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养成空余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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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古养成空余恨- 第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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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善蒙头一觉睡到第二天正午,丁丁踹窗进来时她才被吓得一激灵醒过来,掀开被子一看就见丁丁扛着个黑披风裹着的人跳了进来。
    她一惊,猛地下地,快步走到窗下往外看了看“啪”的合上窗怒道:“你就这么光天化日之下给掳了来???”
    丁丁将人在地上一放,道:“没事,封大哥会善后的,你看看是不是你要的人。”
    封崖这个暗部少卿当的真不容易。
    从善无语的走过来,掀开披风看到了里面的人,一个非常消瘦憔悴的女人,被点了穴道堵住了嘴,正惊恐的看着她。
    从善对她笑了笑道:“别怕,我们不是好人,所以你要乖乖听话,不然我们真的会杀了你的。”
    那女人愈发惊恐。
    “我现在让你说话,你要小声点,懂吗?”从善问她。
    她害怕的看着两个人,点了点头。
    从善拔下她口中的布,她果然听话的没有出声。
    “你叫秀姐?”从善问道。
    她被吓得不清,怕丁丁动手,忙点了点头。
    “你娘叫秋娘?”从善又问,“她曾在林府做过下人?”
    她又点了点头,怯怯的问:“你们……是什么人?”
    从善笑道:“我们是绑匪啊,等你娘筹钱来赎你。”从善抬手吩咐丁丁,“放到床|上去。”
    丁丁拎着她就将她丢到了床|上。
    不多会儿封崖就进了来,对从善道:“这里的地址已经留下了,秋娘看到应该就会过来。”
    从善满意的搓了搓手道:“那我们也别干等着了,吃点肉!”出去招呼小二将好吃的好喝的做一些送上来。
    一桌子菜送上来,从善和丁丁吃的心满意足,封崖就看着他俩吃,等吃的差不多了才注意到那秀姐不知何时哭了,小心翼翼的求饶道:“几位老爷高抬贵手放过我吧……我家里没有什么钱,我娘虽然是在长公主手下做过差,可是……并没有什么钱,前几年还被林老爷打断了右腿赶了出来……我们真的没有钱……”
    从善看她哭的可怜,问道:“林老爷为何打算了你娘的腿?”
    她看了看几个人,小声抽泣道:“因为我娘……想送小小姐回家。”
    小小姐就是忍冬了?
    “回林家吗?”从善问。
    她摇了摇头,“林家不认她,我娘想送她回自己亲爹那里……”
    “她亲爹是谁?”从善又问。
    她却是不知道了。
    从善也没有逼问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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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到月上中天时,有人敲响了她的门。
    三人互相递了个眼色,丁丁到秀姐身侧,拿大刀压住了她的脖子。
    从善去开了门,门口站着一个瘦瘦的老太太,局促而紧张的拿着一张纸条看从善。
    那纸条是封崖留下来的地址。
    “秋娘?”从善问。
    老太太忙慌张的点头,“是我,你们……”
    从善让她进来,关上了门。
    秋娘一看到被大刀压着脖子的秀姐就慌了,要上前又不敢,忙回头噗通给从善跪下,“大老爷饶了我可怜的女儿,你们要什么我都给,都给!”
    从善看了封崖一眼,坐下道:“我们也不是为了要人性命的,只是想问你几个问题。”
    “您问您问!”秋娘忙道。
    从善便问道:“你伺候过九王妃,碧珂郡主?”
    那秋娘脸色僵了僵。
    从善道:“我们想知道她私通一事,说说吧。”
    秋娘低着头忐忑的不敢讲话。
    封崖便对丁丁抬了抬手,丁丁大刀一压,吓得秀姐一通求饶。
    秋娘忙拉住从善的袍子哭求道:“我讲我讲!老爷别动手别动手……”
    秋娘跪在那里,一边抹泪一边讲。
    她说碧珂郡主是个好人,只是年纪小脾气不好,冲撞了长公主,所以长公主一直不喜欢她。
    她也不喜欢九王爷,她嫁进府时才刚刚十五,性子傲,新婚第一夜就将九王爷关在了房门外,一直不让九王爷碰她。
    九王爷两个月都没进去她的门,这惹怒了长公主。
    秋娘有些吞吞吐吐,“长公主就……灌醉了王妃,让他们圆了房。”
    “灌醉?”从善惊讶至极,这完全就是强逼啊。
    秋娘辩解道:“长公主也是想让他们圆了房,王妃就受了性子了,本就是夫妻哪有一直不同房的道理?让京中人笑话九王爷……”
    从善笑了,“是啊,她一个和亲来的郡主,哪里有自己选择的权利。”那年碧珂郡主才是十五,比她如今还小一岁,她看了一眼封崖,封崖自始至终都没有说话,他大概想到了九公主。
    “后来呢?”从善问。
    秋娘叹了一口气道:“王妃性子太倔了,之后有一段时间里她和九王爷特别和睦,我们都以为她收了心,她还有了身孕……谁想到她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和人……私通了。”
    “你们如何发现的?”从善问。
    秋娘道:“我们本来都不知道,只是王妃发现有个叫幽草的丫鬟勾引九王爷,就呵斥了一顿,那叫幽草的丫鬟就说出了……‘许你私通,不许我与王爷情投意合?’这种话,被王妃打了一顿送出了京。”
    原来幽草当年是因为知道了这个才被送出的京啊,怪不得九王妃让她永不能回京,从善记得她十一岁到静心庵时,幽草才当到两个月,幽草年长她三岁,和她说九王妃嫉妒她与九王爷情投意合才将她送来这里,从未说过私通一事。
    “可这话还是传到了长公主的耳朵里。”秋娘道:“长公主派人暗中跟着王妃,将她和那人拿了个正着……”
    “后来呢?”从善问:“那人是谁?九王妃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
    秋娘道:“后来长公主就将王妃关在了府中,想等她腹中的孩子落地,因为那时我们也不清楚王妃怀的究竟是九王爷的孩子,还是……那个人的,王妃为了保着孩子又死活不愿意说,所以长公主就想等孩子落地验亲。”
    “那验亲的结果,孩子不是九王爷的?”从善问。
    秋娘点了点头,“生辰不对,合血验亲也不对……长公主不想家丑外扬,将王妃关在了偏院里,本来不想留那孩子的命的,可王妃寻死觅活的求九王爷,最终还是留下了,让我带到庄子里养着了。”
    “那孩子的父亲呢?”从善问:“长公主杀了他吗?他是谁?如今可还在?”
    “没有,长公主没有杀他。”秋娘摇摇头道:“不过他早就不在了。”
    “不在了?”从善看着她,她一直在避而不答这个问题,冷声道:“你女儿秀姐之前说你被赶出庄子是因为想将忍冬送到她生父那个,既然他已经不在了,你怎么送她?”
    秋娘不抬头道:“是真的早就不在了,小小姐出世没多久,那个人就不在了,我当年是想将小小姐送回那个人的府中,他父亲还在,我想与其被王爷这么不见天日的关着,不如让她去自己爷爷跟前,说不定还可以健康长大……孩子总是无辜的。”
    “那个人是谁?”从善又问她,能让长公主没有动手杀了他,他肯定不是一般人。
    她低着头不再讲话了,直到听到丁丁威胁秀姐,她才红着眼睛道:“都已经过去了这么久,几位老爷就不要再问了,让死了的人安息吧。”
    从善看着她,道:“你知道忍冬死了吗?”
    秋娘忽然掩着嘴哭了出来,她从出生带了忍冬四年,说没有感情是假的,若不是九王爷不许她再去探望,她怎么会舍得不去看忍冬……
    她哭的压抑又伤心,求从善道:“小小姐已经……死了,你们就放过她吧,她已经够可怜了……”
    从善叹气,从怀里掏出大理寺的令牌道:“我们是大理寺中人,来调查此事,我们是要找出杀害忍冬的凶手,你这条线索对我们很重要。”
    秋娘泪眼婆娑的看着那令牌,又看从善,呐呐问:“你们当真可以……查出凶手吗?”
    “只要你愿意配合。”从善道。
    秋娘眼泪款款而落,捂着嘴说出了一个名字。
    “什么?”从善像是没听清,抓住她的衣襟脸色苍白的又问:“你说谁?”
    秋娘被她吓了一跳,忐忑的道:“京中大官陈大人的儿子,陈从郁少爷……”
    窗外忽然刮起风来,吹开窗扉“哐”的撞在墙壁上。
    外面马蹄声隆隆响起,停在了窗下,有人扬声道:“封大人和陈寺丞既已回京,为何不遵旨入宫?”
    是林律的声音。
    从善恍若无闻,她一巴掌抽在秋娘脸上一字字道:“你胡说!”拔出袖中的匕首就要朝秋娘刺下去——
    窗外一支羽箭直|射而来,封崖喝了一声:“小心!”拉着她击退两步避开。
    秋娘尖叫一声就脱开她的手,躲在了墙角。
    “杀了她!封崖杀了她!”从善浑身都在发颤,“她胡说!”

  ☆、第69章 六十九

‘陈从郁’三个字像刀子一样扎在她最后的防线上。
    “杀了她!”从善紧紧抓着封崖的手,“让我杀了她!”
    “从善。”封崖不松手,“事情还没有搞清楚,你别冲动。”
    几个守卫已跃窗而入,林律从楼下上来,踹开房门看着屋子里的人冷冷道:“微臣林律奉圣上旨意请两位大人回京。”又看了看墙角瑟瑟发抖的秋娘道:“看来封大人和陈大人已经深入调查了,这位就是秋娘吧?”
    秋娘扑过去抱住林律的大腿,急道:“大人救命!”
    “你放心,我会秉公办理。”林律抬了抬手,下令道:“将此人也带回去。”
    从善想拦被封崖按了住。
    “不要轻举妄动。”封崖低低道。
    他们在这深夜里被带回大理寺,原先那间刑房如今变成了一间卧房一般,阿鸾住在里面,是闻人寻特意给他添置的。
    没人敢拦她,没人敢审她,她在这里如在客栈一般随意。
    从善和封崖被带进了另一间刑罚中。
    从善脑子里乱糟糟的,她站在那里想要思考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可是怎么也静不下心,她扣着十指,她一遍一遍跟自己说不能慌不能乱,要冷静。
    林律在一旁审讯秋娘,问她的来历,她与忍冬的关系,她所知道与忍冬相关的信息。
    当秋娘一一答过,当说到九王妃与人私通生下忍冬时林律也是吃了一惊,在问那个人是谁。
    “陈从郁”三个字又跳进了从善的耳朵里。
    从善几乎在一瞬脱口而出,“胡说!从郁……陈少爷不是这样的,他……是个好人!”
    秋娘低低哭着道:“我怎敢胡说,陈少爷已死,我怎么会拿死人造谣,若是大人不信可以找别人来作证。”
    “还有谁知道此事?”林律问。
    秋娘答道:“当年长公主秘密处理了这件事,只有我和一个叫幽草的丫鬟,还有长公主那些手下我不太清楚,但长公主和九王爷是知道的。”
    林律沉吟片刻道:“此案看来没有那么简单了。”他看从善,“牵扯到九王爷和陈少爷的清誉,势必要查清楚忍冬的身世,还是要多谢陈大人找出了秋娘,之前是我考虑不周,还望两位大人见谅。”
    此事关系重大,林律安置好秋娘,入宫禀明圣上,从善因嫌疑未脱又有圣上口令被限制在刑房之中。
    封崖不放心林律,也跟着一块入宫禀明此事。
    这刑房中只剩她一个人,她坐在正中的椅子上拼命的想捋清整个事件。
    不是从郁,一定不是从郁,这一定是林瑞阳设计好的圈套……一定哪里有破绽。
    从忍冬死的那一刻开始,这一切的事情就冲着她而来——所有证据指正她杀了忍冬,她不调查清楚就是死路一条。她和封崖逃出京调查此案,顺利的从丫鬟口中问出秋娘,又顺利的从幽草口中得知秋娘的下落,又再次顺利的从秋娘口中问出忍冬的身世。
    然后林律就出现了,所有的线索落在他手里。
    这一切都像是有人铺好的路,等着她走进去,可是……一切太顺理成章,忍冬五岁,五六年前从郁十四五岁,长公主发现私通没有杀了奸夫,因为奸夫身份特殊……十四五岁的陈家少爷,这太合情合理了。
    这刑房太静,静的她发慌,她一遍一遍告诉自己,不是从郁,不是从郁,她不能自乱阵脚。
    她应该去审秋娘,去问幽草,逼问她们是不是林瑞阳设的局,可她被关在这里,束手待毙。
    刑房外传来脚步声,身后的门被打开,她扭头就看见林瑞阳走了进来。
    她猛地起身过去,抓住林瑞阳的衣襟问道:“林瑞阳是你对不对?是你指使了幽草和秋娘来陷害从郁对不对?这一切都是你布好的局是不是!”
    林瑞阳也不挣扎,只是伸手合上身后的铁门,低头看着她,轻笑一声道:“幽草说得对,陈从郁果然是你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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