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风十里有娇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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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风十里有娇兰- 第19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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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一瞬有两只手在我身上肆意乱摸起来,哪怕是两个妇人我也惊怒交加,何时受过这般凌辱?耳边还有人在催促:“快,搜到没有啊,马上外面的人要发现了。”
  用力挣扎却徒劳,这两妇人身形都壮硕大约是干惯地里农活的,在搜刮我身上的手也力道粗鲁。但我出来时并没带任何食物,连身上的衣装都还是之前李嫂给我穿的。而就站在门外的守兵我不相信他们的听力如此差会听不见里头动静,很明显是有意装聋作哑。
  原本以为她们会在搜不到东西后就退开,却没料其中一人突然道:“把她身上衣服扒了我们穿。”我顿时惊震,不顾一切地挣扎,没挣脱开人但挣脱开了捂住我嘴的手,即刻大声急喊:“来人啊——”
  顿时周旁惊动,惊急的私语在喊:“摁住她,别让她开口啊。”
  同时帐篷外传来守兵的沉喝:“在干什么?”
  我的脸被重重摁在地上,嘴巴重新被捂住,看着那没有要进来意思的守兵的脚,顿然间绝望了。而就在下一瞬齐整的步伐声哗哗而来,随即听见守兵恭声而喊:“将军!”
  一双脚走进了视线内,头顶上方传来沉怒的声音:“谁让你们将人送来这里的?”
  “属下知罪。”
  有人跪倒在地,有人横飞了出去,身上被压的重量也骤然而轻,我趴在地上没动。身上的衣服没来得及扯下但也扯脱了半边露出肩膀来,怕这是我最狼狈不堪的时候了,我甚至没有去分辨此将军是否是朱高煦,满心满脑都是屈辱,眼眶中含着泪。
  身前的那双脚蹲了下来,随后是幽远似近的语声抵入耳膜:“你的反应让我很讶异。”
  然后我就被他提起领子夹在腋下拖出了那营帐,拖了一路又进到另一个营帐中,遂被放下了丢在帐幕边。沉顿了一会才理智恢复过来,颤着手将衣襟拉好坐起身,这时旁边的人讽凉而问:“都这样了还不开口?”
  我将视线定在地上,生硬而问:“说什么?”
  “说说你为什么会在那林子里。”
  “家中有人染了急病,不得不深夜外出去林中寻草药。”
  “寻草药?你还懂医?”
  摇了摇头,继续答:“不懂,是瞧过郎中说要治我男人的急病必须要有林中一味草药。”这时的我即使是在说话也都在颤栗,流连在我身上的目光中仍有犹疑但空间却静谧下来了。


第308章 必杀之局

  帐外有脚步声传来,随即就见一身影掀开帐幕,来人怕是看见我在门边愣了一愣,“将军这女的是谁啊?”那边的人淡声而道:“是我在林中抓到的,看着形迹可疑就带回来了。”
  此番解释让来人更感疑惑了:“可为何不关在俘虏营中?”
  朱高煦顿时不耐烦了:“哪那么多废话的?你那边什么情形?”
  来人神色一凛,连忙回道:“追出去五里远人就不见了,在四周搜捕了一阵也毫无所获,怕是南军派来刺探军情的探子吧。不过有探子身手这么好的吗?”
  “哼,你莫要太看低了朝中军,即便盛庸一流是些蠢材,但还有锦衣卫在,他们个个都是高手中的高手。传令下去务必严防谨守,不可懈怠,若有探子再来叫他插翅也难飞。”
  这两人竟当着我的面没有顾忌地商讨军营中事,而他们口中所说的探子是否就是燕七?
  来人一身盔甲要比之前的守兵好些,怕也是军中将领之一,年纪当与朱高煦不相上下,他听了命令后又瞥了我一眼才转身走了出去。
  之后朱高煦并不来理会我,径自而躺于榻上阖着眼。我窝在那处也不作声,空间及至静沉,至少不会再发生之前那种事了吧。
  到天蒙亮起来时朱高煦就突然坐起身来,我下意识地朝他看过去,且用带了哀求之意的语气:“能不能放了我?我男人还在家中等着草药服用的。”
  却被他反问回来:“你家在哪呢?”
  念转之间我的脸上浮现惶恐,往后移了移摇着头,“不要,求你不要伤害我的家人。”
  他咧嘴而笑,是那种让人毛骨悚然的笑容,“你可以继续撒谎。”他落下这句话后就走出了我的视线,独留我一人在帐中惊愕不已,他是怎么瞧出来我在伪装的?
  悄然挑开一点帐幕,虽帐外没有人在看守,但来回巡视的士兵却很多。缩回了手沉顿而思,这时候应该想的是究竟该如何脱离困境而不是如何说服朱高煦议和了吧,燕七当真是丢了个难题给我,但他的动机是什么呢?我想不通,哪怕是将燕七想成为了阿平甚至连对我都不择手段,我也想不明白他的收益在哪。
  一夜没睡,又经历了几番风波,思绪只一停顿就觉困意袭来,眼皮直打架,后来更是睁不开眼了,强撑的意志一抽离就恍惚过去。好像是就恍惚了那么一小会儿感觉有异样,眼睛骤然睁开却撞进那双幽深探究的黑眸里,脑中微微迟缓了才作出大惊失色的反应,想要后退却发现不对,环转周旁竟发觉自己不在营帐帘旁了,而是躺在那张榻上。
  不用说也知定是被朱高煦给抱过来的,可这是什么情况?我算是他的俘虏,哪有让俘虏睡自己榻的?我不明所以,也是真的有些不知所措了。不可能是他对我动了那什么心思,此时我的容貌要比实际年龄大上许多,声音又粗哑,他的眼光也不至于不济到如此。
  心中虽如此转念,但面上却作出一副受到惊吓状,只见他眸光闪了闪后退开了身道:“桌上有食物,想吃就吃吧。”
  我惊愣地瞥了眼桌面,果真见放了一碗饭,而饭上还有只很肥的鸡腿。下意识地吞咽了下口水,别转开头时听见他问了句“不吃”就嗤笑出声,然后又道:“这顿不吃可就没下顿了,等着饿肚子吧。”
  衡量形势,没必要吃眼前亏,有意作胆怯状地尝试着去伸手拿碗与筷子开始扒饭,鸡腿太油腻和饭一起吃实在难以下咽,但我在朱高煦的眼皮子底下仍然硬着头皮吃下去了,几度欲作呕都强忍住了。莫名感觉朱高煦在观察我的反应,不知道他是仍怀疑我是奸细还是因为其它什么原因,看我的眼神中总是含着审度。
  一碗很满的饭全部塞进嘴巴里后我差不多饱得不能动了,这辈子都没吃完过这么一大碗饭。就在我放下碗筷时突然听见朱高煦道:“倒是看不出来你个子小小的居然这么能吃,都可以抵我的饭量了。”言外之意这碗饭是他的?
  没处可避,只能抱膝缩在最角落里,迟疑了下再次哀求:“求你放我走吧。”
  “怎么?又想说你家中的男人在等药?”
  滞了滞,他这话让我怎么接?脸上渐渐露出悲色来,语声情切:“是,之前确实说得不是真的。我是从济南来的,家没了,男人不见了,除了回老家还能去哪?身上盘缠也没有了,除了窝在树林里歇一晚外无处可去。”
  后面的情形不用我再继续编下去了,自是倒霉地遇上了他还被他当作奸细给抓了回来,又遭了一番罪。沉凝片刻听见他才问:“既是如此你又何以要在之前撒谎?”
  “撒谎?”我蓦然抬头,让眼中的愤怒尽敛于他眼下,“我为什么要跟你们这些兵士说真话,是你们的铁蹄踏平了我的家,是你们抓走了我的男人,现在还是你们在剥夺我最后的生路!看看之前凌辱我的那些人,他们每一个人都与我一样可悲地被抓回来了,却像条狗一样地被关着。你们为什么要打仗我不知道,但代价却是让一个个家都破碎!”
  朱高煦这次没有立即开口,目光深凝着我沉沉半响,最终转开了视线。
  从他的神色来看相信我是赌对了,不管他因着什么原因将我带进他的帐中,也不管他是从何获知我在撒谎编故事的,至少这一个剧本他是相信了。
  可能两个故事的区别在于是否融入真实情绪吧,我在借这个故事隐射自己。
  若非这场长达三年的靖难之役,我和阿平又岂会一而再地分开。济南不是我的家,但三十里外的金陵城是我的家,朱高煦率领燕军驻扎三十里外虎视眈眈,直等朱棣大军一到就全力进攻京城。
  我没法以许兰的身份来对他进行劝说,只希望刚才那番话能够对他有些影响吧。但心中立即有个声音在反驳:凭什么认为他能听你的?别说是现在的你,就是以前的你,在天下与你之间你认为一般人会怎么选?
  这个质问使我无言以对,是啊,向前就是占据天下,这世界有谁能够抵得住皇权的诱惑?
  怕也就是阿平那个傻子会舍了天下来选我吧。
  “将军。”帐外突然有人在唤,听声音是之前那个来过的将领。
  朱高煦蹙了蹙眉扬声而问:“什么事?”
  将领语声急切:“将军,有讯来报说王爷那边可能不好。”
  朱高煦闻言急站而起,大步走过去掀起帐幕追问:“发生了什么事?”小将答:“王爷率军抵达浦子口准备渡江时遭盛庸大军四面围堵,如今被围了三面,王爷怕是只能后退了。”
  “啪”的一声重击响震得我心头一颤,是朱高煦一掌挥在了营帐柱子上,将帐篷给震得都抖了抖。听见他狠声而斥:“该死的盛庸,到了今时今地还敢负隅顽抗,影子,你即刻去点兵!”那叫影子的将领二话没说转身就走了。
  朱高煦本欲抬步也离去,忽然像是想起了我回转过头来,届时我脸上的震惊与惶惑来不及敛去,只能对他喃喃而问:“你想干什么?是不是要攻打金陵城了?”
  他先是一怔,随后便咧开了嘴笑说:“倒是你提醒了我,盛庸不在城中防守却敢去围堵我父亲,只要我在此时举兵杀入城门便可将京城踏平。”
  如果这一刻我的脸不是被伪装过的,怕是一片惨白。并非真是我提醒了朱高煦,而是他本就有此打算,我不知道盛庸何以会在这时候弃了京城的防守而去阻截朱棣,是想做最后一搏吗?确实朱棣是燕军的核心骨,只要除了他燕军必大乱,这怕也是南军的最后一次机会了。
  忽而脑中有电光闪过,不可置信地察觉到燕七的动机了。我在之前一直想不通燕七如此而为的收益是什么,怕就是为了争取眼前的时机吧。
  他要我绊住朱高煦!
  无疑朱高煦与朱能是朱棣的左臂右膀,现今朱能必然是在朱棣身边,而朱高煦则为先遣部队来压制京城布防。这是……一场对朱棣布下的必杀之局!
  阿平终于动了杀心。
  而燕七故意不将我的容貌变回原样,怕是想要朱高煦对我产生怀疑又认不出我是许兰,以备他在之后能够赶回来再救我出营。但是,恐怕燕七高估了我的能力,这种状况下我如何能劝得动眼前这个满身戾气的男人?


第309章 本将军乐意

  眼看着他冷笑而离,我蓦然惊醒过来,急忙从榻上下地连鞋也没穿就赤着脚追了上去,追至他身后就用双手拖住他的胳膊急声而喊:“你不能攻打京城!”
  朱高煦回过头,阴冷的视线盯着我,“凭什么?”
  “我没了夫家不见了丈夫,就只剩城中的老母亲了,你不可以再毁了我最后的家园。”
  “哦?原来你的娘家在城中,那就等我打开城门后上你家喝上一壶茶吧。”
  心沉到谷底,他这是铁了心要去攻打京城了?连朱棣在那浦子口被围攻都弃之不顾了?眼前的这人当真不再是我认识的那个朱高煦了,换作以前以他对朱棣的敬畏之心怕是当机立断就领兵冲去营救了,而今却为权谋连自己亲生父亲也不顾。
  忽然他伸手向我,猝不及防下我没来得及躲,下巴被他捏住了抬起,黑眸锁视着我的眼他凑近过来,气息就吐在我脸上:“你这副表情是何意?不欢迎本将军上你家去吗?”
  我沉默不语。
  忽然有种感觉,朱高煦似乎从未信过我,否则他何故要说这番话?可眼下不是他信不信的问题,而是他若举兵攻城那这场靖难之役将会提前终止!没有了盛庸的主力军守防,城中怕是只剩皇宫的御林军了,数千人岂能与这朱高煦的数万大军相抵抗?
  然而我没想到的是朱高煦竟然把我带上了行军的路程,他作为主帅骑在黑马之上,左右是军中将领,而我这被两名士兵给看守着徒步而行在马队之后的前列。
  起初看着行军方向心是越来越沉,眼看就要濒临城下却没想前方突然停了下来。然后列整排兵而我被拉到了一旁,看着这支军队队列整齐如一又气势如虹的样子,仿佛回到了当年我随阿平从军时,只是那时是与朱高煦一起并肩对抗外敌,而这次则是将矛头对向了阿平。
  当真是……此一时彼一时,时过境迁,已物是人非。
  我本以为接下来朱高煦就要发号军令攻城,哪知队列分成两支,而朱高煦则策马在最前方,但却是调转马头朝着另一个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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