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悍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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悍妒- 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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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魏昭叫书香给各房送去,书香回来说,“大夫人、大小姐、二小姐,三爷四爷都送到了,都说谢谢夫人,大夫人说得空过来一趟,有事跟夫人说。”
  大夫人赵氏上午忙家事,下午不理事,歇晌,睡醒了起来过东院,魏昭正整理在青山寺时临摹的画作。
  听见大夫人的声音,“你家夫人在屋吗?”
  “在屋里。”
  杏雨的声音,这几日缺人手,魏昭把杏雨叫上来,魏昭不愿意使芙蓉和香茗,湘绣人倒是不错,这几日被针线房借去。
  “大嫂,进来吧!”
  魏昭把画稿收拾了,迎赵氏进门,让赵氏坐在炕上。
  魏昭吩咐书香,“把那套影青雕花杯子拿出来,冲泡桃花茶。”
  芙蓉和香茗看见大夫人进院子,也跟进来侍候,大夫人赵氏掌家,她们不敢怠慢。
  魏昭对芙蓉和香茗说;“这里不用你们,你们下去歇着,侯爷回来你们再上来侍候。”
  芙蓉和香茗泱泱地出去了,看杏雨站在门口,香茗没好气地说:“你可攀上高枝。”
  杏雨有夫人撑腰,硬气了点,反驳,“姐姐说哪里话,我们做奴婢的,做好分内的事,主子吩咐做什么就做什么。”
  南窗开着,魏昭在屋里隐约听见,朝外说:“谁心大了,这屋里搁不下,想学独幽,正巧大夫人在这里,顺便说一声,打发出去省事,这屋里有主子,轮不到奴才教训人。”
  香茗面红耳刺,不敢吱声了,瞪了杏雨一眼,跟芙蓉两人走了。
  赵氏看一眼窗外的芙蓉和香茗,“你屋里这几个大丫鬟挺厉害,也就是弟妹能压得住。”
  “给三分颜色,就开染坊了。”
  井底之蛙,不知天高地厚。
  一会,书香端茶盘进来,影青雕花茶盅,色白花青,如冰似玉,青白相映,素雅恬静,茶盅雕芙蓉花,书香捧给赵氏,赵氏掀开茶盅盖子,清茶水里漂浮着几朵桃花,赵氏呷了一口,“弟妹真有品位,我还不知道桃花可以泡茶。”
  魏昭笑说:“桃花冲泡后,水稍凉,加点蜂蜜,女人来月事不能喝。”
  “弟妹懂得真多,嫂子就是有闲工夫,也不知道这生活还能这般精致。”
  赵氏喝了一口茶水,悄声说:“弟妹,我听说母亲要你答应二弟娶慕容蕙,你要给她喝绝子汤,可真有这回事?”
  “是有这回事。”
  遮遮掩掩,索性直说。
  赵氏凑近她,“弟妹,你这招可太绝了,堵住母亲的嘴,慕容蕙有苦说不出,我听积善堂的人说慕容蕙不答应这个条件,不过这个事棘手,慕容蕙等了几年,阖府都知道她是二弟的人,二弟不娶她,让她嫁给谁去。”
  “她还不是成心跟侯爷,如果真成心想跟侯爷,何在乎有没有子嗣,权衡利弊得失,算计太多了。”魏昭唇边一丝嘲讽。
  赵氏看一眼窗下无人,压低声音说:“母亲要给四弟说亲。”
  “三弟还没娶亲,怎么也轮不到四弟。”
  魏昭明知故问。
  赵氏笑笑,笑容暗昧,“慕容蕙比三弟小两岁,跟四弟同岁,她刚来时,四弟跟她年纪相仿,她跟四弟合得来,两人一处玩耍,又谁知长大后,看上二弟。”
  “她父母双亡,家里没有一个亲人,养在侯府?”
  魏昭纳闷,慕容家把姑娘养在外面,难道没有叔伯兄弟。
  “慕容蕙有叔伯兄弟,她父母一死,争财产,她有四分之一的胡人血统,她外祖父是胡人。外祖母是汉人。”
  慕容蕙有胡人血统,魏昭思忖,慕容是复姓,她父亲是汉人,她的个性温婉,倒像是个江南女子。
  徐曜的小厮莫风跟书香在外面说话,莫风说;“侯爷不回来吃晚膳了,侯爷晚上回来晚,叫夫人先睡。”
  “侯爷在军营吗?”书香问。
  “没有,侯爷出城了。”
  “侯爷惦记夫人的伤,派军医来给夫人换药,军医在军营里忙,一个时辰后过来。”莫风说。
  书香转身进屋,对魏昭说;“莫风来说,侯爷不回来吃晚膳了,回来晚叫夫人先睡,军医过一个时辰来。”
  “告诉莫风,军医忙军营里的事,不用来了,我跟萱草的伤口已经好了。”
  这点皮外伤,兴师动众的,让人觉得很娇气。
  赵氏问:“你手臂的伤怎么回事?”
  “误伤了。”
  魏昭没对侯府里的人说出实情。
  书香出去莫风还没走,告诉莫风夫人说军医不用来了。
  屋里魏昭对赵氏说;“侯爷不回来吃晚膳,嫂子把饭菜拿到我屋里吃。”
  赵氏就叫跟着的丫鬟告诉大厨房,把份例饭菜拿到魏昭的屋里吃。
  两人边吃边说话。
  吃完晚膳,魏昭想自己对徐老夫人说的那番话,得罪了徐老夫人,对赵氏说;“大嫂,我想去给婆母请安,我忤逆了婆母,婆母大概还生的气,求大嫂跟我去母亲屋里,帮我说几句好话。”
  “咱妯娌俩投缘,你那个想法,不能说不对,都是正妻,说实话,谁不都像你那么想,当初我跟大郎好时,我也烦狐媚子缠着大郎,恨不得给她们灌一碗药。”
  两个人私下里说,当着外人赵氏断不能说这种话。
  赵氏要下地,杏雨赶紧替她穿上绣鞋,赵氏说;“这丫头人倒是挺有眼力见的,难怪受人排挤。”
  “大夫人取笑奴婢了,让人听见,又是一顿是非。”杏雨把赵氏的鞋穿上。
  赵氏挽着魏昭两人沿着抄手回廊往积善堂走。
  到了积善堂门口,门口小丫鬟笑着说;“两位夫人来了,老夫人刚用过晚膳,四爷来了,在屋里跟老夫人说话。”
  小丫鬟朝屋里回禀,“二位夫人来了。”
  二人进堂屋时,四爷徐询站着,徐老夫人面色不悦,听见徐询说:“母亲,三哥未娶亲,长幼有序,儿子不能越过三哥先娶亲。”
  “你三哥等吴家小姐,吴家小姐的父亲外任期满,调任回京,举家迁入京城,再行商议完婚,再说吴家小姐年纪尚小,父母舍不得她远嫁。”
  魏昭不知道三爷徐霈跟吴家小姐的事,头一次听说。
  “儿子年纪不大,想建功立业,方能成家。”
  徐询显然找借口。
  “成亲后一样建功立业,这件事就这么定了,官媒来提了几个姑娘,你选一选,这是你的婚事,总要你自己喜欢的姑娘,愿意才好,我也不是不通情理的母亲。”
  看见二人进来,徐询想说出口的话,咽了回去。
  两人上前给徐老夫人请安,行礼毕。
  赵氏朝徐询笑着说;“询弟要娶亲了,这是喜事,那几家姑娘,让嫂子也帮着参谋参谋,这可要好好选选。”
  赵氏倒是八面玲珑,讨好徐老夫人,徐询倾慕慕容蕙,她佯作不知情。
  徐老夫人把几个帖子拿给赵氏,“正好你两位嫂子也来了,一起看看,婚姻大事,好好斟酌斟酌。”
  赵氏跟魏昭看帖子,赵氏看了一遍,拿出一张帖子,“儿媳觉得这个国子监祭酒容氏的女儿合适,跟四弟同岁,年龄相当,还是嫡女。”
  魏昭赞同赵氏的意见,另外几个有的是庶女,有的出身将门,魏昭觉得四弟徐询儒雅,国子监祭酒掌一国最高学府,祭酒之女定然知书达理,跟徐询相配,只能看看表面条件,具体情况,过门才能清楚,京城路途遥远,这家女儿年纪不小,大概耽误了,才放宽条件到外省择婿。
  徐老夫人点头,“我也是这个意思,这个容家姑娘就凭着家世,教养我看错不了,我告诉官媒定下来。”
  徐询一旁急了,“母亲,嫂子们,我现在不想娶亲。”
  魏昭看着他,又是一个傻小子,“四弟,人长大了,总是要成亲的,躲不过去,你如果有什么想法,不妨说出来,母亲开明,能考虑你的要求。”
  徐询憋了半天,憋到脸红,没说出来,徐老夫人疾言厉色,“就这么说定了。”
  “母亲,我不同意。”徐询大声说。
  赵氏叫了声,“四弟,你糊涂了,这样跟母亲说话。”
  徐询压下情绪,“母亲,儿子不是故意忤逆您了人家,儿子真不想娶亲。”
  徐老夫人阴沉着脸,“儿女婚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婚事由不得你不答应。”
  徐老夫人又把目光转向魏昭,“我那日跟你说的,曜儿纳蕙儿为妾的事,你可改主意了?”
  四爷徐询惊愕地抬起头。
  “没改主意,母亲,蕙妹妹答应条件,我同意她进门。”
  魏昭的口气没有一分商量的余地。
  “那你是坚持让蕙儿喝绝子汤?你不怕我告诉曜儿?”
  徐老夫人等她自己想通,改主意,因此这几日没跟徐曜说。
  “我没打算瞒侯爷。”
  魏昭说得坦然。
  徐询忍不住,“二嫂,你这也太狠了,叫蕙姐姐喝绝子汤,她这辈子都没有自己的子女,太惨了。”
  “四弟,没人逼她,她可以选择。”魏昭正色道。
  “可是,二嫂,蕙姐姐已经等了二哥三年,是二哥把蕙姐姐耽误了。”
  徐询觉得自己的话有理。他二哥应该对慕容蕙负责任,他对慕容蕙产生不能对外人道的心思,不能娶她,但他还是希望慕容蕙好。
  “耽误三年,比耽误一辈子好。”魏昭道。
  徐询万分惊讶地看着魏昭,张了张嘴,魏昭的话,他没法驳。
  魏昭轻蔑的表情,不屑地说;“一个做妾的,比奴婢强不了多少,为何一定要生自己的儿女,庶出子女低人一等,明明可以做正室,堂堂正正的主子,却为了一己私欲,累及子女。”
  徐询听魏昭诋毁慕容蕙,面色涨红,“二嫂怎么能说出这种话,庶出子女怎么了,不一样也是人。”
  “四弟是嫡子,自然不知道庶出子女的苦楚,你觉得庶出子女在府里跟你的地位一样吗?”
  魏昭一席话,屋里不只徐询,其她人自然想到那个从小备受冷落,胆怯不争的二姑娘徐玉嫣。
  徐老夫人的脸色不好看了,赵氏紧张地看着魏昭,没想到魏昭平常看着柔顺,说话一点不留情面。
  徐老夫人冷笑几声,“二媳妇,你说得好,你就差指着我的鼻子派我的不是。”
  魏昭惶恐,赶紧站起来,“儿媳不敢,儿媳指的整个现状,不是指哪家府里,母亲豁达智慧,儿媳敬重母亲。”
  几句话,徐老夫人心里的不快烟消云散,“询儿的婚事了了,再说这件事。”
  徐老夫人当务之急是赶紧给四子娶房媳妇,徐询镇日往她这里跑,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家丑捂都捂不住。
  徐老夫人拍板定下,“就容家姑娘。”
  魏昭跟赵氏从老夫人屋里出来,赵氏锤了她两下,“方才你可吓死我了,好在你长了一张巧嘴,母亲没跟你计较。”
  魏昭跟赵氏分开,回到东院,书香跟芙蓉、香茗在屋里,魏昭问:“侯爷没回来?”
  芙蓉说;“没回来。”
  芙蓉和香茗不敢离开上房,怕被杏雨那个小蹄子钻了空子。
  魏昭洗漱了,叫书香拨亮了灯盏,取出纸笔,预算开新窑初期投入,一项项仔细列了,估算初期投资成本。
  徐曜回来时,看见魏昭趴在桌上睡着了,抽出她压在下面的纸张,密密麻麻数字,一堆材料名称他不熟悉。
  徐曜觉得自己这个夫君当得很失败,她人都嫁给自己了,却不想依靠自己,给她个肩膀,她都不靠,缺银子花,她可以朝他要,难道他徐曜连自己的女人都养不起?
  趴桌上睡不舒服,徐曜把她抱到床上,脱了衣裳,徐曜摸魏昭身体很凉,魏昭来月事,手脚冰凉,徐曜把她抱在怀里暖,魏昭睡梦中往热乎的地方靠,紧紧贴在徐曜身上。
  魏昭这回月事拖得久,镇日困乏,清晨醒来时,身边床铺空空的,恍惚徐曜昨晚回来了,帐子落下,帐子里光线暗淡,魏昭拉开帐子,外面天已经大亮。
  招呼书香,书香等在外面,听屋里魏昭叫人,走进来,“夫人醒了。”
  把纱帐挂在床两侧,魏昭起来穿衣裳,“侯爷昨晚回来了?”
  “侯爷回来时夫人睡着了,早起,侯爷有事先走了,不让叫醒夫人。”
  书香把绣鞋拿到魏昭脚下,魏昭穿鞋下地。
  吃完早膳,魏昭举着兴伯从马家窑拿来的白瓷碗,书香在旁,问书香,“你觉得如果在白瓷器上绘图案是不是更好?”
  书香道;“白瓷器单调,奴婢觉得如果绘图案更好。”
  魏昭拿出那卷在青山寺临摹的图画,“如果每一件瓷器的手绘图案都是一个故事,更有趣味和观赏价值。”
  她的手臂伤痊愈后,着手这件事。
  这时,周兴顶着正午的烈日,匆匆走进院子,来到上房门前,轻咳了声,屋里魏昭听见,扬声说;“兴伯来了,请进来。”
  站在珠帘后的芙蓉走过去打起门帘,周兴走了进来。
  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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