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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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隋- 第2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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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风云稍加沉吟后;微微颔首;“所以;你看到某后;便动了心思;试图利用某;借助某的力量为你们清河人谋利。”

王安再度摇手;“某绝无利用将军之心;只是目前河北形势如此;将军一来;一股强大力量从天而降;因势利导之下;将军的目标必然与清河人的目标殊途同归。”

李风云冷笑;“那某是否可以这样理解;当某在你的引导下;猛攻段达;把段达诱离清河城之后;高士达和张金称是否会突然从永济渠南北两岸杀出;给段达以致命一击?”

王安本待一口否决;但蓦然想到李风云既然已经有了目标;并且已经想到这个目标同样是清河人的目标;那在攻击过程中必然要与清河人合作;否则就算他凭借一己之力;击败了段达;攻克了目标;之后必然与“黄雀在后”的清河人大打出手;这显然对李风云不利;所以李风云刚才那句话的意思很明显;他不信任清河人;亦不想在击败段达后与清河义军为敌;为此;他需要自己的配合。

王安权衡了一下利弊;断然说道;“唯将军马首是瞻。”

李风云要的就是王安的承诺;就是王安的无条件配合;他断定王安为了自身的发展壮大;必然要豪赌一次。



第两百九十六章段达的困境

第两百九十六章段达的困境

左翊卫将军段达最近情绪很低沉;很郁闷;不是因为恶劣天气阻碍了剿贼;而是因为河北人掣肘戡乱的动作越来越大;某些人甚至肆无忌惮了;有公开撕破脸的趋势;这让态度强硬的段达意识到永济渠危机不但没有缓解;反而日益严重了。

圣主调他来河北剿贼不是要恶化形势;而是要稳定形势;以确保永济渠的畅通无阻;戡乱剿贼不是目的;只是一种手段;是要逼迫河北人在政治上作出妥协。然而;从目前河北局势来看;段达并没有很好地贯彻圣主的意图;他把目的和手段混淆了;以至于距离目标越来越远;如果再不及时予以补救;必然会影响到二次东征的顺利进行。

段达试图与河北人“沟通”;但以清河崔氏为首的;永济渠两岸的各等贵族;根本不鸟他这个以军功崛起的河西新贵;很多名士更是视其为蛮夷;极尽鄙夷之能事;言辞间更是刻薄恶毒;结果可想而知;双方不要说“沟通”了;就连坐在一起的机会都寥寥无几;即便坐到一起了也是不欢而散。

段达陷入了两难之窘境。继续剿贼;贼都逃之夭夭了;河北贼们根本不给他围杀的机会;继续以剿贼为名打击地方势力;则直接激怒了河北贵族集团;愤怒之下的河北贵族们于脆撕破脸;借助“河北贼”这把锋利的刀;进一步恶化局势;以其人知道还治其人之身;直接把段达推到了悬崖边上。

段达怎么办?武的不行;文的也不行;河北人软硬不吃;段达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局势一天天恶化;束手无策。

就在段达长吁短叹、愁眉不展之际;武贲郎将赵十住匆匆赶来;向段达禀报了一个不好的消息;临清贼王安正沿着永济渠南岸;向清河城急速推进。

段达第一个念头就是;这是河北人的“陷阱”。

临清贼王安在河北诸贼中;只是一个不起眼的“小角色”;一般都跟在清河贼张金称后面混;是张金称的小跟班。现在张金称躲到大河边上去了;却让之前一直躲躲藏藏的王安跳出来;主动挑衅官军;这明显就是诱饵;是河北贼的诱敌之计。只是;让段达奇怪的是;这都下雪了;进入隆冬了;很快就要过新年了;河北贼难道还要集中主力;与官军硬碰硬的打上一战?河北贼哪来的自信和勇气?抑或;河北贼背后的那些“黑手”们;又要玩弄什么玄虚;以便对东都的政治对手们展开凌厉反击?

段达思考良久;寻找不到答案;于是抬头望向赵十住;问道;“斥候可曾探明;临清贼来了多少人?”

赵十住也是河西新贵;正值壮年;正是雄心勃勃于事业的年纪;而去年的东征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可惜;命运乖蹇;他不但寸功未立;还差点死在了辽东城下;侥幸的是;他因伤没有参加远征平壤一战;否则就算他没有死在萨水;亦难逃牢狱之灾;也算因祸得福了。

赵十住抱着双臂站在地图前;不屑地撇撇嘴;“斥候禀报;临清贼裹挟了数万平民;还有数百辆满载货物的大车;急行而来;看上去声势不小;似乎有攻击清河之势。”赵十住转头看了段达一眼;冷笑道;“攻击清河?临清贼不自量力到了如此地步?”

段达深有同感的点点头;“临清贼为何要自寻死路?谁逼着王安自投罗网?目的又是什么?”

赵十住嗤之以鼻;摇摇头;没有深思探究的念头;既然来送死;那就帮忙送上一程;何必想那么多?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以三千幽州精锐之师;还怕了河北这群乌合之众?来多少;杀多少。

“东都可有什么新消息?”赵十住转移了话题;“圣主和中枢是否已经决策发动二次东征?”

对赵十住这个较为纯粹的军人来说;二次东征非常重要;不但要洗雪前耻;重建卫府军的崇高声望;更要开疆拓土;建功立业。今年的东征虽然失败了;高句丽人打赢了;但高句丽弹丸小国;一年的战争足以彻底摧毁它的国力;高句丽已经没有能力继续与中土抗衡;继续把战争进行下去了;所以二次东征对中土大军来说;绝对是摧枯拉朽;势不可挡;因此不要说赵十住这些卫府统帅们积极要求二次东征;圣主和中枢也是急不可待。第一次东征失败只能说是“奇迹”;但奇迹不可能一次次发生;所以二次东征的胜利铁板钉钉;趋之若鹜者当然不可胜数。

段达眉头紧锁;忧心忡忡的叹了口气;“难当初圣主决策东征;朝堂上的反对声音就很大;现在东征大败;落人口实;授人以柄了;反对者就更多;也更为理直气壮了;而更严重的是;如此多的卫府统帅突然因罪入狱;不但沉重打击了军队士气;影响到了军心;混乱了军队;还进一步恶化了圣主和卫府之间的关系;双方矛盾因此变得更深;根本就没有缓解的可能;这种恶劣局面下;二次东征并不值得期待。”

赵十住缓缓转身;目含深意地望着段达;欲言又止;但犹豫了片刻;终究还是把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段达的意思表达得很清楚;他并不看好二次东征;无论是围绕着这一决策在东都所进行的激烈博弈;还是卫府军第二次踏上远征高句丽之路;他都不看好。赵十住有心驳斥;但突然想到了圣主的奖惩不公。圣主重赏来护儿和他所统率的水师;却严惩于仲文和其所统率的陆路远征军;结果是灾难性的;尤其于仲文的悲愤而死;对朝野上下卫府内外的冲击太严重了;一定程度加剧了灾难所导致的后果。

圣主为什么要重赏来护儿和水师?为什么要颠倒黑白;公然把水师在平壤的惨败说成是一场悲壮的胜利?为什么要罔顾事实;非要把罪责变成功劳?难道朝野上下都是睁眼瞎?难道卫府内外都不知道平壤大败的真相?

赵十住百思不得其解。就算来护儿独自攻打平壤是奉了圣主密诏;就算来护儿和水师绝对忠诚于圣主;就算来护儿把对圣主的忠诚置于国祚、军队和个人利益之上;就算圣主要庇护来护儿;要维护忠诚于自己的股肱;也没有必要做在表面上;做得如此拙劣;做得天怒人怨吧?以圣主的智慧;以圣主高超娴熟的政治手腕;为什么出此昏招?为什么非要做害人害己、害国害军;一点好处都没有的事?圣主完全可以做得“委婉”一点;先惩罚来护儿和水师;再寻个机会、找个借口让他复出;就算天下人都知道圣主在做假;但这个“假”必须做;以维护公正和法度的尊严;维护每个人心目中那座道德的圣堂;如此即便有所损害;也能把损害降到最低。如此简单浅显的道理;垂髫幼儿都知道的事情;为什么圣主不知道?

赵十住想知道答案;他和段达同出河西;关系不错;而段达是圣主的亲信爱将;应该知道一些圣主的秘密;但此事太敏感了;不论是知道答案还是不知道答案者;都避而不谈;都讳莫如深;都蓄意远离。

实际上答案很简单;军方反对派以东征大败狠狠打了圣主一个大巴掌;把他打得鼻青脸肿;打得权威丧尽;圣主岂能忍下这口气?于是狠狠地一个巴掌打了回去;打得军方反对派轰然倒地;死伤殆尽;而军方反对派的全军覆没;等于拱手送给了圣主完全控制卫府、控制军方的机会。

集中军权是圣主的目标;东征大败不但给了圣主集中军权的机会;也给了他集中军权的理由;如果他依旧不能集中军权;他拿什么保证第二次东征的胜利?这就是一个自相残杀的过程;代价是二十万远征将士的阵亡;所以这个答案很残酷;很血腥;怵目惊心;赵十住无法接受;也不愿接受。圣主贪婪残忍;卑鄙无耻;军方反对派何尝不是如此?圣主无视事实;罔顾法度;奖惩不公;肆意践踏公平公正;毫不留情的摧毁了律法、道德和良心的底线;军方大佬们又何尝不是如此?

劳心者治人;劳力者治于人;这是亘古不变的自然规则;而维持这个规则的就是道德;就是法度;不论是劳心者还是劳力者;都要遵从道德;恪守法度;一旦他们抛弃了道德;凌驾于法度之上;恣意妄为;则规则丧失;劳心者治不了人;劳力者亦不甘心被治;于是天下必然大乱。

今日大河南北愈演愈烈的乱局;是不是天下大乱的前奏?是不是国祚崩亡生灵涂炭的征兆?赵十住不敢想;越想心中的不祥念头越是浓烈;于是他再一次转移了话题;“如何剿杀临清贼?”

“静观其变。”段达捻须叹道;“此次我们的戡乱目标不是杀人;亦不是滥杀无辜;而是永济渠;但河北人至今没有妥协的意思;事情越来越难办了。

“不杀?”赵十住冷笑;“不杀个血流成河;河北人岂肯妥协?”

段达摇摇手;示意他稍安勿躁;“看看局势发展再做定夺。”



第两百九十七章螳螂失策

在官军的密切关注下;临清贼王安不但没有惊慌;反而前进得更快了;数万拿着棍棒、衣衫褴褛的乌合之众;乱哄哄的沿着永济渠南岸大堤急速行进;然而出乎官军的预料;王安并没有渡渠攻打清河城;而是快速通过了清河城外围防线;继续向东北方向而去。

这下段达估计到临清贼的目标了;王安要打侯城。

侯城位于清河城东北方向几十里外;是清河城周边地区的重要卫星城之一;也是清河郡的官仓所在;同时也是段达所率戡乱大军的粮草辎重囤积之处。

侯城是清河二等贵族侯氏的本堂所在;其前身是侯氏家族的坞堡;做为一座乡镇级别的城池;官方在扩建中的投入十分有限;城池谈不上高大坚固;防御设施也相对简陋;戍卫力量也主要靠以侯氏宗团为主的地方武装。

在过去一段时间里;河北叛乱迭起;尤以永济渠两岸为甚;但无论是近在咫尺的高鸡泊诸贼;还是相对较远一点的清河张金称、平原郝孝德等贼帅;都没有主动攻击过侯城;其原因不言自明;侯城是清河侯氏的地盘;打侯城就是打清河侯氏;抢侯城的官仓实际上就是抢清河贵族富豪们的私藏;这不是自己人打自己人、自家抢自家吗?

此次段达进入清河戡乱;之所以把大军的粮草辎重放在侯城;一则侯城是永济渠沿岸重要的仓储之地;便于大军接收从东都运送来的物资;其次一旦大军粮草供应出现了问题;可以就近依靠清河官仓及时补充;第三个目的就很阴险了;段达有意把侯城当作了“诱饵”;在侯城设了一个“陷阱”;假如河北人为了击败或者驱赶他;有意让清河侯氏与河北诸贼里应外合;把他的军需和清河官仓洗劫一空;则正好给了他一网打尽的机会;如果谋划得当再加上运气好一点;他不但可以重创河北诸贼;还能乘机打击清河侯氏;并以此为要挟;迫使河北贵族们不得不低头;不得不妥协。

但段达的这个谋划一直没有成功;诱饵和陷阱都没有发挥作用;哪料到就在他无计可施的时候;河北人终于还是忍不住;“上钩了”;临清贼王安带着数万贼军一头跳进了段达所设的陷阱。

赵十住喜形于色;以最快速度改变部署;传令各府团做好战斗准备;只待段达一声令下;便急速赶赴侯城;给叛贼以致命一击。

段达忧虑不安;他感觉战局有蹊跷;有很多不正常的地方。

临清贼王安在河北诸贼中是个不起眼的“小角色”;实力较弱;一向都是躲躲藏藏;从不与官军正面接触;这次却一反常态;像打了鸡血般张牙舞爪;一路叫嚷着;唯恐官军不知道似的;急吼吼的跑去打侯城;这根本就不是谨小慎微的王安于出来的事。事出反常即为妖;这里肯定有玄机。

赵十住看到段达始终愁眉不展;一副心事重重;忧心忡忡的样子;便笑着问道;“明公是否担心河北人看穿了我们设在侯城的陷阱;遂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利用临清贼王安攻打侯城来将计就计;反过来给我们挖个陷阱?

段达微微颔首;低声说道;“我们并没有确切证据证明;斥候探查到的高士达、张金称诸贼的动向;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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