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惟愿兄长不多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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惟愿兄长不多情- 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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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他现在不能等了。
  朔阳叹息了一声,“那……大少爷您也早点休息。”
  不料夏意却突然转过头,“我说过能休息了么?”
  朔阳一时愣住,“啊?”
  “今晚你也别睡了,去庭院看着她。”
  “……是。”
  ……
  【丁酉年春,五月十八】
  我终于明白为何阿树的弟弟一直没有找我的麻烦。不是因为阿树,而是因为,我还不能死。
  他们需要我手中的线索。有关宝藏。
  我不知道该怎么和阿树解释。我告诉他很多次,那只是江湖传言,我根本不知道什么宝藏的下落。我没有欺骗他,可是他不信,他一直摇头。
  我不知道是谁放出的风声,竟然说我手中掌握着宝藏的线索——这个传言也是最近才起来的,难道就是为了针对我?
  我现在需要重新梳理一下思绪,从最早的开始——
  我当初为何会买下青宅?
  我记得很清楚,当时我不在兖州,而是在瀛州。瀛州与兖州相隔甚远。我在瀛州的时候,为何会不远千里来到这兖州,买下这栋青宅?
  头好痛……该死,我竟然记不起来了。
  糟糕……我的记忆好像出现了问题。
  ……
  夏盈看到这里完全懵了,她的思路完全断开,脑海中一片混乱。
  她觉得自己的头都要炸开了,好像这几天自己努力在寻找线索,最后却不但没有令真相明晰,反而越来越乱。
  她把这一页暂时搁置在这里,继续往下看,希望后面能有些提示。
  结果,出乎她意料的是,她刚一翻页,后面掉出了一张纸。是夹在手记里的,她一开始没有注意到。
  那张纸上写了一首诗,字迹很难看,甚至有些字的笔画都写错了。不过能够看出,写字的那个人,他一定写得很用心。
  那是一首写给倾城的诗。
  “仙子倾城,吾生所爱;
  繁花三千,不若卿色。
  仙子倾城,吾生所求;
  人去楼空,此情长留。
  何日归来?何时重逢?
  倾尽吾生……”
  夏盈不解,这首诗是不是缺了半句?在“倾尽吾生”这句后面,是不是应该还有半句?
  这难道是……阿树写给倾城的诗么?
  对了,在倾城的记载里,她记得她问过阿树,是不是喜欢她。阿树点头了,所以阿树喜欢倾城。
  这应该是阿树写给倾城的诗。
  夏盈继续往后翻,后面却空空如也。
  这是倾城手记的最后一页。
  倾城在她的手记里记载的最后一句话,是——
  “我的记忆好像出现了问题。”
  ……
  夏怜微微喘息着。
  她额前的发被汗水濡湿,有些贴在了额头上。不过她顾不得这些,她继续练剑,动作已经越来越娴熟。
  她很累,心脏仿佛要跳出了胸腔。可是每当她想停下的时候,她就会想起自己曾经在山洞里被人侵犯时的绝望与无助,想起枯井中夏意为了保护自己而受伤,想起他刚刚对自己说——
  “我不想你成为拖累。”
  她不想成为任何人的拖累,她也不想让自己委屈求全!
  所以,她只能让自己变得强大起来。没有人会永远保护她,除了她自己。
  朔阳在一边看着,他能够感觉到眼前的少女骨子里散发着一股倔强的劲儿,和他平日里看到那个温顺乖巧的二小姐完全不同。
  和其他男人一样,他也觉得,夏怜长得柔柔弱弱、楚楚可怜的模样,天生就会激起男人的保护欲,仿佛她天生就该被男人保护在手心里一样。
  他不禁暗想,大少爷对二小姐是不是有些太过心狠了,习武需要吃苦,就连泼辣的夏盈也没有那个毅力,最多跟着学几招花拳绣腿罢了,夏意也不曾强迫她。
  但是对夏怜,他倒真是狠得下心。这一晚上她一直在练,还叫自己看着。
  不知过了多久,夏怜有些疲惫地靠在了树边。
  她身子靠在树干上,衣服都已经湿透了。她的呼吸还没有平稳,却猝不及防一道寒光向她袭来——
  “二小姐小心!”
  朔阳提醒她,可是已经晚了,这一剑速度太快,她根本来不及反应,剑身已然架在了她的雪颈上。
  只要再往前一寸,她的喉咙就会被割开。
  身后,她感觉到男人清冷的气息。
  “我说过,你必须得防住我。”
  朔阳有些于心不忍,不禁替夏怜解释道:“大少爷,二小姐一直在练,刚刚才休息片刻,这才放松警惕……”
  “我知道。”
  夏意收剑入鞘,平静的眼眸毫无波澜,“但这不是理由。”
  夏怜咬着嘴唇,她似乎刚想说什么,突然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夏意伸出手臂,在她倒下之前将她揽入怀中。


第31章 祭5
  窗外下起了细雨,打湿了梨花的花枝,一地残香逶迤。
  轩窗外雨声阵阵。夏怜躺在床上,面色有些苍白。
  这里已经不是青宅。这是一家客栈,轩窗上雕刻着精致的花纹,古色古香。
  夏怜仍然没有醒。也许她在梦里也会听见窗外的雨声,雨滴敲打着树叶的声音。
  她的梦里会有什么?
  他不知道。
  夏意坐在她床边,他伸出手,将她凌乱的发丝拨到耳后。
  她的睫毛随着均匀的呼吸而一颤一颤。
  再往下,他的目光落在她嫣红的唇瓣上。
  突然,他想起了那颗樱桃,被他含在口中的滋味,是软的,是甜的。
  在这一瞬,他突然很想知道,含住眼前的这颗樱桃会是怎样的感觉——那种缠绕在舌尖柔软的触感。
  这个念头在他脑海中转瞬即逝,就像一颗投入湖心中的石子,很快便不再有涟漪。
  他静静望着窗外的落雨。
  “大少爷。”
  就在这时,朔阳突然轻声走了进来。他担心吵醒夏怜,所以也刻意压低了声音:“大少爷,刚刚大小姐派人过来,他带来一本手记,貌似是……倾城的手记。”
  “拿过来。”
  朔阳将手记给夏意递过去,夏意翻开,一页一页查阅倾城的记录。
  【丁酉年春,五月初四】
  赶了很久的路,我终于到了青宅。
  ……
  【丁酉年春,五月初六】
  那个人救了我。
  ……
  【丁酉年春,五月初七】
  如果这些事不让我知道,也许我不会去管——可是现在既然我已经被卷入进来,那么我就一定要弄清楚真相。
  ……
  【丁酉年春,五月十一】
  我问他,堆放人偶的那间屋子,其实还有其他密道是不是?
  他犹豫了一下,点头。
  ……
  【丁酉年春,五月十五】
  我没有再与阿树争执,但是我的心意已决。
  ……
  【丁酉年春,五月十六】
  阿树不再向我透露更多,我只好自己去寻找这些信息。我突然觉得我是不是忘记了一些很关键的线索,可是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
  【丁酉年春,五月十八】
  我终于明白为何阿树的弟弟一直没有找我的麻烦。不是因为阿树,而是因为,我还不能死。
  ……
  夏意从第一页翻到最后一页,一直翻看到这本手记的最后一句话——
  “……我的记忆好像出现了问题。”
  自此,所有的记载戛然而止。
  ……
  京城
  夏盈实在没有了思路,便只好派人将倾城的手记给夏意送过去。
  不过现在令她头大的却是另一件事。
  程东阳觉得自己帮了夏盈很大的忙,最近一直缠着她。她对程东阳并没有太多好感,当然也不至于说讨厌,不过就他给她提供了倾城的手记这件事,她还是可以给他记一大功。
  所以他这次约她出来,她也没有拒绝。
  只不过她不曾料到,这次程东阳迫不及待想见她,竟是为了将手记要回去。
  “我派人给我大哥送过去了,这本手记现在不在我这里,恐怕已经到了兖州。”夏盈摸不清他到底打的什么主意:“你不是说觉得这手记没什么价值么?而且我大哥现在在查这件事,我自然便给他送了过去。就算我不主动给他,他若是想要,怎么你还敢不给?”
  程东阳连忙否认:“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一开始也没有注意,因为我爹一开始关注的只是宝藏,所以才说这里面没有记什么有价值的线索……我听他那么说,就擅自做主给你拿来了……现在我爹知道了这件事,他很生气,我才知道此事事关重大……”
  夏盈白了他一眼,“不管怎样,现在手记已经在我大哥那里了,你们要,管他要去。”
  程东阳内心苦不堪言,他哪敢跟夏意开口。
  不过夏盈倒是突然反应过来,情况似乎有些不对劲:“你爹怎么说的?怎么就突然想把手记要回去了?如果只是为了查这件事,那么给我大哥去查也是一样的,甚至你们应该主动提供将线索提供才是!”
  程东阳支支吾吾,这个尴尬的态度令夏盈顿时更加火大。
  “你们——是不是还有事情瞒着我们?!”
  程东阳见实在兜不住了,加之他又对夏盈有意,不愿惹她不悦,于是便只好说出实情:“我爹说……他前几天接到一个神秘人的信函,那个神秘人说,倾城手中掌握着宝藏的线索,但那个‘宝藏’,可能未必是我们平时所谓的金银财宝类的宝藏,似乎是一个……镜子还是什么东西……”
  “镜子?”夏盈柳眉一挑,“宝藏是一面镜子?”
  她不知道程东阳是理解能力差还是表达能力差,“大概意思好像是……以前某个古老的部族,在祭天的时候需要用到的东西……没有这个,祭天的仪式就不完整。”
  夏盈因为之前看过《南北禁事录》,所以她一下子反应过来:“是不是天魂镜?!”
  “对对对,好像是这个名字!”程东阳一下子想起来:“我爹说,那个神秘人说,天魂镜的下落,就藏在那本手记里,还特意嘱咐……”
  说到这里,程东阳苦笑,“那个神秘人还特意嘱咐,说这本手记千万不能落在你大哥手里……”
  当然,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夏盈却根本没有在意程家,她只想知道,那个神秘人,到底是谁,又有什么目的?
  他又为什么——非要与夏意作对?!
  ……
  千里之外,兖州
  夏意对朔阳吩咐道:“在夏府增派一批暗卫,保护夏文和盈盈。”
  “是。”
  朔阳立刻领命,一刻也不耽搁。朔阳下去后,夏意拿起手记,之前所有破碎的片段渐渐在他脑海中联结起来……
  “大哥。”
  突然,他听见了一个小小的声音。
  夏怜不知何时醒来了。昨夜她体力透支晕了过去,休息了一晚,她的气色好了很多,不过脸色依然有些苍白。
  “没事。你好好休息。”
  夏怜摇头,“大哥……我刚刚,好像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嗯?”
  “我……我好像梦见了一大片绿树,我在树林里一直走一直走,然后我走近了一间房子……再然后,我走进了地下室,地下室里有好多人,可是他们都不动,死气沉沉的。”
  夏意目光淡淡:“他们真的是人么?还是……人偶?”
  夏怜苦笑,“也许吧,我们都知道。只是我在梦里,我似乎变成了另外一个人。我在地下室里看着那些人——或者是人偶,突然,我看见了一个穿着黑衣服的,他的脸上带着白玉的面具。不知怎么,我好想突然很伤心,我一直哭一直哭……”
  夏意沉默了片刻,“你再休息一下,一会儿我们再去一次人偶室。那里并不是地宫的终点——还有另一条密道,在你我看不见的地方,延伸到更远。”
  夏怜点头,“我现在就可以。我已经休息好了。”
  “你确定?”
  “我确定。”夏怜从床上坐起来,“大哥,我知道我们没有更多时间了。我总是觉得,倾城现在似乎有危险。”
  夏意不再说什么,他的脑海中突然回忆起了那个夜晚,那个如鬼魅般出现的人影。
  他对他说——
  “你难道不想知道,倾城现在人在何处?”
  那时他没有回答他的话,却是那个人,他自己,突然大笑了起来。
  他从他的笑声里听见了苍凉和无奈。
  “那是她的命!是命中注定!!!”
  ……
  夏意带着夏怜回到青宅。走到后院,待暗卫解决进口的飞箭之后,两个人下井,重新走入了那段密道。
  夏怜一直在心里默默数着台阶。她数到两百四十四的时候,下楼的台阶变成了平地。她又继续数上楼的台阶。当她数到一百五十八的时候,她的眼前出现了第二道门。石门。
  夏意推开石门,映入眼帘的是九十八个人偶。
  夏怜寻着梦中的记忆,她找到那个人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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