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州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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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州覆- 第2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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否?”
  “去吧!”林慕白道,“如果真的交战,让如意悄悄来恭亲王府躲一躲。”
  “多谢侧妃!”明恒抬步就走。
  跟着容哲修在宫里住了那么久,明恒觉得自己快要发疯了。转身出了清心园。脚下就跟生了风似的。这会子,如意也不知在哪,横竖不是在红坊就是在明月轩。
  既然出来了,就得见一见自家的小媳妇,心里实在念得慌,可谓归心似箭。
  说来也巧了,城外出现了骚动,说是要开战了。如意有些不太放心,就抱着账册赶回明月轩,把红坊暂时交给苏婉打理。
  哪知刚进房间,突然被人扣住了腰。刚张嘴想喊,已有湿润的唇堵住了她的口。唇齿相濡,缠绵悱恻。他不依不饶,她险些窒息。
  灵巧的舌,在她口中横扫无忌,恨不能将她整个拆骨入腹。
  她低低的嘤咛,缓缓合上双眸。其实,她早已嗅出了他身上的味道。
  眷眷不舍的抱紧了他的脖颈。踮起脚尖极力回应着属于他的炙热和温柔。他托着她的身子,直接抵在了墙壁处,不依不饶的缠着她,索取着属于妻子的一切美好。
  终于,她快要喘不上起来,他才念念不舍的将唇瓣分开,一双猩红的眸子就这么直勾勾的盯着她,低沉而温柔的喊出她的名字,“如意,我回来了。”
  如意笑着抱住他的脖颈,“下次不许这样,不声不响的站在我后头。”
  明恒一愣,“不够惊喜?”
  如意摇着头,一本正经的在他脑门上敲了一记,“所幸我不是玉弦,否则打得你脑袋开花,你就会知道这一点都不惊喜。”
  “舍得吗?”他问。
  她两腿还架在他腰上,被他直接抱着,坐在了凳子上。
  “当然舍得,对付登徒浪子,就该毫不留情!”如意笑着打趣,可笑着笑着,令人都觉得有些不太对劲。面对面坐着,这个姿势——是不是太具有某种暗示了?

☆、第178章 恭亲王府,鸡犬不宁

  如意倒是想下来,奈何她刚一动,明恒便已察觉她的意图,直接捧起了她的屁股,强制她继续坐着。
  伸手扣住她的腰肢,明恒一本正经的开了口,“这几日我得陪着世子在宫中待着,不能时常回来,你自己要注意安全。京中不太平,也许还会旁生枝节,有些事情没办法估量。”
  这话倒让如意听出点别的味道,“你是说师父那头?”
  “不管恭亲王府发生什么事,你都不许搀和进去。”明恒定定的望着她。
  如意蹙眉,“她是我师父,我岂能袖手旁观,这话我不同意。”
  明恒轻叹一声,“你若是搅合进去,只会让事情变得更糟。殿下和侧妃有自己的布局,你明不明白我在说什么?”
  布局?
  眸色微沉,如意点了头,“我懂了。”
  “我不能说太多,虽然你是我最亲近的,但是——”原则性问题,还是要仔细的。明恒吻上她的眉心,“一定要保护好自己,如果真的遇见了危险,城中真的开战,你就去恭亲王府避一避。性命第一,其他都是次要的。”
  什么都可以重来,唯独性命,没有第二次。要知道,不是每个人都能像林慕白这么幸运。有机会可以重来一次。
  如意没说话,只是盯着他一动不动。
  四下安静得很,四目相对,她下意识的舔舐了一下唇瓣,“那个——还有什么要嘱咐的吗?”
  明恒看着她眨了眨眼睛,“暂时没想到。”
  如意瞬时如释重负,“那你想到再说吧!”
  刚想起身,却突然被他打横抱起,直接朝着床榻走去。
  “你干什么?”如意惊问,“这青天白日的,你也不怕被人瞧见。万一被人听见,真真要丢死人了。”早年在棠梨院,偶有听到房中男女欢好,总是面红耳赤。若是自己这会子欢好,被人听了墙根,来日可怎么见人呢?
  这又不是棠梨院,这是自己家里。
  “这是我的地方!”明恒不管不顾,将如意放在床上,转身便开始宽衣解带,欺身而上,“如意。”他声音暗哑的喊了一声。
  她呼吸微促,低低的应了一句,“什么?”
  “我想要你!”他微微红了脸。
  如意屏住了呼吸,“那你现在不走吗?”
  “我想多陪你一会。”他笑着覆上她的唇,温柔辗转,“别动,我要好好抱抱你。”
  如意心里若炸开了蜜糖罐子,可嘴上还是忍不住叨叨,“又不是长久不见面,这才分开几天。”话虽这样说,可如玉般的胳膊,还是快速的攀上了他的脊背。
  女人嘛。身体永远更诚实。
  室内呼吸声时急时缓,起伏不定。荡起一室涟漪,旖旎春光,温柔无限。
  被折腾得实在太累,如意躺在明恒的臂弯里沉沉睡去。长长的羽睫半垂着,如玉般的人儿睡得正熟。明恒轻叹一声,这才刚成亲,就得分别——委实教人舍不得小娇妻。可不走不行,世子和殿下还在宫里头等着宫外的信儿呢!
  思及此处,明恒只能小心翼翼的松开沉睡的如意,缓缓下了床。穿好衣服,又折回来为如意掖好薄被。端坐在床沿,看着方才面颊绯红的娇妻,正慢慢褪却脸上的桃花色,心中顿生怜惜。
  深吸一口气,明恒抓起案上的剑快速离开房间。
  临走前又眷眷不舍的看了一眼熟睡的如意,轻柔的合上房门。对着外头吩咐一声,任何人不许扰了夫人的歇息,这才放心的离开。
  他还得赶紧回宫去,一刻也不能再歇着。
  总觉得欠了如意似的,新婚燕尔,却不能在一起,算起来也是一种亏欠。他想着,来日若有机会,必得好好弥补才是。总教她一个人扛着,怎么都说不过去。
  他不希望如意,成为第二个林慕白。他也从不奢望自己的女人,能独当一面。只要躲在他身后,相夫教子,安安稳稳的过,便也罢了!
  ——————————————
  城外开始动乱,午时已到,可是大祁还是没能交出凶手,唯一的消息便是皇帝严惩了恭亲王府,还软禁了容盈。
  可对于月氏而言,皇帝这不是在惩罚容盈,不是在贬斥恭亲王府,而是变相的保护。让容盈留在宫中,不就是为了保护他吗?
  是故,月氏军士群情激动,已经展开列队围拢在京城外头。
  城门紧闭,战事一触即发。
  巡城司的兵马已经集结完毕,只等着一声令下就能开战。而城外的护卫军,因为主将容景垣受罚,暂时由朝廷接管。而对于战争,皇帝是不支持的,朝臣也唯唯诺诺,一时间都没有做好作战的准备。
  朝廷人心惶惶,却突然有种无人领兵应敌的窘境。
  最后是齐王容景甫和毓亲王容景宸请缨,这才有了两位皇子亲自领兵的壮观之景。容盈被卸了下来,自然会有人迎难而上,抓住这次机会。
  景安宫里。
  五月冷冷伫立,垂眸禀报,“是齐王和毓亲王领了巡城司的兵马,前去城门口与月氏国谈判。”顿了顿,他也不抬头,继续道,“在兵马人数之上,其实咱们大祁的军队,远胜过月氏的军队。但是若是这样开战,大祁站不住脚。”
  容盈点了头,一张脸微微泛着透白,慵懒倚靠美人榻,半合着双目淡淡然开口,“让他们去忙活吧!白忙一场估计闹的笑话会更大。”
  “是!”五月颔首,却听得外头传来些许动静。
  容盈闭上眼眸,五月纵身一跃,直接从窗口跃出,窗户随即关闭。
  “爹!”皇后牵着容哲修,徐徐而入。
  容哲修屁颠屁颠的凑到软榻前,瞧着面色发白的容盈,突然就生了气,“是谁把我爹弄成这样的?都不给饭吃吗?”一张脸毫无血色,不就是饿的吗?
  容盈揉着眉心,“谁说我是饿的?”
  “爹,你怎么一个人进来了?”言外之意就是,你怎么把娘留在了外头?不一并带入宫中。
  容盈轻叹一声,“你到底是来看我的,还是来寒碜我的?”
  容哲修笑嘻嘻的点了头,“我当然是来探望爹的,不过现在看起来,爹虽然气色不好,但所幸还不糊涂。”
  “我若是糊涂了,你还能好端端的站在这儿?”容盈缓缓起身,给皇后行了礼,“参见母后。”
  “修儿,你先出去,皇祖母有话要跟你爹说。”皇后俯身,笑着抚过容哲修稚嫩的脸庞。
  容哲修点了头,他当然知道皇祖母这次带着自己过来,必定与父亲有事相商。皇爷爷如今软禁了爹,自己就该想个法子帮帮爹才是。
  “我去给你们守门!”容哲修笑着跑出去,而后关上了殿门。
  一声叹,皇后坐了下来,转动着手中的佛珠,“你躺着吧,别起来了,身上还有伤!”
  容盈也不推辞,顾自靠在了美人榻上,“儿臣落罪获罚,母后如此前来,不怕落人口实吗?”
  “我是以你母亲的身份前来,而非当朝皇后。”皇后瞧着眼前面色发白的容盈,眼里还是心疼的,“你父皇若是怪罪起来,大不了一同治罪罢了!横竖我也活得够久,若是能在临死前替你们做点事,也是我的福报。”她又是一声叹息,仿佛心里压了千斤重担,似永远都卸不下去。
  “母后这又是何苦呢?”容盈口吻低沉。
  “该死的人是我。”说到这儿,皇后顿了顿,而后又眸色幽幽的盯着眼前的容盈。“景睿,你还好吗?”
  “只要她好,我便安然。”容盈眉目微冷,“这世间事凉薄无情,唯独有了她,我这数十年的光阴才不算虚度。在这灰白的人生里,她便是我此生唯一的光彩。母后是知道的,无论如何我都不会放弃她。”
  皇后点了头,“我知道,所以这一次我不敢强求。曾经我以为所有的光芒都止于那一夜,所以我敛尽锋芒,只想当个垂暮老者,保护好修儿便算是一生最大的事情。可是我早该明白,深处宫闱,身为帝王家的一员,是没有资格退出战场的。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持续了太久太久。”
  “时间久得,连人心都麻木了。我以为每日的青灯古佛,能换得你们周全,能让你们都安然于世。而今即便你有心退出,我有心想让,然则我不代表全部,你也是。”
  “我们都想从这个漩涡里逃出来,安安稳稳的过一场与世无争的岁月,但事与愿违。从我入宫那一天开始,从你出生在皇家开始,我们都已没了选择。”
  她郑重其事的盯着容盈平静而苍白的面颊,“景睿,我不是不想争,我只是怕一旦争夺便有流血。但是为了你和修儿,我愿意再争一争。有些人不能白死,既然身在其位,就该力谋其政。”手中的佛珠越转越快,可脸上的表情仍是最初的淡漠清浅。
  她仿佛在阐述着很多年前的旧事,将所有的心潮澎湃,都掩藏在灵魂深处的某个角落里。
  可是容盈知道,有些旧事就像是毒瘤,会悄悄的在人心里生根发芽,最后茁壮成长,以至于到了最后的无药可治。
  “该说的我都说了,景睿,你能懂吗?”皇后有些无力,话语间竟是一种莫名的疲倦。
  “儿臣明白!”容盈颔首。
  皇后轻叹一声,徐徐起身,“我已经有很多年,不曾跟人说过这么多心里话了。”她顿了顿,看向容盈,“你能醒过来。是上苍对我的眷顾。我们母子的命是连在一起的,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语罢,皇后缓步朝着外头走去。
  没走两步,她又顿住了脚步,回头望着一言不发的容盈,“她是个好女人,经历了那么多还有命回来,证明你们之间的缘分无可取代。她恨过你吗?”
  容盈摇头,“没有。”
  皇后苦笑,“她比我大度。”
  “性格使然。”容盈道,“她从来不是拖泥带水的人,只不过是生错了帝王家,生错了女儿身。若她是个男儿,也许未必有今时今日的大祁存在。”
  皇后点了点头,“很庆幸,你们都还好好的,否则我的罪过可就大了。修儿知道这事吗?”
  “知道。”容盈深吸一口气,“而且她的肚子里,还怀着我的孩子。”
  皇后张了张嘴,似乎有些说不出的喜悦,“你是说真的?”
  “是真的。”容盈垂了眼帘,“我不会让你失望。”
  皇后欣慰,“你从未让我失望过,就算那年——我也从未失望。”她朝着外头走去,走得很慢,甚至于有些步履蹒跚。
  容盈这才发现,她老了。
  这些年她困在这宫闱深处,一个人静静等待着看不见光亮的未来,长伴青灯古佛,将曾经的满身棱角逐渐磨平。木鱼声声,焚香诵经,是在忏悔还是在为自己赎罪。亦或是祈祷。
  也许连她自己,都早已分不清楚!
  “母后!”他低低的喊了一声。
  皇后笑了笑,却没有转身,“我该走了,去做我该做的事。”她勉强扳直了身子,“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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