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家皇姐初长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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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家皇姐初长成- 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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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人淡然道:“非也。第一,大费周章?不至于。第二,来欣赏欣赏你的脸色,不虚此行。”
  叶慕秋有一种自己里里外外都被看透了的感觉,同时又觉得气极。
  “若是看够了还请你速速离开。”
  墨从安反倒是坐在了一旁,“世子还真以为我是来找你玩的不成?”
  叶慕秋警惕地抬眼,却突然眼前一片模糊。
  不久后,就传出慕秋世子病倒的消息,圣上请了最好的御医去救治,也无计可施。世子就这样在床榻上神识涣散,不言不语。
  然而朝堂之上却是一夜翻天覆地。
  传说中失宠的长公主受封一品大将军,继续执掌军权。而传说中死在狱中的光禄大夫,好好的一个死人奇妙地活了过来,皇上却也当做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
  朝中的老臣也只有丞相一人,其他人都跟着皇上的步伐走。皇上说什么就是什么,皇上想不起来墨从安死了,他们也就想不起来。
  这事也怪当初,先帝在世为了给元梓文铺路杀了不少功高盖主的老臣,好比剔除了一根根刺的枝条,虽然拿在手上是不扎手了,却也失去了它的杀伤力。元梓文固然这路是走得顺畅了,即使对外有元梓筠,若是少了墨从安和丞相,恐怕天下早就乱了。
  对邺朝虎视眈眈的,又何止是叶慕秋父子?他们日日都在盼着长公主他们倒下。
  丞相是帝师,他颤颤巍巍地上前问,“陛下,这墨从安前些日子不是死在狱中吗?”
  听说那尸体后来都被扔在了乱葬岗,他想去敛墨从安的尸骨,却怎么也没找到。可谓是一桩怪事了,可是更奇怪的是,陛下好像一点都想不起来了,难不成还是自己老眼昏花不成?
  并非是他不想看到墨从安回来,而是这一切未必太古怪了些。
  元梓文笑,“前些日子是那苏有学冒充墨从安,朕治了他的罪。顺便将他的党羽都一并铲除了。”
  包括周越。
  丞相无话可说了。
  事后元梓文将墨从安召到了自己的月阳殿。
  元梓文颇为忧虑地对墨从安说,“如今朝中大臣多的是贪污腐败、阿谀奉承、毫无作为的,长此以往,国家堪忧。”
  墨从安也道,“是啊,如今也只靠丞相一人。”
  “从安说笑了,朕不是还有你吗?”元梓文爽朗地笑起来,突然又想起那丞相的女儿,便道:“朕记得上次皇姐为朕择选的女子叫——”
  他停顿了一下,到底是想了起来,“戚桃言?”
  “是。微臣看那女子不论是身份地位还是品行相貌都是极佳。”
  戚桃言是丞相的幺女,如今刚刚及笄,元梓文在心底念了几遍,觉得这名字甚是好听。
  这时有一太监进来跪下:“启禀陛下,长公主殿下在外求见。”
  元梓文挑了挑眉,只觉得皇姐今日有几分反常,竟然也注重起礼数来了,平日里都是直接往月阳殿里闯的,莫名的,心里就有着不好的预感。
  “你不知道直接请进来吗?”太监都侍奉了自己这么久,怎么一点眼力见没有。
  太监有几分畏惧,强装镇定地说,“是长公主殿下让奴才进来禀告的。”
  元梓文挥了挥手,“行了,请皇姐进来。”
  他方才上朝,皇姐就在朝上,这肯定是有什么私事找自己,他瞥了一眼墨从安,见他倒是面色很平淡,便问:“从安这是料到皇姐因何事来的不成?”
  墨从安唇角浮现出淡淡的笑,“陛下不该让梓筠进来。”
  元梓文没深究原因,只听到他这称呼,不禁啧啧两声,“你能不能不要这么腻歪?”
  他都要尊敬地称一声“皇姐”,面前这人却直呼其名,那种感觉就像是自家的好白菜被猪偷跑了。
  墨从安站起来,“陛下,微臣身体不适,先告辞了。”
  元梓文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刚想拽他回来就看见元梓筠进来了,表情异常的友好。他敏锐地嗅到了危险的气息。
  墨从安走到门口,面无表情地往外走,刚把一只脚踏出去,元梓筠直视前方没看他,一只手却将他的白色衣袖往前拉。墨从安身子往后倾斜,就被元梓筠拉着步子不稳地往后退。
  元梓筠手一松,他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看见本公主你躲什么啊?”
  墨从安抿唇,元梓文还是第一次看见墨从安这么怂的表情,不禁有点幸灾乐祸。
  元梓筠看了看侍奉的一干人,“你们都下去吧。”
  对素有女罗刹之名的长公主的命令,他们哪敢不听,便一个个都下去了,顺便很“贴心”地把门关上了。
  元梓文觉得这有点关门放狗的意味,虽然并没有狗。他顿时幸灾乐祸不起来了。
  元梓筠表情温和,“梓文,你说我是你的谁?”
  “自然是亲姐姐。”他不假思索地答道。
  “既然我是你的亲姐姐,这门关上了,你也不是什么皇帝,我也不是长公主,我今天就要修理你一顿。”
  元梓文一脸惊恐,这变故来得未免也太快了。
  他顿时反应过来墨从安为何说,他不该让皇姐进月阳殿了。


  ☆、二十四个长公主

  元梓文急中生智,凤目带着几分狡黠意味,言语是那般严肃庄重,“皇姐这是何意?朕既是一国之君,怎可卸下肩上的重任?怎可忘却自己的身份?皇姐亦是如此,虽为朕的嫡亲姐姐,也得需明白,何为君,何为臣。”
  这一腔正义加上最后严肃的小神情看得元梓筠一愣一愣的,便兀自将目光转移到了墨从安身上,直看得他虚汗连连,长公主不知何时手上已然握紧了一根鞭子,“陛下既然说,君臣有别。那么尊卑有序的道理陛下可同意?”
  “自然是同意的。”
  元梓筠掂量着自己的鞭子,另一只手也托着似乎是在打量这细长鞭子上的倒钩,眼角眉梢漫不经心地泛起笑意,踱着微步,斟酌道,“墨从安以下犯上,多次对末将无礼,末将还请皇上允许末将教会他这个道理。”
  元梓文庆幸自己的机警,强忍着笑意压下嘴角的翘起,“皇姐所言极是,‘尊卑有序则上下和’。只是墨从安以下犯上应按律法处理。皇姐既然心疼未来夫婿,不愿他承受责罚便亲自动手,朕想也是可以破例的。”
  元梓筠一时哽住了,听到“夫婿”二字只觉得浑身像是铁生了锈一般不灵活,又像是浑身上下的血都往脸上涌。她想,偏偏那人是墨从安,怎么那人,就是墨从安呢。
  她用打量的眼神去探寻元梓文脸上的表情,以分辨他到底是有意为之还是无意提及,偏偏元梓文的表情坦荡极了,一点也不像是故意戏弄她的模样。
  元梓筠抿了抿唇,“谢皇上理解,那墨从安末将便是教训定了。”
  “嗯?”元梓文楞了一下。
  他显然没想到皇姐不按套路来,竟然会顺着自己的话说。他深表同情地看着墨从安,后者脸上未曾出现一丝恐惧。
  他站着身子,眸子里仍是那一层水雾,透过水雾之后却是深不见底的寒潭,谁也看不透他那双眼睛。那双眼睛无时无刻散发的淡然,仿佛将世间万物都看得清清楚楚,什么在他面前都是无所遁形,仿佛所有人在他面前都是个跳梁小丑。他身材挺拔,却僵硬得像一块大石头,仔细地看过去,又能察觉那人的手,在微微地颤抖着。
  他在想什么?是年少时的初遇?还是多年后的守护?
  像是侍奉了多年却不曾结出苞的花朵,倏忽之间一夜长大,将最美的姿态绽放在他跟前。尽然妖娆。
  这一天,他等了多久。
  所以面对之时,他屏住呼吸,生怕眼前的一切都是一场容易消散的梦境。
  又或许,他早就知道有这么一天,可是,他未曾想过会是以这样的方式到来,让人措手不及、甚至来不及打理自己的表情。
  元梓筠却丝毫没有觉得什么不对,她从来都是这么坦荡的人,既然和墨从安的婚事已经在宴席之上让群臣周知,便是名正言顺。
  她长公主的夫婿,不能打,还能做什么?
  见到元梓筠似乎还挺认真的模样,元梓文把手搭在她的肩膀上,“皇姐,朕觉得如今你们的婚事才是最重要的。”
  元梓筠皱眉,“你就那么怕我嫁不出去?”
  从她回来开始,他就百般想要给自己找个归宿。若不是墨从安,是不是还会有李从安、张从安在排队等着自己?
  一想到这,元梓筠心情变得复杂起来。
  元梓文看了眼对面的墨从安那表情,他认识那人多年怎能不知,随即爽朗地笑起来,“哪里是朕着急,明明是你未来的夫婿着急啊。”
  元梓筠闻此回头看了一眼,他眉梢似乎带着清风,没什么表情,眼眸却深邃得仿佛能将所有的星辰都吸入其中,那明眸就那样落在她的脸上,元梓筠突然觉得,自己似乎太欺负他了些。
  她轻轻扯了扯他那绣着清风图案白净的衣袖,微微低下脸庞,语音轻柔得像是微风,似乎故意不叫他人听见似的,“那我进了你家的门,再好好教训你。”
  墨从安顿时觉得,自己的心像是被一片轻柔的羽毛拂过似得,身体变得更加僵硬,热血却又似乎翻涌起来,想要笑,泪腺处又有些酸疼,他低着头盯着她手扯的那处,忍不住调戏她,“到时候,就不知道谁教训谁了。”
  元梓筠一时没听懂什么意思,反应了半天才明白,拔高了声音问:“你的意思就是,我们成亲了之后,你还要教训我?”
  微微上翘的眼角无声地诉说着不满,元梓文早已笑开,转而又用严肃的语气说道:“你们啊,别当着朕的面调情。”
  “调情?”元梓筠愤懑道:“你到底跟谁亲?他都要欺负我了你都不管!”
  元梓文闻此笑得更大声了,“你们成亲了,就都是朕的亲人。但是皇姐,你可别指望朕向着你,就你这脾性,谁能欺负着你啊。你到时候可把从安往轻里揍。”
  “我什么脾性?”元梓筠听此不高兴了,“你怎么胳膊肘往外拐,他都欺负我好几次了!”
  墨从安嘴角泄出笑意,“那梓筠倒是说说,我都是怎么欺负你的?”
  元梓筠哽住了,他怎么欺负自己的?装醉戏弄自己、强吻自己、占自己便宜、还天天说是自己的夫君、败坏自己的名声,这么多罪状他还能否认不成?可长公主却是红着脸说不出口了,憋了半天吐出两个字,“混蛋。”
  刚才她才不该觉得自己是欺负了他,她后退了几步拿出鞭子往他身上抽了去。元梓筠用的力并不大,况且凭借这人的内力,就这么轻轻的一鞭子,定是毫发无损,却没想到他往后一退跪在了地上,表情十分地痛苦。
  元梓筠早知道面前这人爱装,双手环胸,居高临下地说,“别再想骗本公主了。”
  可是墨从安并没有,他额角慢慢渗出冷汗来,面上扭曲,元梓筠开始慌了,“你怎么了?”


  ☆、二十五个长公主

  难道刚才那鞭子还真能伤着他不成,元梓筠跪在他身旁查看,元梓文也急了,“难道是旧伤复发?”
  元梓筠疑惑不解,“什么旧伤?”
  元梓文抿唇,“前些日子,朕接到密报,良河那个地方盗匪横行,交到国库的官银被劫了去。可朕思来想去又觉得此事十分蹊跷,便让从安去调查一番,免得是那些个贪得无厌的官员自己贪了银两倒怪在盗匪身上。这一去,果然不出朕所料,官员们监守自盗,他们的事情被从安揭发,那些个官员心生歹意,从安差点交代在那里。”
  至于墨从安扮作的苏有学,元梓文派了个身旁机警、身形和苏有学相近的人,让墨从安把他易容成苏有学的模样,对外告病,倒是没有被拆穿。
  他说得很平静,元梓筠却觉得心中波涛翻涌,她差点就再也见不到墨从安了,差点儿,她就再也不知道面前这人的情意了,差点儿,她就要嫁给那什么叶慕秋。她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哭腔,“从安,从安,你没事吧。”
  “是我错了,我不该那么任性。”
  她摇着墨从安的肩膀,却见他几乎要昏厥过去,“墨从安!”
  元梓筠一时惊慌失措不知道怎么才好。
  元梓文比她镇定,准备叫太医来,却见墨从安嘴角突然勾了勾,冰凉的袖子一把将元梓筠搂进怀里,“小傻瓜。”
  元梓筠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拍打他的胸口,“你又骗我!”
  墨从安被打得咳嗽了一声,抓住了她的手,“别动。”
  元梓筠觉得这次墨从安不像是装的,“你真受伤了?在胸口?怎么回事?”
  “没什么大碍。”墨从安笑,“同你开个玩笑罢了。”
  元梓筠有些生气,声音闷闷的,“下次再也不要跟我开玩笑了。”
  墨从安笑意褪去,“好。我答应你,再也不会了。”
  他其实没说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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