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谋尽帝王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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谋尽帝王宠- 第4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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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我去给皇后说情,我已经不胜其烦,这休书早已写好,只是还没有送出去,你若是没有异议,今天晚上我就叫她回中宫去,从此,各归各处!”
  “这是你自己的事情,不必来问我!”祈夜松了手,魏子修接住休书,抬眸只见他道:“夏相神思欠安,不方便见客,我也没有时间授你医术,你若无事,便不要再来,守在未央宫,盯紧后宫的风向,别让有心人趁火打劫!”
  魏子修微微颔首,道:“好,我知道了!”转身,似乎该走了,又有些不放心,问道,“夏相这边,当真不需要我帮忙么?”
  祈夜叮嘱道:“你走吧,今后尽量少来,别再在他面前提起皇贵妃,记牢了!”
  魏子修点了点头,微微一拱手,便转身离去。
  后宫的风向到底是变了。
  中宫已经彻底化成一堆死灰,再也无人问津,曦泽终日留在承光殿,不见后宫任何一人,也不会问起,内务府的人最会观察风向,送往中宫的东西一日不如一日!
  夜,透出冬凛冽的寒意。
  皇后卧在床头,再也起不得身,本应就寝,却一直昏昏沉沉,难以入眠。
  大公主在床头跪着侍奉了一日,也不过母女相对而泣,此刻已入了深夜,便由凌雨便劝着回了自己的寝殿。
  夜,寂静无声。
  皇后独自哀伤,嘴中念叨着那刻骨溶血的名字,眼神空洞,泪早已枯干,只剩下腐朽的眼眶!
  有一道身影从外面进来,才一踏进殿门,便泪流满面。
  到底是不敢哭出声,凌雨见了来人,含泪而出,众宫人纷纷退下,不再停留。
  皇后还在念着“绿衣”,却看不见来人。
  来人跪在床前,喊道:“娘娘,奴婢来晚了,奴婢该死!”语罢,便重重叩首。
  王宁暄这才转眸望去,只见一片死寂的视线中,凌薇泪如雨下的说道:“娘娘,您受苦了,奴婢无用,竟求不到一人为娘娘说情,奴婢该死!”
  王宁暄伸出自己的手,仿佛不敢相信这出现在自己的人儿,就是多年陪伴自己的凌薇,她悲伤的说道:“傻瓜,你怎么进来了?这中宫现在只能进,不能出,你进来了,就再也不能出去了,岂不是要跟着本宫关在这无人问津的牢笼中老死吗?你还有丈夫,你走,你走,你去陪你的丈夫,本宫不用你管……”
  不提“丈夫”还好,越是提,便越是哀伤,越是恨得咬牙切齿:“娘娘……奴婢没有丈夫了,魏子修那个无情无义的人,他写了休书给奴婢,硬是在这深夜将奴婢赶了出来,奴婢已经无家可归,情愿与娘娘作伴,老死在这宫殿中,此生,再也不会嫁任何一人……求娘娘不要赶奴婢走……”
  王宁暄闻言,心口剧烈的抽痛:“你说什么?他竟写了休书?!为何?为何?你不是说,你与他两情相悦么?夫妻多年,怎的一朝落得如此地步?你们为本宫的事情吵架了?傻瓜,他原本就不是本宫的人,不愿趟这趟浑水,你何苦要相逼,断送自己的人生?”
  凌薇止了哭声,摇了摇头,说道:“奴婢是娘娘的奴婢,终身以娘娘为主,娘娘蒙冤,奴婢岂能坐视不管?怎能容他自顾自己逍遥自在?可是……他的情意都是假的……都是假的……”


第一百三十四章 休书(2)
  凌薇哭得十分伤心。
  这是在她身边侍奉多年的婢子,便如疏影一般,是她最贴心之人!
  疏影去后,这中宫便由凌薇掌事,凌薇虽然性子辣,却谨慎周到,事无巨细,都会一一过问,便是嫁了,也终日守在中宫,自己歇下了才会离去,天亮了,又能看见她带着侍女进殿侍奉,日复一日,从未间断!
  虽说女子都是水做的,可是,她向来刚毅,疏影离世的时候也不过躲起来悄悄的哭泣,断不会像今日这般哭得这样伤心伤神。
  王宁暄枯干的玉手已经没有了往日的光润,只是悬在半空,像是累极,又收回。
  她望着凌薇,见她哭得如此伤心,便也知这痛苦寒彻心扉,便是绝望到死的感受,不禁也哽咽了,有泪意上泛,心疼和难受齐齐上涌,模糊的视线中,又看到凌薇一边抽噎一边说道:“奴婢嫁他多年,即便他被废,也从未嫌弃,一直为牛为马的伺候着,从不敢怠慢,过年的时候,他的父亲来京中,奴婢每日里早早起来,端茶侍奉,前前后后,屋里屋外打理的人都是奴婢,从不敢有半丝不敬和怠慢,可是……可是他对奴婢永远淡淡的,他可以一直住在揽月楼数月不归,他也可以独自在药房中看医书在榻上睡去,见不到奴婢也不会问一句,这么多年了,除了新婚之夜,他再也没有碰过奴婢一下……一下也没有!他说的那些情意,全部都是假的!”
  最后这一句,尾音拖得极长,仿佛有风刀在磨。
  王宁暄闻言,眼泪再也控制不住的流下,依依说道:“傻丫头,这些……这些你为何从不告诉本宫?”
  凌薇只是哭,又道:“他虽未纳妾,奴婢坐的还是冷板凳,只是,这是奴婢自己选的路,再苦再痛也心甘下咽,却不知,他竟这般无情,以前中宫的事情,他倒肯帮,如今,未央宫与咱们中宫不再往来,他便连看也不看一眼了!他的心思都在未央宫……”
  一句“他的心思都在未央宫”仿佛有人朝着她的脊梁骨重重一戳,那种穿透骨髓的痛苦,让王宁暄永生永世难忘。
  合眸,凌薇声音哽咽:“有一次,我听到他的老管家偷偷的说,说……”
  王宁暄死寂一般的眸子没有一点色彩,只是愣愣的望着凌薇。
  凌薇断断续续的说道:“他说……魏子修独自寝在药房的时候,常常喝酒,酒醉后,便痴痴傻傻的喊着娘娘二字!他说……魏子修这一生,不管做什么都是为了他口中的这个娘娘,便是死,也要死在这个娘娘身边!”
  王宁暄闻言,惊诧已经来不及了,只是抽动着嘴角不可思议的望着凌薇。
  娘娘?娘娘!莫非是……
  凌薇哭得咽气:“他还能喊谁娘娘,不就是皇贵妃么?”
  王宁暄闻言,心头遽痛,仿佛能沥出血来,她嘶哑的呻吟让人肝肠寸断:“本宫最明白得不到丈夫之爱的女人是何等的凄凉和哀愁,本宫最明白坐在正室的位子上、丈夫满心的爱意都给她人是何等的煎熬,然而,让我们主仆日日生不如死的为何是同一人!为何?!若早知是这样的,本宫断然不会允你下嫁,断不会让你去尝与本宫一样的痛苦!断断不会!”
  凌薇咬唇,那恨意翻江倒海,想起魏子修今日决绝而冰冷的眼神,那恨意仿佛化成一道冰刀,撕裂的飞舞:“不,奴婢断断不及娘娘,虽然一样都是正室,皇上到底念着与娘娘的结发之情,该有的尊重从不会少,可是魏子修,他从来都没有将奴婢当成妻子,更不用谈什么尊重,在他眼里,奴婢根本就连根葱都不算,恐怕,就是皇贵妃的一根头发丝也及不上!他娶奴婢,或许,不过是皇贵妃的意思,是皇贵妃笼络中宫的一步棋,可笑,奴婢竟付诸真心!”
  王宁暄垂泪摇头:“那是以前了,傻丫头,皇上若还念着结发的情义,本宫又岂会落到这个地步?他根本就不听本宫解释!本宫喊再多冤枉也没有用!”
  凌薇茫然止住了眼泪,恨意一点一点透过贝齿像利剑一样穿透出去:“明明是皇贵妃害死了静妃娘娘,皇上为何不处死皇贵妃?!”
  王宁暄闻言,心头大骇,赶忙伸手来捂凌薇的双唇,低低而痛苦的劝道:“傻丫头,说不得,说不得啊……恨,只能藏在心底,怎么能说出来?她才是皇上心尖尖上的人儿,这天下,再也没有人能赛过她,本宫从来不会自不量力,同她相比,皇上可杀天下任何一人,断断不会将屠刀指向未央宫……莫说了……”
  凌薇伸手抹了抹眼泪,低低说道:“娘娘明明是被冤枉的,皇上一向圣明,也一向信任娘娘,为何现在会如此?”
  王宁暄苦笑:“皇上对本宫的信任,不过是建立在本宫照拂皇贵妃的基础上的,这些年,本宫小心翼翼的与未央宫相处着,从不敢争不敢怨,本宫高居皇后之位,见多了与皇上作对之人是何下场,若不是多年隐忍照拂,恐怕,这中宫早就换人了,王氏一族因王婕妤之事而倾颓,若不是还有本宫坐在中宫的宝座上,我王氏一族恐怕早已在大晋王朝淹没,再也不会有人记得!只是……如今本宫沦落至斯,恐怕再也没有东山再起的日子,我王氏,终究是要倾没在历史的洪荒中,本宫若还敢生事,那么,就连守星……也保不住了……”
  凌薇闻言,心碎成渣,她明白王宁暄这一生,从不是为自己而活,她是世家嫡出的女子,进宫便是背负了一整个家族兴荣的使命,只可惜,这些年来,恩怨纠缠,欲望生罪,王氏的荣华早已远去,不过苟延残喘,只是,这最后的一点帝恩也要消失殆尽了!
  凌薇捂唇,只觉得有彻骨的寒意迎面袭来,将四肢冻结,她只敢低声道:“咱们王家是最忠心于皇上的人,哪一次不是出钱出力冲在最前面,如今,竟连夏氏一分也及不上,实在可悲!”


第一百三十五章 休书(3)
  王宁暄迷茫的摇头:“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王婕妤是害太后的元凶,还给皇上带了绿帽,生下别人的孩子,此等奇耻大辱,便是寻常男子也不能忍,又叫皇上如何能忍?便是将她挫骨扬灰也难泄皇上心头之恨……本宫原本不再指望什么荣华富贵,只是,本宫不想自己竟这般无用,连绿衣也保不住……本宫还活着有何用?绿衣……绿衣啊……”
  凌薇这才恍然明白,皇后病弱至斯,竟是为了沈绿衣!
  可笑,曦泽还认为那断送沈绿衣的人是皇后?实在可笑!
  他为什么不来中宫看一眼,只用看一眼,便知,静妃之死断断与皇后无关,这后宫,断没有第二人比皇后更心疼沈绿衣!
  凌薇枉然落泪,只见,床头的王宁暄呢喃着“绿衣”二字,竟毫无预兆的喷出一大口鲜血。
  凌薇惊得目眦尽裂,赶忙伸手扶住王宁暄,高声喊道:“来人……来人……传御医!传御医……”
  宫人闻声,鱼贯而入。
  凌薇忘不了那一夜,她跪在中宫的大门后,狠狠的锤门,大声的嘶吼,要求侍卫去传御医,然而,整整哭喊了一夜,天空放明了,声嘶力竭了,等来的只是前来送早膳的嬷嬷,那嬷嬷嫌恶的将几个馒头丢在地上,不顾凌薇的撕扯和祈求,决然离去!
  中宫的人不得踏出一步,就连大公主也出不了这中宫,消息传不出去,再也不可能有御医前来中宫问诊,沈绿衣已薨,再也不会有人来真心帮衬中宫,那些平日里笑靥如花对中宫说尽好话的后妃和宫人,如今早已绝迹,再也不见踪影!
  这中宫,已然……不会再有人来管!
  这后宫最尊贵的女人,君恩不在,母家凋零,便一日不如一日!
  时间溜走的极慢,就仿佛有数不清的夜晚再苦苦煎熬着。
  天空开始飘起雪花,今年的冬天虽然来得早,却不见得太冷,魏子修一身青袄,打着油纸扇踏雪而来,浅紫搓着手迎了出来,见到魏子修便问道:“魏御医,你怎么现在才来,前两日里,神医来了未央宫,那模样可凶神恶煞了,我遣人去请你,你怎么不来?若是神医对娘娘动粗,你当真不管么?”
  浅紫向来口无遮拦,这未央宫,就属她与魏子修最相熟,春意和于墨虽有微词,到底是没有出声。
  魏子修微微皱眉,道:“姑娘言重了!娘娘若是有事,微臣岂有袖手旁观之礼?只是,微臣赶至半路的时候,又有内侍来说神医已经离去,想来娘娘必然心烦,所以,微臣便没有来添乱!”
  浅紫走近魏子修,拉过他的袍子,不依不饶的问道:“今儿个,众人都在这,你便给个准话,若是神医再来欺负我家娘娘,你可会怕死做缩头乌龟?!”
  魏子修闻言,脸色微微一白。
  于墨摇了摇头,春意道:“浅紫,别太过了,娘娘不喜!”
  浅紫闻若未闻,拔高音调道:“你说话啊,魏子修!”
  魏子修无奈,只好道:“姑娘,您说哪去了,微臣自然不会怕死不来!”
  薛灵挑了内殿的帘子出来,唤道:“浅紫,别惊了娘娘,放魏御医进来,别使小性子了!”
  浅紫是云倾面前最得脸的侍女,未央宫里的宫人,只有薛灵的话她肯听,她有些不高兴的松了手,道一声“算你忠心”,便踩着步子去了内殿。
  魏子修一路来到内殿,众宫人都已退下,只有浅紫和薛灵侍奉在侧。
  抬眸望去,只见云倾坐在贵妃榻上,旁边的炉子烧得正旺,室内也是暖意融融,云倾的脸色倒还好,只是,眉宇微垂,红唇轻点,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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