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是倾国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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卿是倾国色- 第7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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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生凄恻而凄厉的喊叫,那声叫唤里充满了痛楚和惊愕。
  都是温柔乡里歇过脚的男人,没有人不懂那是什么,于是他们一个个识趣儿的走开。
  *
  嬴妲跪在榻上,双手支撑全身重量,身体被他从身后紧桎梏住。这种姿势和力道一点没有温情和欢愉,她只感到痛,剧痛,忍不住哭、叫、求饶,可是没有一点用。
  将他温柔的面具撕下之后,只有这样一个萧弋舟。
  粗鲁的、狂躁的、状如疯癫的,恨不得将她拆碎了吞入腹中的所谓良人。
  一切目睹的、亲身经历的血腥和背叛重临心头,他恨。
  “呜呜呜……”
  嬴妲哭着,渐渐没了力气,整个人滑下来,被他一遍又一遍的欺凌,用最欺辱的姿态让他亵渎。
  她的眼眶红了,嗓音哑了,脸色苍白,小脸上布满了汗珠,眼睑青灰,疲惫难当地哽咽着,匍匐着,喘息着,犹如一条濒死的鱼儿,在岸滩上几乎丧命。
  最后只剩下犹如一丝绵风的哭声。
  她昏了过去。
  醒来时,他正坐在榻上,双目冰冷地看着她。
  嬴妲小心翼翼地扯他的衣袖,发出哽咽的时断时续的嗓音:“夫君,都是我错了,你别……别难过好不好?”
  萧弋舟俯视下来,目光若隼,仍然没有半分温情。帐中不知何时点燃了火,嬴妲清晰地看到他阴鸷如子夜般的眸子,令人不寒而栗,未几他又重新覆下来,将嬴妲翻过去,用这种她根本承受不了也很不喜欢的体势要她。
  她无力地干咳着,到最后胃中一阵反酸,再也说不出话来。
  嬴妲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
  当她起身时,身上只有一片凌乱,床早已冷透,而她还屈辱地趴在榻上,全身如被拆了骨头般疼得让人几乎失去知觉,环视周遭,阒无一人。
  萧弋舟挂在木架上的盔甲不见了,整座军帐几乎再也没有人生活的痕迹,唯独一支被打翻的蜡烛,嵌了一窝蜡油在泥土的坑中,平滑可鉴。
  她呜呜地哭了出来,心肺几乎要难受地一道吐出来。
  她忽然不知自己来寻他有何意义。
  周氏闻声进来,见状也是“啊”一声,怕惊动他人,忙解了自己的大氅过去,心疼地将哭着缩成一团的夫人笼住,用大氅将她布满了欢好留下的青紫痕迹的白软娇躯裹住。
  “夫人,莫哭……”周氏心疼不已,“将军只是一时难受而已。”
  嬴妲哭得没声了,周氏走出军帐后倒了一杯水给她,她喝了才缓过来,泪珠大滴大滴落入杯中,“他走了么?”
  周氏不忍,仍是如实回答:“走了许久了。听人说昨夜里走的。”
  嬴妲自嘲地笑了,“他怨我。”
  她模样凄惨,明明是这样的美人,却犹如蒙遭遗弃的幼兽,孤独可怜地舔舐着爪子,惹人疼爱,周氏叹了口气,“或许将军只是……”
  “该怨,”泪水沿着她的下颌滑落,“他该怨我,一切都怪我。”
  说完之后,她又低头抽噎了一声,忽然又大哭了起来,“可是我真的疼,我怕他那样……我求他,我哭,他却一直折磨我……好像要我死……从前,从前我一哭他便哄我……可是我哭成那样,他都没有一点心软……我怕他恨我……”
  周氏明白,来时路上,匪寇的刀架在马车上,她们一行女眷都心存绝望了,泪流满面,夫人只有稍微慌乱,除此之外,分毫看不出她的畏惧。
  她柔韧而坚毅,为了夫君可以不惧刀山火海一往无前,唯独害怕这样的自己到了夫君面前,却遭受到来自他恨意的凌迟。
  嬴妲还只是个恃宠而骄的姑娘。她曾说过,她的夫君待她太好了,若是有一点不好,她都会受不了,会很难过。周氏心底悲叹,这一次夫人的心是真的疼了。
  “夫人。”
  再是心疼周氏也必须要告诉她,“将军带着大军都走了,只留了一些足以保护夫人安全的散兵,还有——”
  周氏说完这话,又再度朝外头走了过去。
  一盏茶的时辰之后,她抱着骨灰坛走了回来。
  “这是侯爷的骨灰,已经收捡好了,咱们带着它回平昌罢。”
  嬴妲的泪水停在了眼眶之中,她慢慢地伸手过去,将那小坛子拢住,托在手心。
  “明明是母亲告诉我说要将父亲尸骨火化的……”
  她喃喃说着。
  周氏诧异她为何此时说这话,她们都知晓,嬴妲是奉了嬴夫人之命来传话的。
  “我还能回平昌么?”
  面对嬴妲真挚的发问,周氏叹了口气,“其实将军对您的好,大家伙儿都是看在眼底了的,您切勿多想,不能因为这一件事将忘了他的好啊,何况,您不想他,也要想想平公子,他还在平昌城呢,您是平公子生母,怎么能不回去?”
  “是……是啊,我有、我有平儿。”嬴妲咬唇道,“我回去。我再也不当他的绊脚石。”
  周氏去命人备马,然而嬴妲现在浑身酸软,双腿间刺痛无比,几乎下地都困难,不能骑马,周氏又只好退而求其次,让人寻马车。这一来,直至天黑也没能上路。
  周氏又告诉嬴妲需要请一个将军随行护送,否则恐路上又遇到悍匪打劫,嬴妲知晓周氏考虑周全,然而细想来这里早已无人可用,天色半明时,穆红珠提鞭子闯入了营帐,开门见山道:“我送你们回平昌。”
  周氏一时感恩戴德,连声谢过。
  嬴妲望着穆红珠,红衣女子犹如一道烈焰灼人双目,她的心中无比刺痒起来。
  有一股说不出的感觉缠绕心头。穆红珠为何屡番伸出援手相帮呢?她如今似乎并不跟随萧弋舟行军。
  上路之后,几名婢女骑马,只有周氏侍奉嬴妲坐马车,马车行进缓慢,到了傍晚便要歇憩,靠在河边听风,南边的水没有北边波浪如海,气势雄浑,幽静的水声,却足以扰乱人心。
  周氏取水去了,穆红珠走来,将烤熟的炙肉分一半给嬴妲,嬴妲道了谢却不吃,只将熟肉放在一旁。
  望着周氏在河边取水的背影,穆红珠粲然露出笑,手肘压在膝上,“我说过你夫君如今很不好,你非要来,来了不过一日,接了一坛骨灰又要回去,何必呢。”
  “啧啧,”她望着嬴妲身上到处青紫的掐痕和吻痕,甚为可惜,将嬴妲软糯白滑的手臂抬起来,捋开了她的衣袖,嬴妲被穆红珠钳制着又动不得,只好面露愠色地让她打量,穆红珠摇了摇头,“这么猛的男人,实在罕见。有一话我早该告诉你,你这么柔软的姑娘,是该配个文人的,才子佳人,才是佳话,将门出身的人,不适合你。”
  嬴妲也自知自己身上一堆痕迹让人笑话,被萧弋舟折腾得死去活来的一晚,说对他没有埋怨和恨是不可能的,可是穆红珠这么一说,她便忍不住要还嘴:“那难道就适合你么?”
  闻言,穆红珠偏过头来,饱满的如火的红唇绽开,半是笑半是严肃道:“你怎么就知道不合适?”
  一盆冷水当头浇下,嬴妲无比警觉,“你什么意思?”
  她抽回了手,将衣袖拉下来,一脸敌意。
  穆红珠放声笑了三声,靠着粗壮的树干仰躺下来,“他还没告诉你么。是,这样的事同你说不光彩,我本也答应了他不告诉你,不搅和你们夫妻的情谊。只是,谁让他又非要得罪呢,他既要得罪我,我也不得已要为难为难他了。”
  就在嬴妲的心越来越紧时,穆红珠翻身过来,一下朝嬴妲凑近过来,这急急的一个俯冲,让嬴妲几乎倒下去,穆红珠嫣然勾唇。
  “你知道他那时欠我人情,我携了恩情,要他还我一夜,他答应了。就在伽罗山南的温泉之中,我与他一夜厮缠了……”
  “他亦是那般粗鲁待我,我却很欢喜。小公主,我和你最大的不同,就是在你面前他永远要拘着自己的性子,明明是匹狼,非要装成狗,在我面前则不必,我极爱他的个性,死在他身上,我也欢喜。”
  她朝嬴妲幽幽地吐着香雾,双眼如丝。


第85章 谎言
  嬴妲极力想从穆红珠的眼中看出她的虚伪和卑劣, 然而穆红珠却非常坦荡。
  说谎的人会有如此坦荡么?
  嬴妲沉默了,她退避了。
  穆红珠弯着红唇:“过了这么久了,你该明白萧弋舟为人的,在他心底, 权势和地位永远比女人重要。如果他真改朝换代登上那个位子, 后宫之中难道真只一人么?男人现在给你的承诺永远是最动人的, 可翻遍史书,那些陪着丈夫患难与共的开国皇后,最后是否都独享了她们的夫君呢?从未有过此等先例。”
  嬴妲的心沉了下去,她没说话,只是一脚将穆红珠送来的炙肉踢开。
  如此孩子心性真是难堪大用,穆红珠笑了摇了摇头。
  周氏取了水回来了, 穆红珠拄着长剑起身, 慢悠悠地走到河边上, 风一阵吹拂, 她的红衣青丝都被吹起, 如水边洛神凌空欲去。
  嬴妲没有接水,凝视着手臂上的红痕青紫,黯然地对周氏说道:“周妈妈,有药么?”
  周氏道:“祛除疤痕的药?”
  见嬴妲神色恍惚地颔首,周氏疑惑地回望了眼穆红珠,便心知此时定有穆红珠从中作梗, 不定对夫人说了些甚么, 道:“这些伤痕只需静养便可以除去, 即便不用药膏也能褪的。”
  嬴妲鼓起了鲜红的颊。
  “然而我就是要快些让它褪了,我不想看到它们。”
  这些伤痕时时让嬴妲想起萧弋舟的坏,她不想看到。
  周氏点了点头,嬴妲这才接过了瓷碗饮了水,这时节的河水沁凉,入喉之后嬴妲激灵了下,周氏替她扶着碗,待她饮了碗中水,将剩下的洒在了草丛之中,伸手去为嬴妲擦拭嘴唇。
  “可是方才那穆氏在夫人跟前说了歹话?”
  嬴妲垂下眼睫,看模样周氏便知定是如此,她扫了眼周遭,穆红珠仍在河畔吹风,她的几个守军也在四处巡逻,无人走到近前来,虽说穆红珠相救有恩,但若是她在夫人跟前说了搬弄是非之语,周氏也要劝着嬴妲警醒勿轻信于人。
  “穆氏说了什么?”
  向来周氏比嬴妲有主意。
  嬴妲心中忧烦,不愿找人诉说,但捱不住周氏始终探寻的目光,只好垂了眸,声音轻轻地道:“穆红珠说,夫君为了还她恩情,曾经答应了和她欢好,就在伽罗山南的温泉池水之中。”
  周氏大为震惊,“夫人信了此话么?”
  嬴妲摇了摇头,“我不知该不该信,她那神色,好像不是骗人。若是假的,她何苦在我跟前作践自己的名声?”
  “这是为教你与将军离心!”周氏神色严厉了起来,“夫人你切莫大意,幸而你是说了出口,若是不说,怀疑种了下去,闷在胸口生根发芽,一旦谁燃了这火,说不准便会闹得不可开交。”
  嬴妲惊愕地“啊”一声。
  周氏又道:“夫人,倘若是真的,您愿意原谅将军么?”
  嬴妲又摇了下头。
  周氏有些难言。夫人是个心思纯澈之人,要从一而终的执着,要之死矢靡它的爱恋,这对男人而言未尝不是一种重担。周氏自以为是了解男人的,何况萧弋舟这般心怀鸿鹄之志的男人,怎么肯一辈子守着一人?因而她也拿不准穆氏之语的真假,只是口头劝说嬴妲不要将这放在心上,穆氏不过是虚晃一枪罢了。
  夜风寒凉,嬴妲沉静地搓了搓手掌,将毛毯拉上来拥上了。
  她没反驳周氏的话,也没认同,让周氏也心中犯难,不知该如何劝解。归根结底这样的事,是要将军来亲自说的。
  可是眼下将军的粗暴狠狠地得罪了夫人,她眼下对他没有一点好心思,恐怕他亲自来了,也不好说。
  何况回平昌沿途,没有传来半分萧将军去而复返来寻夫人求和的消息,她知晓夫人的心一日日地早已冷透了。
  嬴妲身上大好了,便嫌弃坐马车既闷又慢,改换了骑马,与穆红珠并辔。
  穆红珠一见嬴妲这软糯的假正经便忍不住要逗她:“怎么了,前晚我说了那话之后,便一路郁郁不乐,多大的事呢。”
  嬴妲无法忍耐,颦蹙柳眉轻叱一声,将马儿策动起来抛开她丈许远,然而穆红珠骑术精湛,不消须臾又追了上去。
  “我还是那话,不会介入你和萧弋舟之间,不过是露水情缘一场,你大可以不必为此介怀。这些年同我睡觉的男人也有百八十个,你夫君不过是那百中之一,你凭什么觉得我非他不可呢。”
  嬴妲仍是置之不理。
  穆红珠扬鞭,含笑说道:“公主是大美人,怎么总板着一张脸,笑起来倾国倾城不好么。听说公主回平昌城时,万人仰目,涕泗横流……没有夸大之嫌吧?”
  嬴妲真讨厌穆红珠了,她睨了她一眼,瞪着杏眸说道:“穆女,我还敬着你,你莫在说些不着四六的鬼话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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