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北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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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宫北梦- 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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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峥皱皱眉头,想去追,忽然又停了下来,那道红色的身影,纤细曼妙,此刻却是越来越模糊,她没有回头,一刻都没有停留。
  在她心里,哪怕片刻都是不愿意与自己一起的。
  白峥叹息,收起手中佩剑,耳边传来暴躁的声音。
  “你故意放她走?!”疑问中带了太多肯定,夜月笙冷气森森站在那里,神情阴郁,早已不复之前的淡定若仙。
  白峥冷笑,“是与不是,有那么重要吗,左右不过是我的未过门妻子。”
  “为何不去追她!”夜月笙因为着急,声音陡然变细,尖锐刺耳。
  白峥挡在他身旁,神情淡然,“这是她选择的路,为何不放她自由?夜月笙,这是我的妻子,我想放她走,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夜月笙眉目一挑,“她一个女子,这样跑出去太不安全。”
  说罢,闪过身去,接连点地疾飞而去。
  白峥身旁不知何时站了一个人,陌生平凡的面孔,只剩那一双眼睛大而有神。
  “你就是为了让我看到这些吗?师兄。”熟悉的声音,一阵风刮过,破碎了一地。
  白峥没有说话,素白的袍子扑簌飞起。
  “可是,师兄,这又能说明什么,就算是哥哥对妹妹,这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何况他们一起长大,亲情使然。”白音说的很慢,自己却已经听出了声音里面的颤音。
  他真的追了出去,无所顾忌。
  甚至不去考虑北朝公主风桐的感受,甚至忘记外面保护的人还在苦苦跟贼人纠缠。
  莫春风远远看见峡谷这边热闹非凡,刚从中庸出境,身边带了几十人。
  漫天的红色,喜庆的军旗,他仔细一想,怕是公主出嫁了。
  半晌淡笑,好歹也是自己的妹妹,总该护她一程。
  那山贼虽说不足为患,可是做哥哥的还是应该送她一份大礼的,如今大礼没有,护她周全倒是可以的。
  “屈然,带人跟我来,岐山峡谷,将那贼子半刻钟解决!”莫春风扬鞭打马,马蹄奔起,灰尘扬散。
  看到风桐的刹那,莫春风笑道,“风桐,你这阵仗挺大呢,这车队赶上两个公主出嫁了。”
  风桐脸上看不出喜悲,她透过他,看着那远方,“你怎么在这?”
  “去中庸办事回来,恰巧看到你出嫁的车队,想是遇到了麻烦,替你解决一下,不用谢我,回去我就问你爹去领赏。”莫春风嘻嘻哈哈,看屈然他们已经解决战斗,面上止不住的得意。
  “怎么样,这效率高吧,夜月笙呢?”莫春风突然发现重点不在,凤桐苦笑。
  “他去追逃跑的贼人了,应该一会就回来了。”
  莫春风了然的样子,“这样,那我先走了,回去还得交差,风桐,祝你新婚快乐,百年好合,早点生个小皇子!”
  风桐回他,“你也是。”
  她的心里,一阵阵凉风吹过,把那颗原本就寂寞的心,冷的冰凉刺骨。
  她没告诉他,夜月笙去追他的心上人了。
  也没告诉他,那个人是她,如果注定一生都要与人争抢,注定不那么快活,不如,拉着她,一起沉沦吧。
  她努力抬起头,扬起下巴笑笑,白云浮在蓝天,飒爽的秋风将她火红的嫁衣轻佻的撩起,又飞快的撇下。
  莫春风掉头,马儿不断嘶鸣,他摸摸马头,“怎么了这是,看见人家出嫁自己还陪送起了吗,我们该回北朝了,要不然,那人该生我气了。”
  一夹马肚,长鸣一声,原地已是尘烟狼藉。
  前面是一方深潭,宫南枝回头便看见夜月笙的身影,红色喜服衬的他微微有些世俗气息。
  夜月笙停了下来,慢慢靠近,宫南枝有些着急,“月笙哥哥,你怎么来了?”
  夜月笙没有说话,继续往前走,他神色清明,眼睛里比往常都要坚定,红色锦袍随风飞舞,纠缠着墨色的发,凌乱不堪。
  “月笙哥哥,我走了,你和风桐他们好好的,那个,还有白音,还有,帮我保密啊,也别告诉我爹爹。”宫南枝不由得倒退几步。
  夜月笙面色微冷,言语平静,“你想去哪,去找他吗?”
  宫南枝小心的点点头,手心却攥出汗来。
  他越靠越近,眼看着只有一步之遥,宫南枝条件反射右手搭在左臂的针盒上。
  “怎么,你要射杀我吗?”夜月笙停住,冷笑出声。
  “没有,你放我走,我不会伤害你的。”宫南枝愈发紧张,两人实在隔得太近了。
  “若是,我说,不呢?”一个健步,夜月笙恍然间来到她身后,双手钳住她左臂上面的针盒,下巴搁在她肩膀,箍得她喘不过气来。
  “南枝,你这个针盒,做的这样精巧,是莫三送的吧,我一早就知道了,你每天都带在这里,是,想着莫三吧,呵,我这样了解你,而你又如何能伤的了我。”三两几下,针盒已被他卸下,转手扔进了潭里。
  宫南枝面上飞红,怒气攻心,“你为什么要扔掉,那是莫三送我防身的,我知道跟白峥一起骗你不对,可是,我有难言的苦衷,白峥和白音,本来就是一双璧人,你有了风桐,大可以放手,我们自小一起长大,月笙哥哥,你从来不是强人所难的人,风桐是个好女孩,你要好好对她。”
  夜月笙一手捏住她的两个胳膊,一手环住她腰身,呵出的气息纷纷吹到宫南枝的脖颈上,格外不适。
  “没有人能教我怎么做,南枝,我得带你回去,你一个人走,是极不安全的。”夜月笙说的很轻,他想,总归有情义,总得照顾她周全,不为别的,也为她十几年来倾心相对。
  “不用不用,你就当没看见我就好,不用管我,我自有安排。”宫南枝连忙拒绝。
  夜月笙虽然卸了她的针盒,手却毫不放松,从没这样抱过她,现下发现她的腰身如此纤细,身上总是若有若无的清甜香气。
  “什么安排,去东胡等着莫三吗?他不会去的,他要成亲了,跟中庸的隋安安。”夜月笙淡淡的回她,眉目微垂,看不清他眼睛里藏着何种心思。
  “他不会的,我信他。”宫南枝虽然声音很小,可是语气确实无比肯定。
  这气息,这清香,宫南枝闻着仿佛在哪里遇到过,她皱起眉头,却不敢细想下去。
  “宁愿看着他娶别人,也口是心非的说相信吗?”夜月笙压低语气,愈发听不出他隐藏的怒气。
  这怒气从何而来,他自己也无从考究,关心则乱吧,总归是一个妹妹。
  宫南枝挣了挣,“月笙哥哥,你这样太别扭了,你先放开我,我不走,我们好好说说。”
  夜月笙好像才发现二人姿态过于亲密,惊吓到一般,急忙放开手,站到一步之外。
  二人皆是红色喜服,宫南枝看他一眼,又看看自己的火红一片,也觉得不自在,忽然她伸手一指,“月笙哥哥,你看,那是白音过来了吧。”
  夜月笙不禁回过头去,哪里有什么人影,却听到扑腾一声,他这才反应过来自己上了宫南枝的当。
  地上扔了一件红色的外袍,想来是为了行动方便,深潭里,那红色的影子渐渐趋于水底,就这样奋不顾身。
  “别跳!”一声女音,可是就像上次一样,夜月笙耳边回想着这句话,还是身不由己的跳了下去,他不知道自己要干什么,只是遵从了自己的内心,不能让她有事,不能让她往前游,不能,不能放开她。
  宫南枝在水里憋着气,极难的回头望见了夜月笙,面上着急,动作愈发迅速。
  夜月笙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这样冲动鲁莽,这样的深潭,犹如一个噩梦,那几岁的孩童时光,自己就是这样被扔进了水里。
  那水不深,却足以淹没几岁的孩子,那水是什么味道,喝了好多口的自己后来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换了两个婢女,变成看押犯人

  此刻在深潭里,他忽然想起来,自己对这水怕的要命,他像喘不过气来,动作也显得笨拙。
  宫南枝发现他的异样,面上迟疑,想走,却又怕他真的有什么事,最后咬咬牙,双腿一蹬,折身返回。
  她拉过夜月笙,双唇紧闭,一只手用力往上划着,动作极其艰难,水里阻力很大,尤其夜月笙身强体健,拉起来尤为费力。
  宫南枝回头看一眼夜月笙,他此时嘴唇发紫,脸色难看,虽然极力咬着嘴唇,但是水还是一口一口侵进肺里,那种胸部要涨烈的感觉愈发明显,他忍不住一口就要咳了出来。
  宫南枝面上着急,手忙脚乱用划水的手想去捏住他的鼻子和嘴巴,夜月笙哪还顾得上这些,猛地摇头拒绝。
  就在这时,一对柔软的东西凑了上来,夜月笙像那扔在沟渠里的死鱼,突然被放生回到了长河,意识也跟着清醒。
  嘴里被兑进空气,胸口也不再那么难受,宫南枝看他转醒,忙转头继续往上划水。
  人都来了,乌泱泱围了一圈,宫南枝累的大口喘息,心里却是无比沮丧的,这次没有跑成,下次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有良机。
  夜月笙就着段飞的胳膊起了身,凌乱的发丝滴着水,因那深潭水温极冷,此刻整个人看上去呈现出一种病态的白皙。
  虽然无比狼狈,神色却依然冷静沉着,他斜过眼去,恰好看到宫南枝垂头丧气不知在想什么。
  白音蹲下,替他将额前乱发整理到脑后,平静的说道,“我们该启程了,公主还在等着。”
  夜月笙略有些愧疚的想道,自己真的是疯了。
  “段飞,你回去找两个称心的奴婢,送到南枝车上,这一路,都好生照看,别再出什么闪失。”宫南枝恨恨的瞪他一眼,坐在地上不肯起身。“她什么时候想走,你再带她回车里吧,我回去跟公主解释一下,毕竟多年玩伴,公主也是会理解的。”夜月笙淡淡的说道,贴着身体的红衣挂了一身狼狈的水渍。
  宫南枝一脚蹬地,站起身来,“不用,我这就可以走了。”说罢,头也不回往车队方向赶去。
  夜月笙不落痕迹地看了段飞一眼,段飞赶紧跟了过去。
  新换的两个婢女倒是勤快,不多时便找出来替换的红色嫁衣,宫南枝老实的换上,两个婢女不论做什么,必然有一个留在车里同行。
  这保卫工作,着实紧密。
  白音没有说话,夜月笙也不打算多说,两人在车上相顾无言,只听见马车幽幽地转动声音。
  “师兄的执子佩已经收回来了,听说是莫春风亲自交还的。”白音的声音平静无奇,神色却有些漠然。
  “这一路除了这次的山贼,我们走的太过安静了,好像所有人都在等着我回南国,越是安静,越是按兵不动,里面玄机就越多。音儿,吩咐宗□□下面不可轻举妄动,以免漏了风声,还有,执子佩你拿好,若有需要,你要记得帮我。”夜月笙此时没有太多的波动,面上也已经沉静自然,他知道,她不会走的,为了回去,他们都付出了太多隐忍。
  白音握着那执子佩,其实本来想拿出来给他的,他却像有了先知,就是这样的坦然,就是这样的理所应当,就是这样的她,本该一直眷恋着这个太子。
  注定了,从救他落水的那一刻,他与她,早已割舍不开。
  这厢宫南枝心急如焚,离南国越来越近,想要逃跑难上加难,偏偏这两个婢女又分外勤快,白天晚上必然有一个眼珠子通明的。
  等车马走到东胡边界的时候,离南国仅有几十里地了。
  傍晚来的静悄悄,段飞和几个将领安排好了露营,几个比较重要的帐篷围城了一个圈,外面环绕着层层帐篷。
  风桐进入了最为尊贵奢华的那顶,她瞥了眼那柔软的绸缎铺床,又看看中间桌上一壶热酒,玲珑已经打了盆水回来。
  “公主,先洗把脸吧,这边热水不好讨,碧珠正盯着小厨房那些人在烧水呢,一会公主泡一泡,这些日子也该乏了,总归快到南国了。”玲珑洗干净帕子,又紧了紧水,风桐抬起头,玲珑轻轻擦了起来。
  “总归快到了。”风桐轻声回应。
  玲珑给她换下外衣,套上中衣,这时碧珠也回来了,指挥着几个小厮将热水桶抬了进来。
  风桐皱皱眉头,“太子殿下呢?”
  碧珠试了试水温,遂解开风桐发饰,“太子殿下正与白峥等人商讨要事,我看营帐外面站了许多兵,公主沐浴完毕,要不要一起用餐。”
  风桐鞠了一捧水轻轻洒在手臂,“也好,吩咐小厨房的做点北朝菜色,许久未吃了,不知母后有没有想我。”
  碧珠跟玲珑递了个眼色,二人皆不再说话。
  宫南枝落座的时候,风桐已然坐了许久,而那要等的人却姗姗来迟。
  夜月笙略带歉意的出来,几步过去坐在风桐身旁,低头耳语了什么,风桐嘴角慢慢翘了起来,脸上都是甜蜜的宠溺。
  宫南枝盯着眼前的冬瓜汤,只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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