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骄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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骄后- 第6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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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龙鳞就逆龙鳞,不能让你一个人扛着,谁想你竟打动了父皇,看父皇抱着熙儿的模样,父皇果真是老了,再不复铁石心肠,日后如何与父皇相处,我也多一些心得。”
  青鸾靠着他笑,“我以前从未怕过,今日瞧见那君临天下的气魄,心里没由来的发慌,这会儿心还跳得很快。”元邕拍拍她后背安慰,青鸾笑道,“不过,皇上四子中,怀邕与皇上最为相象。”元邕叹口气,“可父皇也最讨厌我。”
  二人依偎着,就听远处唤一声三郎,青鸾回过头,就见叶蓁上了高台,将手中拎着的几只山鸡野兔狠狠扔在地上,举起连弩对准了青鸾,阴沉着脸问元邕:“听说皇上很喜欢她,三郎你呢?也很喜欢她吗?”

  ☆、84。 气性

  元邕手上一带,将青鸾护在身后,叶蓁瞧着他对青鸾的紧张与关切,手指用力扣住了机括,“你有多喜欢她?”元邕密密护着青鸾,后背紧绷着,脸上依然从容,笑嘻嘻对叶蓁道,“从未有过的喜欢。”叶蓁手一颤,“好一个从未有过,你既喜欢她,可愿意为她去死?”
  说着话手下一摁,有一支小箭破空直射过来,元邕动作更快,回身抱住青鸾旋身躲过,就听钉得一声响,小箭没入台柱,只剩箭柄露在外面,发着细微的颤音。元邕瞧着沉了脸,飞扑到叶蓁满前夺下她的连/弩,咬牙道,“疯了吗?”叶蓁瞧着空了的手心发怔,元邕将连弩递在青鸾手中,铁青着脸看一眼叶蓁,“日后再有人为难青鸾,对青鸾不利,青鸾可射杀之,任何后果,本王承担。”
  叶蓁看向元邕,元邕却不再看她,回身攥住青鸾的手道,“我们走。”叶蓁喊一声等等,追上来堵在二人面前,飞快说道,“我没有疯,我又怎么会杀人?我知道,依你的身手定能躲得过。我只不过恼恨你为人所骗却不自知,楚青鸾曾给大昭皇帝去信,让大昭皇帝向你施压,说是你夺不到储位,就休想与她成亲。此事,你可知道?”
  元邕不说话,叶蓁又道:“三郎果真要为了她争夺储位吗?你放心,此事我并未告诉太子,三郎,凭你的势力与根基,根本不可能与太子争锋,你就安分做你的皇子,安享富贵,到任何时候,我都会护着你。只是这楚青鸾,她不过是借此拖延,她分明是在利用你,利用你接近太子或者皇上。她今日这样的妖媚样子,难道不是为了勾引皇上?”
  元邕攥着青鸾的手一紧看向青鸾,青鸾垂了眼眸不看她。元邕笑笑,说着话朝着林子方向喊一声皇兄,叶蓁忙回头张望,却不见太子的身影,再转身时,只看到元邕与青鸾共乘一骑,策马疾驰而去。
  从不知道马可以跑这样快,似乎就要飞起来,青鸾身子窝在元邕怀中,紧紧环着他的腰,闭了双眼不敢睁开,呼呼的风声过耳,马蹄疾响如骤雨,直到远远传来嘈杂的人声,青鸾忙唤一声怀邕,手在他腰间轻抚了一下,小声道:“莫要撞到人。”
  元邕不说话,只是打马快行,听到有人大喊着让开让开,有人尖叫着躲避,有人在大骂,疯了吗?也有人在嘀咕,难道是惊了马?青鸾环在他腰间的手收紧再收紧,脸在他怀中轻蹭了几下:“怀邕生气了?我给从嘉去信,只是……”
  元邕不语,手腕猛得用力拉紧了马缰,马儿瞬时停了下来,青鸾就觉身子一轻,睁开眼已站在同文馆外石阶上,元邕的马两只前蹄扬起,马身直立着,马鬃根根竖起,不住长身嘶鸣,青鸾吸一口气,腿一软身子一歪,珍珠忙忙扶住了。青鸾唤一声怀邕,元邕不看她,朝着马几声唿哨,马的前蹄刚落下,他已飞身上马,风驰电掣一般打马走得远了。
  珍珠唤一声阿弥陀佛,“怎么疯了一般?人和马都疯了?”青鸾忙唤湛卢跟上,靠着珍珠道,“从未见他这样过,他这是真的生气了。”珍珠点点头,“是啊,很吓人,这就叫做雷霆之怒,何事能让王爷生这么大气?”
  青鸾又吸一口气,“珍珠,先扶我回去,我得好好想想。”进了屋也不更衣,懒懒趴在榻上,脸埋在臂弯中,一动不动对着窗外发呆,珍珠忙拿薄衾盖了,担忧问道,“姑娘,没事吧?”青鸾摇摇头不说话,许久方开口道,“从头到脚酸疼,金定呢?让金定帮我推拿推拿。”珍珠摇头,“姑娘也知道,金定这些日子跟明公子操练府兵,早出晚归的,这会儿怎么会在。奴婢跟金定学了两手,给姑娘捶捶?”
  青鸾嗯一声,珍珠拿出一双美人拳,不徐不疾为青鸾捶着,青鸾蹙着眉头,“捶重些。”一会儿又道,“再重些。”过一会儿,“还是轻。”珍珠停了下来,“再重就成打人了。”
  青鸾哀哀说道,“就是想让珍珠打我,我该打。”珍珠咦一声,“姑娘做了什么?”青鸾沉默好一会儿开口道,“去岁腊月,帝后阻挠我与怀邕的亲事,怀邕为此苦恼,三日不肯见我。我怕他冲动行事,给从嘉去信,让从嘉给他施压,说是一日不能夺储,就一日不可成亲。我本来是为了让他彻底放下亲事,一心去做他要做的事。我也知道不能让他知晓是我求助从嘉,只让他以为是从嘉为护着我在逼迫他,谁知,这贺叶蓁可恶,她竟知道了,刚刚在猎场告诉了怀邕,怀邕就生气了,比我想象的还要生气数倍。珍珠,我怎么办?”
  珍珠叹一口气:“姑娘女中诸葛,都不知道怎么办,奴婢就更不知道了。奴婢也不明白,皇上主动给王爷来信,与姑娘求着皇上来信,究竟有何区别。奴婢只是觉得,王爷对皇上的醋劲也太大了些。”
  青鸾脸埋在软枕中闷声说道,“怎么办啊?我试着跟他解释,他不搭理我。刚刚都没瞧我一眼。”珍珠手中美人拳又哗啦哗啦响了起来,“不管怎样,王爷再生气,也是跟自己生气。”青鸾摇头,“分明是跟我生气。”珍珠力道不轻不重,“都气成那样了,还知道将姑娘安然送回来,到了大门外看我扶住了姑娘,这才转身上马,虽没瞧姑娘,一直瞧着我呢。”
  青鸾头在软枕上撞了几下,“要不,我去怀王府等着他,等他回来哄哄他。”珍珠手上美人拳加重了力道,“那不行,再怎么姑娘家都该矜持一些,不能放下身段去哄男人,爱气气呗,气一阵过去了,还不得来找姑娘,我看啊,怀王一日瞧不见姑娘,便活不下去呢。”
  青鸾手紧扣着榻沿,狠命拍了几下,“珍珠这么一说,我更放心不下了,骑那么快的马,可别磕着碰着了。”说着话猛得爬了起来,撞上珍珠手中美人拳,珍珠忙忙收势,一个不稳仰跌在地,青鸾忙弯腰扶她起来,一叠声问道,“没事吧?没摔疼吧?”珍珠拍拍身下地毯;“没事,姑娘忘了?我是有身手的人。”
  青鸾松口气,“没事就好,珍珠帮我瞧瞧去。”珍珠恨恨瞧她一眼,“原来姑娘不是关切我,只是忙着差遣我。”青鸾摇着她手臂,“好珍珠,去怀王府瞧瞧,只要他安然回来就好。”
  珍珠斜她一眼,“若安然回来了,姑娘就安生歇息,夜里不要折腾,可能答应?”青鸾用力点着头,“答应,自然答应。”珍珠站起身,“若没有回来,告诉静王爷,静王爷自有办法,姑娘夜里也要安生,可能做到。”青鸾头点得鸡啄米一般,“能做到。”
  珍珠出了门,青鸾坐在地毯上没有起身,一根根掰着手指自言自语:“可是,就算安然回去了,他心里难受,我该陪着他才是啊。可是,若是我去了,他隔着门冷冰冰得说,本王想要独自静一静,我又该怎么办呢?哼,那么大气性,那么大醋劲,我也没有做错啊,可我心里为何要愧疚呢?”
  不知过了多久,门吱呀一声开了,金定呀了一声,“怎么没掌灯?”就听青鸾有气无力道,“就黑着吧……”金定没听到一般点亮了灯烛,罩了纱罩觑着青鸾,“衣服都没换,出了何事?”
  青鸾捉住她手,“金定,我惹怀邕生气了。”金定笑道,“还以为多大事呢,生气就生气呗,气过了也就好了,还不是得来找你?他离得开你吗?”
  “可是。”青鸾你小声说道,“我心疼啊。”
  “心疼,那就去哄哄他呗。”金定将灯搁在几上,“饿死了,我们用晚膳吧。”
  青鸾点点头,饭菜上桌金定吃几口才问道,“为何生气?青鸾怎么惹他了?”听青鸾一说,金定摇头道,“可惜了,没看上怀王骑快马。”青鸾拍了拍几案,“马都快飞起来了,我忧心她的安危,金定倒惋惜上了。也该给我出出主意嘛。”
  “青鸾最有主意了,还用我出主意?”金定看一眼青鸾,看她满眼少见的彷徨,忙道,“我出主意了啊,去怀王府哄去啊。”青鸾扭着手,“他一生气,我就哄他,以后还不惯坏了?珍珠说了,我得矜持些。”金定停了筷子,“气得都不要命了,你还矜持。我瞧着青鸾你不是矜持,是理亏吧。”
  青鸾愤愤道,“我才不理亏,我是为了他好……”说着话突站起身,“我走了,到怀王府去了。”出了回廊,珍珠迎面进来,青鸾忙问如何,珍珠摇头,“听说被皇上召进宫去了,奴婢等到天黑,人是等回来了,可那脸比天色还黑,瞧也不瞧我。奴婢给湛卢使眼色,湛卢跟上去小心翼翼问,瞧爷脸色不豫,可是在宫里有不痛快?头也没回硬梆梆道,爷没有不痛快,也只是出不起嫁妆。”
  青鸾心底咯噔一声,听到皇上欲与大昭联姻,青鸾即刻给从嘉去了信,告诉从嘉,若殷朝递了和亲的国书,让从嘉要求殷朝以青峰山一带做为彩礼。不想会这么快,且正好是怀邕在气头上的当口,狠命掰着手指道,“一桩接着一桩的,这不是火上浇油吗?”又跺脚道,“娶亲要彩礼名正言顺,他有什么生气的?口口声声说将天下都给我,要个青峰山就不愿意了,哼,才不要去看他。”
  金定抱臂倚门瞧着青鸾,“更加理亏了不是?怀王不是舍不得青峰山,他生气的是青鸾给君从嘉出谋划策。”
  青鸾紧咬一下唇,“我向着娘家,有什么错?”金定笑道,“向着娘家自然是没错了,可是青鸾为何掰手指掰那么用力?”
  青鸾松开绞在一起的双手,“珍珠,他没事吧?没受伤吧?”珍珠摇头,“太黑,没看清,湛卢说马受了伤,摔折了腿。”青鸾唬了一跳,金定忙道,“怀王身手好,没事。”
  青鸾握一下拳头:“我不放心,还是瞧瞧去。”

  ☆、85。 心疼

  到了怀王府来到内院的垂花门前,湛卢瞧见她忙忙过来行礼,小心翼翼说道,“爷今日心情大不好,躲了起来。“看青鸾诧异,解释道,“爷有一处秘密所在,除了爷没人知道。以前有了不舒心的事,就会躲起来,谁都找不着。”
  怎么还有躲起来的毛病?青鸾又好气又好笑,忙问湛卢道,“听说马受伤了,人没事吧?”湛卢摇头,“这个也不知道,小的也不敢问,走路倒是没瘸,说话也中气十足的……”
  青鸾的火气突然就上来了,恨恨说道:“怎么伺候的?这好与不好,不能问总能有个判断吧。换衣裳了吧?衣裳上有没有血迹?进晚膳了没?”
  湛卢忙弯腰恭敬说道:“生那么大气,晚膳自然不会进,进宫没有换衣裳,一路打马,到了宣德楼前面才醒过神,马缰勒得急了,马腿磕在了下马石上,爷就地打了个滚,灰头土脸进了宫,皇上问为何,爷说打的猎物多过了太子,太子便下了绊马索,皇上竟信了,说太子从小持宠而娇,欺负几位弟弟,将太子宣去劈头盖脸好一番训斥。”
  青鸾松一口气,“气头上也不忘嫁祸于人,看来是无虞。”湛卢低着头,“身子无虞,这心里就不知道了。我们爷长这么大,没有人真心待他。郡主来了以后,兄弟们以为爷总算有了一心人,可是小的觉得……”
  珍珠站在青鸾身后咬牙道,“放肆,你这是要数落我们姑娘?”湛卢拱拱手,“小的不敢,小的只是觉得,在大是大非的关键时候,郡主还是站在大昭皇帝那边的。”
  青鸾回头瞪一眼珍珠,对湛卢道:“湛卢说没有人真心对怀邕是何意?据我看来,贺先生静王太子妃,都对怀邕很好。”
  湛卢抬头笑笑:“这贺先生是爷的亲娘舅,确实有才学,却有才无德,好赌好色,家中大学士又管得严,每次到王府来,说是指点爷学业,走的时候拣值钱的顺手拿走,去典当了吃喝嫖赌。贺叶蓁小时候人见人爱,生就一张巧嘴,每次见到爷总是甜笑着叫三郎哥哥,她不过是为了讨好宸妃娘娘,可爷感念不已,一片诚心待她,就连娶她的承诺,对爷是承诺,对那贺叶蓁而言,不过是一句顽笑话。依小的看来,不过是借着爷刺激太子。”
  青鸾心里有些发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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