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偶天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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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偶天成- 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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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父亲!”陈益和一脸感激。
  从头到尾一直不忘观察父亲脸色的陈益和,发现父亲大人最初的厉色已经消失不见了,他心知求娶沈珍珍之事已经成了六成,这才慢慢起了身,膝盖已经开始隐隐有刺痛感,但是心里却如喝了蜜一般说不出的甜。万事开头难,现在的他距离沈珍珍可谓是又进了一大步。
  陈克松摆了摆手道,“下去吧,今日你所求之事,为父已经知晓。只是婚姻大事,不能儿戏,容我再想几日。明日你还要去勋卫当值,还是早点安歇吧。”
  陈益和这才从父亲的书房退了出来,尽管满心欢喜,却不喜形于色。但是,俨然已经没有了回来时的惊慌失措,反而生出了一种豪气,那是对沈珍珍志在必得的信心。于是整个人立刻看着神采奕奕,精神焕发起来,连回到自己屋子的脚步都是轻盈的。
作者有话要说:  陈小郎君为爱勇敢了一回,帅气不帅气,大家快来给他撒花呀!

  ☆、陇西表哥家来信,沈二夫人得信病倒

  那厢,在西京中的长兴侯还在细细思索儿子的婚事,准备在初一或者十五的全体九品以上京官的朝会之后跟沈庆林这个五品官员寒暄寒暄。概因,在大周朝,诸在京文武官员职事九品以上,朔望日朝;其文武官四品以上以及监察御史等特殊职事官员每日参朝。长兴侯陈克松,官居四品,自是要日日参见皇帝的,但是那沈大老爷现居从四品吏部郎中,又不适特殊职事,只是逢每月初一和十五才能上朝参见皇帝,其余的时候都在吏部中好好干活。因此长兴侯想找沈大老爷聊聊家常,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儿,陈益和也只有在家焦急地等待父亲的答复。
  远在扬州的沈府又是哪般模样?一家之主,沈二老爷要十一月中就出发去西京述职,尽管最近手头的各项事务忙得不可开交,却还是不忘与李县令结两姓之好。沈三郎和李雅柔的婚事就此定下,两家一达成共识后,成亲六礼的前几项是一样不落,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李雅柔因此也不去女学了,每日在家娇羞地在家乖乖地绣嫁妆,跟着母亲学管账持家,倒叫在女学中的沈珍珍没了李雅柔在耳边叨叨觉得有些寂寥。自她与萧令楚闹过那戏剧的一出戏后,萧令楚就从族学的学堂中消失了,不知是其自己不想见到沈家任何一人,还是萧家人生怕其惹出什么事来,将其拘在家中。二郎和三郎对那天追出去与萧令楚之间的事只字不提,沈珍珍也只能对此来一声深深的叹息。
  沈二夫人,作为后宅主母,更加闲不下来,在家中紧锣密鼓地准备着要带去西京的各项物什,主要做沈大郎成亲一用。
  自从那封满载着她满心真诚而结亲意愿的信发到陇西后,沈二夫人每日都要在纸上画上一笔,看看什么时候才能收到回信,这孩子般的举动,倒叫苏姨娘哭笑不得。
  李元恪的信终于在沈二夫人每日的翘首期盼中到了,沈二夫人拉着苏姨娘一边往前厅走一边说道,“快赶紧拆开,我得赶紧看看他们什么时候能下定,你说这一年半匆匆就过了,珍姐这亲事丝毫马虎不得。”
  苏姨娘一边麻利地拆信,一边笑道,“夫人说的是呢。每每筹备婚事,是即费时又费力的。”
  眼见着苏姨娘刚将信封拆开,将信取出,沈二夫人一把夺过信,迫不及待地读了起来。忽然之间,她原本甚好的脸色变得煞白,两手竟抖动得厉害,那两张薄薄得信纸就从她的指尖慢慢飘落了下来。
  苏娘娘这么多年跟着沈二夫人,哪里见过她这像被抽了魂般的个样子,连忙捡起了地上的信,细细读了起来,也不禁花容失色。
  沈二夫人一下子瘫坐到跪塌上,喃喃道,“连阿弟家都是靠不住的,我还能指望谁?” 紧接着是哭得天昏地暗,嘶哑着嗓子喊着,“我可怜的珍姐哟,都怪阿娘没用。”
  苏姨娘连忙抓住沈二夫人的手道,“夫人!夫人!冷静些,嫁不去陇西,四娘子也能嫁去西京,沈大老爷必定能给小娘子找个合适的郎君。”
  沈二夫人双手捂着脸,一抽一抽道,“哪里就这么容易了,大兄这一直也没来信,我还跟咱们老爷信誓旦旦地说我阿弟家必定是没错的,这可真真是给我了一个响亮的巴掌,叫我如何跟老爷开口。” 
  苏姨娘赶忙绞了帕子来给夫人擦脸,还安慰道,“老爷毕竟是个男人,想事情必定周全些,不会责怪夫人的。”她又给沈二夫人倒了杯水道,“夫人也别生舅老爷的气,毕竟是我们说晚了。”
  沈二夫人怎么也想不通,急声道,“之前阿弟的来信中一点都没提到给翔哥订亲的消息,怎么就忽然定下了陇西李氏家的小娘子,不是骗我吧?我阿弟老实巴交的是个耳根软的,心中不见得有个主意,这订亲一事,必定是我那从未谋面的弟媳所为,真真是个搅家精。”
  苏姨娘曾经想过未曾谋面的薛氏,心里也就释然了,轻说,“夫人也别伤心了,毕竟您离开陇西多少年了呢?那陇西李氏是什么人家?若是有结亲的机会,谁家又想错过呢?多少人巴巴地排队等,都未必有如此好运,您也该为舅老爷一家高兴才是。”
  沈二夫人如何能高兴的起来,这高兴的事都让别人家摊上了,越想越气,怎么她的珍姐的婚事就这么难呢?那些个世家女怎么就被各路年少有为的郎君们抢呢?心情抑郁的沈二夫人,怒极攻心,第二日就病倒了,苏姨娘只得一人做两人用,帮沈二夫人处理家中各项事务。
  沈二老爷本就对李元恪一家期待不高,因此也没有太失望,反倒对沈珍珍不用去陇西那风沙漫天的地方感到别样的安慰,他家珍珍就算不是金枝玉叶,也是自己一直捧在手心的掌上明珠,何苦去那偏远的陇西。
  待到沈家兄妹再次从学堂归来,沈珍珍看见沈二夫人才刚刚恢复一些的身体,这一问苏姨娘,才知道了表哥与陇西李氏定了亲,母亲这一听竟然气倒了,一时间泪如雨下,低声道,“阿娘,咱们府上没有家庙,大不了我就去那道观清修,过个三年,待配婚令无效了,我再出来。您可别累坏了身体,若是您有个什么不妥,叫女儿如何是好?大兄眼看成婚在即,您这样虚弱的身子可如何受得了这一路的颠簸。”
  沈珍珍这一说,眼泪就控制不住得往下掉,哭得是撕心裂肺,像是要把所有积在心中得痛苦都发泄出来,还带着一丝自暴自弃,喊道,“大不了绞了头发去做姑子!”
  沈二夫人一听沈珍珍这话,这心就跟被剜了一块肉一般的疼,她捂着胸口,哭道,“你。。。你。。。这是要气死我哟。我养你这么大,就是让你绞了头发去做姑子的?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你就是这么对我和你阿耶的,你真真是个白眼狼。”
  沈二夫人一把鼻涕一把泪,手指点着沈珍珍的额头,恶狠狠道,“阿娘无论如何要给你找个好夫婿,做姑子这种话以后不许你再说,你这是生生在我的心上捅刀子。”
  沈珍珍这会儿也知道自己说的话太过消极,惹了沈二夫人心伤,抹了一把眼泪道,“阿娘只要好好的,珍珍都听阿娘的。”
  沈二夫人点了点头道,“为了你们兄妹的婚事,我也要振作,你以后切莫给我提那道观。若是真的道观,我见不得你去受苦;若是那假道观,你个女孩子家家的,可知那些地方哪里是个干净的,以后叫我听见一次,打你一次。”
  沈珍珍叫头埋进沈二夫人的怀里撒娇道,“母亲一点都不心疼女儿。”
  苏姨娘进来给哭得双眼通红的母女俩都绞了帕子,安慰道,“咱们小娘子,再过一个月才十二岁,还有一年半的世间,哪里能找不到一个合适的郎君呢?夫人和小娘子快都别伤心了,等咱们平安入了西京,有沈大老爷为咱们小娘子操心呢。再说缘分此事,妙不可言,来了啊挡都挡不住。”
  沈珍珍偏过头去看,站在一旁微笑的苏姨娘,不得不感慨,自己的这位姨娘真真是个人物,怎么可能是农家小户养出来被卖进当年的阿娘家?这容貌,这气度,那绝对是大户人家培养出来的!看看关键时刻人家这淡定的模样,把她和沈二夫人不知甩出多远呢。自己除了容貌以外,真是半点比不上她家这位姨娘啊。
  沈二夫人想通了,身体自然就好的快了,待沈二老爷交待好公事,一家人准备出发的时候,沈二夫人的身体已经好利索了。一家六口人这就踏上了进京之路。沈三郎站在船头对沈珍珍玩笑说道,“也许大伯父给珍珍在京城寻个好人家,你就再也回不来这扬州城呢?”平日沈三郎说的话,沈珍珍都没当真过,今日听着不知怎的,她站在船头看着远去的如画般的扬州城,竟生出了深深的离愁,好似以后再也不会回来一般。
  沈家人坐着船离开,自是没有看见,骑着马站在码头的萧令楚。那骑在马上的少年,不复以前的意气风发,整个人都瘦了下来,脸带憔悴,他与崔氏表妹的亲事已经有了眉目,来年下半年就会亲迎表妹进门,接受这一切的他都只当这一切就是命,他与沈珍珍有缘无份,怨不得人。看着远去的船只,仿若那河上的一叶扁舟,不知不觉就带走了他年少时期全部的爱恋。萧令楚只得在心中暗暗道,“别了,四娘子,愿你能觅得一个好儿郎,白头到老。。。”
作者有话要说:  珍姐要去西京啦,萧令楚彻底淡出历史舞台!

  ☆、沈大老爷看好陈益和

  自从配婚令颁布以来,沈珍珍觉得冥冥中有一双手,不知会把她推向何方,心生迷茫无助之感,不知何去何从。尽管如此,未免沈二夫人再度忧虑,她只得强打精神与苏姨娘一起逗笑沈二夫人,时不时还夹杂着二郎三郎的插科打诨,这一路倒是欢声笑语,好不热闹。
  经这一路的颠簸,沈家人终于于十二月上旬到了西京城。此时,距离沈大郎成亲的日子不过十来日了。
  西京沈府中,沈大老爷已经完全将大郎当儿子养了。自从沈家与要成为亲家的杨家说定以来,纳采,问名,纳吉,纳徵,一切事宜几乎都是沈大老爷和沈大夫人拿主意。沈大夫人,肖氏尽心尽连府内给沈大郎的新房都布置得十分妥当,这叫赶来一看的沈二夫人觉得分外窝心,看着这一家子掏心掏肺的人,再联想到阿弟,又差点掉下泪来。
  沈二老爷拜见过老母亲之后,便急于与沈大老爷长谈一番,先是与述职有关的官场事宜,再是紧紧围绕在沈二郎与珍姐的婚事上。
  沈二郎的婚事,兄弟二人都主张在西京看看,再做决定。紧接着,沈二老爷将李元恪的事情一说,沈大老爷冷笑一声道,“看上他们家郎君,那是给其脸面,没想到这一家人竟还如此拿乔。只图眼前利益的一家人能有何出息,不做亲家也罢,也不看看这些年世家的没落,现在那些家道中落的世家,就是以后陇西李氏的真正写照。”
  沈二老爷叹了口气道,“我那娘子,就是期望得太好了,这一听哪里受得了,可不就立刻病倒了,与珍姐回来是哭到一起。珍姐那个不争气的,竟然说出要绞了头发当姑子这种话,可真真气得我没辙。还好,有个心里亮堂的苏姨娘在一旁宽慰,这才都说好了。”
  沈大老爷一边抚美须,一边点头道,“你这苏姨娘倒是个不简单的,那脑袋不知道比你那正妻清楚多少,只可惜了出身了。”
  沈二老爷虽然跟沈二夫人感情甚笃,也不得不同意沈大老爷得观点,就拿珍姐来说,虽是苏姨娘生的,可是自小被沈二夫人养着,这性子啊就跟沈二夫人如出一辙,除了容貌继承了苏姨娘的秀美,真真是差之远矣。
  “所以,我想请兄长给珍姐在京中寻个可靠的人家,让她嫁过去做个正头娘子,小夫妻日子和和美美就可以,我从未想过让她高攀,这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她进那道观去清修啊。”
  沈大老爷喝了口茶,看了一眼阿弟,意味深长道,“恐怕这事,还真不能如你所愿那般简单了。”
  沈二老爷猛地一抬头,一脸诧异地看着沈大老爷,问道,”大兄,何出此言,莫非这其中还有什么缘故?”
  沈大老爷叹了口气,笑道,“咱们珍姐这缘法可还真不一般,你可知那长兴侯府?”
  沈二老爷点了点头道,“自是知道的,长兴侯府这么些年在西京的八卦还少吗?再说,那长兴侯的庶长子还是大郎在长丰书院的同窗呢,长得是一表人才,别看此子与二郎和三郎一般的年纪,不论是心性还是心计都不一般。以前在扬州时,珍姐年纪还小,那郎君还时常来我府上做客,我倒是觉得那陈郎君定是个日后有出息的。”
  沈大老爷笑着拍了拍阿弟的肩道,“说你们家傻人有傻福,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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