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奸臣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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奸臣之子- 第2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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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宁寿宫内一片寂静,顾晏生站在窗口,手无意识的拨动水晶珠帘,一串一串的,他轻轻一弹指,那珠子陡然飞起,与其它的碰撞,尾珠卷在一起。
  “父皇,你是怎么做到的?”他似乎不懂,“你看到他与别人同进同出,有说有笑,娶妻生子,恩恩爱爱,是怎么克制自己不羡慕,不妒忌的?”
  他似乎想起什么,“我差点忘了,你这种人是不会克制的,你只会杀,杀光他身边的所有人,叫他只能依靠你,信任你。”
  “我不会。”
  窗外春染枝头,鸟语花香,下了些小雨,朦朦胧胧,宛如一副水墨画。
  “我跟你不一样,我不会伤害她,也不会伤害她的家人,我是她的臂膀,她的羽翼,是她需要时的避风港……”
  所以他只能忍,眼睁睁看着何钰与这个人勾肩搭背,与那个人兄友弟恭,今个儿调戏这个,明儿个调戏那个。
  男女不忌,老少皆宜。
  “真难受啊。”
  “忍的真难受啊。”
  他唯一比顾筝幸运的是他与何钰是两情相悦,顾筝是单相思,可似乎没什么区别,何钰不懂的避嫌,总让他不舒服。
  道理都懂,何钰是为了隐藏自己女儿身的身份,越是这样越不会有人怀疑她是女儿身,可知道归知道,接受不了。
  还好,“我们都还活着,你已经死了。”
  差点又忘了,这里已经空了,里面没人住了。
  “太上皇本就中了毒,又被你捅了一剑,身子熬不住,刚回来没多久就驾崩了,皇上亲手埋的,没有声张,偷偷埋的,对外宣称他还活着,主要是为了引你回来。”
  无双解释,“你掉下悬崖,生死不明,陛下一直相信你还活着,可天下之大,哪里能去找你?找不到你,他便干脆引你上门,若你知道太上皇没死,还被他大张旗鼓的封为太上皇,必然会主动现身,来京城找他。”
  “太上皇虽是他的父亲,可也是你的仇人,他怎么可能留着,但他好像忘记了似的,时不时过去看看,末了才想起来,太上皇已经死了。”无双目光停在远处,“这不是第一次,也不是最后一次,最先出现这种情况时是你掉下悬崖,他以为你死了,时不时就会产生幻觉,忘记你已经不在的事,依旧每天到你何府坐坐,偶尔大半夜爬起来,叫人传膳,说何兄饿了。”
  “我还记得有一次他赤着脚从房里出来,我要进去给他拿鞋,被他阻止了,他说何兄在里头睡觉,不能吵醒你,还说你睡眠不好,一旦被吵醒了很难再睡着,怕你醒来口渴,出来给你倒杯水,倒完就回去。”
  无双面露心疼之色,“这种情况发生的太多太多,我以为你回来会好,并没有,陛下有时还是会犯病,总觉得你就在身边,可一经人提醒,才发现你不在,每次都要愣好久。”
  “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何钰心中说不出什么滋味,苦涩的厉害,原来他在争权的时候,顾晏生在过这样的日子。
  他有病却还不说,拐弯抹角叫何钰猜,何钰也不是神,不可能事事照顾周全,这一忽略,出大事了。
  如果顾晏生真的有病,今天这事一过,非但不会好,反而还会加重。
  何钰似乎已经隐隐约约猜到了什么病,顾晏生没被体内的毒打倒,倒是得了心疾。
  心病还需心药医,顾晏生是想借他的手治病,假如今日何钰毫不犹豫选的是顾晏生,顾晏生的心病也算了了大半,偏偏何钰犹豫了。
  他这一犹豫,顾晏生便知道了他的心声,这病也像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草,更严重了。
  何钰登时大骂自己混蛋,竟然错过了这个细节,坏了顾晏生的计划。
  “那日我与陛下闲聊,陛下说想用无关紧要的东西成全你,我开始以为是假的,现在才发现是真的,陛下不爱权,只因为你喜欢,所以才要将权牢牢握在手心,这样何公子眼里便容不下别的,只能看到陛下。”这是实话,至少想要权的欲·望没有何钰强烈。
  何钰之所以想要权,包含了太多太多,其实仔细想想,不一定非要亲力亲为,顾晏生也能替他完成。
  退一步,海阔天空。
  既然能并肩作战,生死相随,怎么就不能跨过众人都跨不过去的那道坎呢?
  都说人可以共患难,但是不能共享福,何钰要打破这个常规,成为万中无一的特例。
  他恍惚想起什么,抬脚就想走,无双喊住他,“去哪?”
  “去做我该做的事。”
  该做的事是什么?
  是解除顾晏生的顾虑,不让顾晏生的心病再加重。
  如果所料不差,顾晏生的顾虑有两个,都跟他有关,第一,他的野心,这个已经破除,何钰最后选了他。
  还有一个,是他陪顾晏生的时间太少了,顾晏生只有他,他却有家人,朋友,事业,三边跑忙的不可开胶,对顾晏生自然忽略了许多,所以他才会得心病。
  最关键的还是顾晏生的性格,喜欢什么都憋在心里,十足的闷骚,憋久了自然会憋出毛病,无双一说他古怪,记性差,总是忘记他不在,忘记俩人吵架,大半夜起来给他倒水云云,他便猜到了,除了心病没别的。
  许是太痛苦了,顾晏生才会想着一举除掉心病,结果没除掉,还加深了。
  何钰自知罪过,正在全力挽回,他先去了趟青楼,没多久出来,也就前脚刚走,后脚的功夫就传出被他‘宠幸’的姑娘得了花柳病,何钰很有可能被她‘传染’。
  一时间谣言四起,所有人都避着他走,他也成了别人茶前饭后谈论的对象,说他常在河边走啊,终是湿了鞋,本就是登徒子一名,染了病也是活该云云。
  总之说什么都有,他自己无所谓,又一连请了几天的假,说自己生了病,恐无力上朝,顾晏生都许了。
  只无双气的咬牙,他跟何钰说了这么多,何钰还跑去了青楼,还染上了花柳病,真真是气人至极。
  唯一还能淡定的怕是只有顾晏生了,不过他也好奇,何钰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第296章 大完结章
  “他真的什么都没问,就那么同意了?也没说看看我?”
  又是一天过去,何钰依旧在家装病,“我都病的快死了,明天你就告诉他,再不来见我就见不着了,要给我收尸了。”
  他将滑落的毛巾重新贴回额头上,往床上一躺,继续装病。
  上江无语,不过第二天还是老实将话带到,何钰‘生病’,也不一次性请完假,就一天一天的请,大夫一个又一个的上府,可顾晏生就是不信。
  “他越是如此造势,越说明有古怪,不用理他。”顾晏生将全部身心都搁在公务上,身体累了,便想不到其它的。
  “这招也没用了?”
  顾晏生这是铁了心了,气他气的厉害,不止为他重权的事,还有心病,都这么严重了,何钰与他朝夕相处,竟没发觉,这不说别人,是他他也生气。
  看来要下点猛料了。
  隔天便有传闻说当朝宰相疑因得了花柳病,跳河自杀,从湖边的三楼跳下去,那么高,是存了必死的心,毕竟是三楼,冲力砸下来,人不死也残。
  啪!
  顾晏生手里的毛笔掉了下来,人也陡然站起,本能朝外走去,无双跟在他身后,“陛下,您慢点。”
  顾晏生脚步太快,他追不上,又一次瞧见陛下这么紧张,上次是何公子被逼上山,生死不明,这回是他自己主动跳下河,不知道打的什么主意?反正引陛下上门是肯定的。
  陛下明知是陷阱,还上当了,真的跑去何府,脚步匆匆直奔何钰的寝室。
  何钰似乎早有准备,门口有人候着,直说公子不在寝室,将人带去了书房,顾晏生脚步在门口停下,“我要见何钰。”
  何钰既然卧病在床,不在寝室,也不该在书房才对。
  “公子就在里头。”上江回话,“公子刚醒来便跟着了魔似的,非要来书房,还不让任何人打扰,他异常坚定,我们也拿他没办法,还望顾公子帮忙说道说道,劝公子好生躺着。”
  他这般说,顾晏生倒不好反驳,犹豫片刻点头,上江比了个请的手势。
  这里是何府,何钰的地盘,他毫不犹豫,甚至没有怀疑直接踏了进去,前脚刚进去,后脚便听到身后关门锁门的声音。
  顾晏生回头瞧了瞧,喊了两声,又敲了敲门,没人理他,门外的无双也不知怎么地,竟没了回应。
  串通好的。
  左右这里是何府,上江是何钰的人,何钰不会这般无能,连个下属都管不好,他对自己的安全放心,只是不知何钰又耍什么花招。
  他也不急,在书房内走来走去,门是锁了,窗户开着,有光透进来,虽不太足,瞧东西不够真切,不过隐约还是能看出屋内的摆设。
  何钰不知发什么神经,将屋内摆满了屏风,那屏风凭空立在空中,用一根绳子吊在梁上,微微一推,还会晃动。
  顾晏生仔细瞧了瞧屏风上的画,有很多,各式各样,青山绿水,沙漠海洋,平原异乡,坊市街道,林间小屋,等等,他能想到的,他想不到的,上面应有尽有。
  他在观察画,何钰在观察他,他从角落里走来,隔着一面面屏风,从细缝里,屏风后欣赏顾晏生。
  顾晏生这人当真得天独厚,跟他一起生活了那么多年,无数个日日夜夜,平时没发觉,偶尔回头,陡然发现他还是原样。
  丝毫没变,还是原来那个漂亮好看的少年,又似乎变了,原来的顾晏生给人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感觉,现在接纳了他,肯在他面前笑,也肯在他面前表露心迹。
  旁人说他没变,还是一如既往拒人于千里之外,区别在于只有何钰一个人走进了他的心,他的心很小,容不下其他人。
  何钰可以说是很幸运的,他得到了一个永远不会背叛的心。
  “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那画上提了诗,顾晏生不由自主念出来。
  “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何钰顺口接道,“你若是喜欢,将来我们做一回渔翁,在大雪里钓鱼好不好?”
  顾晏生突然便不说话了。
  何钰声音中气十足,哪有半点受伤的意思?
  自从上回以为他使欲擒故纵,结果真的中毒之后,再出了这种事,他便不敢再当成骗局,亲自赶来,结果中了何钰的套。
  “皇宫外是什么?是青山绿水,沙漠海洋,平原异乡,农家小院,坊间街道,是万里江山。”
  何钰真诚向他发出邀请,“天下这么大,我陪你去看看如何?”
  那手伸在顾晏生面前,顾晏生不接。
  在何钰的意料之中,何钰也不急,只徐徐道来,“九岁还是十岁来着,时间太久,我也忘了,只记得我招人下毒,从鬼门关走了一趟,从此大彻大悟,开始隐藏实力。”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人若是太优秀,便会不合群,只不过我那时候太小,不明白这个道理,总爱争强好胜,将所有的第一名额全然占去。”
  “后来被我爹着实打击了一番,才老实收了心思,相信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第二次变故是我十二岁时,在此之前所有人都告诉我,你是何家的少爷,正妻何氏所出,真真切切的嫡子,你与别人都不一样,你代表的是整个何家,你的一言一行,一坐一卧,都必须对得起何家。”
  “他们还告诉我,你爹天资聪慧,年少成才,你不过占了个前人栽树后人乘凉的便宜罢了,其实你自己没有本事,抛却何家的后盾,父亲的靠山,你什么都不是。”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为了这一句话,我不知道练断了多少剑,翻烂了多少书,只为了摆脱父亲的阴影,让人真真切切看到我。”何钰拍了拍自己的胸口,“我何钰,即便什么都没有,依旧可以发光。”
  “我以为努力总会有回报,结果上天给我开了个很大的玩笑,活了十二年,一直以为自己是顶天立地的男儿,结果却是女儿身。”
  “在我的印象里女儿家都活在深闺里,终日绣花缝衣,期盼丈夫归来。”
  “我不想过那样的生活,也不想当那样的人,所以我想过死。”
  “一刀割下,一了百了。”
  “可我不甘心啊,我努力那么久,不谈身份,年轻一辈中哪个比得上我?”
  “他们都可以肆意的活着,为什么我不可以,难道就因为我是女儿身?”
  “我这个人天生倔脾气,越是不可能的事,我越是要做,我要封王拜相,登基当皇上,让所有人看看,并非女子不行,只是受的教育不行罢了,若男女同等,给了男女同样的待遇和起点,女孩子不一定比男孩子弱。”
  “之所以有这种思想,不过是前辈们的洗脑罢了,不停的告诉她们,女孩子该如何如何,女孩子柔弱才是女孩子该有的样子,女孩子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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