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之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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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宫之宠- 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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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闻梦悄悄的走进来,拉开帘子,露出一条缝儿,道:“娘娘,可起来?”
  江宝珠揉了揉眼睛,点头。乖乖巧巧的坐着让闻梦更衣。穿好了一层又一层衣服,宝珠看着窗外,道:“今儿个天这样阴沉呢。”
  闻梦给她梳洗打扮,穿上薄绿色的对襟襦裙,耳垂上缀着个翠宝石的耳坠子。挽上发髻,耳畔垂下来两缕发丝。宝珠本来就长的小,这样一看,就像是个俏生生的小姑娘。
  闻梦轻轻点了点头:“是呢。前几日天气就不好,总是憋着场雨。估摸着今儿个,那雨会落下来。”
  江宝珠点头,不说话了,一个劲儿的打哈欠。诸祁从外边走进来,身上黑色的朝服带着冷风,朝闻梦挥手,闻梦便福身退下了。
  诸祁绕到宝珠身上,她坐着,他站着。他微微俯身环住她,闭上眼睛。
  江宝珠被凉到了,睁开眼睛看他。诸祁在镜子里和她对视着。她的一双眼睛清澈无比,他眼睛却深邃极了,像是能够把人吸进去。宝珠微滞,一时半会儿不知道要说什么话才好。
  倒是诸祁,又是沉沉的叹息几声,说了一声:“珠珠,我好累。”
  江宝珠点头,有些手足无措。
  诸祁又说:“珠珠,你什么话都不要说,就让我这样抱你一会儿就成。”
  江宝珠看着他,看着他眼下面又有一片淡淡的青色痕迹。诸祁平日里不怎么说话,眉眼之间总是冷冷的,身上像是披着层僵硬的外壳,高高在上的坐在椅子上,全身上下一股生人勿近的气场。
  江宝珠嗯了一声,便找来了个话茬儿:“今日乌雅姐姐来请安吗?”


第52章 惩戒
  诸祁闻言; 心底冷冷的笑了一声。还想着你的乌雅姐姐?
  他便慢慢的叹了口气; 轻声道:“你的乌雅姐姐不会来了。”
  江宝珠转过头去看他,疑惑道:“为何?”
  她呀; 如果没有你,没准已经被扔到乱葬岗里喂野狗啦。但是珠珠,你为什么这样牵挂她呢?你觉得我那么宽宏大量; 允许你的视线投向别人; 不看我?我只是单纯的把她逐出了东宫,可是珠珠,我不能让你知晓; 若是你怪我怎么办?你根本不知道; 你说讨厌我的时候; 我的心里有多难吗?
  诸祁压盖住心里蠢蠢欲动的复杂想法; 拉住她的手; 轻轻的抚摸:“你的乌雅姐姐家里出了些事情; 回家省亲了,并且……以后都不会出现在你身边了。”
  江宝珠心里觉得奇怪,只是省亲而已; 为什么不会回来了?她刚刚还因为找了一个可以说话的人而高兴呢; 转眼之间; 那人就像雾气一样,随风消散了。
  说不上开心来; 她低头看着诸祁手掌心里她的手指。这样一比; 诸祁的手简直比她大了两倍不止; 骨节分明,手掌宽厚,指腹上还长着一层薄薄的茧子,落在她稚嫩的手指尖上,痒极了。
  他心里不虞,就把她的手指一根一根的捋直,慢条斯理的,从指甲到关节,好像把她的手指当做什么好玩有趣的物件儿一样。仿佛只有这样,诸祁才能满足的喟叹一声,珠珠完完全全是属于他自己的。
  这样呆呆的玩了一会儿,宝珠又有些困意了,眼皮子闭上,又睁开。此时已经到了晌午,诸祁便低声问道:“珠珠,可曾用了早膳?”
  江宝珠想了想,老老实实的摇头。她一觉睡到大天亮,现在被他这样一说,肚皮也咕噜咕噜叫唤了起来。
  诸祁知道她饿,就依旧把她的柔软稚嫩的手掌牢牢牵在手里,从桌子上拿过来一盘点心。
  “想吃什么馅儿的”
  “玫瑰糖饼。”
  诸祁动作不急不缓,在宝珠眼巴巴的盼望下伸出手来,捏了一小块,递给她。宝珠刚要伸手接过来,诸祁却摇头:“我喂你。”
  喂便喂。
  宝珠干涩的嗯了一声,听话张嘴。那小甜饼还是甜丝丝的,甜到心眼儿里。诸祁把饼喂到她嘴里,指尖却停留在了湿濡红润的唇畔上,用力摁了摁,宝珠便无辜的看过来。
  那视线叫他心似火撩,险些按捺不住自己。
  他终究是没什么多余的动作,喂她吃了东西后,又搂着她到了榻子上,大掌顺延到她身后,轻轻的抚摸着。一下一下的轻轻拍了拍,最后宝珠的呼吸终于平稳下来,依旧是眉头紧蹙着。
  窗外呼呼的风声变得凛冽了,忽的一声惊雷,雨珠子又哗啦啦的落下来。正是雨水充沛的季节,不一会儿,青石板路与涂着红漆的宫墙便被浇的湿透了,宫人们也都披上了蓑衣,急急忙忙的将该搭理的衣物收拾干净。
  此时有个蒙着脸的太监倒是有些奇怪,明明没有带着遮风挡雨的用具,却依旧在雨中不紧不慢的走着路。
  一旁两个宫女便指指点点的小声议论着:“瞧瞧那人,可真是奇怪的很。这么大的雨也不知道躲一躲。”
  另一个扯了扯她的衣袖:“小声些。我听福公公说,这人性情摇摆不定,日日里都带着层面具。”
  这时没说话的小宫女儿面上便露出来了些许疑惑的神情来,把手上沾着水珠子的蓑衣抖搂了两下,问:“为何?莫不是脸上有什么传染病?”
  另一个摇了摇头,神秘兮兮的接过来了话茬:“听说如此呢。此人相貌丑陋至极,见者便怕,所以才会戴着层面具,怕吓到别人。”
  那雨帘里的怪人逐渐远去了,不知道有没有听到这两个小姑娘谈话。那人在雨里怪笑两声,一步溅起一涡雨水,渐渐走到了藏书阁。
  藏书阁里守着的侍卫抬眼:“干什么的?”
  那人低眉,从怀里掏出来了个镶了金的令牌,双眸写着:“太子殿下之令”。
  侍卫连忙一惊,跪在地上,嘴里唯唯诺诺:“不知是太子殿下之命。属下冒犯。”
  小太监边说边往里走,怪笑两声:“不碍事。就是太子殿下命奴才取几本书来读,雨天路滑,怕惊扰了旁人。”
  侍卫点头,那双眼睛若有所思。若是眼尖的人看了,肯定能够看出来,那是换了装扮的乘风。
  太监进了藏书阁,点上蜡烛。一把把脸上的面具撕了下来,露出了原本阴鸷的脸。他是来取那本镇国奇册的。那镇国奇册相传来自太古——得此奇册得天下。而现如今他已经摸清楚了藏书阁里面的摆设,便胸有成竹,心里暗自打算着拿了册子便走,到江南宁德顺府上复命,再领了金子,带着家里人远走高飞。
  正在翻找着,他袖子上蔓延出几丝湿濡的水痕,这时候,小太监猛然一惊,那盒子里本来应该放着的东西不见了!
  怎么回事?上一次来的时候还在这里!
  太监脸上露出些惊慌失措的表情来,继续翻找着。
  身后却传来句慢条斯理的声音:“你在找什么?需不需要本殿帮你?嗯?”
  太监动作一僵,险些从梯子上摔下来。他狠狠地舒缓了几口气,满脸不可置信,转头一看,那坐在椅子上,手中端着茶的人——不是太子殿下又是谁?!
  诸祁脸色淡淡,仿佛这是件极不起眼的小事。可是他抬起眼皮,淡淡望过来的时候,眼底的冰凉阴鸷又让太监全身一个激灵,似乎在寒冬腊月里落入冰水,根本动弹不得。
  诸祁默默叹了口气,眼里有惋惜,也有对这些乌合之众的鄙夷。这帮蠢贼,不知道满朝文武怕的是什么。他把手里的骨瓷杯放到桌上,手指尖理了理袖子上的黑羽,道:“说吧。是谁的人。”
  明明这样风轻云淡的语气,太监居然额前渗出了冷汗。他连忙想到了个办法,挤出笑容跪在地上:“太子殿下您在说什么?奴才愚笨,实在是听不懂。奴才是奉了长公公之命,前来取些无用的旧书,清理些灰尘。”
  诸祁长眉一样,呵了声:“不说是么?”
  乘风颔首道:“朱启山,大庆年间生人。家住京城西郊朱家角,家中有一老母,弟妹各二人。于前不久投身江南,宁德顺府上。”
  太监湿透了的衣服冷飕飕的黏在身上,一阵凉风灌过来,不由得打了几个哆嗦。
  诸祁漆黑的眼眸轻轻一眯,叹息道:“宁德顺的人?他怎么这样蠢,连东西南北都分不清楚呢。”
  太监连忙把头狠狠地磕在地上,额头上立即出现了个血印子。他结结巴巴辩解:“奴才……奴才真的不知道宁德顺是何人……”
  乘风得了旨意,冷声道:“你的妹妹几岁了?有十岁吗?卖到青楼做个贱婢如何?弟弟……现在京中盛行豢养兔儿爷,前几日呢……”
  太监险些吓的屁滚尿流,他连忙呼喊:“别!太子殿下!您大人有大量!放了小的吧……小的只是误入歧途!”
  诸祁也不点头也不摇头,惺忪烛火下一张脸上面无表情,却格外叫人心底恐惧。他依旧是那副高高在上的姿态,轻轻道:“你是不是写过信给宁德顺?”
  那信诸祁是截下来看过的。信上的肮脏字眼丑陋至极,当朝太子诸祁目中无人,纵欲过度,实在是难以继承大统。若说是为何,那定要说是他亲生母妃萧氏,上梁不正下梁歪罢了。
  想到这里,诸祁手指用力,骨扇被扔到一边。
  他又抬了抬眼皮:“你说……本殿母妃如何?”
  太监当场一僵,腹中流露出湿痕来。
  诸祁轻轻抬起手,乘风便把一旁摆着的金弓恭敬递给诸祁。羽箭锋利,在烛火下闪着冷冷的光辉。太监暗自咽了咽口水,自知时无多日,又叫嚷道:“饶了我……饶了贱奴!太子殿下,奴才这里有些有用的证据,可以通通提供给太子殿下……饶了我……”
  窗外一声轰隆隆的炸雷,一道银光把黑色苍穹劈成两半。
  江宝珠又做了噩梦,一下子被惊醒了。她梦见有只血淋淋的巨兽,在追赶着她,睁开血盆大口,尖锐的锯齿险些将她穿透。
  殿外是哗啦啦的雨声,殿里却不黑,长明宫灯一直亮着。江宝珠冷汗岑岑,一把拉开帘子,外面却空无一人。
  往日里宝珠嫌烦,凤栖宫便只有闻梦玉荷两个人,可是刚刚闻梦玉荷去小厨房里煎药了,殿外只立着个小太监,歪着头打盹儿。
  雨帘密集,江宝珠连鞋子都没有穿,只是光着脚跑了出来。外面这样冷,宝珠心里总是慌乱,鬼使神差的朝藏书阁里跑过去。
  可是还没有跑多远,便远远的瞧见了个人,双目被羽箭插透,两只眼睛就是个血窟窿,地上的雨水都成了血水。
  江宝珠呆在原地,——这是梦,是梦吧……那人仿佛死不瞑目,瞪着眼睛看着她。


第53章 情丝
  直到耳朵后面传来一阵叫唤:“娘娘!娘娘!……您怎么在这里……雨这样大; 怎么连鞋都未穿呢!啊……这里; 这里……”
  不,这不是梦; 是真的。那是个死人,死不瞑目,眼睛是两个血窟窿; 盯着她看……又是一声惊雷; 宝珠仿佛听见了诸祁的声音,他是那么慌乱,连忙冲进雨帘里把她搂在怀里; 捂住她的眼睛; 发怒道:“你们都是做什么吃的!?太子妃娘娘这是怎么回事?……”
  是诸祁; 他杀人了……他杀人了……他是不是经常杀人?他会不会杀了她?
  那人好惨; 就那么死在了东宫; 两个眼睛成了两个血窟窿; 怎么回事……诸祁是不是经常杀人,就这样活生生的……一地的血,一地的红……
  江宝珠全身上下剧烈颤栗着; 上下牙齿打颤; 咯吱咯吱; 怎么也缓和不了,漫天的大雨把她的对襟襦裙浇的湿透了; 发丝也湿答答的黏在脸上; 她的眼睛睁不开; 睫毛颤动,脑海里回想着刚刚她做的梦……不……那不是梦……那人死了……
  诸祁心急如焚,一把把宝珠颤抖着的柔软躯体搂在怀里,挥开旁边宫人打开的雨伞,连话都磕巴了,他怒火中烧:“你们怎么做事的!?不是叫你们看好太子妃吗!?她要是出了什么事,你们全都得陪葬!”
  闻梦早就被惊的大脑一片空白,眼前那人倒在地上,流着血,可是太子妃娘娘瞧见了……她生性稚嫩,脑子里也简单,这可就吓坏了,怎么办……这可怎么办……
  江宝珠早就紧紧的闭着眼睛晕倒了,诸祁一脚把身旁跪在瑟瑟发抖的太监喘倒在地,大喊:“还不快去找太医!找太医!”
  他脚下飞快,和着惊天动地的雷雨声音将宝珠抱到了凤栖宫。他现在只能卑微的祈祷着珠珠什么都没有看见,否则……珠珠好不容易不怕他了,为什么命运又要这样重新愚弄他!
  江宝珠的脚趾裸露在外,蜷缩着,颤抖着。诸祁哆哆嗦嗦,给她换了干的衣物,把她冰凉的脚心揣到自己怀里,哆嗦着,痛苦的乞求着:“珠珠……你醒醒……那都是假的……你醒醒……”
  不一会儿,从皇宫里请过来的太医便急匆匆的来了凤栖宫,行礼之后才打开药箱,垫着一方帕子给江宝珠诊脉。
  ……那是什么……一摊血水……为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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