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愁嫁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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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愁嫁记- 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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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贤妃想,不愧是谢金泠□□出来的人,就是不一样。
  刘昭仪在一旁咬牙切齿地说:“□□宫廷是何等大罪,依臣妾看,直接处死!”
  男人听了,猛地看向刘美人,张了张嘴,却什么都没说。
  “你们可有什么话要辩解?”贤妃威严地问道。
  “奴婢是被人冤枉的,奴婢要等谢大人来给奴婢伸冤。”夙玉坚定地说。她的眸子很亮,没有一般奴婢面对上位者的那种胆怯和卑微。她口里喊着自己是奴婢,却也不过让人觉得那是出于礼节,她并不觉得自己真的低人一等。
  瑶花狠狠道:“都被刘昭仪亲眼撞见了,你还敢喊冤?”
  “奴婢一直跟着谢大人,根本不认识此人,只要去查查便知。既然彼此之间不认识,又怎么可能冒险在宫廷里做出这样的事来?”夙玉条理清晰地说道,“这与常理不合。虽然不知道陷害奴婢的人出于什么目的,但奴婢是被冤枉的。”
  瑶花咬了咬牙,看向贤妃,贤妃嘴角露出一抹笑容:“好一个伶牙俐齿的奴婢。你说被人冤枉,你有证据?”
  贤妃话声一落,便有太监来禀报:“娘娘,承欢公主求见。”
  贤妃看了夙玉一眼,眼角的笑容更深:“谢大人没来,倒是我们一直被软禁的公主来了。请吧!”
  


☆、洗冤(修)

  兰君走入梦溪宫,先是向贤妃行了个礼。她光彩照人,青春貌美,丝毫没有传言中的憔悴不堪,反而犹如明珠一样把整个死气沉沉的宫殿照的熠熠生辉。贤妃冷冷一笑,请兰君坐:“今天是什么风把承欢公主给吹来了?如果本宫没记错,翠华宫不是还被禁军看管着?”
  兰君看向贤妃:“不劳娘娘费心,禁军已经撤走了。我今天来,是为了夙玉。”
  “夙玉被刘昭仪撞见在暖阁与人私通,本宫知道她是谢大人的随从,正愁如何处置。”
  刘昭仪扬声道:“娘娘不用愁,用宫规处置便好。”她怒气腾腾的,竟是非要置夙玉于死地一般。
  一直跪在地上的男人抬眸看了她一眼,目光中流露出难以置信。
  兰君看在眼里。这个刘昭仪比兰君大不了几岁,进宫不过一年多,颇有几分姿色,但这样的姿色在偌大的后宫里也没什么特别之处。庆帝召她去书房伺候过两次笔墨,嫌她愚钝,也就没有再招她了。
  地上的男子面容清俊,年纪大概也就二十几岁。从他的眼神分明可以看出他与刘昭仪是认识的,只不过因为维护她,什么都没有说。
  兰君心里动了一个念头,莫非刘昭仪与这男子有染,本是他们约在暖阁见面,没想到被人动了手脚,变成了夙玉和男子私通,恰好被刘昭仪撞见?要知道刘昭仪虽然不得宠,却是冀州十万大军的将领刘善的女儿。冀州军此时在前方作战,一个处理不好……
  她看向高高在上的贤妃,见对方冷冷笑着,心中更是窝火。贤妃肯定早就知道刘昭仪的事情,偏偏这个时候,借着夙玉捅出来,分明是要她和谢金泠来处理这件棘手的事。
  兰君说:“娘娘,此事应该好好调查。夙玉平日里从不与人结交,好端端地被撞见与人在宫里私通,说不过去。”
  刘昭仪咬牙切齿:“今日我亲眼所见,还能赖掉吗?”
  兰君看想刘昭仪,眼神凌厉,刘昭仪有些心虚地移开目光。她知道这个公主虽然无权无势,但颇得皇帝的宠爱,无法无天惯了。但后宫里头,做主的毕竟是贤妃,如今自己占着理字,也没什么好怕的。他陈文楚敢背着自己做出这种事情来,自己又有什么舍不得的?本来要她进宫伺候一个老头,她就一万个不愿,偏偏父亲说只有把他们家人安在皇帝眼皮底下,他在外才能放心领兵。
  这样做,等同于她就是个人质!偏偏皇帝根本对她没兴趣,宫里的日子如同监牢一般……幸好有陈文楚,但他竟敢背着她做这样的事!
  兰君知道刘昭仪在气头上,转而对贤妃说:“娘娘如果愿意,给我三天时间。我会把这件事调查得水落石出,只不过这三天请您不要动刑。”
  “也罢,就给你三天。人我就暂时收监了。”贤妃扶着瑶花优雅地站起来,招手命人把夙玉和陈文楚带下去。
  兰君和刘昭仪起身告辞。贤妃看着她们离去的背影,对身旁的瑶花说:“这回差事办得不错。”
  “谢娘娘夸奖。奴婢也是碰巧看见那夙玉,才计上心来。若是证实夙玉无罪,就要牵扯到刘昭仪跟陈文楚的丑事,刘昭仪可是刘善的女儿,一个处理不好,便是得罪了刘善,影响前线。哪怕这次没事,往后也有他们的苦头吃。”
  贤妃随手摘下头上的一支金钗:“赏你了。”
  “谢娘娘!”瑶花欢天喜地接过。
  兰君和刘昭仪从梦溪宫里出来,一前一后地走着。
  早春的御花园里,花朵还未绽放,几只黄莺争相落在洒着阳光的枝头,叽叽喳喳地打闹着。刘美人停下来失神地望着它们,兰君挥手让宫人们都留在原地,径自走向刘昭仪。
  “刘昭仪,可不可以借一步说话?”
  刘昭仪回头看着她:“公主有何指教?” 
  “跪在梦溪宫里的那个男人,你原本认识的吧。”兰君用了肯定的语气。
  刘昭仪一惊,不动声色地挥退左右:“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兰君笑道:“既然听不懂,为什么又要屏退左右呢?刘昭仪你心里清楚,夙玉是冤枉的,那个男人是你约在暖阁里的。只是你现在被嫉妒冲昏了头脑,认定他们之间有苟且之事,要置他们于死地。”
  刘昭仪瞪圆了眼睛:“你,你胡说八道。”
  “你大可以认为我胡说八道,你跟那个男人的事,贤妃早就知道了。她自己不出手处理,栽赃在夙玉身上,这样以后刘将军就算怪罪起来,也跟她无关了。”
  刘昭仪愣了愣:“栽赃?你说的不过是你的猜测,你根本没有证据。”
  兰君微微笑道:“那个男人能到后宫里来,不是扮作禁军便是扮作太监。我只要找到毕公公查一查你宫里的太监,或者找丁统领查一查禁军都不是什么难事。你这么做肯定不是第一次,连贤妃都知道了,那就必然留下了破绽。何况你真忍心让他死?”
  刘昭仪哑口无言。她从来都不知道,这个声名狼藉,只知道溜出宫去玩的公主居然如此敏锐厉害!刚刚她一时气昏了头,如今看到这几只相依相偎的早莺,早就已经有点后悔。陈文楚若死了,她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公主,你救我,你有办法救我们的,对不对?”刘昭仪说着就要跪下,兰君连忙拦住她,看了看四周:“此处人多眼杂,你若不嫌弃,到我宫里去说,如何?”
  刘美人顺从地点了点头。
  到了翠华宫,刘昭仪终于把事情来龙去脉都交代了。她跟陈文楚很早便认识,陈文楚是刘家远方亲戚的儿子,家道中落,到了京城以后,投奔过刘善,但刘善只拿了些银子打发他,并未留他在刘府。
  因为平民子弟想要入朝为官,一定要有朝中大臣举荐,陈文楚不死心,几次三番上门要刘善帮忙引荐,都被拒绝。这一来二往,他倒是跟刘昭仪熟识并且相爱了。刘善知道之后,怒不可遏,直接把刘昭仪送进了宫,想要断了陈文楚的念想。
  刘昭仪进宫之后,不得宠,皇帝连碰都不碰她。深宫难熬,恰好这时陈文楚不知何处托了关系捎口信来,说愿意冒险进宫与她一聚。
  她就像久旱的土地遇到大雨,自然是欣然应允,两个人便三五不时在宫中幽会,自认做得隐秘。
  今日她应约前去暖阁相会,哪知道到了那里就看到陈文楚跟夙玉赤条条地躺在床上。她气血上脑,冲上去就给了夙玉一个耳光,还大吵起来,惊动了旁人。
  刘昭仪现在想想,已经回过神来。陈文楚若要与旁人相好怎么会选在宫中,还是跟自己约见的暖阁? 
  “你有没有想过,后宫守备森严,陈文楚出仕无门,又是怎么托到关系混进后宫里来的?”兰君问道。
  刘昭仪一愣,惶惶然地摇了摇头:“眼下该怎么办才好?”
  “你跟陈文楚的事情恐怕是瞒不住了。求贤妃她也不会网开一面,不如去求……”父皇两个字到了嘴边,又被兰君生生地吞了回去。若是以前,她觉得以父皇的仁慈,肯定不会真的为难这两个人。可王家的事情之后,她忽然觉得父皇于自己而言,其实很陌生。
  “公主说不如什么?”刘昭仪着急地问。
  兰君正在思量,三七敲门道:“公主,毕公公来请刘昭仪去龙苍宫问话。”
  刘昭仪好像受到巨大的惊吓一样,下意识地抓住兰君的手。兰君安抚地拍了拍她,与她一道出去。毕德升微微笑着,从脸上看不出任何东西:“皇上请刘昭仪去龙苍宫。”
  “我跟她一起去。”兰君说道。
  毕德升却摇了摇头:“皇上吩咐,刘昭仪一个人去。公主请不要为难咱家。”说着,他抬手道:“刘美人,请吧。”
  刘昭仪显然不敢去,频频回头看兰君,但太监们簇拥着她,丝毫不给她退路。
  第二天,宫里便传开了,刘昭仪被发现自缢于自己宫中,而关在梦溪宫的两个人也被毕德升连夜带走。宫里顿时议论纷纷,猜测刘昭仪到底犯了什么错,竟然要选择自尽。
  兰君知道了之后,只觉心里一阵发凉。这就是父皇的手段,他知道了刘昭仪的事,为了防止丑事外扬,也为了自己的颜面,便威逼刘昭仪自缢,恐怕陈文楚也是死罪难逃。至于夙玉,不过是一个奴婢,只消随意编个借口处罚一下或者开罪,全凭皇帝高兴。
  她的父皇在她面前总是仁慈包容,那不过是因为对娘的愧疚。他的本质就是个冷血无情的皇帝,对一条生命正如对王家,从来不会手软。
  龙苍宫内,庆帝躺在床上,刚喝完药,便问毕德升:“人送走了?”
  毕德升点头:“按照皇上的吩咐,把他们送出城了。皇上仁慈,到底还是成全了他们。只不过贤妃娘娘故意把那陈文楚放进来,又污蔑夙玉……”
  “这么些年,什么美人宝林,栽在她手里的也不少。朕本不该出手,但刘善在北五州打战,这事儿传出去又太难听,只能这样处置。给刘善信同时送出去了吧?”
  “是的。不过刘将军眼下跟宋大人四处寻找公子的下落,恐怕要晚点才能收到消息。”
  庆帝抬眸:“人还没找到?”
  “皇上,不见尸体总归是好事。”
  庆帝疲惫地揉了揉额头:“告诉朱虞侯,多派些人去找,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是。”
  庆帝累了,没再多说,闭上眼睛休息了。
  


☆、开科取士(修)

  日子一天天过去,刘昭仪的死在后宫没激起多大的波澜。夙玉又回到谢金泠的身边,毕德升亲自调查此事,证实了她是被人冤枉的,可跟她一起的陈文楚却失去了踪影。
  春天来临,又到了皇室里议亲的时节。内务府把待嫁和待娶的名单递呈给皇帝过目。
  内务府官员说:“公主马上就十七岁了,再不定下婚约,恐怕对公主的名声也不好……不知皇上可有决断了?沈家那边,已经私下问过臣几次了。”
  “也罢,回头朕便让人拟旨。毕德升你通知吏部,准备把沈毅调出京城,安排到地方去做官吧。” 
  毕德升应是。这时,御史台的官员递上一封奏折:“这是以谢大人为首的朝中几位官员联名上书,要求皇上开科取士的折子。”
  “开科取士……?”庆帝默念了一遍,翻开折子。
  皇帝一直皱着眉头,那官员的汗水就啪嗒啪嗒地往下落,只等着龙颜大怒,他丢官或者挨板子。这要命的差事发到御史台的时候,所有人都觉得谢金泠疯了,但位高权重的谢老虎谁也不敢开罪,御史中丞方中玉就下令部里抓阄,于是他“光荣”中选。
  东青国以门第出身来论官位是开国时候就定的制度。因而世家大族的势力在朝堂中盘根错节,寒门子弟苦读却没有出头之日。有幸如谢金泠一般由高官举荐入朝为官的实属寥寥,做到如此高位的更是东青国有史以来头一个。谢金泠为寒门士子出头,抑制门阀,也早就不是什么新鲜事了。
  但开科取士,由统一的考试在全国范围之内选拔人才,想法虽然很好,毕竟是动摇国本的决策,肯定会被朝中的士族豪门所强烈抵制。
  以谢金泠的心思,怎么可能就让人随便递一个折子?
  皇帝正琢磨着,小太监就慌慌张张地跑进来,高声禀报道:“皇上!登闻鼓响了!”
  登闻鼓设于兴庆宫之外,由御史台掌管。登闻鼓设有专门的禁军看守,非案件重大不受理。今日乃御史大夫周有光当值,他听罢禁军所言,登楼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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