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悍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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悍妒- 第1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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存的一丝幻想破灭,他手往下压,小丫鬟看见,惊叫,“姑娘。”
  咕咚跪下,“四爷,您就饶了我家姑娘,段氏鲜卑部族的人逼着我家姑娘下毒,姑娘犹豫了很久,姑娘恨侯爷,但没想毒死四爷。”
  一滴滴血滴落地上,慕容蕙也不求饶了,她犯下滔天大罪,甚至连对她呵护有加的徐询都要杀掉她,她求徐询,自己都觉得没有脸。
  徐询脸上的笑比哭还难看,他无力地垂下手臂,剑尖往地上滴落一滴血,徐询冷声道;“你滚,我再也不想见到你。”
  慕容蕙脖子上的血流到衣襟上,她全然不顾一步步往外走。
  徐询把剑横在自己脖子上,痛悔自己害了家人,他欠容氏的,欠二嫂的,欠二哥的,他欠的太多,他想抹脖子一死了之,无脸见人,跟着他的小厮跑进来,死死抱着他的手臂,“爷,您不能死,您死了老夫人伤心,四夫人怎么办?”
  徐询终是对自己下不去手。
  魏昭等人离开泉州,一路了解南边的风土民情,寻找商机,半月后,到达西南信王封地。
  信王府
  魏昭在王府门前下马,王府朱红大门面阔三间,绿琉璃瓦顶,森严壮观。玉花看王府门口两个玉石狮子,威武雄壮,“信王府真气派。”
  信王萧重正跟秦远说话,下人进来禀报,“有一位魏姑娘求见王爷。”
  “魏姑娘?”
  下人道;“这个魏姑娘说闲云道长是她的师傅。”
  萧重会意,“请魏姑娘进来。”
  魏昭迈步跨过门槛,绕过红木云母浮雕象牙山水屏风,走进大殿,见殿上端坐一个中年男子,剑眉星目,天潢贵胄,与生俱来的威仪。
  她不卑不亢,落落大方,屈膝行礼,“民女魏昭拜见王爷。”
  萧重打量眼前的女子,明眸皓齿,顾盼神飞,“魏姑娘,请坐。”
  坐在对面下首的秦远盯着魏昭,狐疑的目光,试探着问:“你是魏公子?”
  魏昭对秦远施了一礼,“荣水河偶遇秦将军,为了路上方便,我女扮男装。”
  萧重看着秦远,“这就是你说的魏公子。”
  秦远看魏昭换上女装,身段纤细,添了几分柔美,难怪初次见面,觉得她堪比绝色的女子,“正是,王爷。”
  魏昭拿出一封书信,恭敬地呈上,“王爷,这是我师傅给王爷的信。”
  萧重打开信封,一张信纸,寥寥数语,托付他代为照顾魏昭,还有一张预防瘟疫的药方。
  魏昭谦恭地道:“民女的身份,如果王府不方便容留,师傅的书信送到,民女自行离开。”
  徐曜起兵,北安州有不少信王的探子,对这位燕侯夫人,萧重早有耳闻,没想到,造化弄人,燕侯夫人投奔到他的地界,一来他跟闲云道长相交甚厚,二来他收留魏昭住在王府,对西南有益处。
  “蒙魏姑娘信任本王,千里迢迢投奔本王,魏姑娘如果不嫌弃,就留在王府,本王跟你师傅多年的交情,有义务替你师傅照顾你。”
  “谢王爷收留。”
  萧重对旁边束手站立的一个上了年纪的太监说;“长公公,一会你带着魏姑娘到后宅跟侧妃夫人们相见。”
  魏昭要客居信王府,事先了解到信王嫡妃已殁几年,王府里有两位上了皇家玉蝶的侧妃,还有几个姬妾。


第111章 
  长公公带着魏昭去后宅; 一路走着; 魏昭跟长公公闲聊; “公公; 信王府有几位小王爷和郡主。”
  长公公是信王从宫里带出来的,一直跟着信王,“魏姑娘,府里只有一位小王爷; 一位郡主,小王爷是曹侧妃生的,安平郡主是已故的王妃所生,王妃生下郡主难产而死,安平郡主由卫侧妃抚养。”
  玉花跟在身后,头一次进王府看什么都新鲜。
  萧重命秦将军款待宋庭等人。
  后宅花厅里,卫侧妃跟曹侧妃说:“听说燕侯是绝世美男; 这燕侯夫人也一定是个美人。”
  曹侧妃嫩笋一样的修长手指拈起茶盅盖子; 茶香四溢,她姿态闲雅,“我也好奇想看看。”
  信王的侍妾离夫人手里执着一把美人团扇; 柔声说:“不知道这位燕侯夫人是小住还是常住?”
  曹侧妃撇了一下茶水,“方才王爷叫小林子来告诉,留燕侯夫人常住。”
  信王的侍妾冷氏撇撇嘴; “这位燕侯夫人大概没我们想象的出挑; 不然怎么被燕侯休了。”
  长公公引着魏昭走进花厅; 花厅上主位坐着两位贵妇; 一个年纪稍大,三十出头的样子,容貌端庄秀丽,另一位稍年轻二十七八岁的年纪,清秀温婉。
  下首坐着几位女子,最出众的是左首坐着的一位女子,双十年华头,妩媚动人,风情万种。
  所有女人的目光都聚焦到魏昭身上,方才说魏昭不出挑的侍妾冷氏也瞪大了眼。
  花厅瞬间明亮了,魏昭夺去了所有光彩,自诩美貌的这干信王姬妾都黯然失色。
  长公公对上座的两位贵妇说:“王爷叫奴才带魏姑娘到内宅跟侧妃夫人见面。”
  又对魏昭说:“曹侧妃。”“卫侧妃。”
  魏昭一一见礼,礼数周到,在下首坐下。
  曹侧妃面带微笑,“既然以后住在王府,众位妹妹也都认识一下,见面好打招呼。”
  “这下首第一位是离夫人。”魏昭看过去,就是一进门吸引魏昭目光的最出挑的女子,魏昭颔首,算打了招呼,离夫人点点头,表情稍显冷淡。
  “旁边的是冷夫人。”曹侧妃又介绍说。
  魏昭看一眼冷夫人,小家碧玉,有几分姿色。
  “这右边坐的是慎夫人。”慎夫人花信年华,面上有清傲之色。
  信王两位侧妃,三个侍妾,魏昭一一记下,以后住在王府难免碰面。
  曹侧妃眸光一转,笑容更添了几许温柔,“该见的都见过了,我想冒昧地问一句,不知道称呼魏姑娘是否妥当,我也没遇见过这样的事。”
  这句话明面上对魏昭没有失礼之处,实则她明知道魏昭身份,故意给魏昭难堪。
  能坐上信王府侧妃位置的女人,一定不是一般人,礼貌的客套中,绵里藏针,曹侧妃是在提醒魏昭的弃妇身份,远离信王。
  魏昭投奔信王,有一重考虑,借助信王的势力,怕徐曜对她不肯罢手。
  自己是客中,不是走投无路的投奔,她也没打算常住信王府,只不过暂时落脚,遂淡然一笑,“民女魏昭,侧妃想怎么称呼我不介意。”
  曹侧妃脸上的笑容僵住,本来想给这位燕侯夫人难堪,自己此刻倒下不了台,称呼她燕侯夫人,明着打魏昭的脸,王爷知道怪罪,她也不敢明目张胆针对燕侯夫人。
  卫侧妃和气地说;“那我们就叫你魏姑娘好了。”
  既然燕侯夫人被丈夫休了,恢复未嫁时娘家的闺名。
  魏昭看这位卫夫人对她友好,朝卫夫人颔首致谢。
  冷氏跟曹侧妃要好,正好用得着她帮曹侧妃出头,便笑着说:“姑娘是未出阁女子的称呼,妾以为不妥,称呼姑娘混淆嫁与未嫁之分。”
  好像是一个称呼的问题,其实变相嘲讽她尴尬的身份,这个朝代女子被夫家休回母家,不但受家人歧视,还要忍受世人耻笑,刻薄的闲言闲语,有多少女子宁愿死都不愿意被夫家休弃,不是选择以死明志,就是娘家收容,一辈子住在娘家从此不抛头露面。
  魏昭有点后悔投奔信王,皇家的女人间明争暗斗,信王府的女人们对她怀有敌意,她住在王府后宅不能安生,她产生离开的念头,没必要忍气吞声,淡淡地看一眼冷氏,朝旁边的长公公说;“对我称呼让侧妃和夫人们伤透了脑筋,我住在王府,大概其它的事也令侧妃和夫人们为难,既然这样,我还是离开,我去跟王爷当面辞行。”
  她不屑看堂上的这些女人,站起来,步履从容朝外走去。
  长公公给曹侧妃递了个眼色,曹侧妃急忙唤了一声,“魏姑娘请留步。”
  魏昭站住,回过身,“侧妃叫我吗?”
  曹侧妃急忙从座位上站起来,快步走到她跟前,挽住她的手,把她拉回来按在椅子上坐下,赔笑说:“我托大称呼你一声魏家妹妹,我们只不过闲聊,妹妹便要告辞离开王府,王爷知道,我们姊妹们吃罪不起,魏家妹妹给我个面子,我们都是粗人,不会说话,魏家妹妹别往心里去。”
  魏昭也不是得理不饶人,她现在的身份,走到哪里必然招来别人异样的目光,人们当面不说,背后嚼舌根,她有心里准备。
  她扫了一眼厅里的一干女人,“我没什么见不得人的藏着掖着,你们对我怎么看,我也左右不了,同为女人,各人心里清楚,谁又比谁过得好。”
  花厅上的女人都不说话,有的低下头,她们不是信王的正妻,笑话别人,自己的侍妾身份又比别人高贵多少,还不是一肚子苦衷,无处诉说。
  别说一干侍妾,就连曹侧妃现在王府代理家事,有的事都不尽如人意,信王嫡妃殁了六年,王妃位置虚悬,信王长子是她所出,皇家母凭子贵,信王却迟迟不提把她扶正的事,她一直郁闷,又不敢提,怕信王一旦拒绝,她就与正妃之位无缘了。
  卫侧妃没有子嗣,与世无争,信王妃死后,其她姬妾无出,在王府地位低下。
  一直没出声的慎氏突然道:“魏姑娘是自由身,这一点就比我们强。”
  曹侧妃赶紧截住她的话头,“慎妹妹,你又信口胡说。”
  对魏昭说:“她说话疯疯癫癫的,魏姑娘你就当没听见。”
  魏昭看了一眼慎氏,慎氏面色冷清,看不出异常。
  曹侧妃又看一眼魏昭身后站着的玉花,“这是魏姑娘的丫头?”
  玉花上前叩头。
  “奴婢玉花拜见侧妃。”
  曹侧妃重复了一遍,“玉花。”
  她看这个叫玉花的丫鬟有点拘束,不像她主子进退有度,从容淡定,问魏昭,“你这个丫鬟从乡下刚来的?”
  “这丫头刚跟了我半年。”魏昭道。
  “我看魏家妹妹就一个丫鬟使,不够用。”指着身后的一个丫鬟,“这个丫头叫玉屏,我把她给魏家妹妹使,她要不尽心,你就告诉我。”
  魏昭心里明镜似的,这是曹侧妃不放心自己,放一个人在自己身边,“谢谢侧妃。”
  曹侧妃又对魏昭说;“魏家妹妹,你就住曲风苑,我吩咐人打扫干净了。”对玉屏说:“你带魏姑娘去曲风苑。”
  曲风苑在信王府内宅,靠最西北面,经过王府花园,玉屏带着魏昭和玉花从花园半月门进去,回头说,“魏姑娘,从花园穿过去就是曲风苑。”
  魏昭看这个玉屏丫鬟年纪大约十七八岁,猜测是曹凤琴身边的大丫头,问;“你家里人都在王府做事吗?”
  玉屏答道;“是的,奴婢一家都在王府做事,奴婢是家生子。”
  “你侍候曹侧妃几年了?”
  “奴才十一岁就在侧妃身边。”
  这个玉屏是曹凤琴的贴身丫鬟,想必是忠心的,阖家都在府里。
  从花园的西北角门出去,就是一个小庭院,院子不大,院子里有一棵梧桐树,玉屏道;“这是比较偏,从前王妃娘家一个远房表妹住过,表姑娘出嫁后,一直空着,没人住。”
  这里肃静,正合魏昭的意,她远离信王的一干姬妾,少惹是非上身。
  三间正房,中间堂屋里陈设简单,堂上摆着桌椅,卧房里有几样家具,衣柜、床、一应床上用品换上新的。
  魏昭打量一下房间干净,只是暂住,随意不挑拣。
  晚膳,王府厨房送来,四菜一汤,魏昭吃完后,叫玉花和玉屏用了,主仆三人,倒也清净。
  长公公站在前殿罗汉塌前,萧重问;“带魏姑娘到后宅,见过她们了。”
  “回王爷,见过了。”
  “魏姑娘跟她们相处可融洽?”
  长公公顿了一下,“还好。”
  萧重撇了他一眼,“发生什么事了?”
  长公公不是嘴碎的人,有什么事一般瞒着王爷,“也不算什么大事。”
  长公公就把一段插曲说了。
  萧重不语,半晌说了句,“不愧是徐曜的女人,大方得体,应对从容,你告诉曹氏,魏姑娘哪里不许怠慢。”
  夏平关通往北安州的官道上,两辆加长加宽的鎏金顶彩绘六匹马马车平缓地行驶,四周手持兵器的铁甲侍卫。
  徐曜阖眼躺在马车内卧榻上,身下铺着一张豹皮,马车进了北安州,傍晚经过萱阳城时,徐曜突然睁开眼,喊了一声,“停车。”
  徐曜起身,马车外余勇的声音传来,“侯爷有何吩咐?”
  “车驾停在城外,派人请夫人来,我想见夫人。”
  余勇傻眼了,夫人走了,大家都瞒着侯爷,说夫人回萱阳城了,侯爷虽然体毒未清除,人却是清醒的,大概早已察觉不对。
  “侯爷,夫人如果不来……”
  余勇情急生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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