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蜜爱春娇(种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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蜜爱春娇(种田)- 第9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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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手。
  易峋搂着她,嗅闻着她身上清甜的体香,低声说道:“我的孝期,其实也就到今年的十一月。咱们年前就成亲,过年的时候,就是正经的夫妻了,不好么?”
  秦春娇明白他在说什么,脸颊微微一红,垂首不语。
  其实,她心里也猜到了,大概是母亲要改嫁的事情,让他心中不踏实了。虽说自己并不会跟母亲进京去,但她更不喜欢让她的峋哥这样患得患失。
  这种滋味儿,并不好受。
  她初来易家时,也是日夜悬心,唯恐易峋哪天从外头娶个正妻回来。担忧却又不敢说,只能压在心底里。
  如今,是轮到易峋来尝这个滋味儿了,她并不想这样折磨他。
  秦春娇樱唇微微一沟,颊边旋起了两个梨涡,妩媚可爱到了极处。
  她开口,嗓音软糯甜美:“好,咱们腊月就成亲。”
  易峋先是一怔,笑意逐渐在颊边绽开。
  怀抱着心爱的女子,他心中不由畅想着,今年成亲,或许明年她就能为自己生下孩子了。
  能将两人的血脉,生生世世凝结在一起的孩子。没有人,能再将他们分开。
  这日,陈长青在晌午之前离开了下河村。
  刘氏母女两个原本想留他吃一顿午饭,但跟他来的侍从护卫甚多,无处安置,只得罢了。
  刘氏有些不好意思,说道:“你好容易来一趟,却一顿饭也没留你吃。”
  陈长青微微莞尔:“往后,多得是一起吃饭的日子。”
  临走之前,陈长青特地私下见了易峋一面,避开了那母女两个。
  两个男人,站在村口的大槐树底下,低声说话。
  陈长青看着易峋,既然已经和翠云商议好了亲事,他心底里也早把秦春娇当做了自己的女儿,易峋自然也就是他女婿了。这老丈人见新女婿,免不了要敲打一番。
  他开口:“我听翠云说了,春娇不肯进京,一定要留在下河村,等着跟你成亲。”
  易峋双手微握,不卑不亢的回道:“不错,我们说好了,今年腊月就成亲。”
  陈长青眉毛一挑,这比刘氏告诉他的日子,还早近三个月,看来这小子是真的急了,生恐已经到了嘴边的媳妇,再飞了。
  他说道:“按理说,没出阁的姑娘,不该住在男人家里。但春娇要跟着你,我们也不会勉强她。你可要好生待她,她不是没有娘家的人。”
  易峋面色微凛,沉声道:“她是我娘子,我当然会好生待她。”说着,他话锋一转:“岳母情愿嫁给大人,我和春娇都替她高兴。然而岳母也苦了半生,还望大人珍惜对待。我们虽然是一届布衣,但也不会坐看自家长辈在别处受了委屈。”
  陈长青听了这话,不觉心中一笑:倒是个不服输的后生。
  他看了看天上的云,背手说道:“年轻人有些锋芒,固然不错,但锋芒过盛,便成自负。你空有一身本事,难道就甘心一世蜗居于这乡下地方么?即便能过的衣食无忧,但将来若再遇上什么重大变故,你以布衣之身,如何庇佑自己的妻儿?”
  他这番话,倒是真正戳中了易峋的心病。
  易峋心中始终笼罩着一块阴云,相府的大少爷觊觎着春娇,这一次若是陈长青定要秦春娇进京改嫁他人,他其实也没有什么好的办法。他始终担心她会被人抢走,归根结底还不就是因为自己无权无势么?
  他心里也深深的明白,这个世道,仅仅只是有钱,是不够的。
  他面色森冷,满心不甘,却说不出话来。
  陈长青又道了一句:“明年四月,朝廷新开武举。两年一度的好机会,你须得把握住。”言罢,他迈步走开,自属下手里接过缰绳,翻身上马,回京去了。
  这些日子接触下来,陈长青也觉易峋是个可造之材,不论是为人还是处世,都是一条靠得住的汉子。秦春娇嫁他,自己也没什么可挑的。
  他将秦春娇视作女儿,她的夫婿,当然也乐意拉上一把。
  白天接二连三的出了许多事情,铺子当然没有营业,一家人也都累坏了。
  夜晚灯下,秦春娇将易峋说要腊月就成亲的事,告诉了刘氏。
  刘氏一听,顿时急了,这明年二月还捉紧,一口气提前了三个月,她怎么不着急?
  她女儿的嫁衣,还一块料子没买,一针也没缝呢。
  秦春娇看她娘焦躁,便劝说道:“娘,你也不要光顾着我了。我们在乡下,也没那么多讲究。倒是你,陈叔叔说转日就要来下聘,怕成亲也快,倒要紧赶着准备呢。”
  刘氏已将陈长青的意思,告知了女儿。
  秦春娇也很为她母亲高兴,母亲被秦老二折磨了半辈子,该找个合心意的男人,好好过自己的日子了。
  但是陈长青说五日之后就要来下聘,那想必成亲也快,比起自己,她倒更为她娘的事儿着急。
  刘氏说道:“我还有啥好预备的,就是这些衣裳东西,卷个包袱,就跟了他去了。娘不是头婚,是死了男人再嫁,不讲那些个了。你和峋子今年年底就要成亲,还啥都没预备呢,这咋行?峋子也是个燥脾气,说一出是一出,没个长辈替你们操持,还当真是不行!”
  秦春娇还想说些什么,刘氏打断了她:“不许再犟嘴啦,明儿跟娘去集子上,看看衣料,再找个好裁缝,先把嫁衣置办了再说。”
  秦春娇有些不甘愿,说道:“娘,我明儿还要做生意呢。”
  刘氏不听,责备道:“生意啥时候都能做,钱一辈子赚不完,但是这当新娘子,一辈子可就这一回!”
  当娘的都这样说了,那做女儿的也只好乖乖听话。
  隔日,刘氏和秦春娇起了个大早。
  易峋听闻她们是要去买做嫁衣的料子,私下悄悄给了刘氏一张百两银票。秦春娇虽然坚持她自己有钱,刘氏也说,这嫁衣本该是女方家里预备的,但易峋却不以为然。自己女人嫁来时穿的衣裳,那当然是要男人置办。
  刘氏拧不过他,只得收了下来。她晓得女儿也是个倔脾气,便瞒着没告诉她。
  秦春娇头天晚上就和刘氏一起,把今天要卖的豆腐和豆腐脑都做好了,点心和酱菜也都齐备了。
  所以,虽然她今天虽然不在,但铺子也还照常开张。
  董大成写账,董香儿和董栓柱在铺子里招呼客人。
  天气热,来吃饭的客人不是很多,买油的倒是不少,倒也忙的过来。
  董香儿收拾了一摞碗筷,抱到后厨去洗,忽然就听见外头堂上一阵脚步杂沓声,似乎涌进来不少人,进而便吵嚷起来,言语中似乎夹着自己的名字。她慌忙丢下碗筷,将手在围裙上擦了两下,走到外头堂上。
  一走到堂上,只见堂上果然站着一伙人,各个气势汹汹,手里还提着绳索木棍。
  为首的男人,竟然是自己之前的男人李根生!
  那李根生正兀自跟董大成和董栓柱叫骂。
  天气炎热,他满面油光,口沫横飞:“你们老董家养出来的荡货,在婆家勾搭小叔,顶撞公婆,忤逆男人,说她两句,就跑回娘家,缩着再不回去了。你们娘家也包庇这泼妇,任凭她在下河村勾搭野男人,好言好语的不听,一定要我们上门!今儿我们来了,非把这贱人捆回去不可!”
  董香儿一见着李根生,就气不打一处来,又听了他这满嘴狗屁倒灶的话,顿时血冲上头,大步流星,冲到李根生面前,抬手就是两记响脆的耳光。
  李根生正骂的痛快,只觉眼前一花,一个妇人冲到面前,还没看明白是谁,自己脸上已经吃了两记,**辣的,顿时就肿了起来。
  他正想大骂,就听董香儿叫喊起来:“李根生,你也算个男人!你自己在家里,被一家子欺负的不敢伸头,王八乌龟也比你硬气些!你婆娘替你出头,你不说帮着,反倒合起伙来欺负自己女人!人诬陷你媳妇偷汉子,你也认,你和王八是拜把子兄弟!我早同你说明白了,我不再给你当媳妇了。你麻溜儿的给老娘滚,这是下河村,不是你王家庄!在这儿撒野,小心下河村的爷们把你扔七柳河里喂鱼去!”


第102章 
  李根生被董香儿打了个愣怔,他回过神来,顿时勃然大怒。
  董香儿那个泼辣脾气,他是晓得的,两口子私底下挨她两句骂,吃她打几下,都没关系。但在这大庭广众之下,他一个大老爷们,却被自家婆娘扇耳光,饶是再窝囊的人,也丢不起这个脸。
  李根生当即涨红了脸,梗着脖子大骂道:“你这个□□泼妇,竟然敢打你男人!你在我们李家干下的好事,我们李家不休妻,已经算便宜你了,你还敢狂!你这样的贱货,就该沉塘!”他骂了几句,口气一转,又说道:“我不和你一般见识,你今儿老实跟我回家,往后安分守己的当我婆娘,那就过往不究。不然,你们下河村可得给我们村子一个说道!”
  这李根生倒也有几分头脑,他并没直言李家来抓媳妇儿如何,倒是提到了王家庄,有意将这件事往两个村子层面上扯。这便不仅是两家人的事了,而成了两个村子之间的矛盾。
  毕竟,这些村子之间都有姻亲往来,出了逃妻这种事,若是村子庇护,别的女人难免有样学样。
  这样的事,任何一个村子都不想沾上。
  果然,他这话一出来,跟他一起来的男人顿时都怒目而视,纷纷大骂:“你们下河村竟然包庇逃跑的女人,像话吗?!以为我们王家庄的人,好欺负?!”
  “这下河村的姑娘可真了不得啊,婆家过的不如意,就跑回娘家去,而且这一去就在娘家住着再也不回来了。娘家,也不说把人送回去,任着姑娘胡来!下河村的闺女,往后谁还敢娶?!这随随便便,媳妇就没了!”
  他们这样一闹腾,吃饭的客人早就跑光了,倒是惹来了不少下河村的村民来看热闹。
  听了这话,许多人便急了,董香儿闹了婆家出来不打紧,这事儿传扬出去,不是带累了全下河村姑娘的名声?往后,下河村女娃的亲事,都要不好说了。
  董香儿听了李根生的话,早已气黄了脸,厉声大骂:“你咋不说我为啥不肯给你当媳妇?!我在你家过的那是啥日子?!你们一家子都是畜生,老的是老畜生,小的是小畜生!谁给你家当媳妇,谁倒了八辈子的血霉!”
  村人一听董香儿的话,都不乐意了。这出嫁从夫,是自古以来的道理。哦,你嫁过去过不自在了就跑回来,夫家来人了都不肯回去,那像什么话?
  想到这里,众人不免指指戳戳起来,那平日里看她们不顺眼的人,这时候便趁机兴风作浪了。秦春娇如今是议论不得了,但你董香儿难道也议论不得?
  有人说她不守妇道,也有人说她败坏下河村名声,她一个人臭了不打紧,不能拖累别人云云。
  董老汉和董大娘听到消息,也赶了过来。
  董大娘是个没见识的老糊涂虫,一见这情形,又听了旁人的议论,顿时慌张起来,上前拧着她闺女的耳朵,骂道:“早叫你回去,你就是不回去,非要浪的婆家来人!你可把我们老董家的脸都丢干净了!”
  董香儿几乎被她娘气死,她打开了董大娘的手,厉声斥道:“我没啥可丢人的,我一没偷人二没偷盗,咋丢人了?!你就知道跟着他们家瞎咧咧,你咋不问问我在他家过的啥日子?!”
  说着,便指着李根生骂道:“我自打嫁到了他们李家,每天没黑没白的干活,下地耕种,洗衣服做饭,喂猪喂鸡,还要伺候两个老的,我说过啥?!就这个瘟生,全家子把他当头牛,他也低头认。好事轮不到他,要出钱出力了,就想起来他来了。我替自己男人出头,白说个两句,就骂我撒泼。他那个小叔子就更好了,过年时候,趁夜黑跑来调戏我。阖家子上下,不晓得管束,反倒骂我不守妇道!我咋就不守妇道了,我就该叫小叔子调戏,闭嘴不吭,任人家欺负才是守妇道?!”
  她骂了一通,略喘了口气。
  董老汉刚想说些什么,董香儿眼睛一瞪,喉咙里的话就全咽了回去。
  董香儿继续骂道:“你们那时候咋不想着门风不门风了?!别人我就不说了,横竖你家老两口心恨不得偏到脖子后头!李根生,我和你可是两口子!你信他们胡说不算,竟然还当着你们一家老小的面打我!李根生,你这样对我,叫我咋跟你过日子?!”话到尾处,已带上了浓浓的哭音。
  她骂着,又想起了在李家那段心酸日子,以及回娘家之后,自己家人的不待见,百感交集,悲从中来,竟然捂着脸呜呜咽咽的哭了起来,泪水淅淅沥沥的自她指缝里滴落下来。
  她一向泼辣厉害,家里人村里人都有点怕她,但平日里一个烈辣要强的人,忽然在自己面前哭起来,任是谁心里都有点不好受。
  王家庄的人,不由都低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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