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欲为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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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欲为后- 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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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渐进饮食。”
  张大夫听她侃侃而谈,着实震惊,忙道:“老人家身体本虚,就像是一座老朽的房子,你再用这些虚寒之物,岂不是像寒凉北风,怕这房子不早点垮掉吗?”
  薛翃道:“那请问老先生为老太太治疗了多久,老太太的情形可有大好。”
  “这……期间也有好转。”
  薛翃脸色冷飒。
  薛翃没说,小全子却道:“啧啧,就是没治好呗,这也好意思说呀。”
  这张先生毕竟是名医,早先在太医院供职,退官后在金石堂坐诊,亦经常出入权贵家中,很得人敬仰,如今被一个小丫头质疑,一时下不了台。
  又看小全子是个内侍的打扮,越发摸不着头脑,便道:“不知这位到底是何人?”
  小全子胸膛一挺,正要回答,冷不防有人道:“三丫头,人家是积年的老大夫,经验丰富的很,你又懂什么,就敢跟人家犟嘴呢。如今老爷跟你父亲都在,你不可放肆。”
  原来是高如雪的嫡母沈氏。
  方才薛翃跟张大夫说话之时,沈氏跟叶氏等也自听着,沈氏早就满脸不快,但高彦秋在场,轮不到她说话,便只忍着。
  薛翃淡淡道:“大夫人,就算再老到的医者,也未必没有失手的时候。”
  沈氏见她竟然顶嘴,简直不敢相信。
  小全子看看沈氏,又看看高孺,心里算是记恨上这两人了。
  叶氏忙在旁打圆场道:“如雪这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呀。”
  正在这会儿,里头传来老夫人的声音,急切地唤道:“是如雪吗?快叫她进来!”
  高孺看看高彦秋,终于道:“老夫人唤你,你进去吧。”
  薛翃这才迈步入内,迎面见老夫人脸色躁红,神情跟先前更有不同,竟大有亢奋之像。
  薛翃心头一沉,趁着老夫人举手握她的时候又飞快地在她腕上试了试,问道:“老太太,你是否觉着神人,头晕?”
  本还想问下去,却已经察觉老夫人握住自己的手在不停地轻轻抽搐。
  这会儿高彦秋跟高孺也围了过来,张大夫不服气,也跟在后头,旁边却是沈氏跟叶氏。
  伺候老夫人的大丫鬟忙道:“是,老太太常发热,出虚汗。”
  薛翃举手从怀中掏出一个布包,飞快打开,抽出一枚银针。
  高孺脸色大变:“你干什么,不要轻举妄动。”
  薛翃道:“再迟些,中风之后就更难医治了,只能暂时以针灸缓和。”
  高孺道:“有大夫在,难道都不如你圣明?”
  小全子恨不得一脚将他踹开。
  但不等薛翃开口,床上高老夫人道:“如雪……听如雪的!”
  高孺忙叫道:“母亲!”
  “如雪,”高老夫人看着薛翃,勉强向着她流露一个温和的微笑:“不用怕,动手吧。”
  薛翃听着这苍老的一声,心中竟隐隐震颤,她忙收敛了异样的情感,举手在老夫人的手上后溪,阳谷,列缺,尺泽各处穴道一一刺入,又在玉枕,风池,天柱,百会等几处刺过。
  老夫人紧闭双眸,等薛翃收针后,老夫人却已经晕厥过去。
  高孺自始至终都提心吊胆,见母亲晕厥,更是不知如何是好,恨不得抓住薛翃活活打死。
  小全子察觉他眼神不善,更是不肯离开薛翃身畔。
  高彦秋却只冷眼看着。
  薛翃收针,回头便叫人拿了纸笔,飞快地按照先前所说拟了一张药方,命小全子:“别人过手我不放心,去太医院,叫刘太医按方子拿三副药。”
  小全子忙道:“奴婢知道了。”忙飞跑到外间,叫了一个随行的内侍,把药方递过去,让快马加鞭速去速回。
  那张大夫本还是满面不以为然,突然听薛翃轻描淡写地吩咐太医院,顿时脸色一凛:“您、您是……”
  正小全子飞奔回来,闻言道:“这是和玉仙长,哼,太医院的陈院首有什么疑难杂病还要跟她请教呢,你又是谁?”
  张大夫瞠目结舌,失声道:“原来这位小小姐竟就是大名鼎鼎的和玉道长!失敬!”
  旁边高彦秋仍是不动声色,高孺却满面懵懂,沈氏则愕然。
  只有小全子趾高气扬:“你也知道我们仙长的大名?”
  张大夫满面激动,唾沫横飞地说道:“这是当然了,当初仙长进京途中,医治那无乳妇人之事,早就传遍,后来在大内为公主看病,诊治皇上的头疾,甚至还有庄妃娘娘母子平安之事……老朽怎会不知?太医院的那些同僚们津津乐道,传为美谈。”
  小全子擦擦脸上的唾沫星子:“知道就好。哼!”眼睛却从高孺,沈氏等一一瞥过。

第48章 

  小全子狠狠地瞪了在场的高孺跟沈氏,虽然也很想再瞪一瞪高彦秋; 但对方毕竟是辅臣阁老; 如果是郝宜在的话或许还有资格一瞪,自己暂且免了。
  那张大夫从最初的傲慢不服; 到现在的连连称颂,进退自如; 果然不愧是在太医院厮混过的。
  张大夫因笑道:“老朽早听说和玉仙长大名; 不期竟在这里相见。既然如此,老夫人的病一定会大有起色了。这也是高家的福荫; 老太太洪福齐天所致呀。”
  高孺脸色颇为尴尬,高彦秋却一笑道:“说的是。来人; 请大夫出去奉茶。”
  张大夫出外,高彦秋问:“情形怎么样了?”
  薛翃起身:“请您放心; 老太太昏厥,不是坏事; 方才老太太心火上升; 导致血流加快,情绪躁狂; 若不及时疏导……等药拿回来先吃一副,若是体热下降; 就是对症了。”
  高彦秋道:“我常听他们说你的医术了得,却只当他们是因为你的身份奉承而已; 今日亲眼见了; 原来果然是不同一般。”
  薛翃道:“您谬赞了; 不过也是微末之流,不敢说别的。”
  高彦秋凝视着她,从薛翃来到,应答,出手诊治,他在旁边看的最是清楚,心中对自己“孙女儿”的偏见略减退了些。
  薛翃抬手入袖子里,掏出一个锦囊,道:“这里是万寿地芝丸,虽只有三颗,却也对老太太的身体有益,配合着我给开的药方,每天一颗。”
  高彦秋一愣:“万寿地芝丸,我怎么听说皇上正在吃的就是这种?”
  薛翃道:“不打紧。皇上是最重孝道的,绝不会怪罪。您收下就是。”
  高彦秋同薛翃目光对视片刻,终于说道:“好吧。我替你祖母接了……你的孝心了。”
  高彦秋将锦囊接了过去,看了一眼,回头对叶氏道:“好生收着。”
  正在此刻,高晟,高倜高耀三人从门口走了进来,高晟见高彦秋跟高孺都在,忙先拜见父亲跟兄长,高倜跟高耀也上前见礼。
  高彦秋目光一动看向高倜,却见他脸色不大好,便道:“倜儿,我听闻你在府内,怎么这半天才出现,去做什么了?脸色仓皇至此?”
  高倜不能回答,高耀在旁说道:“回祖父,哥哥方才听说祖母发病,着急往这儿赶,不料路上失足滑了一跤,摔的还挺狠的,我本叫他别来了,他一定要来。”
  高彦秋闻听这才说道:“这么大人了,为何行事仍是这样不稳重,岂不闻‘千金之子,坐不垂堂’?”虽是训斥的口吻,却毕竟担心:“可伤到哪里了?”
  “祖父放心,”高倜扫了一眼在旁的薛翃:“只是手臂跟腿上擦伤了些许,并无大碍。”
  这会儿沈氏听说儿子受伤,早忙走了过来:“怎么这样大意,快让母亲看看。”又回头叫拿跌打药膏。
  这会儿高晟已经暗中询问了高孺目下的情形如何,高孺三言两语简单地告诉了他,高晟笑道:“巧了,果然是三丫头立了功,可知先前我也还想着让她来给老太太瞧瞧呢?”
  高孺淡淡瞥他一眼,并不做声。
  不多会儿,外头小太监去而复返,果然拿了三副药来。
  薛翃接了过来,打开看了一副,确定无误,便吩咐下人去煎药。
  这会儿那送药的小太监在外头跟小全子唧唧喳喳,小全子点点头,便回到屋里,说道:“仙长,拿药的小李子说,他进宫的时候正遇到了郝公公,公公吩咐,若是探过了老人家,便让您快些回去。”
  屋内一片寂静。
  薛翃回头看向床上的高老太太。
  高彦秋却道:“既然是郝公公传话,当然不能怠慢。何况你也为你祖母看过了病,想必无事。你不如就先回宫吧。”
  薛翃点头:“是。”
  高晟忙道:“还是我来送三丫头吧。”
  高彦秋颔首答应。
  那边高孺远远看了薛翃一眼,终究没有说什么。高倜给沈氏按着问长问短,百忙中抬眸,眼神里是些说不明白的情绪,像是怨怒,又像是屈痛,他的手臂跟腿上果然都伤着了,有磕碰的青紫,也有剐蹭的伤,隐隐渗血,沈氏早心疼的叫传大夫。
  薛翃却看也没看。
  ***
  出了高府大门,薛翃抬头看了一眼,偌大的门首高高在上,将上车的时候,薛翃回头问高晟:“二爷,那位虞大人可已经走了吗?”
  高晟说道:“是啊,我先前回来晚了,正是因为送他。”
  薛翃这才上了车。
  那边高晟翻身上马,同车驾缓缓往回,一眼却又瞥见小全子跟那个传旨的小李子窃窃私语。
  高晟不动声色,却竖起耳朵细听,只听小李子说什么:“其实是陶真人亲口说,今日是朔望日,主太阴,不宜出行,仙长的体质又特殊,只怕会有灾劫缠身,所以郝公公才那么着急,催着人要来请仙长回去呢。”
  小全子说道:“说的怪吓人的。那你怎么说是郝公公说的呢?”
  “当然是郝公公传信,公公不敢把这事告诉皇上,才要叫人悄悄来催的。”
  高晟挑眉,心中却并不当回事。
  毕竟这是宫内的车驾,随行的除了他外,还有镇抚司的侍卫,又有什么胆大不开眼的敢过来撩虎须呢。
  何况和玉一个弱质女孩子,无关紧要,自然不会有人跟她过不去。
  谁知高晟竟是大意了。
  车驾在经过长春大道的时候,前方迎面而来的两辆车不知怎地撞在一起,闹哄哄地挡在路上,头前两名太监见状,翻身下马便去呵斥。
  高晟正仰着头看,那本来正在争吵的两名车夫猛然间发难,离的近的一名内侍顿时血溅当场,另一人见势不妙大叫:“杀人了!”踉跄后退跌倒在地。
  车夫却纵身跃起,竟向着车驾的方向袭来。
  与此同时,从那两辆马车中也接二连三跃出数道人影,都是黑巾蒙面,有人大声叫道:“给俞莲臣将军报仇!”
  腾空跃起的瞬间拔刀出鞘,看那目标竟是薛翃的马车。
  高晟虽也会三拳两脚,却从未见过这种阵仗,身体里的血液仿佛都停止了流动。
  小全子跟小李子也吓得不知如何是好,早从马背上滑下来,趴在马车边上不敢动弹。
  幸而镇抚司的侍卫反应很快,在那马车夫杀人之时便赶了上前,又分出了四人护在车边上。
  不过是一眨眼的功夫,原本的太平街市乱作一团,无辜的路人跟摊贩等号叫着四散奔逃躲避。
  高晟眼前刀光剑影,不时有惨叫声传入耳中。
  此时此刻高晟才突然醒悟,自己身上竟然没有任何兵器,可就算带了仿佛也没什么用。
  正在六神无主的时候,车帘子一动,是薛翃道:“什么人?”
  直到此刻,她仍是一副镇定自若的表情。
  高晟颇为惭愧,忙道:“是一些刺客……不要紧,有镇抚司的人在。”
  薛翃道:“方才听他们叫嚷什么?”
  高晟一怔,这才想起来:“对了,他们方才说什么,为俞莲臣报仇之类的话?”猛然一震:“难道是俞莲臣的同党?”
  薛翃方才在车内也听见了,正因如此,所以才担忧。
  这来者是俞莲臣的旧部的话,自然也跟薛家脱不了干系,他们这样飞蛾扑火般来刺杀自己,必定是因为听说了俞莲臣死在牢狱中所以才孤注一掷,这样光天化日下行刺,也必然会伤亡惨重。
  隔着车帘听到惨叫声此起彼伏,薛翃甚是揪心,几乎忍不住要出声让镇抚司的人停手,但是就算镇抚司的人听她的,那些刺客呢?
  薛翃暗中咬牙,袖子里双手紧握。
  正在此时,只听“嗤”地一声,竟有一支箭射入马车之中。
  薛翃一惊,那马儿却也受了惊吓,长嘶一声,竟不听车夫指挥似的,便往前疾驰而去!
  镇抚司的四人本正牢牢护卫,却也没提防这种情形,一怔之下喝道:“停下!”
  奋起直追。
  且说马儿猝不及防奔了出去,把车内薛翃颠的往后撞在车壁上。
  “嗒嗒嗒”,耳畔是马儿急促的脚步声,又有人叫道:“别放她走!”
  薛翃知道是那些“刺客”的声音,心中惨然。
  忽然“彭”地一声,车顶好像有人跃落。薛翃抬头的瞬间,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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