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代武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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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代武后- 第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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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落日城中只有掌事的小衙门,面对京中钦差的名帖,还有一句太孙随行就慌了手脚,从落日城到风吼城也不是一时半会儿的时间,就是想去风吼城讨个主意,此时也行不通的,只得先让人送了信往风吼城,再亲自出了城门去迎。

    把人迎进了小衙门中,掌事的才道:“听钦差大人的意思,此行还有贵人随行,不知这随行的贵人与风吼城中的贵人是何……”

    石奎打断道:“风吼城中的自然是假的!”

    掌事的心中一喜,正欲开口,就听得石奎又道:“风吼城中的太孙不过障眼法罢了。”

    这是承认他们与风吼城中的太孙是一伙的了,掌事的心中一沉,不得不继续面带微笑,道:“那不知贵人将在贱地踏足几日?我等也好筹备。”

    石奎道:“许一两日罢了,你且随我去接贵客上门。”

    太孙吴与萧安等虽之前同在城外等候,不过因太孙亮明了身份,该有的规矩还是得有,要等着城里的官员先将石奎迎进了城,再听石奎的主持,准备好一切,才往城外来迎接太孙。

    萧安此时坐在马车里,跟着太孙面对面扯淡,“落日城有的是钱,就是让商户们凑,也能凑出个十里红毯来。我跟着公子,也算是占个便宜了。”

    太孙忍不住翻了白眼,“说得好似你进宫就没走过。”

    大庆的礼法,皇宫里从宫外朱雀门到宫内,只有皇帝继位、封后及太子大婚时才会处处铺上红毯,其他时候只设在楼台室内之间与朝殿之路。

    不过宫内偶尔有举办筵席之时,也会在宫门内开始铺上地毯以示庆贺。

    萧安进皇宫进得不多也不少,但每一回都是能凑上这份热闹的,这红毯子少说也走得见怪不怪了才对。

    说什么沾他的便宜,其实就是酸落日城比谷阳有钱。

    萧安哈哈一声别过话头,便等着石奎带着小衙主前来迎接他们一行,尽量的将太孙的存在宣扬出去。

    太孙看着萧安,试探着问:“等我回京之时,你真的不回去?京城里才是你的家。”

    萧安头枕着双手,搁在了马车壁上,撇嘴,“不去。京城哪有边关里自在?京城里的是南阳侯府,魏家早就不在了。”

    太孙道:“此番事了,魏侯也会翻案。”

    萧安叹气,“可那也是我大舅母大表哥的家啊!”

    就便是她跟她母亲尴尬的地方,她母亲跟南阳侯和离,她又不愿意住在南阳侯府,然而回娘家,又哪是好回的,就是她外祖父翻了案,她跟大舅母关系也不好,就是大表哥继承了爵位,还有个孝道压在头上。

    这要说与她们母女撑腰,还不如南魏。然而南魏又不是开善堂的,两边到时候少不得也是各有所需。

    两个白身,在边关还能混,在京城里要寄人篱下,她可不愿意。

    “还是边关好,等我上了战场,给我娘挣了诰命回来,再让她回京过好日子去。”萧安把自己的打算说了。

    求人不如求己,她娘当年是几品的诰命,她也得挣个几品的回去,才有脸让她娘回京城去呀,不然怎么跟往日的诰命们来往。

    萧安是不在乎自己怎样的,却是不想要别人说她娘的半分不好。

    太孙也知晓自己再劝也无用,便沉默了下来,一直等到落日城一切准备妥当,且石奎带着谷阳里的小衙主携带谷阳里的秀才举子们一道前来迎接。

    本小衙主的意思是自己身份低微,不如前往风吼城中的知府与县令一道前来迎接,更显尊重。

    然而风吼城中是如何情形,石奎又哪有不知的,只让小衙主先将太孙迎进了城中,再在落日城中等风吼城中的知府与县令来见。

    这也不过托词,等进了落日城的小衙门,还需得商议下一步当如何。

    然而等一行进了小衙门,这一路一直不太爱说话的张公公却是出言道:“刘希廷既然只是将人困住,还未有别的动作,许未必想与杨家三爷如何。下臣幸与之一个故乡出来,许能在其中有转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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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座的众人,皆将目光放在了张公公身上。

    张公公来自于哪,除了当年带他进宫的老太监,许也只有宫中掌内侍档案的管事太监才会知晓。

    此时张公公说到自己的来处,众人心中还有些惊愕,这与刘希廷来自一个乡里,还真是巧了,也不知道皇帝在派他出来时是否知晓此事。

    或者,正因为知晓张公公与刘希廷来于一个地方,这才选定了张公公随太孙一行?

    张公公的话,是对着太孙说的。

    太孙也才知晓张公公的来处,就道:“公公可识得刘希廷?”

    张公公回道:“未曾进宫前,也听说过。”

    石奎心中有数,就在一边道:“还请张公公说上一二,也好让我等有个准备。”

    太孙也点头,“张公公但说无妨。”

    张公公朝着在座的一拱手,就说了起来,“我自幼无父无母,许多事也不过是听旁人嘴碎得知一二,并不敢担保其中真假,还请诸位自行甄别。我早年得一家寡妇收养,听得她说过,刘希廷自幼命苦,母亲早逝,父亲在他十岁那一年也过世了。因家中并无家资,又家族不容,连破房屋都族中无赖强占,因此一直在山中以野食为生。后来在山中时偶遇一夫子,因那夫子心软,家中又无嗣子,便被夫子带回了家中抚养。那夫子家中只得独女,也是娇妻早逝,一直不曾再娶,后来便将之收为女婿,教导他读书识字,以求给女儿一个依靠。”

    “后来,”张公公一顿,“后来刘希廷读书不行,在夫子去世后又恰逢抽丁,便从了军。”

    萧安听得津津有味儿,“然后呢?”

    魏氏倒是知道然后,“然后刘希廷在边关娶了孟家的女子,靠着岳家提拔,一路向上,到如今就是三关大将了。”

    萧安立即就呸了一声,“忘恩负义的东西!”

    要不是有原来那夫子收留他,怕是他连活都活不下来,人家将独女交给了他,想来一个夫子家中还是略有薄产的,竟是回头就娶了别人。

    然而魏氏却比萧安想得要多,“当年刘希廷来边关时据闻是二十左右,想来当是成了婚的?”

    张公公道:“且有一子。”

    这就是停妻另娶了,不过武将多重军功,要能打仗这与他前途也并无碍,就是读书人也少不了有这种人,何况是不懂这些的武将。

    魏氏就道:“那他妻儿呢?”

    张公公回道:“因家中没了壮丁,女弱子小,族人刁难,颇为不易,张将军那时也并未混出头来,不过几年便纷纷病故了。”

    魏氏道:“张希廷再娶之时在二十五上,想来也算不得停妻另娶了?不过家中原配妻儿接连病故,也是一桩惨事了。”

    也不是人人都是魏氏,离了男人还能得自在,这世道的许多女人,要不依附男人,却是活不成的,就是小孩也是如此。

    张公公不再说话,只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只石奎道:“就算如此,你与他也并无干系,如何能在其中转圜,能让听你的?”

    张公公道:“当年收养我的寡妇,恰住在他家隔壁,我与他夭折的长子,也算是一道长大,情义非常,若能从其中入手,他许能听我一言?”

    横竖他们是要再试一试张希廷的,让张公公去,也并无妨。

    张公公见众人无异议,这才一笑,起身去写了信函,着人前往风吼城送信,邀张希廷一见。

    附在信封上的,还有一个陈旧的锦囊,张公公与众人解释道:“此乃他原配亲手为儿子所绣,后又赠与我,想来这般更能令人信服一些。”

    众人点头,也不管张公公这话里的真假,便着人去了风吼城。

    太孙一行进了落日城,就控制了小衙门,那掌事的小衙主只得眼睁睁的看着人往风吼城中去,却半点缘由也不知晓不说,连再送信去风吼城都没了机会。

    六关里来的千户们干事十分麻利,此时已经将落日城中的相关商家全抓了起来,只往小衙门里塞。

    小衙主吓了一跳,“诸位这是发生了何事,怎的就抓了这么多人?”

    宁千户把人一推,不客气道:“奉旨办事,莫要阻扰,否则连你也抓进去。”

    落日城里的牢狱乃在衙门的旁边,这些人先抓了来,且还要点数,这才会投进监牢里。

    那掌事的被宁千户一推,往后一退,差点摔倒,只觉得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冷气从脚心只往上串。

    被抓来的都是当地的大商户,要他们犯了事,他这个管事的又如何逃脱得了,只恨不得自己生了顺风耳,好能听见贵人们的事儿。

    然而他没长上顺风耳,只得往这些千户里打听,着人拿了自己的珍藏,就约着千户往自己屋里去。

    千户们哪不明白这里面的勾当,不过比起这点子金银珠宝,到底还是升官重要,纷纷着人拒绝了,竟是连下人带来的礼都拒了。

    掌事的这才彻底慌了神,也不求千户了,百户们总是能求一求的。

    然而百户们,又哪如千户们知晓得多,自然是千户怎么说他们怎的做,最后银子洒了出去,竟是没得个有用的消息来。

    掌事的才彻底认命,整个人如丧考妣一般,却还得打起精神来,将衙门里的贵人伺候好,好希望能垂怜一二。

    从落日城到风吼城,有商户们洒银子开道,修的官路极为好走,这一去也只不过大半日。

    等到张公公收到回信之时,正是第二日的清晨,想来都是连夜赶路的。

    刘希廷在信中也并未多说,也知晓了府中乃假太孙,真太孙正在谷阳,请张公公去风吼城一见。

    张公公看了信,与众人道:“我欲前往风吼城,公子以为如何?”

    太孙吴道:“既然他有转圜之意,我等一道前往也可。”

    这倒并不是因太孙没有底气不顾皇家尊严要对刘希庭上赶着,而是石奎乃是钦差查案,时刻如金,半点浪费不得,可没时间等着风吼城做这做那的。

    当然,太孙也可以先留在落日城中,等着石奎先前往风吼城,再等着那边的知府县令们准备好了一切来迎接。

    然而如此,却要丧失在此事中的主导地位,这种实打实的权力跟不要紧的虚面规矩一比,谁重谁轻一看就明白。

    况自己连正式的太孙都不是,大庆礼法里,正式的太孙就得皇帝下旨册封,自有它的含义:就是皇帝有意让太子继位后他再继位,顺了顺序在那,就是下一任皇帝也轻易改不得,除非是太孙早死了。

    所以他现在虽是被一般老百姓叫做太孙,又也说太孙吴的,实际上真按了礼法,也不过是皇帝的嫡长孙而已,就石奎叫他,也称之为皇孙而不是太孙,那太孙仪仗不过是出行所抬身份罢了,这规矩不规矩的,也没那么讲究。

    且还有那么一句话叫:事急从权。

    因此石奎拒绝且提出反对意见之时,太孙就这么直接了当的说了。

    这人要流氓起来,且还在高位,下面的人就只能捏着鼻子认了。

    太孙没上朝领官职,说不上比石奎官大,但拦不住太孙运气好能投胎,乃是王朝嫡长孙,血统比石奎高贵。

    没办法,石奎只得答应,又看了一眼屋子里当哑巴视规矩礼法于无物的人,心里也明白了些事儿,他是来查案的,不是来跟太孙讲礼法的师傅,没必要在这些小事上浪费时日。

    这太孙说是什么,就是什么了。

    至于到了风吼城,会遭遇到怎样的局势,也还得去了再说。

    风吼城也有一万将士护在周边,以便及时应对敌人来袭,不过分了两军营,乃一南一西。但从谷阳到风吼城,并不用经过两军营,倒也不怕半路被拦截。

    等到了风吼城外,风吼城里常驻兵马不过三千,就是刘希庭是个独夫,不在乎家族生死的,那风吼城里的知府县令可不是小家子里出来的,各自的兄弟姐妹多的是,就是妻儿也有在京中留着的,可没武夫那么心狠,丢掉一家子人不要,就要跟着他与皇权做对。

    当然,要真是个心狠手辣的,他们也总得找出别的法子来。

    魏氏是一点都不担心,南阳侯被绞下兵权没多久,在边关也算还有余威,萧家那几个从军的就是被排挤也没这么快,比起不在乎家族的刘希庭,被家族培养又被族中前辈提拔的萧家人,可不会不在乎族中生死,也不会拿自己一家子的性命来凑热闹赌个没指望的未来。

    是故,一行人又极快的启程前往了风吼城,因不放心落日城里的情况,石奎留下了刑部的一位小掌事与一百护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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