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仍是深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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仍是深爱你- 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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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接过来喝了。
    嘉言过了会儿,才踯躅着开口:“刚才江玦他们过来,说了件事,和你提了没?”
    “贺东尧生日,在家里设宴?”俞庭君不冷不热地说。
    嘉言“嗯”了声,然后看向他:“你去吗?”
    “为什么不去?”俞庭君微笑,看着她,“我要去,一定要去。”
    嘉言说:“这是何苦?”
    俞庭君说:“我得让他们一家人都看着,我到底有多好,我没有谁都可以。年末要提干,从连队里挑个人,只有一个人选,基本就是我。东子,没份儿。”
    “你……”
    仿佛知道她在想什么,他凉凉地看着她,“你可以拒绝我,但你不能怀疑我的能力。白嘉言,我样样都比贺东尧强,你就算要找个别的也别选个我的手下败将,我嫌寒碜。”
    “你说哪儿去了?我都说我和他没什么了,要是真有什么,这么多年了我早和他在一起了,我会单身到现在?”嘉言莫名就觉得委屈,瞪着他,“是谁戳破我那层膜的?”
    又是一阵良久的沉默。
    俞庭君说:“……对不起。”
    过了半个月就是贺东尧的生辰,俞庭君的伤也全好了,带着她一块儿去一个他相熟的私人工作室做了两套高定。
    贺东尧的生父何建国在他几个月大的时候就车祸去世了,他母亲兰芷慧小时候照顾他特别辛苦。贺远和何建国年轻时是战友,就帮着一起照顾着兰芷慧一点。兰芷慧温柔,善解人意,和他家里那个整日板着张脸的女人差别很大,很快他就不由自主地爱上了兰芷慧,连带着对开朗大方的贺东尧也特别喜欢。
    两相一对比,家里那个才几岁大却冷着张脸的儿子就特别不招人待见,尤其他觉得他儿子看着他的眼神总像带着鄙夷,很多次还看到俞华对他大发雷霆颐指气使的样子,他更觉得在儿子面前抬不起头来。
    他终于忍受不了,和兰芷慧商量好了,终于和俞家决裂。
    贺院士和俞老爷子都来劝,那个平日眼睛长头顶上的女人那时居然也极力挽留,但他还是毫不留情的带着兰芷慧走了。这么多年了,他是第一次在俞华脸上看到脆弱的表情,哪怕是年轻时,她也总是高高在上的,那会儿他追着她不放她也不会回头看他一眼。莫名的,他有种报复的快感。这个女人,再不能轻视他、瞧不起他。
    带着贺东尧和兰芷慧到了南方后,他就凭着早些年手里的人脉和贺院士的关系快速的站稳了脚跟。贺院士虽然只是科学院的院士,不在场面上混,却是桃李满天下。离开了那个充满着压抑的四九城,他真的像彻底得到了自由,再也不用看人脸色,终于可以大展宏图。他的升迁就跟坐火箭似的,只用了短短十年,他就成了这个沿海大省的头号人物。
    他做事也越发认真,人也越来越自信,再不复当初狗一样的日子。贺东尧和兰芷慧就是他的福星,他更加喜欢这个开朗仗义的儿子,他把他当亲生儿子看待,在他身上看不到一丁点儿的阴影。
    就像他一片光明的前途。
    每年,贺东尧的生辰都会大操大办,地点就定在望海路的旧宅子里。那是以前一个黄埔军校出来的高级军官的住宅,后来成了日本人的租借,后来又辗转几次,最后成为空宅,当文物保存着。当初他进驻这里时,兰芷慧简直移不开眼睛,笑着说,真是漂亮。
    他站在一排玫瑰窗整齐排列的门口,把他们拥进怀里,笑着说,这就是我们以后的家。

☆、第47章 防盗()

    嘉言挽着俞庭君地胳膊踏入大堂,便感受到周遭无数的目光齐刷刷望了过
    来,其中不乏一些熟人。这个圈子,说大不大,说笑不小,很多人都知道贺东尧痴恋她,也曾经打趣过“好女怕缠郎”。不过,感情这种事情,有时候不喜欢就是不喜欢,难以勉强,没有理由。
    不过,这些人不这么认为,贺东尧人缘好,自然有人为他鸣不平。
    一个穿着白色燕尾服的年轻男人端着高脚杯走过来,和俞庭君先碰了碰,目光却望向嘉言。嘉言和这人不熟,之前和贺东尧在俱乐部打球时见过,似乎是姓周。
    “俞四少这口味变得真快。”江公子笑着说,“那位‘曼曼’呢?”
    嘉言没跟他以前,遇到这种场合俞庭君一般都是带宋曼出席的,人机灵,也放得开,被人调笑羞辱也不会置气,很懂分寸,是个很合适的女伴。俞庭君这人也有个原则,从不和那些老一辈相熟的人的孙女女儿来往,一来那些桂小姐心高气傲,他不耐烦放下身段应付;二来真有点什么不好向老人家交代,以后见面也尴尬,就怕遇到那种较真的搀着他不放。
    所以,宋曼虽然身份低微,却是出席这种场合的最佳人选。
    江公子这就是当白嘉言是他的“新宠”了。嘉言神色如常,心里不那么对付。
    俞庭君却对他笑了笑:“这是我女朋友。”抬杯和他相碰:“cheers。”
    江公子脸色微微一变,微微躬身,转身离去。他这么自讨了个没趣,那些观望的男男女女也暂时止住了脚步。
    嘉言看到了从旋转楼梯下走下来的贺东尧和周眠。贺东尧穿黑色的平礼服西装上衣,浅灰色西裤,头发梳地齐整,正定定地望着她。楼梯上灯光太强烈,嘉言看不清他的表情。俞庭君拖住她的腰,把她往一边带去。
    “你喜欢了十几年的就是这样一个女人?”周眠收回目光,不无讽刺地说。
    贺东尧面无表情,机械地说:“你应该说,做了十几年兄弟的人,居然是这样一个人。”他垂眼向楼下走去。
    周眠在原地愣了会儿,直到江玦过来找他。
    两人对视一眼,也不知道说什么。后来还是江玦开口:“这到底算是什么事?他们这是算彻底掰了?见面连句话也不说?”
    周眠说:“你去问俞庭君。”
    “你什么意思啊?”江玦的爷爷是俞老爷子中学时的同窗,后来一起参军,一起参加越战,关系匪浅,两家非常亲厚。相比于江家和俞家,周家还是要差点的,所以他和俞庭君的关系自然要更加亲密一点。
    周眠说:“兄弟的女人都抢,他问他算什么意思?”
    江玦冷笑:“东子的女人?这话说出来你不躁得慌啊?都追了十几年了,人家也没鸟他。这感情还分个先来后到啊?你喜欢人家,人家就必须喜欢呢?别他妈搞笑了。”
    周眠说:“不管怎么样,他也不能做这么过,东子生日,明目张胆地把人带来,什么意思麽?他根本不在乎兄弟间的情谊。哨子,说实话,我就觉得他心里面只有他自己。他这个人,城府太深,防备心太强,他最爱的永远只有他自己。你也不是傻子,自己想一想,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江玦怔了一下。
    周眠又说:“我就觉得他变了,小时候,他不是这样的。虽然逼格也高,总是拿下巴瞧人,可他那会儿,是真把咱们当兄弟。这些年,我却觉得他越来越陌生了。”
    江玦顿了好一会儿,不过,他很快就坚定了眼神:“不管他变什么样,他都是我兄弟。哨子,你和东子亲,所以总是拿有色的眼睛看他。他这些年也苦,什么都一个人走来的,东子还有伯父伯母在身边。这一点,东子一辈子都欠他的。虽然性格有点儿偏执,但他远比我们要坚毅,要独立。虽然我和他同龄,但是,我从小就把他兄长看的。”
    周眠沉默。
    江玦侧头望着他的眼睛:“如果你以后要和东子一块,那么,我一定站在他这边。”他转身朝嘉言和俞庭君走去,再不留恋。
    嘉言正和俞庭君说话呢,肩膀就被人拍了。
    嘉言回头。
    江玦摇手对她微笑:“白妹妹,好久没见了,近来可好?”
    嘉言见是他,没好气地和他碰了一下酒杯:“您都这么好,我怎么会不好?倍儿好,吃得好,睡得好,不要太好。”
    江玦哈哈大笑,拉着她开始絮絮叨叨唠家常。
    他这人和俞庭君不同,很擅长交际,还很喜欢交际,笑话脱口而出。嘉言也是个幽默连篇的人,两人聊得忘我。
    俞庭君在旁边黑着张脸。江玦才后知后觉地讪笑了下,抬起手掌说:“别误会,别误会,我现在对白妹妹只是友谊,我打心眼里佩服她。朋友妻,不可欺嘛。”
    俞庭君冷笑:“我怎么记得你的口头禅是‘朋友妻,不客气’?”
    “什么时候的事儿,我怎么不知道?”江玦瞪眼,无辜脸。
    俞庭君继续冷笑。
    嘉言笑着打圆场:“好了两位,现在是舞会时间,有哪位绅士愿意陪我跳一支舞呢?”她笑着弯腰,单手平展伸出,姿态优雅,笑容和蔼。
    两人都被她逗笑。
    江玦说:“我就不打扰你们二人世界了。”
    俞庭君说:“算你识相。”转身搂了嘉言,步入舞池。
    嘉言以前就觉得他身材很好,这么近距离地贴着,就更有感触了,手在他背上摩挲了一下。俞庭君低头瞥她一眼:“干嘛,咸猪手啊?”
    嘉言面不改色,一脸“你少见多怪”:“跳舞呢,哪有一动不动的 。”
    俞庭君哂笑,忽然上进一步,把她往下放倒。嘉言猝不及防,忙揽住他的腰,后弯90度。他在她头顶笑,带着那么点儿调侃的味道。
    嘉言瞪他一眼。
    一支舞结束,他们拿了酒杯到一旁休息。俞庭君似乎心情还不错,和她谈笑,风度翩翩的模样,不过很快,他就收了笑容。嘉言顺着他的目光转身。
    贺远年过半百,两鬓有些斑白,但是身姿挺拔,依稀可以看出年轻时的好木模样。他身边的女人挽着头发,穿一身蓝缎海棠花织锦旗袍,虽然眼角有些细纹,但是身段曼妙,依然温婉美丽。
    嘉言和贺父贺母见过几次,依着礼仪,还是上去见礼。俞庭君在她身边说:“我和你一起过去。”
    嘉言回头看他。
    他对她笑了一笑,神色如常,看不出深浅。
    嘉言却觉得他蛮不正常的。可是俞庭君不发疯的时候,容貌昳丽,身形峻拔,看着就是卓尔不群的世家公子,尤其是眉宇间这个年纪的年轻人所没有的那种旁若无人的气度。
    “庭君,你也来了。”兰芷慧犹豫了一下,还是走过去。
    俞庭君对她微微点头,笑了一笑:“东子生日,我怎么能不来?”
    兰芷慧回头看了看台阶上面无表情的贺远,又回头看了看他,低声说:“你们父子俩也难得见一次,晚上一块儿吃个饭吧。”
    贺远没说话。
    俞庭君在台阶下抬起头,纳罕地看了他一眼,说:“您要和我吃饭呢,这可是稀罕事。”
    贺远重重哼了一声:“你爱吃不吃。”
    俞庭君好脾气地看着他:“几年不见,您这脾气倒是见长啊,看来,在这地儿混得不错,和以前再不一样了。”
    贺远气得面色铁青,手都在发抖:“滚,你给我滚!”
    兰芷慧忙过去扶住他,拍着他后背给他顺气,回头祈求地看着俞庭君。俞庭君却笑了一下:“兰姨,您别这么看着我。我是来参加东子的生日的,这饭,我还是要吃的,至于晚饭,那就免了吧。有话,就直说吧,不用拐弯抹角的。”
    兰芷慧的脸色有点儿尴尬,歉意地看着他。
    贺远的神色平静下来,在兰芷慧的搀扶下就要上楼:“你上来一下。”
    俞庭君却没动:“有话就在这儿说。”他这人有时候就是油盐不进,甭管你是给他没脸还是百般讨好,该是混账样一点不含糊。
    兰芷慧为难地回头看了一眼贺远,贺远又哼了一声:“我就问你一句,你这么做对得起东子?嘉言是他从小就认定的准媳妇。”
    俞庭君直接就截断了他的话:“您这话听着可真是逗,嘉言同意了吗?她喜欢的人叫俞庭君,不叫贺东尧,您就是乱点鸳鸯谱也要人家姑娘愿意啊。而且,真要准媳妇,她家里之前出那会儿事的时候,你们一家子都在干啥呢?当然,这么件事儿,我觉得您是不会特意来和我说道的。让我猜猜——”他抬起的食指轻轻点在头上,恍然的表情,“这话应该是个契机吧?怎么,想让我觉得对不起东子,然后正好提一提提干竞选那事?您该不会让我把这名额让给他吧?这么厚颜无耻的事情,我想是个人都说不出来。”
    贺远气得浑身发抖,脸都涨红了:“滚!马上滚!”
    俞庭君依旧微笑着,转身朝楼下走去。嘉言和贺家夫妇道了别,兰芷慧要来拉她,嘉言婉拒了,说她和东子会是永远的朋友。兰芷慧叹息一声,说非常遗憾。
    角落里有人在拉小提琴,是个上了年纪的老人。嘉言看到俞庭君走过去,弯腰和那老人家说了什么,老人笑了笑,回到幕后,出来的时候,把一把胡琴递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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