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内纪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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衙内纪事- 第6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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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走了青年壮年,往往他们还带着一部分家属,剩下的无不是无子无女的老人或是失亲的少年少女,对于这部分人,官府的照顾还是颇为体贴的。与此同时,大晋的各地渐渐兴起一个叫“白云商社”的商会,其商会提供材料并高价收购流民中的妇女老人们但凡有手艺都会做的绣品,而后举行拍卖,许多大户人家及官员为了名声,总会花高价买上一些,赚得的钱,则由白云商社代为转化为物资分发给流民。
  
  这自然是谢文纯的手段了。粤东偏远,白云商社的事情便交给了从崔氏的陪嫁老人中选出的一个颇稳重的崔涵——得崔家赐姓,也从另一个侧面证明了他的能力,当然,如今崔涵只对谢文纯这个小姐的儿子忠心不二。
谢文纯翻看着崔涵呈上的汇报,心下松了一口气,若非接收了韩江裴带来的谢松遗留下来的众多青楼,不说启动的金钱,便是在各地打通关节也十分不容易。索性,如今借战机,白云商社在各地打开了局面,待战乱过后——前景不可估量。他费了这么大了力气,自不是为了挣几个钱,而是为了趁机在大晋随着新政兴起的商业中作执牛耳者,今后各种关于商业的新政的实施,也会容易许多。

  皇帝在宫中听着花朝呈上来的锦衣卫关于百姓动向的报告,“咸称圣恩?”皇帝一笑,“这谢文纯,倒是有主意。”
  白云商社是自家的生意的事,谢文纯自然没有告诉皇帝,说服皇帝,谢文纯用的是光明正大的节省朝廷开支的理由。
  花朝恭谨道,“还是圣上英明,慧眼独具。”
  皇帝解决了流民问题,心情也很舒畅,“朕最近有些头痛……这战事也托了五个月了,这件事就交给你了,让明家那边收网吧。”  
 花朝低头,看不清神色,“是。”同样的,他也没能看到皇帝略带嘲讽的表情。

  与此同时,谢文纯写给崔家的信也快马送出了——战事当前,与敌方通信本是大忌,也很难做的道,但谢文纯这封信却是通过白云商社的途径送出的。
  清河,崔元疆展开信,看完上面的内容——谢文纯写道,皇帝早有准备,早日投降,必不究,以他的先父发誓——面沉如水。即使五家联合而反,如今不过攻克一郡,同自己预想中攻其不备的势如破竹相去甚远,如今卢家已有退意,李家倒是一如既往的悍勇——只是过于激进,少了些脑子,至于明、楚两家,不知为何,忽的失了那边的消息已是七八天了。如此看来,只怕这竖子绝非虚言恐吓。
  “z真是算的好时机!”崔元疆低声道。崔元秋给天京那边去信他是知道的,崔元疆也想借机试探一下谢文纯,结果却被谢文纯置之不理,如今反过来抓紧时机倒打一把,真是——我崔家的血脉!崔元疆低低笑了起来,“我倒要看看,你能走到哪一步?”

  那么明楚两家在做什么呢?他们降了。易行止收到降书,不期然的想道谢文纯特意让李想对他说的——绝对不要相信明家。本来打算打开秦河防线放其过河的调令顿了一顿,随即易行止低低一笑,“幸好是江西。来人,备火油。”

  永定三十一年冬,明、楚诈降,江西郡丞易行止识破,火烧秦河百里,尽覆灭。同月,崔、卢递交降表,李家负隅顽抗两月,终被歼。而捷报却一反理应一路宣扬的旧例,而在皇帝特意安排下静默的送到了皇宫之中。
  “废物!”皇帝作怒色道,忽的手扶额头,“宣太医!宣太医!”
  御书房中不知是巧合还是怎地,只有刚刚“病愈”的襄王,和锦衣卫大阁领花朝,这两个人却一动不动。襄王似笑非笑道,“父皇,可是战事失利了?不会,是秦河失守了吧?” 过了秦河,地势便是一马平川,再无险可守。
  皇帝惊怒看向他,“你!”
  花朝道,“圣上,臣……放肆了。”说着,从袖中掏出利刃向皇帝颈中刺去。
  
  
  
  




作者有话要说:
解释一下:花朝是打算让明家诈降,但却不是真心想让大皇子上位(当然襄王不知道),五家反叛成势也不是襄王能控制的,而是打算自己趁乱而起。花朝为什么反,参照历代特务头子的悲惨下场。皇帝在安阳提醒下察觉到了之前襄王装病(为了让皇帝放松警惕),在南边也有布置但是因为易行止没用上。至于大皇子为什么想弑君,下一章解释。从男主的角度来说,这一次叛乱好处巨大啊~~
ps:明后两天请假专心二级考试啊啊啊,考完一定补上。(我会告诉你们周日评论发红包么~~~(∩_∩))





第68章 难产
  永定三十一年的冬天,皇城内血流成河,襄王和锦衣卫大阁领的反叛震惊了朝野,索性皇帝“洪福齐天”,叛贼尽皆伏诛,襄王贬为庶人,发配胶泽(粤东的一个县城),锦衣卫大阁领花朝,午门处斩。
  这一番的风波让天京城人人自危,株连无数,然而谢府紧闭的大门内更是气氛紧张——不是由于朝堂风波诡异,而是由于他们的夫人,楚娇,要生了。
  “老爷,老爷,你不能进去!”若秋拉住谢文纯,“产婆说了,里面污脏!”
  “放肆,怎么说话!”谢文纯甩开若秋,就要往里闯,听着楚娇一声声痛呼谢文纯恨不得立刻到妻子身边。
  “文纯,你进去也帮不了什么忙,站在那里还添乱。”崔氏端坐在椅上,手中转动佛珠,心中也颇为紧张——谢家人丁稀薄,求佛祖保佑让儿子一举得男。
  谢文纯在房间里团团乱转,鬓角都见了汗,“这都多久了?多久了?怎么这么久?”
  崔氏道, “你坐下!妇人生孩子,都是要大半天的!晃得我眼晕。”
  谢文纯站住,却也不做,咕咚咚灌了好些茶水,“娘,我心焦,唉。娘,您当年也辛苦了。”
  崔氏回想起自己当年生谢文纯时的凶险,和儿子第一次用小手触碰自己脸的柔软,嘴角带笑,“你当初可是磨人的紧。”
  从午时折腾到天色漆黑,楚娇的声音越来越弱却还是没有好消息传来,谢文纯实在待不住,推开丫鬟们直直闯入。“夫人,夫人?”
  楚娇躺在床上,泪痕满面,大汗淋漓,见谢文纯就这样不管不顾的闯了进来又是欣喜又是羞涩,喜夫君来陪自己,羞自己这副丑样子被看到了。“夫君……”
  谢文纯半蹲在床边,握住楚娇的手,“娘子,别怕,我在这里。”
  产婆在旁道,“夫人,您歇一下。”产婆知道楚娇这胎胎位不是很正,胎儿个头又大,恐怕有风险,侧头低声对旁边站着的小丫鬟道,“去问问老夫人,保大保小?”自己把谢文纯叫到一边,,“老爷,夫人这胎恐怕有些风险……您给婆子个准话?”
  谢文纯只感觉一下子手足冰凉,头都有些发晕,涩声道,“你,你说什么?”
  接生的婆子看了楚娇一眼,低声道,“保大,还是保小?”
  就在此时,小丫鬟回来了,凑过来道,“老夫人说……自是保小。”
  谢文纯惊醒过来,没经过多少犹豫的道,“保大!本官告诉你,我夫人若有半点闪失,我定要你偿命!”孩子没了可以再生,表妹只有一个,谢文纯算得清楚这笔账,更何况,一想象失去楚娇的情景——谢文纯只觉心空落落的发痛。他脸色板起,那婆子竟被吓得一抖。“这,这……”
  谢文纯道,“回去,快!我就在旁边,敢耍小动作,小心你的小命!”他本不是仗势欺人的性子,但这接生婆是崔氏找来的,不恐吓一番只怕不会听他的话。
  待谢文纯回到楚娇床边,只见她已泪流满面,“夫君……我是不是,要不行了?”
  谢文纯双目发红,“别说傻话。”
  产婆在旁道,“夫人,我数数,请您用力,您尽量不要喊,省力气。”
  谢文纯对楚娇道,“疼就咬我的手臂。”说着,把手递了过去。
  女人生孩子有多痛?没经过这一遭,永远都不会明白鬼门关上走一回的感觉。楚娇却生生把痛呼忍住了——她疼的发抖,却只在谢文纯手臂上留下了浅浅的牙印。
  谢文纯在一旁,怔怔留下了泪,丫鬟们看得鸦雀无声,一时间产房中只有与楚娇压抑的低呼和产婆数数的声音。
  许是上天垂怜,随着一声婴儿小猫一样的哭泣声,楚娇终于力竭昏了过去。谢文纯惶急道,“我娘子没事吧?她没事吧?”
  产婆摸了一把头上的虚汗,“夫人平安,只是力竭了,睡上一阵就好了。”
  谢文纯这才如释重负,为楚娇掖好被角防止着凉,看向产婆手中的婴儿,“恭喜老爷,是个小少爷!”
  自有训练有素的早就找好的乳娘把小婴儿洗干净,抱出去给崔氏看,把崔氏喜得直道佛祖保佑,赏下去上百两白银。见一家人喜悦,那产婆就压下了孩子看起来颇为羸弱没有提——刚出来时,哭得猫似的,恐怕带些病。
  “文纯,孩子的名字可想好了?”崔氏道。
  “儿子想着,让娘来取。”母子平安,谢文纯彻底放松下来,喜上眉梢。
  “孩子太小,先用个小名叫着,等大些了再取罢。不过名字还是你取,我们妇道人家,就不掺和了。”崔氏也看出孩子有些蔫,不似别的孩子哭得大声,心中暗暗担心养不活,只是没同正喜悦之极的谢文纯说。
  谢文纯笑着道,“那便叫明光,如何?”之前同楚娇的打赌,是他输了——玉娜冰的来信中特意提了沈莜同苏大人不同寻常的情感,这种事情外人掺和不了,谢文纯虽心中忧心可是离得太远也只得放下。
  崔氏点头,“虽说有贱名儿好养活的说法,但我们谢家,自是不怕这个。明光,我的小明光。”轻轻晃着小婴儿,她抱过谢文纯,此时也是很是熟练。

  楚娇一觉醒来,便见到谢文纯正坐在一把椅子上看她,第一句话却是问道,“孩子呢?”
  谢文纯第一次受到妻子的忽视,“刚吃完奶。若秋,去把小少爷抱来。”
  楚娇昏过去前还没有看到是男是女,听是“少爷”,松了一口气,“夫君,是男孩。”
  谢文纯凑过去轻轻一吻她的额头,“是男是女不要紧,你没事,真是太好了。”
  小明光被抱了来,他还是那副不吵不闹的样子,皱巴巴一团。“咱们儿子有点丑啊。”谢文纯笑着道。
  “不许说!”楚娇瞪了他一眼,“看,我们儿子的眉毛、眼睛多像你!”
  谢文纯看了半天,也没看出来淡的几乎没有的眉毛、半闭着的眼睛哪里像自己,指着自己的脸道,“为夫怎么会同这丑猴子像?”
  楚娇被他这副不靠谱的样子气得翻了个白眼,“小孩子都是这样的!你走开,让我抱抱明光!”
  家中的温馨很短,得子这种事情是没有假期的,谢文纯照常来到了户部衙门。崔家造反后,许多同僚都躲着他,而如今,那些人又都殷勤的聚了过来。

  “谢侍郎,早。”
  “谢大人。”
  一片问好之声中,谢文纯俱面面俱到的回应了后,进到了自己的公房。他心知,这是皇帝下旨对首降的崔、卢两家既往不咎、并封崔元疆和定伯、卢家家主岁安伯的原因。这既是崔、卢两家识时务的投降原因,也有皇帝想降他二人作为“表率”荣养在天京,向天下人以示自己宽容仁慈——而事实上是因为嘉奖崔卢两家的识时务,毕竟若崔卢非要像李家一样闹个鱼死网破皇帝也是十分耗费国力。这在朝廷诸人眼中,便看出来小谢大人完全没受叛乱株连——甚至如今,崔家崔元疆还封了和定伯,一家清贵。更有些想的深远的,就发现了如今几大世家入仕官职最高的,就是谢文纯这个半个崔家人了,那今后是不是这些人都会以谢文纯为首呢?
  谢文纯自是早早算计好这些事情,如今万事俱备,剩下的但凭事态发展即可。他沉下心来,认真批阅户部的事务,待到下午则带着一摞需要阁老们批复的文件来到了内阁。
  大晋的内阁房屋并不很气派,甚至每两位阁老还要合用一间屋子。谢文纯送到如今内阁首辅萧大人案前,躬身道,“大人,这是今年的税收汇总,请过目。”
  萧首辅捻着胡须,细细看过后,这才才发现谢文纯一直保持着行礼的姿势似的,“小谢大人快起身罢,唉,我老糊涂了,竟忘了说。”
  谢文纯面上没有露出丝毫不悦之色,一派谦恭道,“下官不敢。”
  萧阁老淡笑点了点头,“今年粤东的税收又涨了不少,文纯,你打下了个好基础啊。”
  谢文纯适时露出一丝喜色和激动,“多谢阁老夸奖。”
  萧阁老见谢文纯确实只是个有些才干的赤诚年轻人,心中对谢文纯结党的疑虑放下不少,“关于四郡新的税收政策,你有什么看法?”他问这话,并没有真的想询问谢文纯的意思,这样的大方向的事情要定也是阁老们做主,问谢文纯这个小小侍郎的意思无外乎试探谢文纯是否自是过高。
  “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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