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女为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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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女为后- 第10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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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比不知道,一比就能看出高下来。
  这位国子监祭酒家的千金,也不过如此。
  等茶都敬完,荣锦棠就该回去前头了,临走时又对付巧言念叨:“不许再吃酒了。”
  付巧言笑着把他送出大殿外,连声保证再也不吃了。
  等再回到大殿,新一轮的敬酒又开始了,只这一回人人手里都换成了茶杯,轻易不敢再逼她喝酒了。
  宫宴一直进行了两个多时辰,等到外面太阳西斜太后娘娘才道要散了。
  等太后娘娘和淑太贵妃娘娘一走,付巧言也领着景玉宫的人回去,留在大殿里等轿子的命妇们就七嘴八舌讨论起来。
  问了半天,是谁也没打听清楚这位宸娘娘的来历,只知道她早年进宫,后来被淑太贵妃看中送到陛下身边的。
  有那年轻的小夫人嘀咕:“可真是好命哦,陛下英朗不凡,又对她宠爱有加,实在是常人不能比的。”
  年纪大些的王妃们却没搭话,她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笑着摇了摇头。
  在宫里只靠运气能活几天呢?
  她哪里好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在陛下心里她哪里都好,这才是最关键的。
  付巧言心里头知道今日过后那些命妇们肯定要背地里念叨她,不过这些声反正她又听不见,也没什么好纠结的。
  只是中午确实有些喝多,她回到景玉宫就睡了。
  这一觉睡得很沉,等到幽幽转醒,她才发现荣锦棠不知什么时候回来了,也在他身边小憩。
  以往他若是午歇从来不会睡得这样沉,可见这些日子累坏了,她动了几下都没醒。
  等过了今年的二月初二,他就十九了,马上将要弱冠。
  付巧言侧躺在他身边,用目光描摹他棱角分明的英俊脸庞。
  随着年纪渐长,他身上那股气势越来越重,也越来越有男子气概。
  年少时的温文儒雅从他身上慢慢褪去,如今只剩下不怒自威的帝王威仪。
  有时候付巧言看他,总会晃神想起当年那个在坤和宫后殿救了她一命的清秀少年。这么多年,两个人身份变了,关系变了,大概只他仁善的心从未改变。
  如果没有他当年的善意,就没有如今的她,也不可能有如今的她们。
  命运,真是很奇妙的东西。
  可能是她目光太过专注,荣锦棠慢慢睁开眼睛,冲她笑:“瞧什么呢,不再睡会儿晚上仔细困。”
  虽然宫宴改到了晚上,可他们的事还没结束。
  晚上要去慈宁宫小宴,一直守岁到子时,之后荣锦棠就要先去太庙跪拜先祖,然后去乾清宫、乾元宫、勤政殿三处开笔,给新一年开个好头。
  之后要去太和殿用饺子,换窗纱,写福字,等这一些都完成,也差不多寅时了。这个时候,荣锦棠又要马不停蹄敢去天坛祭天,等祭天仪式结束还要赶回长信宫接受文武百官的贺新朝拜,下朝后这一连串的新年贺岁仪式才差不多结束。
  相比于他,付巧言这边的事就少的多,只需要守岁结束后给太后和淑太贵妃见礼,就可以回去休息了。
  不过大年初一早上付巧言还要去慈宁宫给太后娘娘请安,之后就只剩下初二的祭地。
  初二那日清晨,付巧言又再度身穿大衫霞帔,登上了出宫的马车。
  也不知是不是除夕宫宴那一日章莹月的表现有人告诉荣锦棠,总之这一日祭地她就没有现身。
  依旧是顾红缨和楚云彤跟在她后面,时不时给她搭把手。
  地坛的仪式结束后,一队人马又匆匆忙忙往五福地赶。
  今日的五福地跟那日是全然不同的,围着皇庄一周早就竖起龙旗,禁卫们也全副武装,守在皇庄之外。
  等付巧言下了马车,才发现五福地的土地已经翻好,荣锦棠穿着一身隆重的衮服等在那里。
  两个人遥遥对望,一眼就在人群中认出彼此。
  五福地的撒种仪式很简单,引遣官先唱诵祭文,然后便有个年轻的黄门在前面牵着木犁,由荣锦棠象征性地犁地。
  付巧言就跟在他身后,手里捧着五彩编筐,每撒一下种,她就要念一句:“五谷丰登。”
  大概一盏茶的功夫,一垄地就撒好了,接连三日的祭祀仪式算是告一段落。
  回去的路上,荣锦棠叫付巧言上了自己的马车,等两个人都卸下沉重的头冠,不由相视一笑。
  “陛下,新年大吉。”
  “巧言,新年大吉。”
  他们异口同声道。


第123章 宸嫔 二更
  新年的祭祀结束以后; 付巧言和荣锦棠都好生休息了几日。
  反正要到正月十五才开始上朝; 荣锦棠也没怎么再去处理国事; 正好带着付巧言玩了几天。
  不能出宫,也不意味着宫里头没滋没味。
  天气寒冷; 他们有时去御花园赏雪景,有时在自己宫里红袖添香,甚至还去了两次乾元宫泡热汤解乏。
  因为这些日子荣锦棠一直在景玉宫,各宫妃嫔和王妃夫人们都不好进宫来请见,等到正月十五一过,那些熟悉和不熟悉的人就悉数登门。
  位份比她高辈份比她大的,付巧言都让请了来见,也不过就是请到正厅喝喝茶聊聊天; 没什么要紧的是。辈份差些的付巧言就没让请,叫明棋特地写了回函致歉。
  这一番忙碌下来; 外面就都开始传宸娘娘和蔼可亲了。
  因着今年不是灾年,开年之后荣锦棠也很是高兴了许多时日,只要年根没有重灾; 这个年就算是平安度过了。
  付巧言原本以为他能轻松好些日子,结果正月末的时候,有一日夜里乾元宫突然来了人; 荣锦棠半夜就被叫起。
  她原本不是觉浅的人,只是这一回动静太大,搅得她也跟着醒了。
  “陛下仔细穿好斗篷,外面刚落了雪。”
  荣锦棠坐在榻上叫宫人给穿靴子; 闻言道:“你且再睡,没事。”
  付巧言裹着被子,担忧地望着他。
  如果没有大事,无论谁都不会半夜过来打扰他。
  “陛下待会儿千万别急,到了乾元宫先喝口热茶,暖和了再问话。”她道。
  荣锦棠冲她笑笑,看起来倒也不是太紧张。
  “真的没事,你就别操这个心了,快去睡。”
  付巧言只好乖乖躺回去,闭着眼睛假装睡了。
  荣锦棠穿好斗篷,过来在她脸上亲一下:“乖,朕去去就来。”
  他讲去去就来,这一走就两天没回后面。
  付巧言就知道一定出了大事,她在宫里头好生担忧了几天,连吃饭都没什么胃口。
  第三日,付巧言早起正懒懒不想起来,外面就传来晴画的声音:“娘娘,前头宁大伴来了,请您起呢。”
  付巧言道:“进来吧。”
  她叫起,晴画就领着宫人进来伺候她洗漱,今日伺候的是晴书和新来宫里分给她的小宫人,瞧着手脚也很麻利。
  晴画就在一边小声道:“瞧着宁大伴脸色不太好,前头估计是有些事,陛下让张大伴来了几回,娘娘就别太忧心了。”
  大概是那日走得急荣锦棠怕她跟着着急,这两日他自己回不来,就让张德宝过来给娘娘请安,跟她讲讲自己一日用了多少饭,好叫她安心。
  所以今日换成宁城来,晴画原本也没太当大事。
  等付巧言这边忙活完,晴画就叫准备早膳,叫先摆了再请娘娘问宁城的话。
  只没想到付巧言一出去,就瞧见宁城手里捧了封圣旨,一下子就有些蒙了。
  宁城见她愣住,才略微有了些笑模样:“刚才来的太急,怪我没跟晴画讲清楚,娘娘还是先用些早膳,我就讨个喜先在一边伺候着。”
  付巧言本来也没什么胃口,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这几日胃里就是一阵翻腾,连一向爱吃的甜食都不太想用了。
  宁城显然已经来了有一会儿,刚小宫人给他上的茶都连吃两杯,付巧言就道:“大伴贵人事多,我这也不好耽搁你,反正膳也没摆齐,不如我们先去正厅把正事办了?”
  晴画紧接着就道:“都怪奴婢没办好事,大伴千万别怪罪。”
  宁城笑得春风和煦,哪怕在景玉宫干等了两刻钟时候,也丝毫不见着急。
  “娘娘的事都是大事,叫我等等是应当的。不过今日里这也算是喜事,我还能跟娘娘讨个好彩头呢。”
  他这句话笑眯眯讲出来,付巧言就心里有了谱。
  可这不年不节,也不似头几回有些由头在里面,这突然给她升位,实在是有些非比寻常的。
  不过这事付巧言可不会问宁城,只叫晴画请他去正厅,自己又戴了两把发钗才出去。
  晴画跟在她身后小声告罪:“都是奴婢没瞧清,还请娘娘责罚。”
  付巧言道:“这些日子你跟着我也是忙坏了,好不容易休息几天谁能想着这个时候来圣旨,只不够下回乾元宫再来人可得经心。他们不敢得罪我,背后给你使坏可是轻而易举。”
  这也确实如此,乾元宫的人是什么身份?折腾个昭仪身边的姑姑最是简单不过,如果不是付巧言这般受宠,刚才宁城肯定要给晴画脸色看的。
  这也是他会做人的地方,瞧着付巧言繁花似锦,面上一点不快都不会显露。
  等人都到了正厅,付巧言不叫耽误事,直接就跪下接旨。
  升嫔可是大事,别看嫔也算是中三位,但宫妃一旦能坐到三品嫔位,那就离封妃不远了。
  熬到嫔,许多宫妃才能有单独属于自己的封号。
  不过付巧言原本就有封号,还是陛下特赐的宸字,肯定要比同级的宫妃高上许多。
  宁城清了清喉咙,亮着嗓子念:“景玉宫付氏巧言,度娴礼法,贞静持躬,风仪天成,勤勉柔顺,着册封为正三品宸嫔,协上辅理六宫事,钦此!”
  这册封的圣旨一念出来,付巧言就愣在那好半天没反应。
  嫔一级从正三品到从四品有四个等级,付巧言这一回直接封满,到了最高一级的正三品。
  再加上协上辅理六宫事,已经算是把她回宫以来做的所有宫事都摆在台面上。
  这都不算太过,只单独品这赞词,度娴礼法和风仪天成都是历代曾经册封皇后时使用的词,只风仪天成差了一个字,再把风改成凤,那就再完美不过了。
  付巧言手心都是汗,心里头暖成一团,可身上却觉得凉飕飕。
  当辅理六宫事这句话讲出口,付巧言就知道自己已经没有回头路了。
  荣锦棠对她的期待如此之重,如此之深,她自己就要努力做到最好,不能叫他失望,也不能叫自己遗憾。
  付巧言恭恭敬敬向圣旨磕了三个头,道:“谢陛下圣恩。”
  她接过圣旨,宁城就赶紧过来扶起她,小声道:“陛下吩咐我了些事,这人也不多,就先讲给娘娘听听。”
  “陛下道外面不太平,前朝有些动作,后宫里的品级也有所变化,还请娘娘务必不要太往心里头去,有些事是前朝后宫一起权衡过的结果。”
  “只有您这里是不一样的。”
  这话虽然不是荣锦棠亲口说的,但他能有这份心,就叫付巧言心里头妥妥帖帖。
  他大概还不知道,这一番话对她来说有多么重要。
  它甚至高过了那些虚无缥缈的诺言。
  这几句话看似朴实无华,可里面荣锦棠的那可真心却表露无遗。
  这大概是住进景玉宫后的第一次,她心里头觉得稳当踏实了。
  如果一个皇帝连给别的妃子封位都要同她解释,那还有什么她好去怀疑他的呢?
  付巧言站在那里笑,笑弯了的眼儿却慢慢红了。
  到了现在,她跟在他身边已有两年时光。
  当年她去文墨院的时候是很么心情呢?那个时候的她彷徨又无奈,可心底里,她却还是有些期盼的。
  那个少年,毕竟曾经救过她的命。
  白雪纷飞的那个寒冷冬日午后,她和他的初次相遇仓促而落魄,她记得自己的脸是肿的,跪在那浑身颤抖,眼睛兴许也红成了兔子。
  可他还是走了过来,叫她不用再跪了。
  他或许只是好心路过,甚至连她的脸都没看清,可那一次的巧合,成就了他们的今天。
  当年她去文墨院的时候,心里头多少带着些感激之情。
  谢谢他救过自己的命,谢谢淑太贵妃对自己照顾有加。
  那个时候的她无论怀着什么心思,却完全没有料到今天。
  从现在起,她是宸嫔了,她即将追随着他的脚步,看他君临天下,受万民敬仰。
  到了那个时候,无论她在哪里,无论她是什么位置,想必她都会与有荣焉。
  这个优秀的男人,这个完美的帝王,曾经离她这么近,曾经与她这般好。
  这一刻,她那颗飘忽不定的心,彻底放下了。
  付巧言捧着这沉甸甸的招书,对宁城道:“大伴回去同陛下讲,说我相信他。”
  她叫晴画先给了宁城一封厚厚的赏封,然后又叫她取来自己新抄的一贴心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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