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宦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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宦妾-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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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等了很久,赵珒都没有回来。
  楼内的浓烟越来越大,虽然大火没有烧到她这里,但浓烟却依旧蔓延到她这里了,呛得她几乎睁不开眼睛。
  她越来越慌,只得出去,不然没被烧死,也会被烟呛死。
  赵珒走的时候她不知道他去的是哪里,只是赵珒久久的没有回来,她很是担心他。
  薛令微只得贴着角落小心翼翼的,朝朱雀楼的后大门逃。每年生辰母亲都会在这里设宴,所以她对朱雀楼极为熟悉。
  但没走几步,她就被浓烟呛的意识不清,也不知是绊到谁的尸体,她一下子就摔在了地上。
  “郡主!”
  薛令微听到声音费力的睁开眼,那人已经来到她跟前将她抱了起来。
  不是赵珒,是锦衣卫南镇抚司的总旗池台。
  ——
  朱雀楼的大火照彻了整个黑夜。
  薛令微被池台救出去之后,朱雀楼基本成为了一座火楼。而皇帝和长公主以及一行王公大臣早已撤离到朱雀楼外的安全地带,由禁卫军保护着,一个个惊魂未定狼狈不已。
  一向心思镇静,运筹帷幄的长公主在看见薛令微的身影之时,失措的拂开护在她身前的禁卫军,将薛令微紧紧的抱在怀里,并当场晋升池台百户的职位。
  锦衣卫的孙指挥使带人一队人与西厂的郑厂公已经来到皇帝和长公主面前。长公主放开女儿,恢复如常,美目之中尽是冷厉:“情况如何?”
  孙指挥使回禀:“刺客已经全部剿灭在楼内。”
  “可有活口?”
  “抓到几个,但都自尽了。”
  长公主听到自尽,怒斥了一声:“废物!”
  孙指挥使赶紧屈膝跪道:“是下官疏忽!”
  皇帝见长公主不悦,赶紧好言:“皇姐不必生气,这群刺客都死了就是好的。”然后又问孙指挥使:“这群刺客是什么来头?”
  孙指挥使顿了顿,看了眼皇帝和长公主的脸色,继续回禀:“似乎……是已故废皇太子的暗部余孽。”
  “呵……原来是那一群不成气候的跳梁小丑罢了。”长公主在听到孙指挥使的话后,眼底的怒色渐盛。“朱雀楼守备森严,他们究竟是怎么进来的?所幸是皇上龙体无虞,孙指挥使,此事你一定要查个明白!恐怕今日是有内鬼。”长公主说罢,朝他身后的锦衣卫中扫了一眼:“陈镇抚使去哪里了?”
  “这个……下官也没有见到他。”
  长公主冷哼了一声,若有所指:“锦衣卫司毕竟是离皇上最近的亲卫,孙指挥使作为锦衣卫最高指挥官,用人时可别大意了。”
  孙指挥使怎么会不知道长公主的意思?长公主与西厂关系最密,但对他们锦衣卫,始终不予信任。
  “下官明白。”
  薛令微没有听刚才他们说了什么,她一直在人群里找赵珒,朱雀楼的大火都被浇灭了一半,她还是没有看到赵珒的影子。
  皇帝和王公大臣陆续回宫回府,长公主也准备带薛令微回去。只是薛令微一门心思的想找到赵珒,甚至挣脱开了长公主的手,继续往人群中遥望。
  长公主生怕她又出什么事,忙上前拉住她,轻声斥责:“安阳,你胡乱跑什么?”
  薛令微没找见赵珒,心里头越来越难过,开始大哭起来。
  长公主只得蹲下身抱过她,唤她乳名哄着:“姌姌不哭,吓坏你了吧,咱们回府就好了……”
  “母亲,赵珒呢?我要赵珒——”
  长公主一听,环顾了下四周,这才发现从始至终都没有看到赵珒。
  作者有话要说:  前几天电脑瓦特了,修过以后大纲什么的全没有了,今天重新又写一遍,生气。
  最近天冷,数据也冷——
  好想剧透男主……


第4章 
  在朱雀楼内的时候,是赵珒千钧一发之际救下姌姌,结果现在却是池台将女儿带回来的。
  “母亲你快让人去找赵珒,我要赵珒!”
  “好好。”长公主拿哭起来的女儿根本没有办法,问一旁还未离开的池台:“你是在哪里找到郡主的?可有看到她身旁的那个小太监?”
  池台回禀:“卑职找到郡主的时候,并没有看到她身边有任何人。”
  长公主听罢,怒道:“真是胆大包天的奴才!这种时候他竟丢下郡主一个人逃了!若是死了也死有余辜!”
  薛令微急了:“不,不是这样!赵珒是为我寻路去了,他为了保护我还受了伤,所以才先将我藏在那里的!母亲,我不要他死了,我要赵珒,我要赵珒!……”
  薛令微一想到赵珒可能死了,就觉得无比难过。
  “好好,母亲依你就是。”长公主对自己府里的侍卫吩咐道:“等火灭了,你们去找那小太监,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公主府里的人都认识赵珒,找起来也容易。
  倘若不是因为薛令微对那姓赵的小太监看的重要,长公主根本不会在意这么一个小太监的死活。
  薛令微本来不肯回府,她要见到赵珒才能心安。但今夜发生了这样凶险的事情,长公主身份尊贵,她们不可能继续在此逗留,谁也说不清楚这周围还有没有其他的刺客。
  薛令微只得先随母亲回公主府。
  回府以后薛令微不肯入睡,纵然是长公主亲自哄她,她也不肯。
  长公主从没有看到薛令微对一个奴才有这样喜欢过,倘若那赵珒不是太监,恐怕……
  不过,薛令微终归十岁的年纪,等了没多久,没撑住困倦睡了过去。
  入冬以来,晚上基本都是赵珒给她暖被褥,此事长公主自然一直都不知道。今夜夜里并不算冷,但薛令微已经习惯晚上身边有赵珒,所以睡不到半夜,她便惊醒了。
  一醒来,她便问守夜的婢女赵珒的消息。
  婢女回她,赵珒在一个时辰前便被人抬回府里了,身上有伤,但却没有性命之虞。
  薛令微一听赵珒受伤,赶忙穿上衣裳,在婢女的带领下奔赵珒所在的地方。
  赵珒的重伤在胸膛,薛令微去的时候,他还在昏睡,伤口都已经处理过了。
  薛令微喊他不醒,以为他快死了,趴在他身上哭了半天,直到御医不停劝慰赵珒性命无虞,明日会醒过来,她才安了心。
  第二日,薛令微刚醒不久,果然看到了出现在她床榻前活生生的赵珒。
  她鞋都顾不上穿,从床榻上跳下来,惊喜的喊了一声他的名字,她的个头才及他的腰,所以伸手便紧紧的抱住他,不肯放开。
  赵珒略显苍白的脸一滞,眼神之中明显的错愕。
  “赵珒,昨天你到底去哪里了?我怕你真的死了!”
  “赵珒啊,你可不能死,你死了,我也会难过死的!”
  “你以后可不能这样了,我担心了一夜,晚上都没有睡好,昨天本来想看见你再睡觉的,可我实在太困了……”
  “赵珒,以后没有我的吩咐,你哪里都不能去,也不能丢下我!”
  赵珒怔怔的看着抱着自己一句接一句,最后忽然仰着小脸对自己下命令的小姑娘。
  顿了片刻,他回应一句:“……好。”
  赵珒养伤期间,一如既往的住在郡主的寝殿内。长公主为了女儿,甚至命太医院院使亲自来公主府为赵珒治伤。
  薛令微依旧成天黏着赵珒。不过,或许是赵珒受了重伤受了惊吓,自从那之后,他就没有以前那样爱说话了。
  也没有以前那样喜欢对她笑,总是心事重重的。
  不过薛令微还是喜欢他。赵珒不是锦衣卫或者禁卫军那种人,那日的事情让她两日才彻底缓过来,更何况是赵珒?
  于是,她便给他讲笑话,趁母亲不在,威逼母亲的那几个男宠给赵珒唱小曲儿。
  素日长公主的男宠们虽然表面上对赵珒客气,实际并不把赵珒当回事,私底下他们还会讥讽赵珒。让他们给一个不放在眼里的太监唱小曲儿,他们平时是不可能愿意的,只不过——谁叫这小郡主,是公主府的小祖宗?
  就算平日长公主再喜欢他们,他们也没有那个胆量觉得自己在长公主心中的分量敌得过安阳郡主。
  “叫你们唱个曲儿,丧着个脸干什么?是不愿给本郡主唱了?”
  那男宠打了个哆嗦,忙笑道:“奴才哪敢……”
  “那就好好唱,否则……”
  “是,是……”
  男宠不敢有微词,生怕这小郡主一个不高兴在长公主面前说点什么,自己这小命可就悬了。
  一曲终罢,薛令微见坐在一边的赵珒表情淡淡的,似乎并没有什么兴致。问道:“赵珒,你有没有高兴一些?”
  赵珒起身,俯身拱手道:“郡主……”
  薛令微跳下椅子,走到那两名男宠跟前,质问:“昨日你们如何言语羞辱赵珒,别以为本郡主不知道,今后若是叫我再听到你们如何为难赵珒,我叫你们不仅在公主府待不下去,连京城你们也别想继续待下去!”
  那两名男宠立马跪地叩首,直呼不敢了。
  “下去吧,既然你们仗着自己会唱曲子,那就去后园给我对着唱,唱到天黑我母亲回来为止,胆敢停一下,你们的舌头就别想要了!”
  那两名男宠毕竟是见识过长公主手段的人,长公主溺爱小郡主,若真是小郡主喜欢,长公主不一定真的会留他们,于是在领了吩咐之后,打着颤去后园唱曲子去了。
  “郡主,这两位先生毕竟深得长公主殿下的喜爱,郡主这样罚他们,长公主殿下若是知道了……”
  “只是叫他们练练嗓子罢了,我母亲一向顺着我,他们只不过是两个奴才,唱一两个时辰不打紧,谁叫他们平日里总与你过不去?”
  赵珒怔愣了一下。
  “赵珒,你觉得心里痛快了吗?”
  赵珒似乎不明白她在说什么。
  “最近我见你总是闷闷不乐的,就想要你开心一些。”薛令微抱住他的手臂,“你都不对我笑了,你笑笑,好不好?”
  赵珒怔怔的看着她,沉默了片刻,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薛令微见他不说话,皱起眉头:“赵珒!”
  赵珒回过神,这才对她扬起一个笑容。
  “赵珒,你放心,你是我的人,谁都不敢对你怎么样。不仅仅是刚才他们两个,这府里的下人谁私底下为难你,你都要告诉我,我帮你出气!”
  赵珒望着她的眼凝滞了片刻,然后眼底漾开深深的笑意。
  “奴才遵命。”
  ——
  四年过去,薛令微正好十四岁。
  每隔两日她都要去宫中读书学习,与皇子公主们一起,教他们诗书的原本是薄太傅,只是一年前薄太傅辞官,便由薄太傅的侄儿,去年的殿试状元,翰林院侍读薄寻喻接任教习。
  又是一年的寒秋,这夜薛令微照样与赵珒睡在一起。只是第二日凌晨梦醒,只觉得腿间黏腻极其不舒服,赵珒便起身掌灯。
  接着薛令微便是一生惊叫。赵珒回头,只看到望着床榻不知所措的薛令微。
  “赵珒!我……我受伤了!”
  赵珒眉头微微一锁,将灯点好,迅速回到她床榻前,发现她原本躺过的地方竟有一滩血渍。
  不仅如此,连她的寝裤上也都染上了一片。
  赵珒怔愣须臾,很快便明白过来。
  然而薛令微并不明白,她睡觉睡得好好的,无缘无故的就突然流血了,这对她来说刺激不小,她好端端的怎么突然受伤了!
  接着,她就觉得小腹有些闷闷的难受。
  “赵珒,我流了好多血,我是不是要死了?……”
  赵珒看着差点要哭出来的薛令微,红着脸别过头去,对她解释:“郡主只是来葵水了……”
  后来赵珒唤来婢女,为薛令微收拾干净。第二日长公主知道以后,便找来一个嬷嬷,告诉薛令微这等事宜。
  嬷嬷说了很多,薛令微没怎么记住,只知道这是女子都会来的东西,虽然她还是不大理解,为什么只有女子才会流血。
  薛令微以为赵珒知道这是葵水,所以就认为太监可能也来这种东西,毕竟太监不算男人。不过等晚上她按照往常再与赵珒睡在一起的时候,赵珒却不愿意了。
  “郡主不能再与奴才睡在一起了,若是郡主怕冷,奴才大可以先替郡主将被褥暖起来。”
  “这是为何?这几年我们不都是在一起睡得么?有什么打紧?”
  赵珒红着脸,有些头疼,“郡主已经十四,不再是小孩子。决不能再与其他男子有太近的接触。”
  薛令微还是云里雾里,站在床榻边拉住赵珒:“你说的我大概懂……可是赵珒,你只是一个太监啊,又不算男人。”
  赵珒:“……”
  赵珒:“郡主葵水已至,还有一年便要及笄,届时要嫁为人妇,有些道理,郡主一定要懂得。”
  “什么道理啊?”
  “……郡主不再是个小姑娘,而是一个女子,且郡主身份尊贵,出嫁之前不能再随意与别人共卧一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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