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之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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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宫之宠-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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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看宝珠做太子妃这件事情。怕是太子年轻,要随便娶了个好打发的女子做幌子。怕就怕宝珠往后的日子不好走。
  老夫人心中感慨,便晃了晃手:“今日到这里吧。我也乏了。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议。后个就要祭祖了,你们一个个的可得长点心眼。”
  “是。”丫鬟婆子齐齐应允,悄声退下了。江远政也去了书房,徐氏刘氏回了各自的厢房准备过年的东西,宝珠左看右看,最后跟着闻梦在厨房里晃来晃去。
  闻梦轻笑:“小姐,今儿个怎么没去私塾?”
  宝珠寻了个甜食碎嘴吃进嘴里,嘟囔着回答:“快要过年了,就不用去了。”
  闻梦心中感叹。小姐这样一个天真可爱的性子,又怎么可能能在东宫那种深不见底的地方谋生呢?她是这样想,可宝珠到全然没有发愁,心大的很,脑子里只盘算着什么时候可以有数不尽的栗子糕吃。
  ***************
  皇帝下了早朝,将诸祁叫到养心殿里。
  殿内燃香,侍卫整齐立在殿外,面色严肃。屋里几个貌美的婢子守在门边,不敢轻易抬起眼皮打量。
  殿外北风烈烈,里面却极其暖和。但皇帝心中没那么轻松。一来是这个顽石般的大儿子的婚事,二便是朝堂之上的琐碎东西惹人心烦。
  “祁儿,决定了?非她不娶?”皇帝沉声问。
  诸祁立在金銮座下,眼里无波无澜。
  皇帝知道这个儿子不听人劝,便继续说:“不是朕逼你。你可知道你的太子妃千人之上,未来是要做国母的。江家二小姐脑子不灵光,如何继承大统?”
  诸祁行礼,目光依旧坚定:“她无需千人之上。我护她便是。”
  这个小子打小就是八头驴拉不回来的倔性子,看诸祁这样坚定,皇帝便没话可说了。诸祁能正常娶了亲就是烧高香,要感谢列祖列宗的大事情。皇帝自知老了,也不要求旁的东西了。
  “江家二小姐江宝珠合时进宫面圣?”
  一旁立着的李公公连忙作揖:“回陛下。定的日子是正月里十五日。”
  皇帝捋了捋胡子:“也快了。祁儿,你做什么朕都支持。放心去吧。”
  诸祁放下心来,刚要谢恩。皇帝想起什么似的:“江南那边来消息了?”
  诸祁点头。狭长的眼眸里晦暗不明,似乎带着对那帮乌合之众的鄙夷。他沉声道:“是。来了一封信。宁德顺驻守江南,信里写的是民风淳朴物产富饶,背地里不知道做了什么勾当。”
  说这话时,这位年轻的太子眼底流露出内敛的光芒,再细看,光芒转瞬即逝。皇帝眉头紧锁,诸祁立即跪下请旨:“父皇。儿臣自有办法。”
  宁德顺一族在朝为官三代,一直暗暗囤兵买马,他这人老奸巨猾,在朝廷上有几分势力。没成想掉去江南之后仍不老实,诸祁讽刺一笑。
  第二日。年关将至,皇家按例去城东秋山围猎。皇亲贵胄,世家大臣纷纷前往。冬日里的肥兔子,黑狐狸早已经养了满身的膘,拔下皮来做大衣正好。
  山上白雪已化,入目皆是秋色。皇帝骑着汗血宝马,身后跟着诸祁,诸睿。护国公裘海正以及骠骑大将军王凛驾马护于两侧。再后面,是无数身披金甲的将士侍卫。东风烈烈,吹的旗子飞扬。
  皇帝开口:“看这江山万里,不知是祖先废了多少功夫才打下来。如今太平盛世,民风和顺,自朕往下,更要守住基业。只愿我大晟国泰民安,千秋万代!”
  诸祁率先开口:“父皇英明。吾皇万岁。”
  千军万马垂头而跪,厉声高呼:“愿吾大晟朝国泰民安,千秋万代。吾皇英明,万岁万岁万万岁!”
  一时间声音震天。
  皇帝颔首:“今日冬猎,你们都不要退。我大晟朝自古便称马背上打下来的江山。今儿个朕倒要看看,那个勇士能够拔得头筹。将士们,出征!”
  诸祁早就看见三里开外一只灵鹿。白绒鹿皮保暖,送给某个人做褂子正好。诸祁皱眉,拉开弓箭。紧紧绷起的箭弦蓄势待发,全身肌肉亦似箭弓似的紧紧绷起,瞄准,松手,箭在弦上,利刃刺破空气,百步穿杨,嗖的一声直插灵鹿脖颈。
  诸祁坐于烈马之上,身后是大晟朝的浩浩河山。他年少轻狂,身份又尊贵。眉眼之间满是桀骜。
  皇帝拍手叫好:“不愧是吾儿,好箭法!”
  汗血宝马脱缰而出。一时间山林当中鸟物皆惊,只回荡着浩浩荡荡的马蹄声。
  这场冬猎收获颇丰。
  直到山林里起了薄薄的雾气,皇帝才吩咐众人各自为战,不必集合。
  诸祁想起一双眼睛,心中发痒。牵着烈马刚要转身,一个英俊青年驾马接近。
  此人身材高大,却又形神妍丽。若不是穿着男子衣袍,还以为是女子。他便是护国公裘海正嫡子裘凛,精通兵法,一直受圣上重用。
  诸祁和他,算是铁哥们儿。
  裘凛笑嘻嘻的驾马赶上了诸祁,打趣道:“太子爷今儿个这么着急,这是要去哪儿?”
  诸祁皱眉,冷了脸,刚要发作教训他的放浪形骸一顿,裘凛见势不妙立即收起来了笑容,又说:“说真的,你当真找了个太子妃?”
  说话间两个人已经来到了山下大路。两人驾马并行。诸祁挑眉,问他:“怎么?不行?”
  裘凛听到消息的时候还以为是别人瞎传了,今儿个明白了,没想到别人传的竟然都是真的。他心里好奇的紧,究竟是那家女子能够令这位爷折腰?按捺不住心思,裘凛问:“是兄弟吗?是兄弟就告诉我,到底是谁。”
  诸祁不做声了,眼神飘远。到底是谁?他也说不清楚。是那个痴痴傻傻的私塾学生,还是那个胆怯的像个鹌鹑似的女子?是那个腰细身软的二小姐,还是那个只会掉眼泪,要别人哄的小孩儿?
  不论是哪种,他都喜欢。想占了来,据为己有。不想让别人看了半分娇媚去。
  思及至此,诸祁丢下一句话,扬起马鞭。烈马飞快,不一会儿便将裘凛落在身后。
  他挠了挠头:“貌若无盐?什么意思?真的是貌若无盐?”


第7章 墙头马上
  江宝珠零零散散的在小厨房里吃了许多东西,摸着圆滚滚的肚子推开大门,寻了个干净地方坐在台阶上。然后把下巴搁在膝盖上,瞪着眼睛看着街上来来往往的行人。
  大街里都是卖东西的,四处都是叫卖声。有汤圆,糖饼子,还有老伯伯吹起来大着肚子的小糖人儿,又好看又好吃。
  江宝珠添添嘴角,摸了摸袖口里的香囊。里面空空荡荡,一个铜子儿都没有。她不由得托腮叹了口气。
  街里走着的人都畏惧寒冷,直把脑袋往领子里缩。夕阳西下,人的影子都拉长了,迎着面又吹来了一阵冷风。宝珠缩了缩脖子,刚要起身往回走,就听见了咯哒咯哒的马蹄声。
  她不由得回头看,看见在日暮里,诸祁坐在马背上离她两三步远,灼灼如炬的目光落在她身上。
  若是在平时,宝珠肯定是要打一个激灵,哭哭啼啼的往家里走。但是今儿个不一样了,宝珠定了定心神,诸祁是谁?那就是数不尽的栗子糕啊!
  这样想着,宝珠向前,装模作样的行了个礼,嘴里却说:“你来啦?”
  眼睛里依旧清澈似水,容不下半粒尘埃。
  诸祁心里诧异,挑眉问道:“今儿个怎么这样热情?不怕我了?”
  宝珠也不惧,就那样直直的盯着他。
  她头上的玉兰簪子有些歪了,发丝也被风吹乱,露出一张楚楚动人巴掌大的小脸。
  诸祁被那样的视线盯的心里发痒。两个人就这样傻子似的对视了一阵,一个在马背上,一个在台阶上。
  江宝珠挤出一个笑:“你要不要去我家里坐坐?”
  诸祁看了一眼江家大门。高门紧闭,外墙厚重。他早就看倦了,哪里比的上她好看?
  脑子里忽然想到一个地方。诸祁朝江宝珠伸出手,眼神暗暗沉声道:“上来。我带你去个好玩的地方。”
  那马是蒙古古国的贡物,生的高大,比一人都高。跑起来一日千里,流出汗水闪耀,竟然像是红血。江宝珠瞪大眼睛好奇打量,她还没有见过这样神奇的牲畜。
  她倒是不害怕,只是不知道娘亲爹爹会不会应允。正在思考的时候,腕子上竟落了一股蛮力,那力气大的很,一下子将她扯到马背上。
  待宝珠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己已经进了诸祁怀里。
  他怀抱宽大厚重,像堵带着热气的墙似的把她娇小的身躯包围了。
  街上的路人暗自惊呼,朝这里投过来打量的视线。诸祁皱眉,把宝珠裹的严严实实,厉声呼喊一句:“驾!”待众人反应过来,那汗血宝马和马上的两人早已不见踪影,只有阵阵马蹄声渐渐远去了。
  寒风此时此刻化成了锐利的刀子,直往人脸上割。街上的景色变成斑驳碎影,仿佛全世界只剩下了马蹄落地清脆的响声。
  宝珠不觉得颠得慌,也不觉得害怕。那御马训练有素,诸祁又紧紧的将她搂在怀里,所以除了新奇,没什么别的感受。她头上挽着的青丝被风吹起,带着淡淡皂角香气,直往诸祁鼻尖上钻。诸祁皱眉,心里却愉悦至极。
  等马停下来的时候,江宝珠惊觉,诸祁把她带到了城墙。这是真正的城墙,十分高大,仰着脖子发酸了,才能看见顶端。有生之年,江宝珠还从来没有来过这样的地方。
  她瞪圆了眼睛看着他:“这是城墙吧?我听我爹爹讲过。城墙外是不是别的地方?”
  诸祁嗯了一声,小心翼翼把宝珠从马上抱下来。
  日落了,城门已经落了锁。两旁是旋转木梯,分别有带刀侍卫守着。棚子里点着蜡烛,一个侍卫凑着灯光看向来人,分辨出来连忙惊呼:“太子殿下?!”
  众人连忙一齐跪在地上。
  诸祁淡淡吩咐:“免礼。”
  一个侍卫头子模样的人迎上来,恭敬道:“太子是来城墙上看?需不需要下官派人保护?”
  诸祁摇头拒绝,说完便拉起宝珠的手,紧紧的攥在手掌心里往上走。到了墙上,城里城外一览无余。
  城墙里是千家万户,星星点点的光晕。城墙外是万里平川,浩浩荡荡的山河。
  江宝珠吃惊,指着城里的星星点点问:“那是什么?莫不是灯笼?看起来倒是和星星一样亮!”
  诸祁温柔的拉过她的手,握在了手掌心里,牢牢地抓住不在放开。江宝珠奇怪,这人怎么总是喜欢抓她的手?她也没有挣扎,只是安安静静的缩在旁边,像只兔子似的。
  天已经擦黑了。朦胧的视线里,江宝珠朝外望去。广袤的平原一望无际,尽头是高山,在夜幕中潜伏着。那太阳只落了一半,山边的天色还是绯红的。
  宝珠恍然大悟,脆声说:“我知道了。山的那边肯定是别的城,住着别的城里的人。和我们都一样。”
  诸祁黑亮的眸子里流露出几许察觉不到的哀伤。他愈发攥紧了宝珠的手,不知道是说给宝珠听,还是说给自己听的。
  “那边……有我的母亲。”
  “我小时候经常独自一人爬上城楼,看着远方。就在山那边。”
  “珠珠……”
  诸祁视线愈发坚定,携着她的手登到最高处,俯瞰远处一片苍茫暮色。
  “南边是江南,北边是胡狄。迟早有一天,我会将它双手奉上,送到你面前。”
  诸祁一字顿一字。
  风刮的越来越大,宝珠鼻子发痒,忍不住打了个喷嚏。诸祁把身上的鹤氅脱下来,披在宝珠肩膀上,裹粽子似的裹得严严实实。
  两个人在城楼待了足有半个时辰,月朗星稀,像是撒了一层白霜铺在地上。宝珠身上有鹤氅,但还是觉得冷,只能瑟缩了身子,紧紧的挨着身旁像是个大热炉子似的诸祁。
  那股熏香离得近了,他转头看她。宝珠正仰着头半张着小嘴数星星,星辰落到眼睛里,亮晶晶的。她脸蛋白皙光嫩,又透着抹绯红。似乎是察觉到了他有些炙热的视线,宝珠不解的朝他看过来。
  色授魂与。偏偏是最纯净的一双眼睛,就活生生的在诸祁心里勾起了火。那火越燃越旺,终于是忍不住,诸祁紧紧的揽过来宝珠的脑袋,在她白皙的脸颊落下轻轻一个吻。
  宝珠瞪着眼睛看着他。
  四下寂静。
  诸祁心里叫骂一声,又抬手捂住她的眼睛,嘴唇找到她的唇畔,紧紧贴上。
  好凉,又好甜。诸祁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感觉,像是幼时吃进嘴里的乳酪,香甜可口。他控制不住自己,亲吻变成了撕咬,宝珠支支吾吾要推开他,诸祁反而加大了搂着她的力道。
  风往一个方向吹,又换了一个方向。旗子被寒风吹起,发出烈烈声响。
  不知道过了多久,诸祁才放开她,只是手臂仍然紧紧的掴着她的一截细腰。
  江宝珠呼吸急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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