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女荣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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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女荣华- 第3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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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能不跟太皇太后打个招呼?

    这也幸亏太皇太后自己中途看出破绽,简虚白又证明了自己的清白——假如简虚白就是奸夫,皇帝又私下处置了他,哪怕事后太皇太后知道外孙做的事情,但皇帝招呼不打一个把自己养大的孩子干掉了,太皇太后会怎么想?

    但即使端化帝现在很信任卫皇后,皇后若把这些话讲了出来,夫妻之间也肯定要生份的。

    所以皇后只道,“无论阿虚、三弟还是徐表弟,与咱们都是同辈。这同辈之间,有些事情说和做起来,难免有些不方便。但皇祖母是咱们的祖辈了,有什么话什么事,她老人家吩咐下来,即使弟弟们心中疑惑,又或者觉得委屈,难为还能怨恨长辈吗?当然,得皇祖母愿意帮咱们这个忙才是!”

    太皇太后当然愿意帮这个忙,毕竟她也想知道,究竟是谁羞辱了自己的儿子显嘉帝!

    何况从端化帝拿到的那支竹节玉簪,可以看出,这真正的奸夫,却是一早就把简虚白做了替罪羊——太皇太后为了喜欢的外孙,也是希望早日查明真相,好给简虚白消除这个隐患的。

    只是太皇太后也不赞成直接把两个孙辈喊跟前来滴血认亲:“没凭没据的这么做,实在太伤人心了!之前皇帝怀疑阿虚,好歹还有个仿做的簪子哪!现在这两孩子,无非就是皇后一番空口白牙的推测!若叫他们来验了不是,以后叫皇后如何同他们见面?好好的一家人都要生份了!”

    端化帝皱眉道:“那皇祖母的意思?”

    “至少得查点像样的凭据出来吧?”太皇太后语重心长道,“到时候召了他们来宫里,给他们看凭据,这却不是故意怀疑他们,而是对他们的信任了!届时不必咱们讲,他们自己若问心无愧,也会想方设法的证明自己清白的!如此,方是保全你们兄弟情谊之策!”

    ——说起来端化帝虽然已经有往高深莫测发展的趋势,但遇事还是容易意气用事了点,他之前单独质问简虚白时,连那支从暖太妃寝殿里偷出来的簪子都没提,还是滴血认亲完成之后的次日,皇帝想了起来,把简虚白喊到宫里,取出簪子询问,才知道那支簪子是假的。

    简虚白非常轻松的指出了至少五六处破绽,之后召来的匠人也都证明了这一点:因为简虚白那支簪子是真正的古物,乃前魏时候名匠叶珠夫所制,在锦绣堂收藏了数百年,是端木老夫人前两年来帝都时,他与简离邈一块出迎,老夫人给的见面礼;但端化帝手里这支,却只是看起来像而已,所谓的古色古香也完全是伪造。

    不知就里的匠人如实禀告:“这种伪造古物的法子在前朝就有流传,用特制的药物包裹起来后,只需埋在地下数月,就俨然经历许多沧桑岁月了。当然瞒不过行家,哪怕是外行,只要舍得,斩下一小截,与真正的古玉相比较,就可以看出问题了。”

    之后匠人当场将那簪子斩去尾端一段,又将内库的一支数百年的古玉簪也剖开,呈到端化帝跟前,两支簪子内部,果然是迥然不同!

    匠人的话让端化帝默默咽了好几口血:说起来皇帝生在这世顶尖的富贵乡里,自幼耳濡目染,对于玉器的鉴别能力也是有的,只是他的主业到底是治理天下,所以显嘉帝怎么可能让人专门传授他这类学识呢?

    也就是知道好坏罢了。

    而且皇帝也没注意过简虚白原来的那支玉簪,不过是看那支簪子同侍卫记载上的描述差不多,就信以为真了。

    他早点好好的跟简虚白出示这支簪子,哪需要让这表弟滴血认亲啊?着个匠人证明简虚白说的是真的,端化帝怎么会想不到这是有人存心诬蔑简虚白?

    现在听出太皇太后话语里的提点,端化帝忍住郁闷,道:“皇祖母说的是,那就依您的意思办吧!”

    他们祖孙操心庆王血脉时,燕国公府内,简虚白也正与袁雪沛密谈。

    由于简虚白已经彻底证明了自己与庆王毫无关系,眼下他却没有继续操心这件事情的后续——本来这种事情也轮不着他管。

    他跟袁雪沛说的是简夷犹一家子的遭遇:“昨儿个爹遣人送了信来,说辽州刺史郑恪己已经查到了虐杀简夷犹的凶手,但整个经过虽然没什么破绽,总觉得只是个替罪羊。”

    袁雪沛问:“却不知道这凶手是谁?”

    “说是辽州附近一个叫荒县的县城人氏,名叫朱期贵,早年因顺手牵羊充过军,中间跟人学了用刑之法。后来皇舅登基大赦天下,方才返回原籍。”简虚白从案头抽出简离邈写的信,递了过去,“此人品行素来有些问题,早两年曾有过掳掠乡间良家子卖去勾栏之地的记录,后来因那良家子父母贪财,私下收了好处才没告上官府。这回他杀简夷犹的缘故,起因就是看简夷犹虽在孝中,但举止言谈不俗,想绑了他讹诈钱财!”

    “未想简夷犹被绑后自曝身份,他知道自己惹了大长公主之子,惊惶之下,不敢再向简家索财,更不敢放人,这才起了杀心!”

    至于为什么要在简夷犹死之前施以酷刑——简虚白叹了口气,“据朱期贵自己招供,这是因为他自己出身贫寒,景况又困窘,所以特别嫉恨富贵人家子弟的缘故!既然不打算放走简夷犹,索性就把平生种种不满发泄在他身上了!”

    说话间,袁雪沛也将信大致扫了一遍,此刻放下信,沉吟道:“这凶手确实过于儿戏了,简夷犹好歹放在帝都都算贵人了,出入哪能没人跟着?即使明面上没有,暗地里也会有人护着的。岂是一个老泼皮能绑得了的?何况这老泼皮年岁已长,已非壮年,简夷犹再怎么文不成武不就,不说反过来教训那老泼皮一顿,也不至于连逃走的本事都没有吧?”

    他们这种贵胄子弟,即使长大后学坏,但打小的教养,再差也有个限度。文与武,都是要学的,而且教他们的人,水准怎么也不会太差。所以基础放在那里,正当盛年的简夷犹,也许对付不了高手,但寻常的地痞无赖,正面相对的情况下,他一个人打三四个肯定不会有问题!

    “你再看这封信。”简虚白又抽了封出来,推过去,“简夷犹在辽州城内的宅子被灭门那晚,院中侍卫皆无还手之力!那群地痞用的迷药,我爹亲自要了一份让芸姑看过,芸姑说用来对付普通人马马虎虎,对付那宅子里某几个侍卫那就肯定不够了!最重要的是,那群地痞看到的戴斗笠的魁梧男子,到现在都没音讯!”

    “这事情,我看似乎不像是朝你们三房去的。”袁雪沛再次看完这封信,闭目思索片刻,睁眼道,“简三叔的底细我不清楚,但单凭你从乌桓带回来的好手,私下悄悄解决掉简夷犹一点问题都没有——何必闹这么大?如今非但人人同情简夷犹一家子的遭遇,陛下单是钦差就派了两位!这么做对你们三房有什么好处?就算要栽赃,这也太明显了!”

    ——三房即使想让二房彻底绝嗣,也没必要骇然听闻的玩什么灭门。

    像简离邈之前计划的那样,弄死简夷犹就好了。

    剩下来沈绮陌母子,一介女流一在襁褓,想怎么拿捏不可以?这年头夭折在襁褓里的小孩子还少吗?死了夫主跟独子后自。尽的小妾更是理所当然!干什么要弄到满城风雨,给自己找麻烦?

    袁雪沛说到这儿,仿佛开玩笑似的道,“说句不好听的话:倒是简驸马,我是说晋国大长公主驸马之死,比较像你们三房的手笔!”

    “你以为就你这么想?”简虚白也像是不在意的随口道,“这件事情是族里耆老联手查的,结果简夷犹还是疑心我们三房了——要不是为这个缘故,他也未必会赌气,闹着非要去辽州城内住!”

    “这也是人各有命。”袁雪沛点了点头,道,“咱们早先落入乌桓之手时,不也以为完了吗?结果兜兜转转,覆灭的却是乌桓,咱们到现在还是好好的!”他这么说时,放在膝上的手下意识的紧了紧,但随即若无其事的松开,“对了,宫里这两日闹得沸沸扬扬的暖太妃险死还生,是怎么回事?能跟我说说么?”

    “听皇外祖母跟前的宫人透露,似乎是傅太妃嫉恨暖太妃有子,终身有靠吧!”简虚白漫不经心的敲了敲几案,若有所思,“我倒更关心,两位钦差去了辽州,不知道会查出什么结果来?”

    虽然辽州刺史郑恪己已经查出一个结果了,但朝廷既然已经派了钦差去,那么当然以钦差的结论为准。

    郑恪己所查出来的,也只能给钦差做个参考——何况朱期贵这个凶手,无论郑恪己还是简离邈,都不是很相信。

第四百二十六章 钦差抵达


    辽州。

    简府正堂,简离邈看着手里的帖子,微哂:“寿春伯与裘侍郎?”

    ——裘漱霞致仕后已无官职在身,这回因为要让他做钦差,所以临时任命了一个刑部侍郎的差使。

    反正自从柳振溪跟卢以诚这两任刑部尚书悲剧后,现在朝堂上下都认为刑部不吉。

    所以哪怕是在夺储时吃了裘漱霞亏的人,也没怎么反对起用他。

    当然这也是因为大家多多少少都看出辽州水深,不想掺合——这两位钦差紧赶慢赶到了辽州,被迎入衙门后,不及梳洗,匆匆了解了下情况,却联名给简离邈这儿递了张拜帖,打算明日就登门拜访。

    “三弟,这两位钦差来头可都不小!”得知此讯,简离忧当天就动身赶来城里,忧心忡忡的对简离邈道,“寿春伯自不必说!这可是晋国大长公主殿下与原配之夫所出之子!亦是夷犹跟阿虚的兄长——虽然说晋国大长公主更宠阿虚些,但阿虚自幼养在宫里,论到相处时间的长短,阿虚哪能跟夷犹比?这寿春伯在两个异父弟弟里头,恐怕是更关心夷犹的!”

    至于裘漱霞,“那裘侍郎早年有多么刁难、不喜阿虚,我在辽州都听说过了!陛下遣这么两位钦差前来,这是不是……?”

    他还是怀疑简夷犹的死跟三房有关系,担心钦差来了之后查出真相,连累整个简氏族人。

    退一步来讲,就算不连累他们,以简氏族中目前的人才情况来看,失去三房父子的支撑后,衰落也是必然的。

    简离邈明白兄长的担心,不过他也懒得再给简离忧解释,简夷犹一家子出事,真不是自己这边做的。

    只道:“论辈分,寿春伯乃裘侍郎的外甥;论年纪,后者更长;论能力,也是裘侍郎胜出。大哥以为,为什么寿春伯是正使,裘侍郎却是副使?”

    “这自然是因为裘侍郎,之前支持过赵王夺储!”简离忧想都没想就道,随即明白了他的意思,皱眉道,“你是说,朝廷这会之所以派遣裘侍郎前来,不是针对阿虚?”

    “阿虚星夜返回帝都的理由是太皇太后沉疴!”简离邈反问,“若陛下对阿虚没有回护之意,何必在这时候让他回去?还打着侍奉太皇太后的名义?说到底,还不是怕他远在辽州这边被害了?”

    简离忧继续皱眉,道:“这么说,朝廷派裘侍郎前来,倒是为了利用他以前跟阿虚不对付,彰显公平了?不过,寿春伯……他会站在阿虚这边吗?”

    “横竖不是我们做的,寿春伯跟阿虚又没仇,他为什么一定要盯着我们父子不放?!”简离邈不耐烦了,“你要是不放心,就在我这儿住一晚,等明天他们来了,你在旁边听着看着成不成?”

    简离忧想了想,还真答应了下来。

    后院宋宜笑接到消息,忙打发下人去收拾了间客院出来,又指挥人把新做的被褥铺上。

    她才看着丫鬟们收拾好,退出门外,恰好简离邈送简离忧过来安置,兄弟两个脸色都不大好看,显然谈话不算愉快。

    “劳烦阿虚媳妇了!”看到她,简离邈神情温和下来,微微颔首,简离忧则客套了一句,“你一个人在这宅子里也怪冷清的,得空不如常去镇上转转,你大伯母她们想念你跟清越得很!”

    又想起来,说,“糟糕!都忘记给郡主娘娘请安了!”

    “大伯您这话可真是见外,都说了,您把茁儿当成自家晚辈看也就是了!”宋宜笑忙替妹妹谦逊,“您老这样郑重其事,我都不敢带她出来见您了!”

    两人寒暄了一阵,宋宜笑才行礼告退,领着人回到后院。

    这时候帝都那边已经在预备避暑了,辽州的草木也已葳蕤茂密。

    郁郁葱葱的庭院里,装了两架小秋千,此刻简清越跟陆茁儿正一起坐在上面,有一下没一下的晃荡着。

    她们身前身后都围了不少丫鬟,地上还铺了厚厚的毡毯,防止她们不小心摔下来伤着。

    看到母亲进来,简清越眼睛一亮,从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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