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云柔再不是云初的影子,她才是云家堂堂正正的大小姐,独一无二的,忍了十几年,如今总算扬眉吐气了,她此刻享受着万众瞩目的恭维,只不过眼尖的瞧见了一个人,那张脸属于曾经她最嫉妒的人,哪怕是云初一身男装来掩饰,可她还是能够一眼认出来,的确是云初无疑。
“君然哥哥,咱们去那边儿瞧瞧吧!”云柔温柔的说道。
贺君然宠溺的点头,“好,有没有喜欢的玉饰,我买给你。”
赌石大会开始之前,也是各家玉器行叫卖自家宝贝的时候,今天来的可都是有钱的主,拿出来的自然都是好东西。
云柔故意的想要把贺君然引到云初锁在的位置,“君然哥哥,你真好,我想要个玉兰花的簪子。”
二人有说有笑,简直是蜜里调油般的神仙眷侣,而云柔心中也在猜测着,以云初现在的身份,是怎么混进来的。
到了云初身边,云柔故意把声音放大,而且更加甜美的喊道:“君然哥哥,快来啊,你看这个好不好看?”
贺君然不觉有他,他压根也不会想到还能再见到云初,自她走后,身边清净了很多,再也没人烦他了,而他跟云家的婚约倒是没有取消,不过却转嫁到了云柔的身上,对他来说可谓是如愿以偿,云柔性情温和,知书达理,实在是良配。
至于云初,刚开始的几天偶尔还会想起,后来觉得那才是她的归宿,自己也没有什么对不起她的,所以不必有什么愧疚,之后便将云初抛在了脑后,不再想起。
贺君然看着云柔手里的白玉簪子,轻轻的执起,替她插在了头上,“柔儿带什么都好看。”
云柔开心的笑了,“真的?那是我好看还是大姐好看?”
这个大姐,当然是云初了,突然提到她,贺君然的面色微微难看,但他并不会同云柔生气,“好端端的提她做什么,她怎么能跟你比呢。”
“君然哥哥,你对我实在是太好了,柔儿觉得幸福死了,可我总觉得自己抢了大姐的幸福,心里觉得对不起她……”云柔说罢便低下了头,伤感的红了眼眶,换个聪明的女人,就像云初,一眼就能瞧出她这是在装腔作势,但很多男人未必会懂,贺君然就是很多男人中的一个,被云柔骗的团团转。
云柔的这些话就是故意说给在附近的云初听得,虽然云初知道她这是故意的,但内心还是做到无风无浪。
齐贤雅瞧见云初的脸色不对,便关心了一下,“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云初摇摇头,“我没事儿,就是人太多了,透不过气而已,离开始还有些时间,我去门口透透气。”
齐贤雅也是好心,想要跟上去瞧瞧,别真的不舒服,老头子不在身边,这丫头也就认识自己了,谁知云初却转头道:“你不用跟着我了,我一会儿就回来。”
云初从里面出来是想要散心的,免得看了云柔和贺君然卿卿我我的看了堵得慌,可没想到在门口遇到了让她更堵得慌的人,不是别人,正是灾星钟夜辰。
怎么哪哪都有他啊!
钟夜辰是何等聪明的人啊,见到云初不似刚才的气焰嚣张,一脸的黯然神伤,想到刚刚主动过来跟自己打招呼的贺君然,便已经明白了,晋城虽大,但有时候圈子就那么小,自打他跟云初闹了不愉快之后,他本来没觉得有什么,不是什么重要的人,但总有人为了巴结他,一旦云初有了什么不好的事儿便都会说给他听。
所以这么多年,他虽然没再见过云初,可云初的事儿倒是听了不少,他都是一笑了之,一个大男人跟个小丫头有什么可计较的,再说了本来也没什么大事儿,只不过云初大小姐脾气受不了半点委屈,把芝麻粒大小的事儿放大了而已。
钱罐看到云初,一脸的嫌弃,总觉得看这小子不顺眼。
云初心情正不好呢,见钱罐横眉冷目的样子也懒得搭理他,自己走在了一边儿,来来往往的人很多,时不时的便能打断钟夜辰的视线。
钱罐见自家少爷盯着那小子瞧,“少爷,您要是生气,我就去教训那小子一顿给您出气。”
钟夜辰瞪了他一眼,“钱罐,你最近很嚣张啊,还敢教训人了?”
“我……少爷……我不是……不是想给您出气吗?”钱罐觉得自己很委屈,他对少爷一片忠心,少爷怎么就不理解呢?
“行了,这种话以后不要再说,我最讨厌什么人你应该清楚。”
少爷最讨厌的是仗势欺人的主了,钱罐乖乖地闭上了嘴,可他还是替自家少爷愤愤不平。
大会还有小半个时辰才开始呢,反正去里面也无聊,他便有些玩味的看着云初,不知为何,他对这个小丫头产生了好奇,不是有人说她在乡下哭的寻死觅活的吗?
可他瞧见的却是另一个模样,她从这里赚银子时狡黠的笑容,她在怒瞪自己的理直气壮,还是那个骄傲的大小姐啊。
钟夜辰若有所思,回忆着二人第一次见面,也就是闹的很不愉快的那次,自己可有什么错怪了她的,毕竟眼前的云初给人一种光明磊落,坦荡的性格,甚至云初自己也说过,如果是她做的,不会不承认,当时他觉得是大小姐耍赖的借口,如今想来,或许他真的误会了什么,如果真的是这样,他还欠小丫头一个道歉。
“看来你在乡下过的不错嘛!”云柔趁着贺君然跟人攀谈的时候寻着云初的身影也出来了,她是故意的,想要羞辱云初一番。
云初眼神放空的看着远方,再见到云初和贺君然很难不让她想起过去在云家的事情,开心的不开心的,都值得回味,耳畔听到云柔讨厌的声音,她下意识的皱了皱眉头,她嘴角含笑,一如往昔般骄傲,她的骄傲是与生俱来的,哪怕如今她是乡野的村姑也不会改变,就因为她这种藐视一切的目光,不把云柔放在眼里的姿态,让云柔更加的生气。
这不是她想看到的,她想看到的是云初在自己面前低头,俯首称臣,只可惜哪怕云初落得这般田地也不肯伏低做小。
“你还不知道吧?你这个假冒大小姐走了,可云贺两家的婚约还在,如今我可是君然哥哥未婚的娘子,君然哥哥知道是我,别提多高兴了,大姐,哦不,现在该叫你方……方什么来着?你知不知道你自己有多讨厌,君然哥哥明明喜欢的是我,你非要横刀夺爱,从我手中把君然哥哥抢走,现在好了,老天有眼,你也遭到了报应了。”云柔眼中的恶毒被不远处的钟夜辰尽收眼底。
云初心里哪怕听到云柔和贺君然已有婚约的事儿后心如刀割,可面上还是一贯的淡若清风,因为她知道,越是懦弱和伤心,云柔就会笑的越开心,何况如果这也算是报应的话,那老天太仁慈了一些。
她以前真的不知道贺君然喜欢云柔,不过就在刚刚,见到他们一脸爱意的看着对方的时候,她才大彻大悟,贺君然对自己的种种冷淡,她总算是明白了,一个不喜欢自己的男人,一个厌恶自己的男人,她又何必苦苦执着呢,放手吧,云初在内心里如此告诉自己,虽然还是有些疼。
“怎么不说话了?哑巴了?”云柔显然不满意云初的不理睬,她感觉自己被她忽视了,如今云初要什么没什么,她凭什么还这么对自己,她就是要在她面前耀武扬威。
☆、第028章 新的认识
云初只是想要清净,懒得跟她吵,她嫌弃的瞪了云柔一眼,“我劝你离我远点儿,再惹我有你好看的,到时候云家新任大小姐花容失色,丢人的可是你。”
“少爷……她……她就是那个云初?”钱罐张大了嘴巴,有些难以置信,难怪她处处针对自家少爷的,原来是为了这茬啊。
钟夜辰笑了笑,默不作声的继续看戏,同时他也把云柔这个女人看的清清楚楚,表面上装成一只无害的小白兔,却有着一副蛇蝎心肠,想到晋城对这两姐妹的评价,钟夜辰不禁笑了笑,原来大家都误会了云初,她性子火爆固然不假,但云柔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大家都说她被云初欺负,依他来看,事实并非如此,这次再见云初,他总觉得这丫头跟三年前见面有所不同,变得狡猾了许多,不知道这一次她还会不会被云柔算计了。
“你想怎么着?别怪我没提醒你,以你今时今日的身份,要敢对我做什么,我准叫你吃不了兜着走。”云柔继续趾高气昂的宣示。
云初长呼一口气,嘴角噙着一抹笑容,优雅的转身,主动地贴在云柔的耳边,小声的道:“看来你真是不长记性。”
说罢她拍了拍云柔的肩膀,脸上带着同情,却笑的更加狡黠。
“什么意思……啊……蛇,有蛇!”
云柔的声音太刺耳,云初淡定的坐在椅子上,冬日的暖阳无比的惬意,她嫌吵的堵住耳朵,周遭乱哄哄的人群都与她无关。
“少爷……有蛇……”钱罐惊呼道。
钟夜辰没有错过云初任何一个表情,此刻她闭目养神,眼光照在她明媚的脸上,格外的动人,他的心好像被那抹笑容击中了。
“闭嘴,再吵我就把你丢蛇堆了去!”钟夜辰道。
钱罐吓得赶紧捂住嘴巴,再也不敢发出一个字来。
“柔儿,你没事儿吧,来人,把这条该死的蛇给我弄死!”贺君然听到那些嘶喊声是云柔的,吓得一个箭步就冲了过来。
云初的惬意时光到此结束,她缓缓的从椅子上起身,该面对的总是要面对的,这一次,她要优雅,还要骄傲。
“慢着。”云初的这一声娇喝,在人群中劈出一条窄路来,而她则迎着众人打量的目光款款而来,毫无退缩,脸上始终挂着笑容。
“云初,你……你怎么来了?”贺君然见到云初无疑是惊讶的,连他都没有发现,声音在颤抖。
“云初,那不是云家那个假的大小姐吗?”
“对啊,听说被送到了乡下,她怎么也来这儿了!”
……
流言四起,云初毫不在意,眼带高傲,一如往昔,她自信的笑容,绝美的脸蛋,再加上她突然的现身,很快就成为了人群中的焦点。
就连贺君然也的目光也不由自主的落在了她的身上,云柔不满意贺君然看着云初,她更加不甘心,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只要云初一出现,她就黯然无光,云初就像是月亮,而她则是一颗不起眼的星星,有她的地方,她就变得可有可无。
“君然哥哥,我不过是关心她几句,她就把蛇放在我身上,吓死我了,呜呜……”云柔嘤嘤哭泣,以此来博得大家的同情。
这是她惯用的手段了,云初淡淡的看着她继续演戏,没有拆穿,因为就算她拆穿了,贺君然还不是不分青红皂白的来痛斥自己吗?
果不其然,贺君然在听了云柔的哭诉后,变得义愤填膺,“云初,你太过分了,明知道柔儿胆子小,你还这么吓她,她就是太善良了,你这种人,压根就不用关心。”
云初冷笑,“她这样的关心,我宁可不要,放开我的小绿,带着你的女人在我眼前消失,”云初霸气的说道:“你们有你们的阳关路要走,我有我的独木小桥要过,咱们井水不犯河水,收起你们那些虚假的怜悯,我不屑要,不管我是云家小姐,还是乡下丫头,都不是她能随意招惹的人,再来烦我,我绝对不会手软。”
云初这一番宣示,霸气骄傲,让人完全忽略了她已经不是云家大小姐的事儿,跟她相比,云柔还真的是上不得台面,这才是大小姐的风范,云初走到那个小厮身边,“把小绿给我。”
小厮也被震住了,傻傻的就把蛇递给了云初。
云初接过小绿,又把他收到袖子里,让它继续乖乖地睡觉。
见云初要走,贺君然却出声喊道:“慢着。”
云初眼中的忧伤一闪而过,快的没有人发现,除了钟夜辰以外。
“怎么,贺公子要找我叙叙旧吗?我可是忙的很,没那个时间。”云初自嘲的笑了笑。
贺居然只觉得一口闷气被堵在胸口,云初以前固然骄纵,但何曾用这种态度跟自己说话,他只觉得自己的骄傲和威严被人挑衅了,更让他受不了的是云初眼中再无爱意的嫌弃。
云初既然想通了,便不会拖泥带水,该放手的时候就放手,她一向如此的雷厉风行。
“你的小蛇吓着了柔儿,你不该给她道歉吗?”贺君然愤怒的道。
云柔哭的梨花带雨,红了眼眶,听到贺君然当着这么多人如此的维护她,心里美滋滋的,于是故作大方的道:“君然哥哥,不必了,大姐也是心情不好,我不怪她的,何况以前她也喜欢这样,我都习惯了。”
云柔表面上是大方的不跟云初计较,实则是在告诉大家,云初一直这么顽劣,而且欺负她已经成了习惯了,真是个爱装柔弱的恶毒女人。
“不行,柔儿,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