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风十里有娇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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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风十里有娇兰- 第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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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生死劫。”
  我摇头:“并无。”他似乎不太信地追问:“十年以内都没遇过灾祸吗?”
  我失笑出声:“试问又有谁能十年都一帆风顺成长呢?”
  和尚怔愣了下,反应过来后道:“我是说比较重大的灾祸,比如重病、溺水一类。”
  我的心漏跳了一拍,但转念又想算命先生十句里头八句靠懵,我刚刚大病初愈脸色肯定不好,他把重病也说在里头自不会有错,可让人先对其信服一半。
  摇头否定:“不曾有过。”
  和尚纳闷了,将我面相和手相又看了一遍,嘴里喃喃:“不对啊,分明应该年少时有一大劫,与水有关,是哪里错了呢?”
  原本打算冷静以对的,可听着这假和尚的嘀咕终是没有忍住:“你算到是哪一年?”
  “具体哪一年没法确定,从你手相来看生命线有断折处必定是个死劫,水祸应该是发生在六七年前,而且之后还生了一场大病,此次大劫之后你就时来运转,所谓相由心生,你的面相里含了富贵之气。不过……”
  明知算命和尚有套路,但既然我坐下来了,听听也无妨,于是接他的话:“不过什么?”
  “近些年会再有一劫,虽不祸及性命,但也可大可小,关键在于你怎么选。”
  “哦?你意思是我做的选择会改变命运?”
  和尚点头:“可以这么理解,一念之差命运改,回头是岸未必岸。”


第117章 金屋藏娇

  我挑了挑眉,“算完了吗?”
  “完了,再深入的我也瞧不出来了。”他从僧衣袖摆里摸出了一个布包,正是我那包星月的青布,递过来问:“看看是不是你那珠串?”
  接过来打开,是我的星月菩提,银片里的记号都在,不曾被调换过。回头让柳明付和尚银两,没想和尚却摆手道:“夫人不必了,此次算是为你免费算卦。”
  我讶异地看向他,刚才他第一眼看我时唤我姑娘,一卦算完却改称呼为夫人了,出门前我整理装束并未挽妇人头,就随意地绑了发带,显然不是从我外表瞧出端倪的,难道是从我面相或手相窥出一二?若如此,那这和尚或许真有些本事。而且刚刚他表现得一副势利样,这时居然说出免费算卦的话来?
  从我眼神中知道我的疑惑,和尚笑道:“算是难得与夫人结缘吧,以后若有缘再会便为夫人再算一卦,到时夫人也可看看此次我为你算的这一卦准不准。”
  此人话说得极其圆滑,意为这次算卖我一个交情,以后若遇上了再还这个人情。
  我心中想的是等阿平回来了自就回家去了,哪还跟你这个算命和尚能重逢呢?人情欠着就欠着吧,一声“多谢”后便拿了星月菩提起身,可在转身之际突然算命和尚喊道:“且慢!”
  暗嘲着回头,这么快就改变主意了?
  只见他盯着我手中的星月菩提,神色严峻,“这是夫人的珠串吗?”
  “是。”
  “恕我多嘴一句,这串菩提珠隐有血光之气,夫人还是不戴为好。”
  静默一瞬,我面无表情道谢:“多谢提醒。”转身回到马车上脸色就变了,立即拿起星月菩提嗅了嗅,又再去翻看那两处银片,可无论是味还是色都不可能判断出血光来。
  是算命和尚故意丢的一个包袱吗?我知道通常算命的都会在临末处故意丢个包袱说些不中听的,为的是让顾客回头过来找他解厄运。可他只说星月菩提有血光之气,并没有说会对我造成什么恶果,这像套路吗?我没法确定。
  这串珠子现在成了我的一个心魔,明明是自己的东西却感觉像烫手山芋似的,丢失了会迫切想要寻回来,可寻回来后可能受了假和尚的危言耸听吧,有些不太敢戴手腕上了。
  另外,关于我之前的猜测也无法肯定,但生病的这两日入睡后确实没有再被梦缠绕。
  一直心事重重并没留意马车外面,回过神时发现马车早就停了,可为何柳明不提醒我下车?掀起帘子,马车是到了宅子前,但不见柳明身影。
  我反正也不是什么千金小姐,自己走下了马车就往敞开的大门内进,来到门边就听见院中传来训斥:“你怎能带夫人独自出去?知道不知道这有多危险?”
  是木叔?这次陪着阿平来京城这么多天都还没见过他呢,是不是阿平考试回来了?刚要抬脚而迈,却听木叔突然压低声道:“公子暂时还不能回来,你先把夫人请进来吧。”
  “夫人若问起公子要如何答?”
  “这还要我教你吗?”
  心头一跳,当机立断转身而走,阿平迟迟不回肯定有问题。走出去一段路便先掩藏起自己,等见柳明的身影经过后才朝反方向而行。向人询问科考位置,但并不顺利,问了一路终于找到时已近傍晚,而黑色大木门是紧闭的。
  找了路边一摊贩询问:“大哥,请问考生是在这里面吗?”
  摊贩将我看了看后道:“考生都已经退场了啊。”
  退场了?是我找过来的时间晚了?我顺口问了句:“是何时退场的?”
  “昨天下午就见书生们一个个从里头出来了。”
  我怔了下,“大哥,你确定是昨天?那有考生是今天离场的吗?”
  摊贩估计没生意打算收摊了,被我问得有些烦,语气不太好地道:“我没事要骗你作什么?这扇门从大早上起就一直是关着的,自是到昨晚那些书生全走光了。”
  “那能在哪能看到考生名单?”
  摊贩随手一指,“哎呀,我要收摊了,自个去看吧。”
  顺着他指的方向,我看到是一面墙,不过在墙上贴了张很大的纸。走近过去便能看到上面密密麻麻的一个个名字排列有序,不太认为阿平会骗我,可还是不由自主地在那堆名字里寻起来。等在一角落里寻到“刘平”两字时,暗松了口气。
  刚刚真的怕阿平根本就没来考试,这些日子都是在糊弄我呢。确定了考生中有他,便想何故明明昨日已经考完却迟迟不归,最主要的,他为什么让柳明回来与我撒谎说要加试?
  回想之前木叔严斥柳明的话,忽然间有个念头闪入脑中——难道阿平的祖父也在京城?或者,他真正的家在这里?
  原本我,以为他祖父是个将军,那自是在边疆镇守。可我忽略了两个重要的点:一是他祖父年事已高,很可能已经从战场上退下来了;二是将军也是朝臣,即使丰功伟绩建造将军府似乎也没有在边防城守处造的例子,多半都还是在京城之内。
  所以阿平极可能是……瞒着我回家去了?
  天色渐暗,我拖着脚步离开了考场,但在街上绕了几圈都没找到正确回去的路。身上并无银两,就是想入住客栈都不能,走得实在累了找了个光亮处坐下。
  京城到底不一样,比起那日阿平带我去的小镇不仅大,而且华丽许多,到了夜里了街上来来往往的行人还很多,而对面这座酒楼里也热闹异常。
  不由想起白天里那假和尚为我算的那一卦,说我有富贵相,若以我前半生的命运来看必然与“富贵”二字沾不上半点边,而今唯一能搭上关系的就是阿平吧。他祖父在京城的住所定然是个大宅子,哪怕他父亲早逝,在他祖父的庇护下也可享一世荣华了。如此看来,岂不是我高攀了他?难怪他的乳母刘寡·妇始终不待见我,因为我只是个乡野村妇而已。
  “夫人?”一声询问打断了我的自嘲,抬起头首先看到一油光闪亮的脑门,再定睛一看竟是白天那算命和尚。我移转过眸,看那酒楼门前的牌匾,上面歪歪扭扭写着的三字不正是——迎风楼?居然我兜兜转转又回到了这里。
  和尚似乎也很意外,他说:“白日里我虽算有一卦会可能再遇夫人,却没想这么快就又再见面了。不过夫人何以一人独自坐在此处?”
  所为何事自不便与他说,想了下厚着脸皮要求:“能否借我一些银两?”
  和尚问:“住店?”
  此人洞察力倒是敏锐,我也不隐瞒:“确实想入住客栈,可与家人一时走散身上没带银两。若你方便就先借我一些,我可把这串珠子先抵押在你这。”
  全身上下也就星月菩提是值钱的,还是看他跟春大娘花了二两银子买的情况下,否则真拿不出什么可抵押的东西。和尚眼珠子转了一圈,笑嘻嘻地道:“夫人赶紧把珠串收起来吧,与人方便是与己方便,难得与夫人有缘一天里能碰上两次,喏,这是五两银子,先拿去住店用吧,夫人不妨入住迎风楼旁边的来福客栈。”
  我接过银子还是将星月菩提递给了和尚,丢下一句:“明日我会来你摊子上赎的,你不要弄丢了。”便转身离开了。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也不可无,我并没有去和尚推荐的来福客栈,而是多走了一条街走进一家看着门面相对较大的,名叫疾风客栈。
  开了一个单人间,只需登记一下名字付了房钱便可入住。房间是在二楼,环境还行,一张大木床一张桌子,外加两张椅子,比较喜欢它的窗户,打开来便可看到街道。
  和尚给了我五两银子并不少,付了房钱下来还多余不少,便找小二点了两道菜和一壶茶。
  茶先上来,坐在窗边自斟自饮,苦涩的茶水在唇齿之间漾开,犹如我此刻的心境。门再被从外面推开时以为是小二送菜进来,便头也没回地吩咐:“就放桌上吧。”
  没听见回应,我回转过头来,目光沉凝。
  对视了良久嘴角勾出一个浅嘲的弧度:“刚从考场出来?”
  黑眸沉了沉,大步向我走过来,到了身边站定后低头盯着茶壶,“媳妇,我找了你很久。”
  “很久?有比我等得久吗?”
  手上一紧,握着茶杯的手被他抓住了,“兰,你在气我吗?是我不好,一出考场听说你这两天重病不起就急着赶回去,却没料还没进门就听柳明汇报说你不见了。你不知道当时我有多着急……”
  “好了。”我打断了他,“阿平,问你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抬起眸对上他的眼,一字一句:“你是想将我金屋藏娇吗?”


第118章 成长是要付出代价的

  这个问题是我一直盘转在脑子里的,虽然安排给我的那所房子称不上什么金屋,但阿平这行为却有这意思。若说以前我能从他这双眼睛里看到很多情绪,此刻却只见一片黑白,深不见底。他摇头,语气坚定:“不是。”
  “那么你来解释为何明明昨天就考完了,却让柳明回来说要加试?”在这件事上我不想拖泥带水,发生了问题必须快刀斩乱麻地解决。
  他的眸光闪了下,并没有迟疑就答了我:“昨夜出考场祖父就让人过来了,怕你多想让柳明回来称加试一场,想等我回来了再跟你解释的,但没想到你会先一步知晓。”
  我讽笑着摇头:“我哪里有什么先见之明,还不是你授意了木叔来透露的?只是你没想到我会在听见后立即转身离开吧。”
  脑子虽不算聪明但也不是太愚笨,木叔是个什么样的人我不清楚,但是绝然不可能在明知道我就在门外马车里时还背着我训斥柳明那些话,这个道理我转身走时就想明白了,木叔本就是故意说给我听的。
  阿平俯下身来抱住我,“我知道瞒不过你,其实也不想瞒,但若昨日被你知道我去祖父那边了,你肯定夜里会胡思乱想。有意让木叔先回来给你透个风的,哪料到等我匆匆赶回来时却听说你不见了,更可恶的是他们居然将你这两日重病给瞒得死死的。你不知道当时我有多懊恼和害怕,在这京城你人生地不熟又身无分文……”
  “阿平,”我用手捂住了他的嘴,“这些你不用告诉我了,先坐下吧。”
  过程大致我已经知道了,还有一些细节要问清楚。等他走至对面才看清一身装着,一袭藏青布袍不是眼熟,而就是我给他做的。给他倒了一杯茶推过去,“你是怎么找来这里的?”
  “迎风楼前一算卦和尚给的指引,柳明认识他,称你白日曾在他摊前算过一卦。”他说着从怀中摸出了星月菩提递过来,“我将你这条珠串给赎回来了。”
  没有急着去接,蹙起眉问:“他如何知道我在这家客栈的?”
  “他并不知,只说你问他借了五两银子住店。我挨家客栈一一问过去的,问到这家时辰与外貌都吻合,可是你登记的名字却胡乱写了张月。”
  开房时掌柜的说要做个登记,反正这时代也没什么身份凭证的,便随手写了个名字上去。只是阿平不知,这随手而写的名字,其实也是我。
  “媳妇?”许是见我不作声,阿平语气乖怜地开口征询。
  我轻哼了声拿过星月,却仍板着脸道:“你现在厉害了,对我也开始学会耍心机了。”
  “我错了,保证以后再不!”
  他这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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