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中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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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中卿- 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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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平日里被徒弟们封为步天宫最会说教的男人,他第一次磕巴了起来,“……那……先……你先睡吧,我看你睡了就走。”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小姑娘的呼吸终于平稳了。
    树阴寂寂,风卷花香。
    叶流白又看了她一会儿,掩门而去。
    他没回步天宫在葵山外的驻地,而是在绕了个弯儿,奔着元妍帝姬所在的关雎宫就去了,他知道,那人一定也在那里,他也知道,一定是那人欺负了小狸。
    没有证据,他也能确定,一定是拂玉君。
    在小狸面前,叶流白没有任何情感波动,他知道,若是他一副气得要死要活的样子,小狸怕是又要哭了。
    但这件事情不能就这样过去,谁让小狸流泪,就必要用血来偿还。
    石榴树下,叶流白从怀中掏出三根金针,刺进自己身上的三处大穴。司命说,这样的话,可以短暂地使被凡人肉身禁锢的叶英的神力得到释放,但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千万不要用,凡人的身体很难撑住叶英庞大的神力……
    旋风平地而起,又平地而落。
    叶流白看着香溪水中倒影的人,既熟悉,又陌生,第一次,他觉得叶英也不是那么讨厌。
    叶英啊,远古神族,白帝少昊的后裔,既然以凡人之躯不能为小狸出气,那就只能请你帮忙了。
    苍茫夜色下,他的眼瞳变成了金色,满头白发迎风而舞,右额一朵辛夷花,旷世神采,倾天气势,再也遮不住。

  ☆、55|阿英

关雎宫里,元妍早就睡下了,即便睡着还紧紧拉着拂玉君的袖子不松手。拂玉君斜倚在床头,黑色长发柔顺地披散在肩背上,更衬得他皮肤白皙,容颜俊朗。一身大红衣衫,衣襟半开,露着一大片蜜色的胸膛,好看的凤眸微微眯着,十分慵懒自得的样子。
    他看着元妍,站在一旁伺候的折兰看着他,曾经一度,折兰还以为君上大人对阿狸是认真的,在君上大人心中,阿狸和后宫里的三千美人儿,还有过去所有那些君上大人的女人是不同的,如今一看,也不过如此。
    君上对阿狸的执着,只不过是因为当年傅汝玉被她抛弃过……
    折兰正操心着,忽然,一道极快的银光闪过眼前,太快了,还不等他反应过来,那道银光已经在君上大人英俊的小脸上划过了一道血痕,又“铛”地一声钉在了床柱上。
    原来是一支榴花枝。
    不仅他没来得急拦,连拂玉君都是生生地接了这么一下子,可见这一击的迅速。
    拂玉君也不惊讶,只是摸了摸脸,看着手上的鲜血,抿嘴微微一笑,在元妍周围结下一层结界,然后不缓不慢地站起身,看着不知何时大开的房门外道:“是你么。阿英。”
    随着话音,折兰看着门外走进一人。
    一身紫袍,三千白发束在玉冠之中,金色眼瞳,右额一朵辛夷花,长相俊美同君上大人不相上下,只不过他不像君上那样热情,全身上下都是冷冷的,神情也十分淡漠。这人……等等,这人不是蓬莱岛主叶……
    “阿英,许久不见,”拂玉君满脸笑容地迎上前,眉目含情,浅笑盈盈,“你还是一副假仁假义,道貌岸然的棺材脸。”
    不等他说完,叶流白手中长剑就招呼了上来。
    吓得拂玉君连忙向旁边一跳,可惜还是晚了一步,头发被削掉了一缕。
    “阿英,”拂玉君皱眉道,“你怎么不说话就直接打人啊,这样多不好,多有损你道貌岸然的脸蛋啊。”
    从前呢,拂荒和叶英便是互相看不惯的仇敌。
    见了面,一个咬牙切齿道,“道貌岸然的棺材脸。”
    一个皮笑肉不笑地回,“身娇体弱的小妖精。”
    如今,拂玉君同叶流白依然是冤家。
    只是,叶流白连以前虚情假意的寒暄都省了,直接就动起手来。
    叶流白倒提长剑,欣赏着拂玉君脸上一道血痕的狼狈样子,嘴里调子也是冷冷的,“君子动手不动口。你这邪魔外道,人人得以诛之,我只不过是不想等了而已。”
    叶流白只知道阿狸被欺负了,却不能确定对方是不是已经知道了金城公主便是阿狸冒充的,所以他不好直接说自己是替阿狸出气而来的,免得破坏了阿狸的计划。
    对面的男人听了,唇边含笑,眼角眉梢尽是妖娆风情,他摊摊手,“我又没把她怎么样,你犯得着这么气势汹汹的么,再说,等叶流白死了,你就不记得她了,现在这么深情又有什么用呢,你们注定是没有结果的。别忘了,你和东君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
    你和东君注定是一对。
    你和东君注定是一对。
    你和东君注定是一对。
    这是目前为止最让叶流白头疼的三句话之一。
    他面容一僵,狠狠地瞪眼回去。
    拂玉君作势遮脸,“阿英,别这么盯着我看,我会误会的,”他嬉笑着道,“她还是那么自以为是,以为换张脸,我就不认识了么。这次只是给她个小小的教训而已。”
    “小小的教训?”叶流白毕竟不是叶英,他有凡人的情绪,尤其是碰到和阿狸有关的事,他很难做到镇定,金色双眸,怒意大盛,“你知道贞洁对女孩子的重要么。啊,对了,你不懂,你这个被三千个女人轮番睡的男人又怎么会明白。”
    “贞洁?”男人微愣,“我只是摸摸她而而已……”拂玉君忽然收口,他明白了,叶流白想必是误会了什么。
    他曾经有过很多女人,岁月太长,自己一个人实在孤单寂寞得很,那些或纯真,或妩媚,或妖娆,或火爆的美人儿们给他留下了不少美好的回忆,或红袖添香夜读书,或执手同游山川美景,或红鸾帐内共度*……种种种种。
    对于阿狸,他也想要她,而且那种感觉比对先前的任何美人儿都要强烈,他想看她在自己身下咬着嘴唇娇媚呻…吟的样子,他想让她抱着自己的脖子叫“夫君……轻些……”,他想让她用那双修长的美腿紧紧地环着自己的腰……他想占有她,想得都要疯掉了,但是事实上,在幻境里,他并没有做到最后,他只是抱着她睡了。
    连拂玉君自己也觉得神奇,赤…裸的自己抱着同样一丝…不挂的小姑娘,白嫩的身子,温香软玉的小美人儿,他竟然也睡得着……
    说到底,他还是有些舍不得。
    阿狸性子烈得很,若是这样不明不白地被要了身子,她肯定要自杀的。
    虽然不知道叶流白为何有了那般误会,不过,既然叶流白误会了,他倒也乐得这个误会。
    “我又没真要了她,只是用了一根手指而已,她呢,那里也不深,浅浅一探就破了。”
    他不紧不慢地戏谑着,黑眸里种种情绪,深海一般波澜起伏,仿佛爱恋至深,又好似恨之入骨。
    拂玉君的嘴巴太坏了,荤的素的,信口开河。叶流白也分辨不清他哪句是真,哪句是假,气得他长剑一扔,扑上来就要扣住他的脖子,捏死他,“妖精,你又不缺女人,为何非要和小狸过不去。”
    两个于六界呼风唤雨的男人竟然像两个普通的凡间男子一样翻滚在地,厮打在一起。
    你一拳我一脚的,打得难舍难分。
    边打着拂玉君边解释,“阿英,你这可就冤枉我了,不是我和她过不去,现在是她缠着我啊,非得要做我的夫人……我又不喜欢她……唉,其实我也觉得很烦恼啊。”
    折兰想,君上大人,我看你分明就是乐在其中,还颇为享受。
    叶流白忽然停手,此时此刻,拂玉君在下,衣衫凌乱,胸口大露,叶流白压在他身上,秀眉紧蹙,“你不喜欢她?真的?”
    “阿英,你可真有趣。你自己眼光低,也别想着一起拉低我的品位好不好。我是喜欢女人,但也没到饥不择食的程度,”拂玉君趁叶流白微怔的时候,身子向下一窜,一骨碌翻身坐起,“你打也打了,骂也骂了,也该消气了吧。”
    叶流白也站起身,“不行,我还是生气。”
    “那你想如何,”拂玉君掩了衣襟,调笑道,“只要我有,只要你要。”
    叶流白一字一顿道:“我想你死。”
    拂玉君无奈一笑,“九万年前你就想我死了,九万年都过去了,你还是想我死,我还真没想到,阿英对我如此长情。”
    “你喜欢她?”叶流白看着床上结界之中熟睡的元妍帝姬,忽然问。
    “是啊。”拂玉君靠回床头,抱着双臂,懒洋洋地笑。
    “那好,”叶流白神色不变,只道,“你对小狸做的一切,我要她用身子一样一样还回来。”

  ☆、56|4。22

第一场比试以金城公主获胜而告一段落,很快,三日之后,第二场比试如期进行,但这次金城却输掉了。
    第二场比试的题目是“雪浓汤”,所谓雪浓汤就是把牛骨和猪骨放在一起煮,刚开始汤头会比较浑浊,但时间越久,汤水便越清澈,味道也越好。
    在时间上,金城公主远远提前于元妍帝姬,她只用了一日,而元妍却守着小炉子不眠不休了三日,最后汤出来了,元妍也挂上了两个浓浓的黑眼圈。
    水榭画楼,午后的阳光暖暖的,透过花树斑斑驳驳地映在荷塘边的栈桥上。
    金城公主坐在栈桥上,赤着脚踢水。
    哗啦啦,呼啦啦。
    她面色不太好看,长发浸在水里也恍然不觉。
    她输了,本想着一鼓作气连赢两局便能顺理成章地嫁给拂玉君,只是没成想她竟然输了,明明是她比较快的,而且汤水的味道也没什么不同。
    金城公主很是想不通。
    “想不通么。”
    她正郁郁,忽然一道男声从头上传来,很温柔的声音,似乎随着暖暖的夏风一起熨帖在心间。
    金城回头,站在她身后的竟然是拂玉君,一身大红衣,轻袍缓带,漂亮的凤眼微眯着,正抱着双臂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金城慌忙站起身来,恭恭敬敬地屈膝施礼,“君上大人,我没有想不通。胜败乃兵家常事,只要比赛还没结束,我就还有机会嫁给您。”
    她还是那么娇小,站起身来也只是到他的肩膀,好像仅用一只手就能把她拦腰抱起来。
    这还是元妍生辰之后,金城头一次见到拂玉君,他逆光而立,长发随意地用一根木簪束起,目光温柔而缱绻,像是天地之间他只看到了你,他的心里也只有你。
    拂玉君微挑长眉,笑道,“你知道你在什么地方输给妍儿了么。”
    他站在离她两步远的距离之外。
    其实,这个位置很有趣,向前一步就能把她拥在怀里,退后一步,便是伸直了手臂也碰不到。
    一步之遥。
    一步之遥……
    自己究竟输在什么地方?其实这也是金城想知道的。
    她转了转眼眸,笑,“可能我还不够聪明吧。”
    “错,”拂玉君摇摇头,“你就是输在了太聪明上。”
    金城一愣,她本能地想反驳,却只是张了张嘴,便垂下了眼眸。
    她穿着一件白色红边的上衣,下系浅蓝色纱裙,肩窝处的红色榴花隔着衣服若隐若现。
    他这是什么意思?说她自作聪明么?
    金城公主不太开心,绕开拂玉君就打算回自己的小楼去。
    只是拂玉君却一抬手勾住了她腰后的飘带,戏谑道:“还真是有些公主脾气,怎么,就这般说不得,如此骄纵敏感,以后还怎么做本座的夫人?”
    飘带和腰带是连在一起的,飘带被拽着,金城公主也不敢继续走,恐怕他手一拉就把她的腰带拽开。
    她也不回头,只是回手拉住飘带向回拽,“对不起,君上大人,我不是有意顶撞您,只是输了这一场,心里不太舒服罢了,还请君上大人见谅。”
    拂玉君看着金城的背影,薄唇一抿,腕子轻轻一转,浅蓝飘带在手掌上缠了一圈儿。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在煮汤的水里加了牛乳吧。”
    “……”金城银牙咬在下唇上,不出声。
    腕子一转,飘带又缠了一圈儿,她就像他手里的风筝,钩子上的小鱼儿,一点一点地被拉回向他手中。
    “牛乳是可以缩短煮汤的时间,味道上也不会有太大的区别,所以你提前了妍儿很多天就做好了雪浓汤。表面上看来,确实是你赢了妍儿,但是不是用心做出来的东西,只要一口,便能分辨得出来。妍儿是脑子不太好用,但比起你总用小聪明算计别人,本座更喜欢她。”
    他一边说,一边缠着飘带,话说完了,金城也被拽回了他身前。
    她无法反驳,心头刺痛,一个字都说不出,只是在袖子里紧紧握拳。
    没错,他说得都没错,她是耍了小聪明,可她只是想快些赢了这场比赛,快些熄灭沙罗香,快些去找娘亲……金城又气又羞愧,就像是脱光了衣服被他看一样,不仅被看,他还拿着扇子对她的身子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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