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花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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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待花开- 第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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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哦,还有我呢!我也飞不了的。你看我现在这样子,能飞吗?”马跃也打趣地说。
  刘云萍看看女儿,看看马跃,心里踏实了许多。可是对于何秀,她着实不舍——在她的心里,早把何秀当成自家人了。她知道儿子失联后何秀早晚会像鸟儿飞离她们,可感情上却无法接受别的男孩对何秀的亲近。
  “妈,你舍不得何秀是不是?”汪小凤从后面抱住刘云萍,“她不会离开我们的。她说过,就是哥哥永远不回来了,她也是你的宝贝女儿。”
  “是吗?”刘云萍的脸上立即阴雨转晴。她吁出一口气,一丝笑容浮上脸颊,就像心爱的宝贝被人抢夺后重归安全。
  因为正值上班时间,临时大院里静悄悄的没有人。刘云萍搬把椅子坐在帐篷前。阳光静谧地洒在她的身上,她想着小龙,想着何秀,想着以后可能会彻底改变的生活,心里虚落得发慌。
  这时,巴西娜慌里慌张地跑了回来,“奶奶,又一个高个子叔叔来找何妈妈啦!”她喊着,那惶恐的样子就像抗日的孩子见到了鬼子进村。
  “嗯?”刘云萍“腾”地站起身,宁静的气氛被突然打破,静谧的阳光“唿啦啦”碎了一地。
  只见刘云萍一手叉腰,一手搭起凉棚向拐角处张望,那警惕和紧张的样子,就像突然接到鬼子进村的消息后,决定誓死扞卫村庄的农会主席。女儿汪小凤“扑哧”一笑。
  说话间,拐角处闪出一个人影来——嗬!警察?
  “何秀——何秀——”那人一进大院就叫了起来,“请问何秀在吗?”
  没人理他——刘云萍当然不会理他,她低着头装作专注看书的样子;汪小凤和马跃呢,没经刘云萍许可,他们也不敢擅自搭腔。为了避免尴尬,马跃装作病中昏睡,汪小凤则钻进帐篷躲了起来。
  来人见没人理会他,正要给自己找个台阶离开,恰巧发现正想躲避的巴西娜,于是连忙喊道:“喂,小朋友别跑!”
  巴西娜只得站住。
  “小朋友,看,这是什么?”他抓出一把糖果伸向巴西娜。
  巴西娜远远地瞅着他。
  “来,过来吃糖。”
  “我才不吃呢,一吃,你就要问我何秀妈妈的事。”巴西娜噘着嘴,警惕地说。
  来人笑了,“这孩子真是个鬼机灵!”
  刘云萍一听巴西娜的话也忍俊不禁,差点笑出声来。
  帐篷里的汪小凤听来人的声音有些耳熟,就悄悄拨开帘子一看:哎呀呀!这不是何秀的初恋赵国兴吗?这人也是,早不来晚不来,偏偏此时跑来凑热闹!这不是自找没趣吗?可是又能咋办呢?自己总不能一直躲着不见他吧?想着,她从帐篷里走了出来。
  “哎?赵警官,是你?”
  “哎?汪小凤?咋这么巧?何秀呢?”
  “她在医院呢!”汪小凤说着向妈妈介绍说:“妈,这是赵国兴,是我们做知青时认识的朋友,河西县警察。对了,那年还到省城看过我们,你忘了?”
  刘云萍礼节性地点了点头。
  “哎?赵国兴?”马跃一听来人是他很多年前一同破过案的同事赵国兴,便装作从病态中慢慢醒来的样子打了声招呼。
  “哟?马跃!”赵国兴没想到在这儿会碰上七八年前的同事,高兴地几步上前握住了马跃的手,“你怎么啦?”
  “嗨,地震中塌伤的。你咋来了?”
  “我是来执行抓捕任务的。我们那儿有两个犯罪嫌疑人逃窜到云疆,我是奉命前来抓捕的,同时,顺便来看看何秀。”
  马跃一听找何秀,一把捂住赵国兴的嘴,紧张地指了指一旁坐着的刘云萍。赵国兴虽然感到有些莫明其妙,但已明白了几分——看来,她们对我赵国兴还是心存误解。于是,他转移了话题,“马跃,怎么伤成这样?”
  “他呀,这是在地震中英雄救美,光荣受伤。”汪小凤打破尴尬调侃道。
  “哦?救美?救的不会是你吧?”
  “呵呵,不愧是警察,一猜就中!”
  三个年轻人愉快地闲聊起来。多年不见,要说的话几背篓也装不完。
  虽然赵国兴表面上同马跃和汪小凤聊的很欢,可他的心里却焦虑万分——刚才汪小凤说何秀在医院,可那话只说了一半——她不会像马跃一样在地震中受伤住进了医院吧?
  他想问问马跃和汪小凤,但从他俩讳莫如深的表情来看,他们当然知道,但不便言说。无奈,他只好把目光转向了刘云萍。“刘院长,刘阿姨,地震中何秀没事吧?”
  “没事!”刘云萍头也不抬,不耐烦地应了一句。
  对于刘云萍的不耐烦似乎赵国兴没有听出来,他又追问道:“刚听汪小凤说她在医院,那她在医院干啥呢?是给病人看病还是她自己有事?”
  “哼,你才有事呢!”巴西娜突然冒了一句。
  见是小女孩说话,赵国兴不仅没气,反倒呵呵一笑,“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小朋友,叔叔还得谢谢你刚才给我带路呢,来,吃糖!”说着,他又从兜里掏出糖果伸向巴西娜。
  孩子就是孩子,见到糖果眼睛都直了,可是她不敢要,只得咂咂嘴,眼睛瞅向奶奶刘云萍。
  汪小凤看了看妈妈刘云萍,看了看眼睛里伸出手的巴西娜,又看了看尴尬窘迫的赵国兴,对巴西娜说:“来,吃吧吃吧!”她不顾妈妈的无声反对,接过赵国兴的糖果,塞进巴西娜的口袋,“快去告诉你何妈妈,就说河西县的赵警官来找她。”
  巴西娜没动,她知道奶奶不喜欢有叔叔来找妈妈。
  正僵持着,坐在一旁的刘云萍开口了,“好啦,别为难孩子啦!既然她不愿去就算了。”说着,她转过身朝向赵国兴,“哎赵同志,你找我们何秀干吗?她可是一向遵纪守法的,不曾有过什么违法乱纪的事哦,即使有,好像也轮不上你们河西县的警察舟马劳顿地前来过问吧?”
  刘云萍距人千里之外的态度让赵国兴如沐寒霜。他的笑僵在了脸上。
  “刘阿姨,您误会了!我找何秀不是调查什么案子,只是来看看她。她是我的同院小妹,一起长大的。而且我是孤儿,从小他们家就收养了我,恩情大着呢!您说,我能不能来看看她?”
  “哦?既然如此,那当然可以来看她。可是我想她不会见你。”
  “为什么?”
  “还要我告诉你吗?你是有妻室的人,何秀也是有男朋友的,你千里迢迢不为办案,却把儿女私情放在第一,好像不妥吧?而且你那个妻子,跟《水浒》中的母夜叉孙二娘一样,我们何秀可惹不起。”刘云萍的声音低低的,脸上风平浪静,但语气却极富穿透力,字字打在赵国兴的心上。
  赵国兴的脸色暗了下来。
  “你赵国兴可是个人才呀!”刘云萍白了赵国兴一眼接着说,“当年你为了那个副局长的破职位抛弃了我们何秀,娶了那个母夜叉般的女人,不顾我们何秀的感受过着悠哉乐哉的日子,当初你想过我们何秀的感受了吗?体会到她生死不如的生活了吗?如今你有何脸来看她?你说,像你这样的人何秀还会见你吗?”
  “阿姨,这些你都是听谁说的?事情的原委不是这样的!”赵国兴极力压着内心的火山解释道。
  “好啦好啦,一切都不说了,你走吧!”刘云萍说着站起身做出一幅送客的样子。
  “阿姨您别急,每个故事的发生都有其特殊的历史原因,而且是迫不得已。对于故事背后的故事您了解的又有多少呢?”
  “年轻人,我现在了解那些又有什么意义呢?”刘云萍向外摆了摆手,不耐烦地说:“你快走吧,一会儿何秀回来见到你又会不高兴!”
  赵国兴呆立在原地沉默了一会儿,说:“既然这样那我走了。”走了两步又回转身,“不过有封信务必请您转交给她……”
  “信?”刘云萍想了想,同意了他的请求。
  赵国兴从公文包里取出信,正要递给刘云萍时却忽然犹豫起来,“我看还是算了吧!她看了也许会不高兴。”
  “哦?那到是。”刘云萍巴不得赵国兴就这样干干净净地快走。
  可一直陪着奶奶的巴西娜见有何秀妈妈的信,内心非常高兴。她知道何秀妈妈天天都往邮局跑,但天天总是失望而归,如今有了这信何不让她看看呢?想到这儿,她一把从赵国兴的手中抢走了那封信。
  刘云萍没想到巴西娜会抽猛空抢走那封信,事情的发展没有按照她原定的方向走,一时间,她愣住了。
  信已被巴西娜打开。赵国兴见状,冲过去要抢,巴西娜一闪身躲在了刘云萍的身后。
  “奶奶,给你信!”
  刘云萍知道没经允许私拆他人的信件是不道德的,但此时的巴西娜已将那信举到了她的眼前,她接信不好,不接,那信又晃在眼前。她不知所措。但有一点她明白,那信她不能看。她知道何秀的脾气。她若看了那信,不光是赵国兴,就连何秀都不会原谅她。慌乱中,她阻止着巴西娜,“乖孙女,别闹了,奶奶眼神不好,快把信还给人家!”
  听奶奶说眼神不好,巴西娜以为奶奶看不清字,于是自告奋勇地念起信来——何秀,你还好吗?自从上次跟你通过电话后已有两年没有你的消息了……目前我已离婚,我想该到了把一切都告诉你的时候了……亲爱的何秀,如果你听了我的故事,了解到故事背后的苦衷,你一定会理解我当初的选择……
  巴西娜躲在刘云萍的身后有一段没一段地念着信,一边念一边逃。赵国兴碍于刘云萍,追,追不上,抢,又怕撞上刘云萍,窘迫的冷汗直冒。
  听到信中的内容,刘云萍恼了,“什么?‘亲爱的’?还有离婚?难怪你小子跑那么远来找何秀!哼,‘亲爱的’三个字也是你有资格叫的吗?还有,你离你的婚跟我们何秀有何关系?我告诉,何秀现在是我儿子的女朋友!跟你没有半点关系。你快走!不要再搅乱何秀的生活!不要再打扰她!”
  “阿姨,你听我说……”赵国兴依然耐着性子陪着笑脸。
  “没有什么可说的!你快走!”
  “阿姨,你怎么骂我,甚至侮蔑我、侮辱我我都能接受,因为我是晚辈,而且有些事实真相你并不了解,不知者不为过,所以无论你怎么对我我都无话可说。你可以不尊重我,但是请你一定要尊重何秀!”
  “我尊不尊重何秀与你何干?”
  “怎么没有关系,她是我妹妹,我不想让她的思想、她的感情受到禁锢!我希望她快乐!”
  “她快不快乐,我想她不需要你干涉!”
  “是的,我也从来不干涉。这许多年了,只要她平安,只要她快乐,只要她幸福,我从来都没有干涉过。但是不干涉并不代表不关心……”
  听到“关心”二字,刘云萍“腾”地一下更火了,“关心?我看你是别有用心吧?你走!”她指着院门叫道。
  赵国兴立在原地动也不动,如雕塑一般注视着刘云萍。两双怒目如喷火的火器激烈交战着。片刻后,他整了整衣领微微向刘云萍靠了靠,“请问刘院长,我关心何秀怎么啦?就是我爱她,又怎么啦?你管得着吗?”
  这一番话彻底冒犯刘云萍的尊威,她内心的火山率先喷薄而出。只见她再次抬手指向院外,嘴里狠狠地挤出了一个字——滚!
  这个“滚”字让在场的汪小凤、马跃和巴西娜都吓了一跳。他们没想到刘云萍会在这个问题上寸步不让。也是这个“滚”字,犹如一把砍刀,狠狠地剁在赵国兴的心上,剁碎了他的尊严和容忍,把他心中的那座火山也“哐当”一声剁出了喷发的豁口……
  只听他冷冷一笑,说:“阿姨,即便你对我这样,我还是尊称您为阿姨。我今天来这里不是跟你们吵架,更不是跟你们抢人的,我只是想顺便来看看我多年不见的妹妹,只是想跟她聊聊分别后个人的生活和工作。可你把我当什么了?把我当人了吗?你既然不把我当人,那我就说一回不当人的话!
  “请问何秀跟你的儿子是什么关系?很明确,仅仅是恋爱关系。你儿子跟何秀结婚了吗?我来告诉你:没有!既然没有,那说明何秀在感情上是自由的!可是你是怎么做的?一见我这个男性来找她你就草木皆兵,何况我是她的表哥,倘若他人来找你是不是要吃了人家呢?对于何秀,她有选择爱的自由。我要说的是,请不要禁锢她的感情,请尊重她的一切选择。”
  “选择什么?她现在是我儿子的男朋友!我不希望你们这些居心叵测的男人靠近她、玷污她!”刘云萍边说边舞动着双手。
  “哼哼不错,你儿子汪小龙的确曾经是她的男朋友,不过,那只能是曾经!因为他已在地震中失联。失联,你们懂吗?为了汪小龙的事,我一到云疆就四处打听,因为我不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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