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风十里有娇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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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风十里有娇兰- 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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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是我的过去,即便如今我已嫁为他妇也无法抹灭的过去。
  我先是小心翼翼地用棍子挑开灌木丛朝洞穴内探看,一眼就看见地上横躺的人,位置虽然好像变了,但身体却没了起伏。心一沉之后是莫名的痛意袭来,不会经过昨晚他就……
  再不犹豫一脚跨入内,蹲下身将人翻转,就着外面的光亮可见他面色苍白如纸,颤着手指去探鼻息,等了一会才感有微弱的气息出来。也使我松了一口气,总算还活着。
  目光下移,大吃了一惊,那支在他胸口的箭矢不见了!左右环看,果然见有一个染了血迹的箭矢滚在一旁。所以他是醒过来后自己把它给拔出来了?
  再看他那伤口,当真是叫血肉模糊,看着好生吓人。
  来时便有准备为他拔出箭矢,所以除了带刀和火外,还自制了盐水装进壶中。这是我能想到的可以消毒防止伤口感染的最简单且最容易的办法,至于酒精之类的家中无人饮酒,实在难找到。把带来的纱布帕子用盐水打湿后,便一点点替那伤口擦洗。
  人即使在昏迷中对疼痛还会有本能的反应,很明显我的帕子在碰触到伤口时他身体抽搐了一下。


第72章 请姐姐替我做主

  实在是伤得重,原本被血糊住的口因为擦拭又有血涌出来,帕子很快就变成了鲜红。我看着情势不妙,赶紧把药包打开,捻起一些药粉朝那伤口撒。
  第一下就把原本昏迷不醒的人给痛醒过来,并且死死扣住我的手腕,目光凶狠地瞪着我,“你……”嘶哑的嗓音只说出来一个字,就眼皮一翻,直挺挺地倒下去了。
  我抽出自己的手腕,发现上面都有了两个黑指印,可见刚才那一抓握有多大力。想及之前的致命袭击,不由暗暗后怕,若不是他伤重无力恐怕能在即刻间捏断我的手骨吧。
  这时候我没法判断他的行为出自何原因,时隔五年半,我变成了乡村里默默无名的许兰,而他如果是陆锋会变成什么样子无可预料,如果不是,那一切都是空谈。
  等把伤口敷好药再包扎好后,我才冷静下来抬起眸去仔细观察那张脸。
  昨天看清时已是黄昏之后天黑时,朦朦胧胧看不太清楚。这时就着光细看,眉宇不由轻蹙起来,此人眉眼轮廓与陆锋别无二致,但是,不知道是胡渣都长出来的原因还是整个给人的感觉,既颓废又沧桑,更像是……中年版的陆锋。
  怔忡回神,惊觉时间不早了,我不能在此多耽搁。来时把灶房储存的好几块干饼给带了过来,往他身边搁下,也把那壶盐水也留下,这才走出山洞并且把灌木丛给铺盖回原来位置。
  尽人事听天命这话说起来有些不负责任,但我已尽己所能了,环境局限了很多事,实在不可能把人带回村子或者把老郎中带来此处替他医治。
  回程路上走得越加辛苦,步履也相对的缓慢,等快到村子的时候小腿肌肉都隐隐有些抽筋了。临近门前发现家门是敞开的,心头不由沉了沉,隐约有不好的预感。
  果然进门就见刘寡·妇坐在堂屋内,桌上搁着一杯茶,那架势就像似等了我很久。
  我轻声打招呼:“婆婆。”
  她抬起眼,目光沉幽地看着我问:“你去哪了?”
  回来时就有设想过这一层,所以我沉着以对:“昨日阿婶上门来说金阿牛至今也没回去,他们家里人已经上我娘家去闹了,于是我就想着抽空回去一趟。”
  “哦?那你回去可有听说什么?”她挑了眉又问。
  我摇了摇头,“媳妇走到半路就又遇见阿婶了,说是还没有消息,家中已被金家人闹得烦不胜烦。”我不傻,刚才满打满算我也就出去了一个半时辰,但我从这边回到娘家光单程就要一个时辰,哪可能来得及赶路?这种谎说出来瞬间就能被揭破。
  另外,故意把阿牛这事抖出来也是有深意的。那日后续发展我是没在场也不知道,但是平日里家中的柴火都是木叔在供应,之前有一次刘寡·妇外出急寻阿平也是找的木叔帮忙,可见邻里关系十分之好。那么阿牛会被绑在隔壁屋中,我不觉得她会不知情。仅希望她能在知道阿牛家人上我娘家闹事后,能够松口让木叔放人。
  当然,想从她脸上看到任何神色变化是很难的,她的心思也很难测。只见她端起茶杯在唇边轻抿了一口后道:“时辰还早,你就在这边先伺候着吧。”
  闻言我微微一愣,伺候?什么意思?替她端茶递水吗?
  但她发了话我也没法开口拒绝,而且还得强撑着那条单腿站着。不相信她没有看到我的不便,恐怕也正是如此才有意刁难罚我站着吧。
  不管是因为什么,我也只能认,再煎熬着。一直在走还有一股气憋着能不停下脚步,可真的定立而站后,那只着力的脚根本撑不住了在颤抖。但眼前我那婆婆就好似没看见一般,径自喝茶,十分的畅意。
  我真真是体味到了婆媳之战的苦楚,而且还是一种没处可诉说的苦。
  假如阿平成熟些不这么孩子气,或许我还能跟他吐吐槽,缓解缓解这样的压力;可阿平那心智,估计跟他说了也理解不了,就算真能听懂我的意思,那他也是跟他娘闹。
  这于问题不但得不到解决,反而让矛盾加剧。所以婆媳问题恐怕无论在什么时代,都是难以避免的一道坎。而我当下这道坎,咬着牙强忍都可能在下一瞬要跌倒了。
  就在我跟身体和意志作斗争时,忽听后屋传来一声惊呼,我的心也随之一颤。下意识抬头,目光朝后掠去,那声叫明显是杏儿的,但是她怎么在后屋而不是伺候在刘寡·妇跟前?
  我怀疑地回转过眸,看着那张脸上也露出的一丝犹疑神色时忽而恍然大悟,在进门时以为罚站就是那隐约不好的预感,实则不是!眼前这一出实际上是我这婆婆的缓兵之计,用来拖延时间的。
  再也不顾其它,掠过她身就往院中大步而走,但腿一踉跄差点跌跪,条件反射地一把抓住了椅子边缘。头顶沉喝传来:“谁允许你走了?”
  我冷了眸光盯向她,终于看见那双瞳孔收缩了下,扔掉拄地的木棍直接双脚着地。也不管那只受伤的脚有多疼,扶着墙就往后面走,身后是气急败坏低吼:“许兰,你给我站住!”
  我在心中暗下了一个决定,打从今日起将不再对这妇人以婆婆之礼而待之,因为她不配!
  当我走到房门前,只听紧闭的门内传出杏儿的泣声,一咬牙抬脚猛踢开门,随之门内情景落入眼帘。我当真要喊一声:精彩!真的是一幕大戏。
  只见杏儿半裸着跪趴在床沿拉着阿平的手,而阿平单手环住她裸露的肩膀似拒环迎。听见我这处动静,两人一个抬起眸惊看过来,一个惊转回头,连那眼神里的惊愕都是相同的。
  我的脚实在受不住了,只得将身子依靠在门上喘息。
  而杏儿最先反应过来,她一路跪着爬到我脚边哭泣着道:“请姐姐替我做主。”
  我不看她,只盯着阿平的眼睛问:“你要让我替你做什么主?”
  “杏儿过来看平哥哥发现他发起了高烧,并且还抓着我的手喊姐姐的名字,一时不忍就留在一旁照应。没想平哥哥将我当成了姐姐,然后……然后……”她似泣不成声,却还是把重点说了出来:“杏儿已经把身子交给平哥哥了,再是不能找别人了,如果姐姐不允许我进门,今日杏儿只能一头撞死在这里以明志。”
  我勾了勾嘴角,反问了句:“是吗?”
  杏儿以为我是在问她,立即抱紧我的腿边哭边说:“姐姐,我愿为奴为婢伺候平哥哥和你,还求姐姐能够成全。”
  “是吗?”我又重复了一遍,眼睛不曾转移。余光里杏儿抬起了头,估计心中也在诧异为何我的反应一直就是这两个字,她不知道我根本问得不是她,而是问那半身探在床侧狠狠看着这边的阿平。
  别人说的我都不信,我要听他说。
  阿平开口了,发着狠的,却是:“放开兰的脚!”
  杏儿没听明白他意思,还怔愣在那,下一瞬就见他掀开被子摇摇晃晃的下地,然后大步冲过来一把扣住杏儿的手腕将人甩了出去。
  杏儿被摔愣了,痛呼声后就茫然来看,而这时阿平看也没看她,伸手向我似乎是要来扶我的腰,但我往后大退了一步却牵连脚伤而向后倒在廊道的墙上,这次再是支撑不住,脚一软就向下滑倒跌坐在了地上。
  阿平伸长了手僵直地顿停在那,像个木头人似的,眼睛睁得很大,瞳孔却在收缩。
  我看着他那样子有些心疼,可余光里瞥及快步而来的刘寡·妇,那心疼就淡了。垂了眸不再看任何人,等着脚步声近,询疑声在头顶响起:“这是发生了什么事?”
  沉埋着头,嘴角却忍不住讽刺的牵扯了下。欲盖弥彰这出戏,实在是假!
  杏儿如预料中的大哭起来,而且嘴里嚷喊着:“我不活了,今儿我就一头撞死在这里吧。”说着她就朝着那床柱撞了过去,还是真撞,很想的一声咚响,就看到杏儿朝后而倒。
  身旁脚步疾速掠过,随之听见刘寡·妇心疼地说:“杏丫头你这是何苦?”
  杏儿那一撞自然不可能撞死,至多就是撞出一个包罢了,本身她若诚心想死撞得就该是那面墙。只听她抽噎着似悲痛欲绝:“清姨,杏儿不能再服侍你了,今日我把身子给了平哥哥,但平哥哥不喜我,只能以死明志。生不能做刘家的人,希望死了后能做刘家的鬼。”
  听到这我都要忍不住笑了,在生时都没嫁进刘家门,死了后你又如何当得了刘家鬼?
  所谓双簧自然是两个人的一出戏,这时候自然缺不了刘寡·妇高超的演技,她语声惋惜又似下了决心一般地道:“杏丫头,清姨不会让你做刘家的鬼的,今日阿平动了你,无论如何我都要你堂堂正正的嫁进刘家门来,快先起来。”杏儿再次痛哭失声。
  眼帘下出现一双脚,我目光顿了顿装作没看见,轻的不能再轻的声音:“兰。”


第73章 山里头有狼

  我抬起眸,看着站在身前茫然而不知所措的男人,忽而嘴角轻弯笑了下,伸手去抚了抚他的头发然后道:“就这样吧。”
  他的眼中出现惊惶之色,突的弯腰一把抱起我就夺门而出,不顾身后喊叫,大步冲出了门。我揽住他的脖子,定定看着他焦急而惊慌的脸,“阿平,我刚才问你杏儿说得可是真?你还没回答我。”
  他的脚步变缓,低下头来的视线并没有闪躲,就是一片茫然。
  在无外人的时候对他总是容易心软,不由暗自叹息,也是为难他了,杏儿的那些伎俩对于单纯的阿平而言又如何能理解得了?
  但是这件事我没法不在意,想对策的前提必须是确定有否发生。想了想,用手指点了下他的唇问:“她有亲过你这里吗?”
  顿了好一会,才见他僵硬地点头。手指往下,摸在他敞开的胸口处,“这里呢?”
  这次却见他用力摇头,不过我还是凑到他耳边低声问:“你可有将她压在身下,像我们一样做那般亲密的事?”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的脸,心逐渐沉至谷底,他真的碰了杏儿……
  然而下一瞬却听他闷闷地道:“我把她推下去了。”
  不由一怔,一时也没反应过来:“你说什么?”他蹙紧眉头答非所问:“她身上没有你的味道。”这是阿平的说话模式,常常前言不搭后语,毫无逻辑,但却表述了他真实的感受。而且我能听得懂:“所以,你的意思是闻着她身上的味道不对,就把人给推下去了?”
  他点了点头,“她不是你。”
  “那她的衣服是被你脱掉的吗?”
  他诚实摇头,“她自己脱的。”
  “你的呢?”我拎了拎他敞开的衣襟,“这总不是她脱的吧。”
  结果阿平懊恼之极地道:“我在睡觉呢。”
  好了,大致情况我了解了,只要确定阿平并没跟杏儿有真正的亲密关系,心里的这道坎便能过得去。眼下只需想如何应对刘寡·妇这次的出击,无疑这是她设的一次局。
  当真是无所不用其极了,连她自己儿子都不惜陷害!为的就是让杏儿进门?当然,从她那方面想原本就要纳杏儿进门,先让两人“洞房”也不为过,阿平也不吃亏。所以,最终她对付的人其实是我。
  我费神思虑间,发现阿平抱着我走进了一扇门,抬起眸四看了下认出竟是跑来老郎中家了。不由询问:“我们来这做什么?”
  刚问完就见他突的踢了一脚椅子,把那堂屋里的长椅给踢翻了。我看得额头冒出黑线,这是上这来撒气了?老郎中闻声从内走出,一看是我们面色一惊,连忙上前来询问:“阿平,是夫人的脚伤又严重了吗?快随老夫来后屋诊治。”
  阿平低头看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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