能会攀到一半将你甩下来,到时候你就是一只被摔扁的猪了。”
      陆听溪默默将手往上移了移。
      谢思言再度检视了面前的岩块,朝身后的人道了句“抱紧了”,向上攀登。
      然则他才攀了几步,余光里忽然瞥见一条青碧色的蛇往这边游过来。目光一凛,他腾出一只手护住身后的小姑娘,纵身复从坑壁上跃下。
      他捡起一块石头,略一瞄准,抬手翻腕,石块飞出。
      电光火石间,已化作虚影的石块朝蛇砸去,一击即中,正中要害,既准且狠。
      陆听溪看得咋舌,这家伙身手真好,她还没看清怎么回事,他已经得手。她做了他多年对头,真敢感谢他不杀之恩。
      谢思言处理了那条蛇,转头道:“现下重试还是歇会儿再试?”
      陆听溪毫不犹豫选择后者。她适才本就是一路跑来的,又经了刚才那么一出,眼下实想缓缓。
      谢思言给她腾了个地方歇息,自己转去坑壁旁试着唤了杨顺几声。
      他们如今已经走得远了,又是在深坑中发声,声音传得不远,杨顺很难听到,这也是他方才为何没有即刻呼救而是径直选择自救的缘由。
      果然,喊了半日,外间也没一点动静。
      陆听溪陡然想起来前他说的话,抿唇;“难道这便是你送我的礼?”
      “是啊,你觉着这礼物如何?”
      谢思言行事不按常理,陆听溪信以为真,本想损他一通,但思及他如今情绪可能不稳定,方才又为了护她磕到了脑袋,便软了声气,决定鼓励他:“挺特别的,挺……挺好的……跟你的人一样好。”
      他回眸望来:“你当真觉着我这人十分好?”
      陆听溪心下忧思更甚,他那样骄傲、那样自信的人,居然已经开始自我怀疑了,这得是受了多大的刺激才会如此?
      她斟酌一下,认真道:“我方才说的都是肺腑之言,你的确是个……是个好人。而且,你不知道,京中好些人都对你妒羡之极。”
      她见谢思言又面无表情转回头去,忙道:“你不要伤心,还有大好的前程等着你,你这样子只会让亲者痛仇者快……”
      谢思言觉得小姑娘这话也没毛病,今日这事若是被沈惟钦那厮知道了,还不晓得如何笑他。
      陆听溪安慰半日,见谢思言不住揉着额头,似乎头疼得更厉害了,忙让出自己的位置,让他坐着歇会儿。
      谢思言觉得他确实需要歇一歇,不然他可能会被小姑娘气晕过去。
      两人并肩坐在一团草垛上,正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忽然降下雨来,细纱一样,足足下了一刻钟才停。
      雨不大,坑底四周又有蛇鼠挖的孔洞,倒未积水,只是四壁上的岩石变得湿滑,一时却是无法攀爬了。
      陆听溪转头瞧见谢思言面色黑比锅底,以为他是因着郁恼于滞留坑底才会如此,小声道:“我身上茄袋里还装着些吃食,你放心,咱们一时半刻还饿不死。回头杨顺那边发现咱们不见了,应当也会着人寻找,你不必太担心。”
      谢思言面色却是越发难看。
      他布置的那些东西,被雨一淋……
      罢了,大不了改日再弄。横竖今日诸事不利。
      他出神间,面前多了个白胖胖的包子。
      “你尝尝,这是三丁包子。我还用油纸裹了几个桃花烧麦,你吃完包子,再尝个烧麦。”小姑娘朝他盈盈笑,觉着随身带着吃的还是极有好处的。
      谢思言却并不接过:“我才攀壁下来,没净手,你喂我。”
      陆听溪迟疑一下,将包子递到他嘴边。
      包子皮洁白若雪,捏着包子的那只手却是莹白更甚,仅仅观之就知腻滑如玉,柔嫩如脂。
      谢思言张口去咬包子时,突然凑前,在小姑娘指尖咬了一口。
      陆听溪惊而后撤。
      谢思言却是神色如常,问起了她突然写信让他回京的起因是甚。
      陆听溪心道果然什么都瞒不过他,想了一想,告诉他她是受了齐正斌的启发。
      谢思言缄默片时,道:“你还有什么议过亲的表兄,来,都与我罗列一番。”
      回头他在舆图上标一标,有这帮人的地方,她免去。
      两人又等了约莫半个时辰,仍无人前来找寻。谢思言大致能猜到杨顺之所以没过来,八成是以为他正跟陆听溪说什么要紧话,不敢前来打搅。
      虽然暂且出不去,但他却不急了。
      他在这坑里发现了一处不寻常的地方。
      他方才四处检查时,发现这坑壁一侧土质松软,他拿干草垫着往里拓了一拓,发觉内里似有些异样,用随身携带的匕首刮下上头附着的泥石后,竟现出了一方暗格。
      陆听溪而今已知落坑只是意外,并非他送她的礼,见他要打开那暗格,她道:“你不怕那里面有什么吗?还是莫看了,咱们寻机出去是正理。”
      “来此是缘,不如探个究竟。”
      他说着话,已设法打开了暗格——谢家世代簪缨,家中也有些机关暗格,他对此也有些研究。何况这深坑里的暗格十分粗简,大抵是什么人临时掏做的。
      谢思言从中取出了一个小包袱。打开来,现出了一张羊皮纸。羊皮纸被当做包点心的纸张一样,裹着一物,顶端的位置以绳结系紧。
      谢思言慢慢解开了绳结。
      一个小巧的黑檀木盒露了出来。掀开盒盖,映入眼帘的是一把形状古怪的钥匙。他再仔细一看,发现那张羊皮纸竟是一张舆图。
      陆听溪啧啧惊叹:“这不会是什么藏宝图吧?”
      谢思言仔细查看了钥匙、舆图和木盒,道:“难说。”
      这个深坑可能并非捕猎用的。
      他一时看不出那舆图上画的是哪里,还要等出去后好生琢磨一下。
      “若真是什么藏宝图,等你回头寻着宝贝了,给我分些零头就成。”陆听溪笑道。
      “听溪,”谢思言突然道,“我不在的这段时日,你可想我?说实话。”
      他直直望来,目光犹如幽潭深渊,不知为甚,陆听溪觉着略窘。
      这问话过于突兀,她微垂了头:“有时候确实会想到你。我也挺担忧你那边的状况的,只是你并不在信中说明,我寻常也不敢问。”
      谢思言嘴唇微动。
      ——听溪,你可曾想过你往后要嫁什么人?
      ——你瞧我如何?我觉着我们还挺般配的。
      ——谢家宅邸大得让你迷路了好几回,你若过来,我给你辟出个七间七架的院子做你藏书绘画之用。谢家的厨子手艺也是顶好的,不论是螃蟹还是猪头,都能变着花样给你做。
      ……
      这些都是他想说的,也是他来之前打过腹稿的,但临了,他却又咽了回去。
      他的手指一直紧蜷着。
      他忽然想到一件事,他得先将那件事处置好。
      决定暂缓探小姑娘口风后,他心里竟有一种隐微的轻快。
      直至此刻,他才发现自己也是害怕被拒绝的。他自认心性尚算坚韧,但在这等事上总是格外敏感的,她若是直接否了,他非但尴尬,还难免心生挫败。再者,遭拒后,两人也很可能回不到从前的自然随性。
      虽然即便她不答应,他也不会放弃,使尽手段也要娶到她,但总还是想让她心甘情愿的。
      他来扬州之前想得过于简单了,此事还是不能操之过急。何况眼下这境况不适合论起雪月风花。他原本准备了个正式些的场景,但被这意外给搞砸了。
      谢思言深吸口气。
      等他将那件事理好,再好生布置一场。
      近傍晚时,杨顺终于发觉不对,带人寻来。坑壁仍湿滑,谢思言在杨顺等人帮助下,带着陆听溪出了坑。
      他将陆听溪送回了佛寺后门,看着她入内,才放心离去。
      往山下去的路上,杨顺再三为方才的失职赔罪,又道:“世子莫怪,小人方才以为您跟陆姑娘……不便被人打搅,这才迟迟未能发现异样,兼且小人方才暂离……”
      “去了何处?”
      “小人得了信儿,说国公爷来了扬州,要见您,小人去迎候去了。国公爷脸色不大好,你若是见了,谨慎些。”
      谢思言知道他父亲既来了,那便是得了准信儿,知道他人就在扬州,躲是躲不过去的。
      “可知父亲为何事而来?”他先前看父亲的来信,虽然句句催他回去,但并没有追来的意思。
      “不甚清楚,国公爷并未说,不过小人瞧着国公爷那架势,大抵是有什么紧要事的。”
      谢思言见到谢宗临时,发现他连外头的披风都未除,只是阴着脸坐在太师椅里喝茶。
      谢宗临听见动静,抬头看去,将茶盏一把按到桌案上:“我问了山长才知你一日书院都没去,如今白日里又不见人影,说,去了何处?!”
      “父亲明知儿子不是那等胡天胡地的人,又不是吃喝嫖赌去了,何必这般兴师问罪。父亲千里迢迢来扬州,莫非就是为了来抓儿子回去的?”
      谢宗临心里确实揣着事,也没心思跟儿子歪缠,饮了几口茶,屏退左右,沉容道;“宫中传来消息,明年会试的考试官已经定下,是礼部尚书曹济与吏部尚书邹益。”
      “那邹大人倒没什么,但那曹济,可是向与谢家不和,又一心要弹压咱们这些勋门。为父深怕他届时与你为难。”
      谢思言大致明白父亲的忧心。
      虽然将来收上来的卷子都是要糊名的,但考试官负责出题与阅卷,若当真存心与某一考生为难,也不是办不到。
      譬如,可以做些手脚,做出个科场舞弊案来。
      国朝先前不是没有出过科场舞弊案。那案子就是出在会试上。因是临近放榜的时候传出舞弊流言,几个殿阁大学士重新审卷,为息物议,凡前列者皆褫名,最后查来查去发现舞弊一事子虚乌有。但牵涉其中的士子受尽苦楚,永不录用;考得前列的士子一甲变二甲,无辜受累。天下士子议论汹汹,然结果却是无法更易,遭受波及的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
      天下读书人没有不在意科名的,尤其朝中那些科甲正途出身的官吏。
      他可不想让这种腌臜事落在他头上。
      谢宗临道:“为父此番来,确实是来叫你回京的,但也想与你合计合计此事。为父的意思是,咱们提前下手,将曹济换掉。”
      “父亲可是想好了主意?”
      谢宗临不紧不慢地撇着茶汤上的茶末:“为父打探到,曹济早年在湖广为官时,曾为减免赋税,虚报灾情。此事被楚王之子武陵王获悉。武陵王本是要上奏参曹济一本,但后头不知怎的被曹济压了下来。武陵王也算行事审慎,必定留着曹济当年欺君罔上的罪证。”
      他口中的武陵王,指的是沈惟钦已故的父亲。
      谢思言道:“父亲的意思是,发动御史,以此事弹劾曹济?”
      “正是,但若能拿到罪证,终是稳妥些。武陵王府已没人了,但还有一个沈惟钦。沈惟钦那边,我不便出面,由你去周旋。”
      谢思言沉吟半晌,道:“可以。”
      他有把握让沈惟钦配合他。
      “但若是这般,儿子便不能即刻回京了。冬至祭祖也不知能否赶上。”
      谢宗临放下脸来:“你是长房嫡子,祭祖这等大事,你若不在,像什么样子!我可以宽限你几日,但冬至节前你最好给我赶回来!”
      “儿子尽量。”
      谢宗临还有公干,不能久留,将事情交代妥当,第二日就启程北上回京。
      谢思言却没有即刻去武昌府。他光是收拾行囊就用了三天,这期间,他得空就往陆家串门,以至于不知内情的街坊都以为他是陆家的准女婿。
      等他打算动身往武昌府时,却得信说沈惟钦来了扬州。他一打探,原来沈惟钦是被楚王身边亲信监押着来相亲的——陶家人先前到了楚王府后,沈惟钦就避到庙里去了,当了大半月的居士。楚王气得要抽死他,到底被沈惟钦母亲李氏拦了下来。等沈惟钦回到王府,陶家人已原路回了。
      楚王气不过,自己走不开身,便命亲信押了沈惟钦,追到扬州来,去见陶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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